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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梅朵还跟唐军闹气,说:“你喝这么多酒干吗?今天来的目的是谈事,不是喝酒,明白吗?”
唐军不服,说:“第一次见面,哪能直接说事啊?那样多突然?有事也得慢慢说,太快了不见的是好事。”
斯琴给唐军递了一根烟,说:“慢慢讲,别急,今天没说也无所谓,明天再跟他单独聊也行。人多的场合说事不好,也许白亮跟李登云都没有提他在国内所犯下的罪行,你突然抖落出来,让白亮多尴尬啊。到时候他伤了自尊心会恨你的,更别说与你合作了。”
梅朵看到斯琴也向着唐军说话,没好意思砸他的面子,忍了忍心中的气,到卧室里休息去了。
斯琴也点燃一支烟,悠闲的坐在唐军的身旁说:“想不到你的酒量这么厉害,竟然把李登云喝到了桌子下。好像白亮也快顶不住了,说话舌头都发僵了。如果再跟他喝两杯,估计他跟李登云一样,也得喝爬下。”
“不是我非要把李登云灌醉,是这小子话太多,总想挑逗我喝酒。那我不把他喝爬下,他肯定会把我折腾的够呛。”唐军说。
斯琴说:“好,我喜欢你豪爽的性格。谁牛跟谁干,玩的就是魄力。好啦,休息会儿吧,有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唐军果然给白亮打电话,一开口就说:“昨天喝多了吧?”
“没有,那点酒还谈不上多。”白亮说。
“昨天本身有话对你讲的,看到人挺多没好意思说。”
“什么话,你现在就说好了。”
“跟你明说吧,我这次来乌兰巴托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白亮已经想到了和自己杀死布兰克有关,但还是装愣的问。
“你跟我说实话,布兰克是不是你杀死的?”唐军直奔主题。
白亮先是紧张了一下,心口嗵嗵的狂跳。然后才慢慢的冷静下来,回道:“是我杀死的,怎么?莫非你专门是来逮捕我的?”
“白亮,你不要急,我们是同学,以前也处的不错,我是出于好意来劝说你的。你犯了天大的罪是逃不了的。布兰克是个国际性人物,你杀了他,上面是不会让你逍遥法外的。况且现在全世界的警察都互相合作,你逃到哪里都能找到你的。只要我能找到你,警方也会找到你的。我比他们提前来,是因为我想留住你一条命。你赶快跟我回去自首吧,这样做是最明智的选择。”
唐军的话音一落,白亮彻底疯了,电话怒吼道:“我不会回去,我宁可自杀也不回去,放心。杀人是我的职业,我既选择了这个职业就没怕过死。请你不要在这里恐吓我了,哈哈……”
唐军刚要解释,电话断线了。然后再继续拨打,电话通了,但白亮死活不接。唐军一口气堵在胸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真没想到白亮对这件事的态度这样强硬,一时间唐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眉头皱的像个川字。
这时,斯琴从外面走了进来,问:“电话打了怎么样?白亮态度如何?”
唐军冷漠的要死,木然的摇了摇头。
斯琴说:“不是那么简单,任何一名罪犯一般是不轻易自首的,主要是害怕失去自由,更害怕承担法律责任。要想让其自首,必须用道理打动他的心,让他从思想上有所动摇。”
唐军唉了一声,说:“一提到杀人事件,白亮很敏感,脾气也很暴躁,像是疯了一样,和昨天吃饭时完全不同。根本不给我劝说的机会,很快就压了电话。现在我真的快愁死了。”
斯琴又说:“停一下吧,你既然把话已经说开,他也知道了你来找他的目的,一下肯定接受不了。等他的气头过去也许会好一些。现在他内心里绝对有压力,逃亡的生活不好受。”
过了一会儿,唐军要求斯琴明天带他去李登云那里亲自去找白亮,因为电话里一下说不清,他要当面和他谈。斯琴很爽快,立刻答应了唐军的要求。
其实,唐军对白亮的态度感到棘手的同时,白亮此时心情更是糟糕,一听到唐军代表警方找上门,他立刻在惊吓中坐卧不安,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在他的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听从唐军的,去向警方自首求得宽大处理;二是继续逃亡。但往哪里去逃呢?现在已经逃出国境,认为很隐蔽,可是还被人追了过来。
这一晚上,白亮迷茫的要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把床压的咯吱的响。
心想唐军明天肯定还要来,他决不会轻易甘心的,那我明天将怎样面对他呢?
想了一晚上,他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主意。绝望的双眼在黑夜里显得更黑了,他难过的闭合了下眼睛,再睁开时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想想自己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走来,现在预感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因此他的心像被刀刺痛一样生疼。
他仰面躺在床上,貌似很安静,倒不如说躺在一盆火上,正接受着炙烤。天快亮时,他才感觉到一点犯困。接着,无意识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唐军早早的爬起,他看了一眼窗外,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洗漱完毕,他觉得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屋子里除了他醒了,其余人都在熟睡。晾台上欣赏了一会儿外面的景色,然后坐了下来,眼神深沉,翘着二郎腿一弹一弹的。双手无意识的扣在一起,响亮的折着手指节。
几分钟过后,又坐不住了,站起身看了下墙上的石英表,已经是早上7点。
然后他走到梅朵的身前,端详了她一会儿,接着,用手推她裸露在外的肩膀。梅朵是醒了,揉着眼睛看着他,说:“你不睡觉瞎折腾什么?”唐军却冷冷的来了一句,“起吧,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梅朵其实还没睡够,但唐军像催命鬼一样让她起床,也办法继续睡了。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坚强的坐了起来。她挠了挠后背,又抓了抓前胸,感觉比伸个赖腰还舒服。这时,客厅里传来斯琴和唐军的说话声,于是她快速穿上了衣服。
出来一看,唐军正坐在沙发上吃早点。一盘奶酪,一壶冒着热气的奶茶,还有用奶油调和好的炒米。“感觉怎么样?还吃吗?”梅朵问。“还行,这几天习惯了,早上一起床胃里就想上这点东西了。”唐军笑着说。
这时,斯琴听到他俩在说话,也从他的屋走了出来,说:“爱吃,就多吃点。当地的特色,回国想吃就没草原气氛了。”
9点多的时候,斯琴驾车又去了李登云那里。不料白亮还没有起床,依旧在昏睡。
唐军坐在会客厅心里十分着急,烟卷抽了一根又一根。说实话,他认为白亮不起床是有意刁难他,拒绝见他。这可怎么办?如果白亮今天态度还跟昨天一样,那今天又完了,等于白跑一趟。可是唐军还有股倔强劲儿,非要等白亮醒来不可。
梅朵在一旁心烦的要命。一会儿走到窗台看看,一会儿又坐在那里闭目假睡,一会儿又给唐军使眼色要撤离。唐军低声说别急,别急,再等一会儿,人家还没有起床,怎么能说这件事已经谈失败?
其实大家都理解错了,白亮早上刚刚才睡着,所以起得晚,与他们来访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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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3章 投案自首()
快11点的时候,白亮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头发像堆毛线乱糟糟的。他显得很低调,话语也少了,没有了头一天见面时的热情,明显有种压抑感。唐军马上开口道:“白亮,我对你最了解,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一时脑袋发热做了傻事,但我相信你能够浪子回头。其实你自己应该好好想想,逃亡的生活何时是个头?只有自首才是唯一的出路,这样对你也是个解脱,总比提心吊胆过日子强吧。或许有自首情节,对日后量刑有好处。说实话,你还很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改变自己。
总之还是希望你不要继续错下去了,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名特警,完全能帮你的。”
唐军的道理讲得很明确,白亮是完全听明白了,但内心很纠结。最后唐军又提到他的父母,说他们的意思也是让你早日自首。你父亲现在身上又有好几种病,他是不能上火不能受惊吓的。说实话,你活得太有点自私了,应该为生你养你的父母亲想想,你这样做给他们带来多少痛苦。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好想想吧,错并不可怕,最怕的是一直错下去。
白亮一听到自己的父母,内心酸楚立刻泛滥,眼泪刷的出来了。
“唉,对不住生我养我的父母,我是个不争气的孩子,很后悔当初的鲁莽,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白亮唉声叹气,满脸沮丧。
“不要想得太多,现在回头不晚,赶快跟我回国吧,这是向父母兄妹的一个最好交代。你一个人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其实时时都牵动着你父母的心。他们年岁已大,还能活多久?为了老人的安康,你不能再糊涂下去了。
况且你这样逃亡的生活好受吗?跟每天睡在炸药包上有什么区别?这个世界不是孤独的,不是没有友情与亲情的,相信我是你生活中的最亲密伙伴儿,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帮助你的,请放心吧。”
唐军的话越来越有了力量,句句都刺痛白亮的心。
他身不由己的抹了把眼泪,声音嘶哑的说自首就自首吧。唐军真有耐心,终于让白亮坚硬的心融化开来。
第二天,唐军他们与斯琴和李登云在一家大酒店里吃了一顿分手餐,然后告别了乌兰巴图。还坐着来时的把趟国际列车,一路向南而去。此时唐军感慨万千,因为这一趟乌兰巴图一行,没有白跑,而且收获很大。说服了白亮,对他来说就等于翻越一座火焰山。
国际列车终于到了北京。唐军和梅朵,还有白亮一同走下车。白亮深呼吸了一口祖国的空气,说:“哪里都不如家好,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入狱后,父母无人照料。”
“这你放心好了,你不在我会照顾他们的。”唐军很义气的说。白亮的心被唐军的诚意感动的暖呼呼的,然后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也就安心了。”三人脚步很快,一边说话,一边不住前行,紧跟着穿过一个地下通道就到了出站口。
外面有很多接站的人围在出站口,其中也有出租车司机嘴伸得很长问:“先生打车吗?”
唐军一挥手拒绝了对方,刚走出站口几步,过来几个人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有人掏出公安证件,说不要动,我们是警察。
唐军先是惊了一跳,马上又放松了,明白自己目前还是一个被通缉的在逃犯身份。不过他很快表现的坦然起来,很规矩的、很听话的戴上铐子,上了警车。
此时白亮看不出一丝紧张,因为他回来就是来自首的,和警察见面,这是他提前有过的心理准备,所以他看上去不慌不忙。
唯独梅朵,头一次被警察戴上手铐,吓得腿骨转筋,脸色都变了,而且脑子里空空的一片。
然后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脆弱般的反驳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后面一位警察开口道:“因为你是嫌疑犯的女友,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好吗?”梅朵还想嘴硬,但她的小身子怎么能抵住警察的力量,最后还是被推搡到车里。紧跟着,车门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