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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中的灰之剑圣,反应并没有想象中快嘛。”阿嘉特丽斯尖声讥讽道。
梅菲斯特假装拍了拍脸颊,叹了口气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康斯坦丝,你好歹也是一个帝国的主宰,好像犯不着亲自对一个孩子出手,他不过只是一个你根本看不上眼的小国伯爵而已,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兴师动众。”
“你不必套我的话,梅菲斯特,要说达鲁斯孙子的身份,的确是不需要我这么重视,就算是黑暗之龙的传承,我倒也并不是十分急切地想要得到,因为我就是黑暗之龙,黑暗之龙就是我,那些传承,对此刻的我来说,其实不过是外在的东西。”
“吾王降临于世,统御于世,知晓于世——”金海的女巫深深地低下头,满脸崇敬。
“不过今天这一切,是另有人安排,”白银女王继续答道:“她是这个国度的主人,她的意见,我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女巫之王,为什么?”
“因为她要群星落下,建立一个新的,地上的国。”
“疯子的理想。”梅菲斯特不屑地摇了摇头。
康斯坦丝收起脸上的怒色,抬头仰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遍布天幕的星空:“这场盛景,难得一见,你若不急的话,梅菲斯特,不妨和我一起坐下看看它是如何上演的。”
梅菲斯特轻轻摇了摇头,从床边站了起来,他一站立起身,床边漆黑的世界就自然而然被驱散,一片了无生机的灰色以他的立足点为中心缓缓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他伸出手,床上的剑自动飞到他手心中。“既然如此,我可不能放任自己的学生不管,说不得要全力一战了。”
阿嘉特丽斯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向前一步来到白银女王身前:“灰之剑圣,早就想见识一下了,不知道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梅菲斯特没有回答,但脸上却带着一丝古怪的意味。
……
死者国,布诺松南方,毫无生机森林——
一老一少两个女巫在森林中的小木屋前仰望星空,群星正在加速燃烧,放射出平日里千百倍的光芒,这些光芒彼此交织,仿佛在上演一场厮杀与战争。天狼座的黯淡无光,剑之月竟然被巨大的阴影所笼罩,倾述之星的光芒摇摇欲坠,一颗流星从她所在的星域中划过,那是她的伴星,已经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繁星闪烁的星空,开始出现了小片小片的空白,仿佛宇宙燃烧殆尽之后,剩下的余灰。
……
“库鲁尔,你找死!”安薇发出一头临终的母狼般凄厉的怒吼。她满脸是血,一道伤痕在她脸上蜿蜒而下,夺去了她一只眼球,而另外一道伤口在她的胸口,那里如今血肉模糊,几乎只剩下一个深深的孔洞。几个年轻的女巫冰冷的尸首横七竖八地倒在帐篷周围。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迹深刻地改变了这个地区,魔法的力量在半空交辉逸散之后在地面上犁出纵横交错的沟壑。
安薇忽然状若疯狂地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她指着夏尔,指着巴巴莎和糖罐,指着库鲁尔,尖叫道:“你们想要软禁我,这不可能的,你们根本不明白,不明白这一天对于我们的意义。我们将洗去过去的阴影。拥立一位真正的王,新的巫后诞生了,就如同王的降临一样,这是一个新的国的建立,旧日的一切必将被洗尽。”
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继而脸上又露出神圣的表情,仰望着现世空无一物的夜空:“死亡并不可怕,来吧。死亡不过是新生,你们那位仁慈得近乎愚昧的领主。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一点。”
夏尔有些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道:“可你还是失败了,你何必一心求死。”
“我失败……”安薇喘息着,用一种极端仇恨和复杂的目光紧盯着众人背后的库鲁尔——剑之月的女巫虽然没受什么伤,但脸色却苍白得像是一张纸,象征着女巫的神秘魔力正从她身上如同潮水般褪去。她很快变得衰老、虚弱,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但即使如此,库鲁尔还是一脸冷漠,丝毫不把目光放在这边,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似的。
正是这样的态度,让安薇感到怒火中伤:“……是因为背叛,我不明白你们究竟被什么迷住了心窍,为了破坏吾王的计划,竟然不惜使用这样的禁术,你放弃了传承女巫的身份,库鲁尔,你甘心吗?”
库鲁尔终于回过了头。
她看自己昔日的同伴,如同在看一条死狗:“这是命运,安薇。”
安薇瞪大了眼睛。
仿佛死不瞑目。
中年女巫默默地转过身,她背对着夏尔,虚弱地说道:“我已经不再是女巫了,夏尔先生,从今天开始,剑之月女巫的传承将会转移,我们不再掌握着既定她的命运轨迹,因为女巫之国已经完全重建了。这样的战斗不止在此地,也在许多地方上演,今天之后,布诺松将不再是过去那个布诺松了。”
她停了片刻:“魔力的潮汐……正在降临,我能感受到它磅礴的威压。”
“你要离开吗,库鲁尔女士。”夏尔怔了一下,开口追问道。
“我已经不再是女巫了,不再适合留在王的身边,我会选择我葬身的所在,独自一人。”
夏尔伸出手拦下这个女人:“库鲁尔女士,既然你不再是一个女巫了,那么你也不再需要遵循于女巫的命运,现在您是一个普通人,是埃鲁因的国民,我想我们领主大人不会因为国民太过年老体衰就让她自生自灭的,何况你还为我们立下过赫赫功绩。”
库鲁尔微微一怔。
她抬起头来,深陷的眼眶中幽暗的目光停留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安薇有一点没说错,你们的领主大人心软得有些过头了。”
她说。
布诺松的夜空之中,天狼座已经燃烧殆尽,述说之星四分五裂,两颗星辰化为无数辉光散落于漆黑的天幕之中,然而两颗星辰陨落的地方,各有一颗纤细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
那天夜里,在安列克的雄鹰城,一个名叫米卡雅的小女孩梦到自己从一片漆黑的森林中捡起了一把黄金的权杖。
那把权杖的名字,叫做qaath——古代符语,至高。
第一百四十六幕 正直者的迷宫()
法坦港,路德维希男爵城堡,二楼回廊——
布兰多口中的‘取’字脱口而出的一瞬间,这个字的音节仿佛无限拉长了,他的身形随之向着一个方向倾斜拉伸,那一刹那出现在梅里耶特拉视野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影子,她下意识地随之转头,几乎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视野就已经来到了身体的侧后方。她立刻感到不好,这是什么样的速度,已经快过了意识反应的极限。梅里耶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五指平伸,然后紧紧一握,一把寒光闪闪的长矛已经出现在她掌心之中。
她反手一挥,矛尖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射向那个方向,矛尖像是击中了什么东西,在半空中炸裂开来,飞散的碎片犹如溅开的水花,转瞬即冰凝,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生长出一个半球形的冰霜护盾。这是五环法术寒冰长矛,是个攻守兼备的元素魔法,梅里耶特能勿须念咒便施展这个法术,可见她不仅仅在女巫的领域,在元素法术上也造诣极深。
她确信自己的法术命中了布兰多,虽然料想一个白银巅峰的法术还不足以对对方造成什么麻烦,不过寒冰长矛生成的冰霜护盾极为厚实,附带的弥漫的寒气也能降低受术者的速度与力量,这不是普通的冰尘,而是用符咒从风元素位面风暴止息之山召唤来的凛冬之寒,高深的术士施展的冰元素魔法甚至能冻结法则本身,梅里耶特自己的元素魔法造诣虽然还不能做到这一步,但也自信可以阻挡布兰多片刻。
她果断地一松手,冰霜护盾离手而去,然后后退一步,一只手在空气中划出一个代表安息的符文。另一只手平伸出去,手心向下,一件法器的虚影浮现在那个地方。
这是女巫真言,她要召唤自己的契灵。
梅里耶特事实上这个时候已经看到了布兰多。
她丢出去的寒冰长矛果然奏效,准确地命中了目标——或者确切的说是命中了那个方向,布兰多的移动速度已经超过了她的视力极限。根本无法瞄准。但梅里耶特毕竟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女巫之一,她曾经经历过的战斗千千万万,下意识地判断也没有半点偏差。
梅里耶特得意地一笑,手指向下一划,像是打开了一扇无形的门,一股充满了压迫性的力量忽然出现在空间中:那正是她的契灵,阿耶什,一个拥有几百年智慧的战士。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下一刻梅里耶特的瞳孔骤然放大了,她惊恐的目光中地看到布兰多毫不在意地向前一步。平伸出不握剑的左手,按在她的冰霜护盾上,那手甫一接触到冰霜护盾,从风暴止息圣山召唤来的凛冬之寒竟然没有半点效果,倒是弥漫在冰霜护盾上的寒气,好像畏惧什么似的,自动被驱散开了。
布兰多抬起头,对女巫笑了一下:“不错的法术。”他一只手按在冰霜护盾上。举起右手,高举过胸。‘哗啦’一声脆响,厚厚的冰霜护盾在这一拳面前脆弱得好像是块玻璃,顷刻之间便土崩瓦解,化为纷纷扬扬的冰尘向前迸射开来。
“意志壁垒!”梅里耶特脑海中轰一声炸开了,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不知道这位伯爵大人其实是个苦修士。还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她下意识想要后退,可布兰多冷着脸低斥一声:“霜土。”刷,一片带着冰晶尖刺的白霜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炸裂开来,转瞬没过梅里耶特的脚踝。女巫一抽脚,脚下纹丝不动,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迎面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法师被战士正面轰上一拳是什么结果,只要看眼下这一幕就全然明白了。纵使有冰霜护盾作为缓冲,可布兰多这一拳仍旧将梅里耶特打得飞了起来,梅里耶特先前自己在霜土之卫的霜土领域之中拔不出脚,但布兰多这一拳却直接将她连人带脚下的冰块一起从霜土领域上打飞了出去,女巫像是个沙包似的在半空中飞了好几圈,然后才惨叫一声重重地落在远处走廊的地面上,碎冰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她在地上弹了好几圈,才撞在一根石柱子上停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芙罗都已经呆住了,虽然很少看到领主大人打女人,可真动起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罗曼在一旁直咂舌。
“咳,”梅里耶特吐了一大口血,她总算是有近极之领域的力量,才没有被这一拳直接打爆脑袋,不过饶是如此,仍旧是受了颇重的伤;鼻子眼眶全都渗出血来。她费了好大劲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怨恨地看着被自己四个手下拦在前面的布兰多。
这种水平的力量和速度绝对不会是才初入要素之境的人所应该拥有的,这显然是第二个世界的力量——白塔奥维利亚,真理之侧。然而资料上说这个年轻人开化要素才不过半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跨入了真理之侧?梅里耶特心中极度怀疑。之前布兰多超越她视觉极限的速度,甚至还远远不止真理之侧那么简单,她虽然只是个女巫,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