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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其华刚关上门出去,顾靖安便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弯着腰挪到门口,取下昨晚挂上去的外套穿好,特意系好了衣扣。
努力的站直了身体,才打开门出去回自己的房间。
陆其华前脚刚进去,床还没铺好,顾靖安就跟着进来了,她回过头看了眼门口的人。
看他又把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陆其华心里还想,要睡觉了却把衣服穿那么整齐,连扣子都扣的一丝不苟。
“你既然过来了,自己铺吧!早饭我待会儿会给唐姨说。”陆其华松开手里的被子,错开他的眼睛说道。
走到门口,擦过身时,顾靖安捞住她的胳膊,力道一点都不大。
他说:“你当真生我的气了?其华,你怎么也不想想,齐博元发战争财的作风对不对?我不说,这世上还能少了悠悠之口么?”
陆其华垂下头,眼睛看着顾靖安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心里又何尝不知道他说的没错。
可是公是公,私是私,齐博元这么做自然会有政府管制,可顾靖安这么幸灾乐祸就是不对。
“你休息吧!”陆其华拨开顾靖安的手,关上门出去了。
顾靖安趔趄了两步,吃力的靠在身后的墙上,捂着腰侧闷哼了一声。
好不容易走过去,找到医药箱,挣扎的换了药,缠好纱布,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下滚。
陆其华回了房,在门口顺手开了灯,突然一愣,刚刚一直在屋里没有注意,这会儿猛地进来怎么好像闻到有股药味。
越往里面走越是明显,还有腥气,卧室里就只有床,也没搁其他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陆其华走到床边,青色的被单上怎么好像是染了血,她急切的一把掀开被子,那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都还没有干,泛着刺眼的红色。
她大脑一瞬间都空了,她的被子上怎么会有这些,刚刚这个位置是顾靖安!
陆其华紧紧攥着被角,担心的要死,流了这么多血,他怎么也不吭一声,怎么不告诉自己。
怪不得刚才要她去铺床,分明是想支开她,还把衣服穿好,分明就是怕自己发现他身上的血迹。
这个傻子!他干嘛不说,她若是知道他受了伤,是一定不会跟他因为那些事闹的。
陆其华死死咬着下唇,眼泪的在眶里打转,她一下子急的不知所措,只一个劲的自责。
她去找顾靖安,走到一半突然又想到该叫医生才是。
“对!唐姨,她知道医生家里的电话,她知道”她嘴里喃喃道,转身往楼下跑。
楼梯间只亮着一盏壁灯,她都忘了开其它的,提起着裙边往下跑。
第93章 伤重垂危()
陆其华一说,唐姨也急得不得了,司令回来她们竟然都没有察觉,不然也不至于耽搁了一夜。
阿悔被唐姨打发人喊了起来,几乎是唐姨打电话的同时开车赶去医生家里。
陆其华跑回楼上的时候,顾月正敲顾靖安的门,里边锁着,半天也不见人应声。
两个人都有了不好的预感,要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半天也不见他的开门。
陆其华疾步走到门口,敲了两下门:“文卿,是我。你开门好不好,我来看看你。”
里边还是没有声音。
陆其华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手都开始抖了,两边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她左右看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突然陆其华指着书房门口站岗的两个士兵,颤声道:“你们过来!快啊!”
两个士兵急匆匆的跑过来,浅浅的鞠了个躬:“陆小姐有什么吩咐?”
“把门踹开。”陆其华退开两步站到一旁。
那两个人明显不敢,面面相觑的在原地踌躇。
陆其华急了,往前走了一步,厉声道:“若是文卿出了什么事,你们两个就跟着我一起去殉他好了。我说让你做,文卿怪罪下来便自有我担着,你们磨蹭什么?还不快点!”
一旁的顾月也下了一大跳,其华这丫头还有这么凶的时候!
那两个士兵,也忙应道:“是,陆小姐!”
陆其华赶着门被踹开的一瞬间跑了进去,房间里安静的出奇,窗户没有开,壁炉烧的整个房间里喘不过气。
顾靖安脸色煞白的躺在那张很大的床上,紧锁着眉头一动也不动,被子盖道胸口处,那微开的白色衬衣领口也染着丝丝血迹,那样的刺眼。
陆其华站在床边,她想过去看他,可脚像是不停使唤一样怎样都挪不开。
她可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顾靖安,他该是她的英雄,那样的丰神俊朗、神采奕奕,是她心里那个所向披靡的英雄。
可现在,她就躺在那,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而自己,还在一刻钟前为了别人跟他争吵,对他冷言冷语。
他怕自己发现他的伤,故意不开灯,他那时候靠在床边伸着手想抱抱她,她都没有过去,那时候他的伤口一定是在流血,一定是很疼才是,他不过想让自己安慰安慰他,可她没有。
她没有,那时候他该是多伤心。
“文卿,对不起对不起”她跌撞道床边一遍一遍的呢喃。
她颤抖着双手胡乱的想去抓着他的手,以往每一次,都是顾靖安用他这双有力的大手握着她,她每每都很安心。
他第一次抓自己的手,力道大的都把人吓坏了,她还划破了他手,那时候他一脸痞气,她骂他登徒子,他还笑。
可如今他面色苍白静静的睡着,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被子,怎么也拆不开。
陆其华的眼泪顺着脸颊一行行的往下落,怎么也不听话似的,她满是哭腔的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可他不应她,一声都没有。
医生赶来见顾靖安的样子,先伸手试了试体温,随即示意一旁的人将陆其华带出去。
已经烧成这样,伤口铁定是感染了,他白天接到了姚晟的电话,说顾靖安受了伤还未稳定,便执意从码头坐船回了上海,原想,按日期算,本不会这么快。
谁知道他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水路虽没有火车颠簸,可江上湿气重,天又冷,伤口最容易伤风感染。
唐姨搀着陆其华的胳膊往外走,被她挣脱了,还把把剩下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她卷起袖子,跟着站在一声旁边,“医生,麻烦您快点救他,我不会添乱的。我会一点药理,留在这儿给您帮忙。”
医生倒不是嫌她添乱,只是怕伤口恶化的严重,会吓到她。
可陆其华都这么说了,他也只是边揭顾靖安身上的被子边点了点头,说:“那你一会儿站远些。”
“我没事!麻烦您”她话说道一半便说不出来了,剩下的话就像芒刺一样卡在了喉咙里,戳的嗓子刺痛刺痛的疼。
好像远远不止,那种疼一直蔓延到胸口,扎的她的心千疮百孔。
她又怕影响了医生,不敢出声,抬起一只胳膊死死地咬住,牙齿都钻进了肉里,好像要跟顾靖安一起承担他的痛一样。
她闻到了血腥味,只是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顾靖安的。
顾靖安的整个衬衫印着大片鲜红的血,有些血已经固住,衬衣粘在了伤口上,医生拿剪刀剪开衣服的时候,她听见顾靖安无意识的痛哼了一声。
伤口在腹部偏左的地方,有动过手术的的刀口,正血肉模糊的翻着,伤口处还出着脓,陆其华咬着胳膊满嘴鲜血,她不知道,她也疼的话,顾靖安会不会就少痛一些。
医生打了止痛针,上药也要等伤口周围清理干净,可那么多血还在往出来涌。
陆其华几步过去,半坐在地上,接过一旁的酒精跟药棉,抽噎了一声,说:“我帮您。”
她不知道仔细又木讷的擦了多久,盘子里全是带着血的药棉,鼻子充斥着酒精和鲜血混杂的异样味道。
手上沾满了顾靖安的,还有顺着胳膊留下来的自己的血。
她好怕,真切的感觉到了怕,也许是到了这一刻,她才真正知道,自己的生命里不能少了这个叫顾靖安的男人。
上苍对她有多好,才让她在这望不到头的人海里只独独遇到了他,而他,也是那样的喜欢着自己。
陆其华突然轻笑了一声,痴痴地望着顾靖安昏睡的面孔,使劲的咧了咧嘴,说:“没事,文卿,没事的,要是太疼的话,就不要硬扛着了。我哥哥也找到了,爹娘也过的很好,我没有什么遗憾了,你若坚持不住了便算了,左不过我来陪你走一遭黄泉也就是了。”
已经化脓的地方要切除掉,听到陆其华这么说的时候,医生动着刀的手微微一滞,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
第94章 不速之客()
麻药的劲上来,顾靖安攥紧着被子的手有些松开,陆其华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他左手。
眼泪像雨后檐上的水滴一样不停地滴落在顾靖安的手上,可眼睛却还紧紧盯着伤口。
陆其华想要记住他此刻疼的样子,只有自己心里难过了,才会稍稍好受些。
顾靖安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自己,她若不是一门心思的想着齐家的事,他也不会宁愿自己忍着痛也不肯告诉她。
要是自己昨天晚上不要碰酒,半夜睡得浅些,她也许半夜就能发现他的伤势。
都怪自己,都是她理所当然的受着顾靖安的宠爱,都变得刁蛮任性起来了。
她在惩罚着自己,来弥补她的歉意。
眼睛模糊的隐约印着顾靖安的轮廓,她想把眼眶里挡着视线的眼泪都挤出来,可怎么也挤不完。
她摸到了顾靖安手腕上的同心结,上面沾了已经凝固了的血,红绳有些僵硬。
陆其华用手指轻抚着那一圈红线,下巴上又滑下一滴泪,她轻声呢喃:“文卿”
“文卿你看,我又在伤心,你不是,最见不得我难过了吗?那你醒来凶我啊。好不好?”
这是她第一次为顾靖安哭,却好像掉光了她这一生一世的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蹲坐了多久,等唐姨拖着她的胳膊搀她起来的时候,她的腿已经麻木的没了任何感觉。
顾月把她按到一旁的椅子上叫她歇息,可陆其华还拽着顾靖安的手不放。
岳坤山和落玉也是一大早被来来回回的丫头们给吵醒的,问了才知道顾靖安回来了,还受了重伤。
等医生走了之后,他们才进去看他,人还是面色苍白的昏睡在那里,只是一旁呆坐的陆其华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落玉急着过去,帮自己的妹妹抬了抬麻木了的腿脚,心疼道:“其华,你别这样,医生说再过几天便会醒了,你可不能让他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啊!”
陆其华好半晌才转过脸,看着落玉,“哥哥你不知道,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他成这样的。”
落玉一时想不出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只是把她搂到怀里让她靠着。
岳坤山倚在衣柜边,看着床上虚弱不堪的顾靖安,神色里透了几丝慕色。
起码有个人,肯这么守着他,那他的落玉呢?又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顾靖安吃不了东西,陆其华也不出房门,一直抱着顾靖安的手,有时候给他说话,有时候就静静的看着他,累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会。
可又生怕顾靖安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