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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多的眼中有一丝柔软,但眼泪中闪烁着一丝亮晶晶的光芒。
“对不起,罗曼。”
他轻声回答道:“我要的,不是你的一部分,而是全部。”
伴随着温柔的话语——
这位沃恩德的王者无比坚决地举起了手中的圣剑,他向前一步跨出,一剑斩向浅海中央的王座。那一剑,将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璀璨的剑光,因为它所挣脱的,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命运。
虚空之中。
似乎传来了一切支离破碎的声音。
……
白葭怔怔地仰望着天空。
那层层云端,一位君王正身负光之羽翼,璀璨如初。
他轻轻将那王冠戴在自己的头顶之上,缓缓在王座之上坐下,他是如此的威严地注视着这片土地,他的骑士们仿佛正在这样一个广阔的国土之上为他开疆扩土。
而他的目光早已注视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在遥远的天空中,云层之间犹如如纶圣音,轻歌浅唱,一个温柔的声音正在对他说道。
我予你以光作的光翼,而有朝一日,我必因你而骄傲。
我的孩子。
燃烧的云层,层层淡去了。
银色的网络,正在整个沃恩德上空闪烁崩溃。
巫师们忽然环绕于自己的法阵与神秘的符文一一消逝了,他们逐渐失去了魔法的能力。
要素的力量,也层层消退了,法则之线不再闪烁于世,元素所构造的世界,在此一刻沉淀成为了一座真实的基石。
晚风轻轻地吹拂着高原,晚霞正在褪去最后一丝光晕。图拉曼忽然抬起手来,手腕之上一道醒目的口处,正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液来。
一个时代结束了。
天空中金色的眼睛,正在缓缓合拢,一个世界哀嚎,响彻了整个大地之上;黄昏殒落了,就如同它的降临一样,七个时代以来的战争,在一刻走到了最后的尽头。
放眼望去,沃恩德的原野之上,晶簇与能族正在成片成片地倒下。
那高大的晶簇领主,忽然之间土崩瓦解,化为漫天碎屑,随风而逝。
而呜咽的哭声,却传遍了高原之上。
在白葭身后,尼玫西丝竟然怔怔地跪倒在了地上。而学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什么时候,她脸上竟也漫流着泪水。
战场之上。
芙蕾雅静静地注视着一切,眼神中却充满了安宁的神色。在她身畔,埃鲁因的银色百合旗帜在高原的风中,轻轻地飘扬着。
只是眼泪,落入了尘埃之中。
她抬起头来。
看到的仿佛是那个星光璀璨的夏夜,一条烂漫的银河横亘于布契群山之上——
那一天小菲尼斯仍在她身边,对她说道:
“大姐头,你听到那个声音了吗?”
那或许,正是一切的初始。
……
黑暗之中是漫长的光阴。
“苏菲?”
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从布兰多身后传来,布兰多愕然地转过身去,却看到几个身穿格雷休斯骑士团战袍的骑士向他走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愣着干什么,亡灵就要过来了?”
“亡灵?”
布兰多愣住了。
他抬起头来,眼前竟是阿尔卡什的群山,漫山的旗帜是,是数不清的法恩赞骑士团。骑士们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一队队走出工事,在开阔的山谷之中排开阵形。
骑士们一个个走过他的身边。
他忽然之间,记起了其中一个骑士的名字。
但眼前的光与影,忽然之间交错了起来。
然后化为了漫天的火光。
一个满身是血的玩家急匆匆地来到他身边,冲喊他道:“快走啊,玛达拉已经攻过来了!”
弥漫的烟尘之中,埃鲁因的银百合旗正缓缓落下。
放眼所见,宫阙与城池皆在火焰之中化为灰烬。
不知什么时候,布兰多竟已泪流满面。
但眼前的景象又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他放出立身于一个广阔的战场之上,放眼四望,皆是燃烧的余烬与残存的遗骸。战车与坦克的遗骸,熊熊燃烧着,散布于整个开阔的平原之上。
他的头顶之上,数不清的飞行器正呼啸着向远方飞去。
而天空之中,正横亘着一头遮天蔽日的巨龙,那双巨大的金色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大地。
无数的士兵,正与他错身而过去,他们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存在一般,呐喊着向远方发动了冲锋。
然后一切的光都消失了。
世界仿佛重归于黑暗之中。
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他才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这是最后的希望,希望你好好珍惜——”
……
(ps:在这一章之后,最后应该还有一章,最后一章还要修一下,估计要过个一个小时才会发出来,会给大家一个比较圆满的结束,毕竟我是说过不会写悲剧的。全书完结之后我应该会写琥珀的后记,只是不知道是今天发还是明天发~另外在这里预祝,大家新年快乐,六年的陪伴,无限感激。)
第1535章 第五百三十九幕 一切故事的末尾()
一束苍穹的长枪,笔直地刺入西里尔的胸膛之中。
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紧握长枪,定定地看着那位能族之王哀嚎着,化为无数的碎片,消散在这个世界之上。她回过头,广阔的极之平原之上,竟已只剩下一片虚空,遥远深邃的黑暗之中,一个天青色的背影,正与她渐行渐远。
“奥薇娜小姐!”
“领主大人!”
一片黑暗之中,山民少女猛然之间惊醒过来。柔和的阳光,正温和地从窗外洒入这房间之内。单薄的窗帘,遮不住夏日的明媚,书桌之上,摆放着一支温馨的百合花。
茜忽然明白自己是作了一个噩梦,她坐在床上,轻轻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过去的一切,温柔地流淌在心间,她抬起头来,有些安宁地看着放在房间一侧的天青之枪。
希帕米拉与史塔打闹的声音远远地从外面的庭院之中传来,见或着尼玫西丝呵斥的声音。
窗外,天空碧蓝,一片如洗。
马车缓缓地行驶入森林支中,迪尔菲瑞握着手中的信笺,默默地注视着那个方向,直至邮车的影子也最终消失不见。
她低下头来,看着手中的信笺——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慰的神色,然后步伐轻快地转过身去。燕堡的庄园之内,仆人们正在小声讨论着那场王国一年一度盛大的婚礼。
“那之后呢?”
“那之后,自然是一切万事大吉,炎之王陛下一剑斩下黄昏之龙的头颅,我们时代的战争,一切都宣告终结。”
“这和公主殿天下的婚礼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福莎公主也参加过那场战争——”
“可我听过的故事和你这个不一样,炎之王陛下不是离开了我们的世界么?”
“你那个是乡野传闻。”
迪尔菲瑞微微一笑,她抬起头来,注视着天空之上的云层,海风徐徐,手中的信笺,似乎也飞扬起来。
那信封之上,戳印着一枚黑松的印章。
……
一个年轻人走在冷杉领的大道之上,他胡子拉碴,带着一顶破旧的草帽,含着草叶,好奇地四处张望。冷杉堡两旁宽阔的街道之上,而今已经大变了模样,道路两侧皆是那些新兴的建筑——各式各样的魔导工坊,蒸汽轰鸣,而绿化带上,还竖立着铁铸的灯柱,上面还悬挂着王室的百合徽记。
路上的行人自第一纪白银之年之后,还没见过如此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家伙,纷纷道路以目,将目光投向这年轻人的身上。那年轻人却毫无自觉,还停下来拦下一个人问道:
“老兄,请问一下,今年是哪一年?”
“哪一年?”
“我的意思是,今年距离剑之年已经有多久了?”
那人仿佛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个年轻人:“这是第二纪元夏野之年,今年距离距离剑之年已经有十二年了,”然后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年轻人,少喝点酒,对身体没好处——”
卡格利斯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自己中了万物归一会一个空间放逐法术之后,足足用了十二年,才回到这个世界。而且最关键的是,这里的一切,都和他认知之中的埃鲁因变了个个儿——领主们没有了,王国多了三个位于黑森林之中的省份,王党在十年之前就宣告解散,战争也结束了,以至于托尼格尔的当地人竟然自己是一个烂酒鬼。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竟有些惆怅之意。
埃鲁因仍然存在,可领主大人,你又在那里呢?
他抓住那人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放在对方手中,问道:“今天是哪一号,这是什么庆典?”
卡格利斯指了指张灯结彩、挂满了有百合徽记帷幔的大街两侧,而远处的广场上,还摆放了用来放啤酒桶与食物的桌子。整个冷杉领,眼下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你不知道吗,伙计,这可是公主殿下的婚礼啊——”
“公主殿下的婚礼?”卡格利斯吃了一惊:“格里菲因公主要出嫁了,嫁给谁?”
“什么格里菲因公主,”那人没好气地说道:“长公主殿下早在几年之前就病逝了,管好你的嘴巴,年轻人,出嫁的是福莎公主。”
“长公主病逝了?出嫁的是福莎公主?”
卡格利斯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人走远,脑子还长久地没有反应过来——福莎公主又是谁?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冷杉堡的中央广场之上,明媚的阳光之下,那座高耸的雕像终于映入了他的眼帘。
卡格利斯一下站定了脚步。
眼泪瞬间就从他眼睛里面涌了出来。
因为他终于认了出来,广场之上最醒目的骑士雕像,正是他所崇敬的那个人。
他的领主大人。
他就那么怔怔地站在那座雕像之下,直到有一个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也抬起头看着那座雕像。过了好一会儿,那个人才开口道:
“很多年了,会在这座雕像下驻足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卡格利斯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猛然之间回过头去了。
“雷托先生?”
“卡格利斯!?”
……
高高的拱窗,明媚的颜色,窗外的庭院,还是一如既往的景色。仿佛这十年以来,这个有些安静的书房,距离她父亲离世的那一年,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
格里菲因静静地看着帷幔之下的那张长背椅,椅子上红色的绒垫,还倒映着午后金色的阳光。倾斜成束的阳光中,尘埃上下飞扬,她至今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少女坐在这张椅子上,在那个同样安静的午后,倾听着欧弗韦尔所讲述的那个故事。
长公主殿下缓缓眨了眨眼睛,她收起心绪,轻轻合上门,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但一个声音却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姐姐。”
哈鲁泽头带王冠,在背后看着她姐姐有些纤细孤高的背影,十年以来,他早已长大,有了作为一个国王的担当与责任。但有一些东西,始终在他心中不能放下。
“叫我长公主。”
“姐姐,”哈鲁泽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