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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至少清楚,在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面前,他的判断事实上没多大意义,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心情如何罢了。因此布兰多干脆一言不发,也不做动作,免得惹恼了这个家伙,他只是抬起头看着对方。
场面就这样沉默了几秒钟——就在布兰多打量梅菲斯特的同时,这位剑圣也在打量着他们一行人,他的目光首先扫过那几个仅剩的埃鲁因贵族,然后目光落在布兰多身上。
“克鲁兹人?”
梅菲斯特手一伸,背后的巨剑好像自动飞出落在他手上一样。然后他用剑向前一伸,剑尖指向布兰多问道。
布兰多一怔。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梅菲斯特,那一刻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崩地裂的声音一样,布兰多一时间只感到自己背后冷汗直冒。
开什么玩笑?
我去,布兰多心想,克鲁兹人?我还群众喜闻乐见的牛头人呢。
不过要是被这家伙当成了克鲁兹人,按照对方的习惯,那还不是立刻一刀两断啊。
布兰多当然不希望自己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于是他微微一怔之后赶忙摇头,“不不,”他答道:“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在下是地地道道的埃鲁因人。”
“埃鲁因人?”梅菲斯特看着布兰多,答道:“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不过埃鲁因人可不会落霜军团的战术,说吧,你是落霜军团的人?”
布兰多这才意识是自己之前让半人马采用落霜军团对抗冬狼的战术引来了这变态,这一刻他简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要知道过去不要说是埃鲁因的玩家,就是玛达拉的玩家也会这套战术啊。
无非是考验经验而已,本身又没有什么技术性可言,只要在网上随便找个视频来一看,就一目了然。
可这话没法解释,布兰多只能想办法狡辩道:“先生,懂得那个战术的人并不少,毕竟战术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并非只有埃鲁因人才会对付冬狼罢?”
布兰多觉得自己这个借口虽然拙劣,但却没什么漏洞,事实也是如此,即使在这个世界,懂得落霜军团战术的人也不少。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像欧汀伯爵就会。
可没想到梅菲斯特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相反,这位剑圣大人还一副‘一切皆在我掌握之内,你就不要狡辩了’的表情微微一笑。
然后他看着布兰多说道:“的确,可能把这个战术用得比落霜军团军团长还熟练的,年轻人,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
“据我说知,”他又说道:“好像除了克鲁兹,埃鲁因还没有冬狼的狼患罢?”
哈?
那一刻布兰多觉得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头上,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天然呆害死人啊!
“我冤啊!”布兰多此刻感到自己简直是欲哭无泪,没想到过去游戏中为了刷经验反复练习的对付冬狼的战术,此刻竟成了致命伤。
可是事实好像还真是如此,按照梅菲斯特的理解方式,布兰多很快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没办法解释清楚。
正是如此,要怎么解释一个埃鲁因人可以将对付冬狼的战术运用得这么熟练的事实呢?
先不要说这本身就是一件不符合情理的事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使一个埃鲁因人想要练习,可诚如梅菲斯特所说——他也得有地方去练才行,不是么?
布兰多忍不住搓了搓手,脸色顿时就有点古怪了。事实上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的经验是个天大的金手指,可没想到有一天这个金手指终于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玛莎大人,要不要这样啊,你这不是玩我的吧!
年轻的领主面色古怪,有苦说不出地看着梅菲斯特,心中无比凄楚地哀叹一声:“我说的是真的啊,灰剑圣老大,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可以解释啊!”
……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六幕 人质?()
布兰多心思急转,事实上他手头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不少,可真正具有说服力的却只有白鸦剑术与公主送他的胸针。
白鸦剑术是埃鲁因的宫廷秘传剑术,任何识货的人见了都会怀疑他与埃鲁因王室有关系,而白鸦剑术又是脱胎于风后圣殿的圣殿剑术,与克鲁兹也没什么关系。
而那个胸针是埃鲁因王家骑士团的标志,纵使克鲁兹人有办法入手,也决计不会用它来伪装。这种奇耻大辱纵使是羸弱如现今的埃鲁因也绝不会承受,俗话说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克鲁兹虽然不惧埃鲁因的实力,但也绝不会想要无缘无故卷入一场战争中。
可以这么说,克鲁兹人有一定身份的高级贵族不屑于伪装成一个埃鲁因人,而其他克鲁兹人如果选择这么做了,恐怕得考虑一下这么做所带来的后果。
克鲁兹人虽然护短,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因为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人卷入一场战争。
因此无论是白鸦剑术还是王家骑士团的纹章,都是证明他是埃鲁因人最有利的证据,不过这两者选那一个还是考量,布兰多稍一犹豫,就决定用白鸦剑术来证明自己。
毕竟胸针这东西算是摄政王公主殿下和他的一个秘密约定,布兰多从过去的历史以及公主的信上可以猜出来,支持科尔科瓦王室的贵族们也并不都是一条心,虽然有欧弗韦尔与贝格宁爵士这样忠贞不二的臣子,可也有利伍兹、马卡罗这样摇摆不定的中间派,更不要说兰托尼兰大公手下的人,更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可以想象,这些人当中不是每一个人都希望公主与他接触,更有甚者竭力阻拦也说不定。布兰多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把情况估了个八九不离十,但他心中大约也有一个底——他可以想象,公主殿下克服重重压力私底下将这枚胸针送给他,事实上是传达给他的一种信任。
这种微不足道的支持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帮助,但却让布兰多有一种被信任的感觉,被历史上的摄政王公主殿下所信任——作为一个现代人,布兰多不可能产生那种如同骑士向国王宣誓效忠不顾一切、肝脑涂地的感情,但至少心中还是有一种隐隐的满足感的。
布兰多并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
不过他明白,如果他随随便便利用这种信任,恐怕会让那位远在千里之外的公主殿下陷入不利的境地之中。
虽然这可以说和他没什么关系,但布兰多潜意识地还是选择了避开这一选择。
“梅菲斯特先生。”布兰多吸了一口气,收起之前那种被对方莫名指认的错愕感,认真起来:“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哦,你认识我?”灰剑圣轻轻哼了一声,他冷冷地看着布兰多:“不过多说无益,维罗妮卡在哪里?”
布兰多一怔,这家伙竟然是来找维罗妮卡的麻烦的,估计是不知道从那里听到维罗妮卡一个人带队离开克鲁兹的消息,竟就这么一路追了上来。
布兰多暗暗心惊,梅菲斯特一直到这里才追上维罗妮卡,一路上不知道下了多大工夫,要知道从克鲁兹到埃鲁因境内海路、陆路通道不下十条,进入黑森林后更是无迹可寻,这家伙得有多仇视克鲁兹人才能做到这一步?
不过让他有点无语的是,他要到那里去找那个维罗妮卡?话说回来,他把人家克鲁兹人宝贝的公爵千金和一个天才炼金术士给弄丢了,还附带一个帝国子爵。
正是躲都来不及,还去找,这不是找死吗?
布兰多的一怔落在灰剑圣梅菲斯特眼里并不意外,他虽然仇视克鲁兹人,但却知道大多数克鲁兹人、尤其是贵族都极为自傲与硬气,很少会因为受到威胁而退缩。
当年他在克鲁兹以一人之力与大军对抗时,死在他手上那些候补士官生大都是些年轻人,可明知不敌,也没有一个人是背对着他倒下的。
那一战给梅菲斯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因此他今天看到布兰多,也没打算让他主动开口,这位灰剑圣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说是吗,那就和我走一趟好了,我相信维罗妮卡不会放任你这样帝国未来的天才不管的。”
他虽然没看到布兰多的剑术,但单凭这个年轻人那一刻对抗冬狼时所展现的指挥水准,也足以称得上是天才。
“等——!”布兰多看到这位灰剑圣竟然二话不说就举起巨剑,灰色的斗篷也随之一扬,一股无形的风压扑面而来竟是要直接进攻,忍不住头皮一阵发炸,眼神一缩赶忙像是条幽灵一样向后滑去。
梅菲斯特举起剑本意是想要封死布兰多的退路,然后以他的能力在这些人当中擒下布兰多自然是手到擒来,可没想到布兰多竟退得如此之快,就好像猜到他要怎么做一样。
而这个时候布兰多也是暗啐了一口,刚才对方出手时他的‘深入分析’技能竟然毫无反应——在游戏中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对方的剑术技能等级实在太高,已经超出了目前‘深入分析’技能等级可以预判的极限。
但要知道‘深入分析’可是在与维罗妮卡交手时也能或多或少发挥一些作用,虽然那位克鲁兹人的女剑圣没有发挥全力,但两者的高下也可见一斑了。
事实上布兰多本身就很清楚,在绝对力量上灰剑圣可能还稍次青之剑圣维罗妮卡一些,不过真正交起手来维罗妮卡却未必是这位灰剑圣的对手。
维罗妮卡的剑术登峰造极,可以称得上是极剑圣中的一流水准。可灰剑圣梅菲斯特早就已经是玩家心目之中非人的存在,如果说硬要给他一个称号的话,那应当是剑神。
布兰多能躲开这一剑,纯粹是因为过去为了完成黑铁躯体的任务时,不只一次研究过这位剑圣的攻击习惯而已。再加上他料准了对方既然是要擒他,那么就不会下死守,凭借经验和小聪明,他才能抢在对方出手之前避开。
否则梅菲斯特只要是铁了心一剑斩下,不要说剑术,就是他的这个等阶的剑气就将布兰多一分为二了。
可即便如此,布兰多也只是这一退而已,这一退之后,他就再也躲不开这位灰剑圣的第二剑了。
就像是他很清楚对方接下来会怎么办,可是奈何自身能力有限,双方差距实在太大。就算是明明知道对方会怎么出剑,可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败而已。
他向后一退,抬头果然看到梅菲斯特面不改色,只是微微一怔之后立刻顺势右手方向一挥剑——‘哗啦’一声,一道白色的月形剑气脱刃而出,但诡异的是,这剑气竟然贴着地面划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之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刷’一声绕向布兰多身后。
秘剑?龙击——在过去游戏之中,不知多少玩家饮恨这一剑之下,当然布兰多也不会例外。这剑气转弯的技巧甚至最后他战士等级修到一百三十级也未曾掌握,不要说掌握,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除了灰剑圣自创的秘剑二十式之外还有谁会这个技巧。
布兰多眼见灰剑圣一上来就放大招可也无可奈何,他自然不可能这么一头撞上去——至少布兰多觉得自己还没到活腻了要英勇就义——他只能一停,可这一停,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梅菲斯特仿佛早料到布兰多的选择,巨剑一收,然后一个突刺就连人带剑向布兰多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