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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一般,过去所看到的关于这位王长子殿下的一切推测都成为此刻他此刻发言的基础。
他就好像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抬起头冷静地开口道:“你既然能在这样的绝境之中找到伍德主祭挣扎出一线生机,当初又怎么会真的任人摆布?”
“很精彩,但的确如此。”王长子叹了口气:“我阻止过一些事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母后的行动有一些我乐见其成,但方法我并不见得认同。”
“何况任何人心中皆有私利,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罪恶。”他答道。
公主殿下想要开口,但她忽然止住了。她看了布兰多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对于这样的信任,布兰多心领神会,他开口问道:“那么你的私利究竟是什么,你究竟站在那一边?”
“我说过,我们是站在一起的。我,要成为北方之王,而你们,需要我成为你们在北方的屏障。”王长子神色之间一片平静。
但布兰多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他有一种直觉,感到这位王子殿下并未全部吐露真情。他下意识地向一旁看去,正好看到列文?奥内森身边的侍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王长子伸手止住了他。
“这一切不过是泡影,你很清楚你的结局,仅仅是想要当一年半载的北方之王,值得付出自己的性命么?”
“哥哥。”格里菲因公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王长子呵一笑,答道:“格里菲因,你试过自己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滋味么?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道路,哪怕之有一分钟、一秒钟——记得我在冬猎时告诉你的那番话么?”
“……埃鲁因就是一片黑森林,你说你若是那头狼,你的选择也会和它一样……”格里菲因公主一时间想起了那个陷入雪地中的夹子,以及染红了视野的血迹。
占星家之年,凛冽的寒风刮过高原时的景色至今还让人感到身上有一丝寒意。
“即使是咬断自己的腿,也要自由,因为荒野才是我的归宿,”列文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答道:“何况,我也不一定一定会失败。北方虽然困难重重,但总还有一线生机。在绝境之中寻求生存的机会,正是我最擅长的本事。”
“格里菲因,如果你无法击败我,我会毫不留情地打败你。我和你一样,绝不允许安培瑟尔长久地分裂下去,一天也不行。”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前庭中。
甚至商人小姐都被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疯子。
王长子的确像是疯了,但至少是个优雅的疯子。他向自己的妹妹行了一礼,叫人挑不出丝毫错处来。
公主殿下神色冷然地想了好一会,才叫住他:“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是。”
“……但我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然后呢?”王长子并不意外,笑着问道。
公主殿下静静地看着他。
……两辆马车从庄园中鱼贯而出,许多人在庭院中等待登上马车。
“他没有说真话。”安蒂缇娜上车时,小声地提醒了自己的领主大人一句:“至少没有完全说真话。”
“我知道,你是说那一段?”布兰多一如既往地将自己的幕僚小姐扶上马车,这样的举动使他看起来异于常人。不过布兰多对于那些下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视而不见,而是抬头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有所隐瞒,直觉。”
“直觉?”
“直觉也是一种经验,领主大人。”安蒂缇娜认真地答道。
布兰多想了想,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他回过头,看着另一辆马车。马车上的徽记黑沉沉近乎看不出颜色,他心中亦有同样的疑惑,王长子殿下绝对是他穿越以来见过最沉稳的人,这样的人,不大可能完全说真话。
但关键在于,他隐瞒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再回过头,捏了一下探出头来的罗曼的鼻尖,让后者‘唉哟’一声跌了回去。然后他登上马车,向小王子与冷着脸的公主殿下问了声好,才在罗曼身边坐下。
格里菲因公主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在座大约只有布兰多才明白她心中的想法。但他并未多言,只是掀起帘子,看向窗外。窗外安培瑟尔的景色正在逐渐陷入暮色之中。
从今天开始,列文?奥内森?西法赫,既她的那位兄长,就不再是科尔科瓦家族的王储,在公主与圣殿的共同任命之下——他将有一个合法的、崭新的头衔,西法赫家族的新任家族。
这位新任的大公将得到任命整备北方,以应对与狮鬃人的战争,但事实上就是许诺他成为北方之王,所有人都会心知肚明。
虽然这一切还未最终敲定,但布兰多已经可以猜到公主殿下的答复是什么。
这看起来像是王党的妥协。
但只有寥寥数人明白其中的真相。
或许会有人认为公主殿下应当更强硬一些,但或许也有人认为这才是更加成熟的政治手段。但真正让格里菲因感到疑惑的是,自己的兄长看起来信心十足。
没人知道这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但在布兰多看来,结果其实还算不错。埃鲁因需要的不是大义的名分,而恰好正是时间,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有能力挽救这个王国。
而如今王长子给他们的,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只要北方的贵族不再蠢蠢欲动。公主就能腾出手来收拾南方的乱局了。 一嫁大叔桃花开
更重要的是,三年的和平,三年之后,埃鲁因可以面对的敌人将不再局限眼下这些土鸡瓦狗。
王长子有他的打算,布兰多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瓦尔哈拉就是这一切的基石,他心中无比确信这一点。
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日暮金色,在那个方向上是一线闪光的海滨,仿佛可以透过金色的云层看到信风之环壮观的风景。然后他放下垂帘,不再去思考这些事情。
至于王长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样的历史,就交给未来去判断好了。
至少对于布兰多来说。
(未完待续)
。。。
第十八幕 五月,历史与访客()
格里菲因公主与布兰多离开伍德宅邸之后发生的事情,大多其实都已经变得可以被预料。
王长子重新继任西法赫大公之位,仿佛象征着王室向地方的又一次妥协,这样的妥协在这个王国的历史上反复上演,自从雷霆之年以后,地方的力量日益强盛以来,终究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历史好像重演了,不过无论如何,至少在炎之圣殿插手与王长子本人的安抚下,北方蠢蠢欲动的风潮一时间又重新平复了下去,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私下里,据说有贵族在庆祝安培瑟尔大战之后的一次难得的胜利,地方上的乌烟瘴气恍若王国又重回到占星家之年前后那段日子里。地方上盗贼肆掠的现象似乎又有冒头的迹象,商人们怨声载道,但在这一切表面现象之下,暗地里的改变却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布兰多明白,公主殿下不可能坐任列文王子在北方坐大,即使他们之间已有密约,即使对方是她名义上的兄长。但政治上容不得私人感情,何况炎之圣殿也不希望看到埃鲁因南北重新出现分裂的迹象——至少在圣战结束之前,克鲁兹人都希望这个古老的王国能维持表面上的稳定。
也仅仅是表面上而已。
除了这些台面上的理由之外,还有更加直接的利益冲突决定了这一点。因为在北方,除了西法赫家族的固有领地之外,还有科尔科瓦王室本身的领地、还有燕堡与雅尼拉苏诸多地区,对于这些复杂的势力范围,公主一党也不大可能拱手让人。
因此作为交换的一部分,公主殿下如同期望中一样重新夺回了对于白狮军团的控制。但也或许王长子本人也不愿意掌握这么一支并不忠心于他的军队的缘故,自从狮心圣剑重新现世以来,白狮军团内部出现了一股很大的声音倒向公主一方。
这一点,和历史上稍有不同。在另一段历史中直到芙蕾雅完全控制白狮军团之前,白狮军团事实上都不是真正认同王党。
但这一次,连接失去了两位军团长的老白狮,显然已经失去了他原本的锐气。
布雷森、乔科与在安培瑟尔一战中死里逃生的恩罗克得到命令前往北境,去接收这支军团,新的军团长是那头牺牲在安培瑟尔一役中王国雄狮的长孙。不过布兰多知道,这个倒霉蛋在这个位置上只怕坐不了多久。
所有人都明白,只有一个人能够率领这支军团。那就是手持狮心剑的芙蕾雅。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尼玫西丝也将芙蕾雅的名字从原本那份名单中划去——理由是这位来自布契乡下的少女还需要更多的磨练。
这也是布兰多的看法。未来或许她能有这个能力去执掌一支军团,但现在还差得远,白狮军团再他看来将有一段很长时间的蛰伏期,直到卡格里斯手下的军官团成形,他才有能力建立起一只真正重现那个时代光彩的白狮步兵。
那时候,才是女武神发挥作用的时刻。
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待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去完成。
但比起这些事情,发生在台面上的某些大事件更加吸引普通人的目光。尤其是白银之民最终介入到安培瑟尔一战的调查中来。在布加人与银精灵的要求之下,炎之圣殿不得不放弃对于安培瑟尔的控制。
这一切背后的黑手自然是布兰多与某位妖精女士。
一个人类,一个妖精,推动了在一般民众眼中剑之年埃鲁因与克鲁兹之间发生的最重大的一件事件。朔花之月的中旬,从这一天之后,这座港口都市将不再冠以自治的名义而是作为埃鲁因的贸易港口而存在。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就震动了整个沃恩德大陆南部地区。
但无论消息如何流传,只有一个真理永远不会改变。那就是在数个世纪的光阴之后,这座圣白的港口最终还是回到了他古老母亲的怀抱之中。
那一天傍晚,公主殿下破例让布兰多带她上港口的外城墙走了一圈。
半精灵公主在夕阳浸染的金色云层之下眺望遥远的森林边际与海湾,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视线远及天际的尽头,阳光在那里形成一线金色的丝。
她所处的位置,就如同一千年之前她的祖先埃克所处的位置一样。
临下城楼时,公主轻声对布兰多说了一声‘谢谢’,那声音如此之轻,如此之细,甚至让布兰多疑似自己产生了幻觉。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他记住了公主殿下在远眺时那闪闪发光的眼神。她一定是很骄傲的,否则那双倒映着云影闪闪发光如同金色的眸子里不会隐藏着激动的神色。
那不是埃鲁因的国王,但却是最深爱着这片土地的公主。
纷纷扰扰的大事围绕着这座港口发出海涛般的喧嚣,以至于一个月以来众生百态都成为修饰它的浮影。
而间插在这些重大的事件之中琐碎的事情,就成为了调剂的插曲。
比方说趋奇者加尔洛克的痊愈,当这位王国的首席法则巫师,安培瑟尔当日的英雄重新出现在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