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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血似乎也有些躁动起来,这里正是它复苏的地方。
不过金苹果的力量瞬间涌动起来,将神血的力量平复了下去。
“当时领主大人失手杀了我,”梅蒂莎语气温和地描述着那一夜的情形,虽然明知道后来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可山民少女还是忍不住低叫了一声:“然后呢?”她问
道。
“后来虽然明知是敌对的身份,领主大人还是复活了我。”
“领主大人总是一贯心软。”
“那是对于女孩子来说,”梅蒂莎狡黠地笑道:“不信你问德尔菲恩小姐。”
布兰多正拿出水袋,听到这句话一脸尴尬:“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因为毕竟德尔菲恩小姐才是和领主大人关系最亲密的女人,但她明明先前和梅蒂莎小姐一样,和我们是敌对的关系。在九凤发生的事情,领主大人难道说一点儿责任也
没有吗,我并不是责怪什么,只是希望大人能够多在意一下自己的安危。”茜低着头,有点儿小小地吃味地说道。
布兰多脸上发烫:“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咯咯咯,”银精灵小公主笑得花枝乱颤:“毕竟罗曼小姐也说过,领主大人见到漂亮的女孩子就走不动路。”
正拿起水袋喝水的布兰多差点被呛到,他剧烈地咳嗽着,回过头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她真是那么说的?”
“当然,从里登堡到布拉格斯,从布拉格斯到夏布利,又从夏布利到冷杉堡,芙蕾雅小姐算一个,还有苏,安蒂缇娜小姐算一个,我算一个,茜算一个,还有尤塔和芙妮
雅,也难免罗曼小姐会感到不高兴不是吗?毕竟她才是你的女友啊。”
“这都扯到哪跟哪儿了,苏她只是雷托的女儿,尤塔女士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布兰多忍不住没好气地答道:“更不用说芙妮雅了,她才多大?你们脑瓜子里面究竟在
想些什么鬼东西?”
梅蒂莎笑得十分开心:“这么说来,领主大人并没有否认对安蒂缇娜小姐,芙蕾雅小姐,茜还有我另有想法咯?”
山民少女啊了一声,吓得赶忙偷偷看向布兰多。
布兰多张了张嘴,竟哑口无言。
他早应该知道这位小公主其实切开来都是黑的。
山谷中是盛夏的景色,盛开的百合属与银杏嫩绿的叶片点缀着这片林间的圣地,那座绿茵环绕威严矗立的圣殿,时过境迁,竟有了一些空渺之意,古朴的藤萝顺着年久失
修的外壁向上攀援,层层叠叠的叶子,涂抹了一层翠绿。
布兰多有些失意地注视着那座早已人去楼空的圣殿,虽然心中难免有所期待,但他也明白,那善意的告别可能不过是一个美好的眷恋而已。
“好久不见,吾友。”
“记得回到这里,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几十年,甚至一百年也好,但不要‘赖账’,吾友……”
古老的声音仿佛仍旧回荡于林间,并未消逝。
几十年,一百年,那是多么悠长的时光,几乎穷尽了凡人的半生。当他垂垂老矣之刻,是否还曾记得自己在这片夏布利的群山之中,所拥有过一个美好的约定呢?布兰多
垂下眼睑,微微有些心痛,那些过往的光阴,或许流逝了便不再回来。
百年之后,这里剩下不过一片静谧的废墟,而他自己,也同样不存于世。
一段友谊,无声地消寂于此。
如果可以,布兰多并不愿意回到这个地方——他宁愿带着一丝侥幸离开人世,也不愿意面对这无声的现实。因此他抬起头来,有些不满地看着那个站在圣殿外笑得很可恶
的混蛋——那个在信上说刚刚从银湾地区返回的他的属下。
面带微笑地看着走过来的布兰多三人,夏尔先行了一礼,他显然早已等待在此,用阔别已久的轻佻口气说道:“好久不见,领主大人,看样子你已经搞定了我们的两位美
人儿了。”
这家伙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布兰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夏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水都滚出来了,布兰多这才明白这家伙原来早就在用魔法偷听自己与梅蒂莎两人的对话,先前那问话根本就是故意的。
“说吧,”他咬牙切齿地答道:“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
“有一些小事,”夏尔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答道:“也是为了让领主大人能够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布兰多感到自己的心头重重一跳。
他听到沙沙的脚步声犹如踏着草甸,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
一个高大而俊美的精灵站在那儿,面含微笑地看着他们,对方带着白银子民特有的矜持,用轻柔的声音对布兰多说道:
“好久不见,吾友。”
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竟让布兰多刹那之间产生了物是人非的错觉。
是啊,好久不见。
他上一次到这里时,对于埃鲁因的未来还是茫然无知,只能在黑暗之中依靠着自己的先知先觉寻求那一线的机会。他在冷杉领建立的微渺希望,在信风之环不顾一切点燃
的火种,历经先后数次大战,最后到安培瑟尔力挽狂澜,而一切的一切之后,方才时至今日——
一切终已改变。
两人的第一次相遇,仿佛还在昨日。
“好久不见,”不过区区五年之后,布兰多说出这句话时,竟有了如释重负的错觉:“我没有赖账,朋友。”
山谷中起了风,这一天的风又有些大。
……
对于火爪蜥蜴人领主罗帕尔来说,记忆中的景象早已荡然无存。昔日的故乡变成了一块块碎裂的、漂浮在虚空之中的土地,整个世界中心的那团火焰不再熊熊燃烧,不断
地向四周放射出金色的光芒,焦热之河变得死寂一片,熔岩也不再流动,火红的温度慢慢熄灭了,蜕化成焦黑冰冷的岩石。
元素像是失去了它们的家园,茫然失措地游离于广阔的空间中。
妖精王子鲁特同样注视着这样的景象,他轻声说道:
“火熄灭了。”
“我们的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但总有一天。”
“它会再度燃起。”
罗帕尔点了点头。
两人小心翼翼地移开一块巨岩,在岩浆之河通往地底世界的中心,那里原本是整个焦热之河世界最核心的部位,万河的源头,一个散发着无穷无尽光和热的火种,曾经在
这里犹如太阳一般燃烧着。
但现在,广阔的空间中只剩下漆黑一片。
细碎的脚步声踩着碎裂的石子前进,两人缓缓地在大厅之中前进,直到在一座祭坛前停了下来。在那座焦黑的祭坛之上,光滑如镜的表面,插着一枚黑沉沉的水晶,在水
晶的最中心,仿佛还孕育着一团暗红色的光斑。
“火种。”罗帕尔用有些神圣的口气描述着这样一个词,在火爪蜥蜴语中‘火’本身就意味着神圣。
“tiamat的法则具现,凡世之火的源头,那就旅法师的法则力量,”小妖精鲁特坐在它宽厚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答道:“火元素界的至高传承,虽然它已经熄灭了,不
过我们一定可以让它再度燃起。”
火爪蜥蜴人领主点了点头。
它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那枚水晶,一道金色的火光从蜥蜴人棱形的瞳孔之中迸射而出。
牌组,名为焦热怒火。
地面微微一震。
连远在浅海的菲娅丝与玛洛查都察觉到了火元素界的异常。一人一鹿同时抬起头来,注视着那个遥远的方向——虽然浅海已不再有波涛,龟裂的土地上世界之水从各个方
向流向虚空之中,但远处一片银白,浮云如海,浅海之美仍旧不逊色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处的地方。
元素震动了,四个元素界彼此共鸣着,仿佛是一个新生的啼音。
黑月坠亡以来的第一次,在失去了tiamat法则之后,元素疆界内的万物与元素第一次重新恢复了活力。
“看到了吗,玛洛查!”菲娅丝惊讶地叫道:“它在复活,浅海在重新恢复活力!”
“那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许我们都在时间的洪流中化为了飞灰,它也不会回到过去那个样子。”玛洛查淡淡地答道。
“但毕竟有希望,不是吗?”
玛洛查点了点头。
“走吧,玛洛查,”菲娅丝神采飞扬地说道:“多亏了领主大人的浅海圣剑,得到了浅海的传承之后,我们也可以更多地帮助他了。”
但玛洛查却伫蹄不前。
菲娅丝察觉到自己同伴的异常,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它:“怎么了?”
水晶牡鹿怔怔地看着不远处,在那海堤之上龟裂的缝隙之中,一株渺小的花儿正在随风摇曳着,那是鳞状的花茎,总状的花序,两朵并蒂的星之花,在微风中彼此守望着
。
那是多年之前,它曾经见过的景象。
一滴泪水竟然从牡鹿的眼角中滑落。
骑在玛洛查的犄角之上,菲娅丝一时竟然呆住了,她用一种不可置信的口气说道:
“那、那是塔塔小姐的星之花……”
……
山呼海啸的欢呼声霎时之间响彻整个东梅兹平原,一场仿佛永无止境的战争终于在这一刻划下了句号。
当那个巨大的空间异常点在布加人的法术打击之下缓缓闭合之后,每个人都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喜极而泣;人们长久地伫立在鲁施塔残破的城墙之前——克鲁兹人们在这里丢失了他们先辈的土地,但不过区区两年之后的今天,他们又回到了这里。
瓦尔哈拉参天的树冠在战场上闪烁着光芒,光灵们在向所有人示意——预计十个小时之后,这座要塞将重新开始传送,而这一次它的目的地,将是回到埃鲁因。
埃鲁因人们在庆祝与欢呼着。因为在漫长的战争之后战士们终于可以重返自己的故乡,虽然接下来可能还有更加险恶的局面要应对,但每一个人此刻都只是归心似箭,接近三年来,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自己的父母、妻子与儿女。
对于亲人与家人的眷念,已经超过了一切强烈的感情,当然他们还要将那些战死沙场的同胞带回故国,让英灵魂归故土。
当托尼格尔的舰队也在天空中汇聚时——另外两支舰队,克鲁兹人与哈泽尔人的舰队齐齐转向,用旗号向这些来自于埃鲁因王国的勇士致敬。这是一种不需要用语言来形容的尊重与感激,一个古老的文明在同为凡人的他们手中浴火重生。
瓦尔哈拉城内。
希帕米拉喜不自禁地坐在长椅之上,专注于眼前的事物——一枚六角形的勋章,像是某种甲壳。她有些爱不释手,因为这是炎之圣殿为了表彰她在这场战争之中的巨大贡献,在征求了她本人意见之后专门为她铸造的功勋章。
可能也是这场战争之中唯一一枚异形的勋章。
维罗妮卡有点奇怪地看着这位少女,用眼神向芙蕾雅询问:“她真有这么喜欢这东西?”
“嗯……”芙蕾雅当然清楚这位崇山女神的牧师小姐奇特爱好。据说希米露德的神官或多或少审美都有一些异于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