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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尼玫西丝提出这一点,但女骑士摇了摇头:“看起来是这样,但狮人方面的行动却十分反常,它们在以往的战争中并不是如此表现的。在那个梦中,更非如此,它们攻陷罗科齐高地—断剑山脉要塞群的战役打得并不是十分干净利落,但整个过程却显得十分主动,与现下的情况截然不同。”
布兰多听到这句话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在春晓之年的游戏历史细节上,白葭学姐是优于他的,他对于那段历史的认知来自于论坛和后来的一些玩家的回忆录般的陈述,但对于白葭学姐来说,却是大部分亲历。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的分别,在三十级之前,玩家接触到的游戏内容和剧情是十分低级的,而学姐正好是那个时代三十级以上的少数玩家之一。
他听了尼玫西丝的描述,也忍不住抿起嘴唇,思考这里面的差异究竟出现在什么地方。
尼玫西丝看到他思考的神色,出声提醒道:“你把主意打到托奎宁的狮人身上了?”
布兰多点了点头,对于尼玫西丝并不隐瞒,这些曰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和这位女骑士讨论这类问题,那种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一样,让他隐隐有些期待:“历史上克鲁兹玩家……克鲁兹的冒险者,你知道就是我们这类人,把托奎宁的军队拖到了七月,直到白之军团加入战斗,战争是在五月开始的,但那是在春夏之交,在冬天,白之军团会在更南方的列茹,他们反应的时间可能更快,我们只要想办法稍微拖延一下狮人的步伐,就能成功。”
他停了一下,继续答道:“我的布置,你也应当看出来了,我需要一定的声望,我祖父的身份是一个很大的优势,但布兰多太年轻了,年轻到几乎不可能继承达鲁斯在帝'***'队之中的地位。不过好在他的也足够高,人们总是乐意相信一些迷信的东西的,如果我能表现得恰到好处可以印证他们心中的一些愿景,那么我还是很有希望在未来的圣战大军之中获得一个比较高的地位的。”
“按照维罗妮的说法,帝国的局势风雨如晦,历史已经完全不是你我在梦中看到过的那一个了,无论是女王陛下也好,还是皇子殿下,路德维格公爵和班克尔的军方势力,还是圣殿,或者说我们,要想在这盘棋局之中占据先手,就必须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唯一的办法是做棋手而不是做棋子。我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茜的遭遇最终让我决定了走上这条路,我以前确实想得太过天真了,以为埃鲁因可以偏安一隅,从开发黑森林之中找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但事实上,大潮来临之时,是谁也躲不掉的,你我都见证了这一点——”
“所以眼下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也不得不做。”布兰多沉声答道:“给南方贵族们的教训,不过是一个开始,我需要他们来作为垫脚石,让帝国明白埃鲁因的存在。但真正能让布兰多和剑圣达鲁斯联系起来的,还是只有圣战,但目前我们的实力十分弱小,不可能去找圣奥索尔的风精灵的麻烦,唯一的机会只在托奎宁。”
尼玫西丝听完布兰多的话,沉默了半晌。
“你做这些,就是为了去救一个山民小姑娘?”她忽然开口问道。
“从个人感情上来说,是这样的,”布兰多答道:“就好像当年你在布诺松谋划将我们从玛达拉救出来一样,本身缺乏理智,但对于人姓来说却是理所当然。你救我们,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团长,许诺过保护你的每一个团员,而我救出茜,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我许诺给她自由和未来的希望,我就必须做到这一点。”
“这是一个执念。”尼玫西丝听了布兰多的话,嘴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办法他的后半段话,因为她明白他听到的‘你’是指的她的另外一段经历,但从本能上,这位女骑士并不认同那是她,她认为那只是她的一段梦境而已。但这一次,她却最终没有将反驳说出口,而是如此答道。
“这个执念,是我回到这个世界以后的原动力。”布兰多答道:“我不想再放弃第二次了,学姐。”
“我不是……”尼玫西丝最后叹了口气:“好吧,我要告诉你一点,布兰多,你太过依赖于你对于梦境之中曾经见过的一切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那么笃信那个梦境,仿佛它曾经真的发生过一样。但梦毕竟是梦,它对于我来说,对我最大的益助是给了我一段不一样的人生经历,让我迅速成熟起来,从同龄人中脱颖而出,但我从未想过要从这个梦中印证什么,因为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就显得太过虚幻了。”
“而我在你身上,就仿佛看到另一个我,你行事总是十分具有前瞻姓,但你对于那个梦境越过依赖,你就越无法从中解脱,这对于你——对于一位领主,一位帝国的伯爵来说……”
女骑士看着布兰多的眼睛,停了停,然后一字一顿地答道:“就显得太过幼稚了。”
布兰多完全怔在了那儿,他从没想过尼玫西丝会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对方的口气,已经完全就像是当年曾经手把手教导他应当怎么成为一位合格的团长的那个人了。
“可是……”他答道。
尼玫西丝仿佛早料到他要说什么,摇了摇头道:“你其实早已明白应该怎么做了,苏菲。”
布兰多就好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似的僵在了那里,仿佛着了魔一样看着女骑士。
“只不过正是因为对于那个梦境的依赖,所以你才无法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尼玫西丝摇了摇头,又换回了称呼:“现在你明白了么?”
布兰多呆了好半晌,仿佛才明白过来女骑士的意思,他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应当自己分析托奎宁的狮人会干什么?”
“你刚才不是分析得挺好么,我曾经教导你应当如何分析任务,如何安排任务的步奏,今天我至少可以看到你已经学得很好了,”尼玫西丝微微笑了笑:“如果我是你那位白葭学姐,那么我应该感到很欣慰,不过可惜我不是。而你也不是苏菲了,布兰多,你拥有更多连苏菲也无法拥有的知识,你是埃鲁因的伯爵大人,你应当能明白这一点。”
布兰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将目光又移回了地图之上。
“好吧,我明白了,”他轻声答道:“总而言之,我们仍旧事情的轻重缓急来安排任务,既然客人已经先到了,作为主人的我们自然不能怠慢了客人,这是埃鲁因先古贵族应有的风度。”
尼玫西丝点点头:“正是如此。”
冬琴之月的最后一旬,整个帝国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战争上,这一天,姬恩伯爵、奥尔康斯伯爵纠集的大军终于抵达了浮云丘陵。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幕 千年的重合 I()
苍茫的星空斜挂在高地之上,星光照映着灰褐色的岩石,高原之上稀疏的枯草,光秃秃的树丫,这幅画卷,仿佛自从混沌的时代以来就从未有改变过——千百年来,虽然古老的星空上不断有旧的星座黯淡下去,然而又会重新燃烧起璀璨的新星,新旧交替不已,直至神只远离世间,但星野璀璨,却始终如故。
寒风从高原之上席卷呼啸,草木低垂,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看清高地战马上的骑士身披灰色战袍,肩头不远处漂浮着魔法光球。这些边境要塞骑兵在这一地区并不少见,自从托奎宁狮人大举进犯以来,例行巡逻就变得频繁起来,但在罗科齐高地—断剑山脉要塞群的帝国一端,这种巡逻或多或少带着一种人浮于事的意味。
骑士们让魔法光球绕着大道飞行一周,然后又回到自己身边,飞速掠过的光芒扫过的草地没有任何异样,也不大可能有异样,因为这是帝国境内,狮人们还远在断剑山脉的那一边呢。
“没有异样。”
“我这边也没有。”
“好吧,老实说,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这种工作究竟有什么意义,那些臭烘烘的狮子离这里还远着呢,我们缺要冒着这种大冷天出来看这些石头,这见鬼的地方,除了石头也就只剩下石头了,我有时候甚至怀疑哪怕会有一条蜥蜴愿意呆在这些该死的石头下面吗?”
“岩蜥是会在这些石头下面筑巢的,兄弟。”
“所以帝国的敌人就是那些岩蜥了?”
骑士们纷纷轻笑了起来。
“够了,你这蠢货,”骑士队长也笑骂道:“不要明知故问,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防范境内的盗匪和邪教徒,别不知足——那些罗哲里亚人听说连埃鲁因人都打不过了,被个南方来的乡巴佬赶得屁滚尿流。”
骑士们发出一阵哄笑,笑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归于无。
魔法的光芒渐渐远去之后,岩石的阴影之下却显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来,那是一双棱状的瞳孔,像是缀在焦黄琥珀的猫眼一样,它的主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风化的岩石旁,盯着帝国骑士消失的方向,带有鳞片的皮肤几乎与灰褐色恶土壤化为一色,一直等到帝国的骑士们走远之后,它才微微一动,显露出一个三角形的脑袋来。
这头奇异的生物穿着简单的皮甲,皮甲上缀着一些金属片,但表面作过特殊的处理,仿佛可以与它的皮肤化为一色。它背着一张长弓,这显然就是它的主要武器,它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边转过身,回头向岩石后面走去,越过一大片草地之后在那里出现了一道断崖,它站在断崖边,低头向悬崖下看去,峭壁之下,一条险峻的狭道上正有一头几乎和它同样的生物正警惕地看着这个方向。
它马上向对方举起手来,嘶嘶说了一句古怪的话。
后者立刻回过头,用同样的声音向峭壁下方传递下去,接下来峡谷之中回应来三四声同样的口令。
片刻之后,一头、两头、三头、四头同样的生物分开峡谷之中迷雾,从峭壁之下依次出现,而在它们之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那显然是一支大军,这支大军几乎完全由这种蜥蜴类的生物构成,它们训练有素、默契无声,当得到口令之后,立刻贴着峭壁开始向上攀爬,开始还不过稀稀疏疏,但很快,密密麻麻的黑点就布满了整个峭壁。
峡谷下又飞速升起几个黑点,那是一种人面鸟身的怪物,她们正呼地穿透雾气,振动双翅从迷雾之中飞出。这些鸟身女妖从蜥蜴人头顶呼啸而过,站在断崖旁边的蜥蜴人随之转身,而在它回头的一刻,无法计数的鸟身女妖正传出迷雾,一头接着一头向着南面的天空飞去,仿佛只是顷刻,这些怪物就黑沉沉地布遍了整个夜空。
蜥蜴人正在开始登上峭壁,而在它们身后,很快出现了更多古怪的生物。
穴居人、牛首人身的米诺陶斯、巢穴领主、蝎尾狮、洞穴巨人最后是一位身披白色亚麻长袍、蛇发人面的美杜莎。
美杜莎来到蜥蜴人身边,开口说了一句口音古怪的话。
蜥蜴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用同样的语言回了一句什么。
美杜莎这才微微一笑,再开口时,却是字正腔圆的古代托奎宁语:“赞美大地至圣,赞美玛莎!”
而此时此刻,在这两人身畔,一支隐没于黑暗之中,隐没于一切历史与传说,隐没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