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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白崇外貌,似乎这是个直人,身材高大骨骼强壮,双目有神面带菜色,要不是身披战甲衬托出几分威严,更像个性格憨厚的饥民,应该不会欺骗自己。而且他好奇的听完了自己讲述,就满意的离开车厢,又跳上马巡视去了,还是个认真负责的好领导。只是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腹中传出阵阵雷鸣,脸都红了,堂堂的栎阳令还会害羞?
白栋很奇怪,刚才那分明是肚饿肠鸣的声音,而且是饿了两三天才能发出的声响。这年头平民贱民挨饿太正常了,每年冬天他和草儿都要勒紧裤带,可没听说过当官儿的也会挨饿。栎阳是秦国都城,栎阳令可不算小了吧,他也会饿肚子?转头看看外面的秦兵,也是个个面带饥色,这是怎么一回事?粮车没有五百辆也有四百辆,难道拉得都是沙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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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饥饿的运粮队】()
白栋开始为自己的河西之行担心,吃饭貌似是个大问题。
早饭开得还算早,战国初期粮食危机是普通存在的,除非是贵族阶层与即将上沙场的将士,其余人每天只吃两顿饭,所以早饭在巳时,晚饭在酉时;别指望有夜宵,就算是士大夫贵族也要关起门来偷偷享受,不然也会被人骂娘。
有秦军来请,白栋下车后一面松动筋骨,一面饶有兴趣地看着秦军埋锅造饭;粮车就停在路边,每辆车旁都留下一半士兵警戒,一半士兵吃饭,看样子是换着班儿的来。
那些蹲在车上的士兵原来是负责军粮的,别的粮袋没人去动,只解开他们负责的那袋子粮食煮饭,这个时代锅还没有发明,就是几十号人围着一个火堆等待,火上悬挂着一只大陶罐,罐底早都被熏成了黑色。放眼看去,这样的火堆也有近百个。
白栋被请到一个火堆旁,除了栎阳令白崇外,还有一些普通的士兵,都在摸着肚子流口水;官职最高的白崇最是不堪,还没走近就听到他的肚子在咕咕作响。
看到白栋,白崇连连招手:“先生快来,吃过这一顿可就要等晚饭了,可不能错过。粥好了没有?来啊,先给白先生盛一碗栗面粥,一路奔波,读书人可怎么受得了。。。。。。”
光喝粥?看着一名秦军端了个热气腾腾的大碗走过来,白栋东张西望半天,也没见到干货,只得作罢,接过人头大的老陶碗低头望去,立即看到了明晃晃的日头和瞪着眼睛的自己。
这叫粥?这是清水吧!没有干货也就罢了,弄碗清水算是怎么回事儿?心中大怒,转头望向白崇,难道是欺负外来人?
走近了一看,白崇的碗中也是一样,连糊糊都算不上,就是带点栗黄色的水汤,这要是配上二两狗不理包子就是美味了,干喝谁受得了?白栋微微皱眉,事态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为严重,要立即采取措施才行,否则不等嬴连那老东西惩罚,自己就先要被饿死了。
“令公,我听说凶猛的野狼如果饥饿了,就会追不上野鹿;雄健的骏马如果饥饿了,就会跑得比笨牛还慢;贤明的君主如果饥饿了,就会变得昏聩;忠诚的臣子如果饥饿了,就会跑去别的国家。。。。。。您手下有这么多勇猛的将士,他们如果饥饿了,您就不怕他们护不得粮、遇到敌人只能被屠杀麽?”白栋晃了下大老碗。
白崇翻了翻眼睛:“读书人说话就喜欢弯弯绕,不够吃就说不够吃,偏偏要扯什么野狼骏马的。先生,我又不是傻子,难道会喜欢挨饿?我们没粮了!”
“没粮?”
白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指粮队:“这每辆车上都有十石左右的粮食吧?我算了下,粮队怕不有四百辆粮车?整整四千石粮食啊,你告诉我没粮,是要让将士们守着成堆的粮食饿死?”
“那是军粮!”
白崇摇摇头,一口喝光了面汤:“运粮有运粮的规矩,护粮大军自带口粮,被押运的军粮却一颗也不能动,否则立即斩首!路上遇到几天大雨,耽搁了行程,又被魏狗数次劫杀,再延误几天时间,如今距离河西大营还有三天路程,自带口粮快要用尽,现在还有面汤喝就算不错了。”
“令公太不知变通,将士们吃不饱肚子,再遇到敌人怎么办?四千石军粮难道要送给敌人才叫守军规?”白栋都听傻了,难道古人都是榆木脑袋麽?都快要饿晕了还守什么军规?”
“军规就是军规,老秦人少吃几口算得了什么?一样的杀敌护粮!”白崇霍然起身,用力挥动着拳头。
“杀敌护粮!杀敌护粮!”无数秦兵纷纷站起,跟着他大吼起来。
都是疯子。白栋两三口喝光面汤,再不多言,这些人算是没救了。
计毒不过绝粮,好汉子也是顶不住饥饿的,当白栋开始把月亮看成好大一张葱油饼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能藏私了,伸手摸向枕在头下的行囊,那里面不仅有彰显士子身份的书简,还有族人为他准备的干面饼、盐巴,记得还有几条烤鱼,那是离开村子时,草儿流着泪塞进行囊的。
这些食物是用来最后保命的,也承载着白栋对家的思念,不到关键时刻万万不会动用,所以哪怕连续喝了两天面水,仍然坚持着,若不是白崇太没人性,他会把烤鱼洒上盐巴,做成咸鱼继续保存。这是草儿亲手做的,为了这几条烤鱼,她的手指都被鱼刺扎破了。
打开行囊,白栋愣住了,双眼开始变红:“白崇,你个杀千刀的小人!军粮不可擅动,莫非老子的私人财产就可以随便掠夺了?你告诉我,我的面饼哪里去了,烤鱼哪里去了!还有那些盐巴,那是白龙爷走了上百里山路,用一整担山货换来的,哪里去了!”
书简没少,食物却不翼而飞了,白栋杀人的心都有,一个虎跃扑出车厢,狠狠抓住车夫的后领,疯子一样的吼叫。
“是令公取走了,给了那些伤病的兄弟。令公说,我全军上下感佩先生大恩,到了河西大营,必然十倍报还!”
“十倍报还?他有没有命到河西天才知道!真是强盗啊,取了我的东西,为什么不说?”
回头看看粮队中很多辆有车厢的马车,那里面躺的都是伤兵,他们是粮队中待遇最高的人,白崇这个栎阳令喝面水,他们却可以有稀粥吃;白栋其实已经气消,在任何一个时代,救死扶伤总是人类共同的道德准则,他只是对白崇不告而取的行为耿耿于怀。
“先生的干饼、烤鱼,救下了两名同袍的生命,令公说,不告而取是贼,告而夺是盗,秦人尚勇,所以在秦国偷盗比抢夺的罪名更大。令公宁愿做贼,就是要狠狠惩罚自己,以告慰白先生。”
“告慰个屁,我又不是死人,用词不当!”
白栋气呼呼地坐回车内,盯着车夫后背看了半天:“你饿不饿?”
“饿。不过先生放心,我撑不下去的时候,会有人接替我为先生赶车,赳赳老秦。。。。。。”
“好了好了,别唱你们的军曲了,耳朵都要出茧子。你们令公是个好长官,可惜就是没脑子,害得大军挨饿,却单独去救几名伤兵,这有个屁用?等待明天吧,我有办法让你吃饱肚子,让所有人都吃个肚儿圆。。。。。。”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不就是规矩麽?说到钻法律的空子,白栋就是行家中的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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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上位法与下位法】()
现在白栋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一到饭口儿肠胃就翻腾,嘴里出酸水,看什么都像是吃的东西。很多秦军都有这类毛病,而且他们更严重,昨天还有一名士兵对着战友的脑袋就是一口,白栋肯定他不是有搞~基倾向,因为自己也出现过类似的幻觉,曾经把车夫的脑袋看成了五香卤猪头。
这样下去全都得完蛋,还用等魏军来袭击麽?所以当早饭时又看到煮着面水的陶罐,白栋不再犹豫,猛地冲到负责查堪军粮的秦军面前,大声道:“粮插给我!”
运粮队不是保证粮食不丢就好,还要维护军粮品质,粮插就是打通了竹节的竹管,插进口袋后,从尾部取出粮米,可以查看是否有质变霉坏,用这东西取粮非常方便。
这名秦军递过粮插,没有丝毫犹豫,居然这么痛快?瞥见白崇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白栋忽然明白了什么,自己还是太小看古人了,这货能做到栎阳令,又怎会只是喊打喊杀的莽夫?
不过无所谓了,自己也在挨饿,有些事情不得不为,走到粮车前选了袋粮食,一粮插戳进去,金黄色的小米面从粮插尾部流出来,白栋昂首高呼:“现在取粮的是我,要犯军法也是我,令公,你怎么说?”
秦军的眼睛都直了,在他们看来,粮插中流出的栗米面就是香喷喷的干饼、就是热呼呼的面粥、就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已经有秦军拾起陶盆,跑到白栋身旁接粮。
面对森严的军纪,每个人都在精神交战,强忍着饥饿的侵袭;没人胆敢触犯军纪,白崇也是一样。可当白栋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军纪这条钢铁大坝就会立即产生裂痕,最终轰然倒塌。
正如白崇期待的那样,饿疯的白栋终于走出了这一步,他开心地眯起眼睛,鼓起力气应和着:“擅动军粮,当斩!可列国均有刑不上大夫、罪不斩士人的国法,白先生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我不斩你,就是违反了军法,如果下令斩杀,就要违反了国法,这真是让人难做。”
“粮袋我已经打开了,白白浪费了太可惜,各位帮我吃一些,也是稍减白某的罪责。”
白栋要来一个又一个粮插,在粮队中转了一圈,先后捅破了百多个粮袋,看着秦军大呼小叫地跑来接粮,这才点点头,走回白崇面前,笑眯眯地看了这个阳谋家一眼:“令公,照你的说法,就是军法国法相互抵触了?那你是要遵照军法、还是依循国法呢?这可关系到白某的小命,你可要想清楚。”
白崇早就想清楚了,大军绝粮,光靠喝面水能支撑到河西才是怪事,能破此僵局的唯有白栋一人。拿走白栋的干饼烤鱼,就是要逼迫这位士子出手。他这些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白栋,白栋这次是心甘情愿的上当。
看了一眼这个外粗内细、擅使阳谋的家伙,白栋暗暗点头,也算孺子可教。这个时代虽然还未明确上位法和下位法的关系、没有建立起法律适用的方法和理论,可国法高于军法这个简单的道理白崇应该还是明白的,或者说这正是他配合自己的计划之一。
“罪不斩士子并非秦国一家之法,就是山东六国、卫宋鲁越,也无不遵守。这是国之**、天下之礼,所以军法虽严,却管不到先生头上;先生甘犯军法,实是救了我军中三千将士,请受白崇一拜!”
白崇这一拜,是为了三千饥肠辘辘的将士,也是为了河西大营的十万大军,更是为自己设下的阳谋向白栋道歉,所以白栋没有拒绝,坦然受了他一拜,冲他眨了眨眼睛:“还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