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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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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非但跟着叶小七跑出去了,还从张奎宿那里争了令牌,带着一伙子人下山去做“买卖”去了,结果“买卖”没做成,自己却被人抓住了,若不是半道上遇到穆展越把她救了回来,她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呢!

    辰年可怜巴巴地望着穆展越,小声说道:“义父,您别再说了,我再接着扎就是了。”

    穆展越果然不再说了。

    辰年这回半点奸猾都不敢耍,老老实实地又扎了小半个时辰的马步,才听得穆展越淡淡地吩咐道:“睡吧”。

    辰年明白这就算是饶过她了,心里暗念着阿弥陀佛,再不敢说半句废话,赶紧爬回去睡觉。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她醒过来的时候,脚边上的篝火早就熄了,穆展越正在一旁默默坐着,见她醒来转头问道:“一会儿是直接闯关,还是翻山绕过去?”

    他语气平淡,就如同在问辰年一个极寻常的问题,比如:“早上吃包子,还是馒头?”

    辰年脑袋虽然还有点迷糊,却明白这问题绝不是选择吃包子还是吃馒头这么简单,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什么?”

    穆展越看着心情很不错,竟有耐心回答辰年的问题:“关口被堵住了,如果不硬闯的话,那就只能绕远翻山过去。”

    辰年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刚才并没有听错,她抬着脸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瞅了穆展越半晌,这才愣愣地问:“飞龙陉的关口也能直接闯过去?”

    她可是听说过飞龙陉关口的威名,还曾亲自走过两趟,那关口不说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吧,但只要是下了狠心死守,把几万的大军挡上个把月都是不成问题的。这样的关口也可以硬闯?

    穆展越点点头:“应该能。”

    辰年愕然地半张了嘴,用手指指他,又指着自己鼻尖:“就咱们俩个?”

    穆展越反问她:“你还想有谁?” 

第十章 前往青州() 
不是她还想有谁的问题,而是就凭他们两个压根就不可能闯出飞龙陉关口的问题!别说只他们两个了,就是清风寨的人都来全了都未必能闯出关去。这关口离青州才二十多里,快马加鞭顷刻就到,只要守军能顶上小半个时辰,青州的大军就能赶来救援,到时候想跑也跑不了。这不可是清风寨称王称霸的太行山深处,一旦在关口外和大军碰上,再凶悍的山匪也不是军队的敌手。

    辰年知道自己这位义父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他既这样说,那就是真有着硬闯关口的打算的。她干咽了口吐沫,小心地试探道:“义父,能容我说两句吗?”

    穆展越虽是眉头微皱,却是没拒绝。

    辰年深知他的习惯,知道这个反应就算是肯定的答复了,于是赶紧将关口的形势与他细细分析起来,她声音脆生生的,语速又快,穆展越那里几次想要说话,可嘴还没张开呢,辰年这里下一句话已经又说了半截出来,连容人插嘴的空当都没留下一个。最后,她终于讲完了,下了结论:“义父,这关咱们不可能硬闯出去。”

    穆展越这才得了空子说话,他先问辰年道:“都讲完了?”

    辰年沉吟了一下,刚想再补充几句呢,穆展越那里已是抢在她前面冷声说道:“不管讲没讲完,你都先闭嘴。”

    辰年有些讪讪地,嘿嘿干笑了两声,夸张地紧闭上嘴。

    穆展越瞟了她一眼,说道:“他们在关口严查几日不见刺客踪影,精神上必会有所懈怠,甚至会猜测我因惧了他们声势而藏身于飞龙陉内。如此一来,他们今天就可能会对陉内展开细密的搜查。而现在不是战时,关口的守军不会太多,再一分兵,那关口的人就会更少,我们只需混在行人当中走到近处,到时骤然发难,没人能拦得下。”

    辰年心思敏捷,反应极快,随即便质疑道:“那还有青州大军呢,就算是我们能闯出关去,再遭大军阻截怎么办?”

    穆展越淡淡说道:“就我们两个人,守军不会因为我们惊动青州大军。”

    他讲的条条在理,可辰年就是觉得这样做不靠谱,她没胆子直接向穆展越指出来,只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来,十分委婉地提醒穆展越道:“义父,我功夫可还没练到家,到时候非但不能帮您,怕是还要拖您后腿的。而且。”她又指了旁边的两匹坐骑:“咱们的马也不够好,就算是侥幸闯出了关,也没办法甩掉后面的追兵。”

    穆展越面无表情地看着辰年,问:“你认为直接闯关不可行?”

    辰年紧着点头,岂止是不可行,简直就是去自寻死路嘛!

    穆展越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是想翻山过去?”

    辰年听了欲哭无泪,她说直接闯关不可行并不代表着翻山过去就可行好不好?太行山东缓西陡,越往青州这边而来山势愈陡峭,甭说羊肠小道难走,有些地方甚至就是断崖,走都走不得!若不是如此地势,飞龙陉也不会成为连接青冀两州之间的交通要道。

    她眼巴巴地望着穆展越,商量道:“义父,咱们就非得去青州吗?向南向北都比向西好走啊,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先回寨子,然后往南走宜城那条路啊,大不了等过了宛江再往西折嘛,也就是绕点远路,多费上个把月时间罢了。”

    穆展越目光坚定,沉声答道:“必须得去青州,而且不能耽搁。”

    那也就只能从闯关和翻山当中选一个了,辰年盘着腿席地而坐,低着头权衡了一下各自的优劣,抬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翻山过去吧。”

    翻山过去,虽然耗时要长,也会更辛苦一些,可比起强行闯关来说,穆展越面临的危险却要少很多。只是,她的轻功不算太好,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了。辰年长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地收拾好行囊,转头问穆展越道:“义父,这两匹马怎么办?”

    人还能勉强翻山过去,这马却是过不去的,辰年的这匹马还好说,不过是从封君扬那里抢过来的,扔了也就扔了,可穆展越那匹却是跟了他几年的坐骑,虽算不上是什么千里宝马,却也是匹相当不错的骏马,就这样丢了的话着实叫人不舍。

    穆展越轻轻地拍了拍马颈,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都放了吧。”

    辰年点点头,默默地将马上挂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解了下来,挑了有用的东西带在了自个身上,剩下的都藏入了山石缝里。因怕给对方留下痕迹可查,两人又故意骑回了飞龙陉的主道之上,向西找了个宽阔之地,将马拴在了一颗歪脖树上,这才又反方向离开。辰年走出去老远还忍不住回头,嘴里嘟嘟囔囔地念道:“老天保佑你们遇到个善心的新主人,有的吃有的住,不干活少受苦。”

    穆展越脚下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问她:“这是养马还是养猪?”

    辰年就老实地闭上了嘴。

    两人又往东快行了二十来里,从飞龙陉转入一道南北走向的细长峡谷。这峡谷极不起眼,也不深,一头连着飞龙陉,另一头却是直通向一处峭壁,仿佛一眼就可以看到头。可只有长在太行山里的人才知道,沿着这峡谷走到尽头,峭壁下却是有一条羊肠小路可以转向西方,然后再翻过几座陡峭的山脉,就能出了太行山,到了青州城外。

    穆展越与辰年刚刚转入峡谷内,还没走得多远,就听得飞龙陉内远远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初时他二人并未在意,直到这马蹄声猛地在峡谷口停下,他们这才心生警觉,两人对视一眼,分别闪向峡谷两侧,将身形掩藏于山石之后。过不得片刻,那马蹄声果然转向峡谷而来。辰年沉不住气,忍不住偷偷探出头望了过去,就见来人一身军士打扮,一面控马慢跑着,一面四下里扫望,不曾想竟是叶小七!

    辰年一愣,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高声叫道:“小七!” 

第十一章 出关之法() 
叶小七闻声看过来,见是辰年,脸上立刻涌起了惊喜之色,忙从马背上翻滚下来,向着她跑了过去:“辰年,总算追到你了,穆爷呢?”

    辰年冲他挤了挤眼睛,指向他的背后。

    叶小七诧异地回过头去,见穆展越竟是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了他的身后,离他不过三五尺的距离。叶小七心中虽然惊讶,却是没有多想,忙回身恭敬地给穆展越行了个礼,细细地说道:“穆爷,小的昨日便奉了大当家的命令前来寻您和辰年,在关口处一直没有等到你们,忙又往回找,在前面看到了马,这才猜着你们可能是要走蜈蚣岭翻山过去,便又紧着往这边追来了。”

    穆展越面无表情,问:“何事?”

    辰年也从山石后跳了出来,围着叶小七绕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他,奇道:“小七,你怎么这身打扮?这是冀州军的军衣吧?”

    “是大当家叫我做这样打扮的。”叶小七回答着辰年的话,从怀里中掏出一块不大的铜牌来,双手递向穆展越:“穆爷,这是大当家叫小的转交给您的,说是他与青州守将杨成曾有些交情,只要有这块令牌,杨成必不会为难穆爷。”

    穆展越接了过来随意地扫了一眼,见旁边的辰年一直探着头扒望着,顺手就把那铜牌又扔给了她。

    辰年拿了那铜牌细看,见它只有寸许宽,两寸来长,一面阳刻出“保国护民”四个字,另一面刻出“张士强”,及“青一七四九”一串编号。铜板大面上虽还光滑,字迹间却也已是有了铜锈,想来是有了些年头。

    “这是什么?”辰年问叶小七。

    叶小七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是大当家避开人给我的,并叫我连夜出了寨子来找你们。”

    既是这样给的,就必然是什么要紧之物,辰年又低头翻看那铜牌,一旁的穆展越突然说道:“这是军牌,军中标记士兵身份的,这块是青州军中的。”

    辰年一愣,奇道:“那这张士强是谁?青州军中可有这个人物?怎么就拿了这东西就能出关,他比杨成官还大?”

    这问题别说叶小七不能回答,就是穆展越也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张士强,青一七四九。”辰年喃喃念叨,忽地叫道:“会不会是大当家的什么亲戚啊,也是姓张的啊,看这东西也有些年头了,不会是大当家什么祖辈之类的吧。”

    叶小七还惦记着大当家张奎宿交待的事,见他二人只顾着讨论这铜牌的来历,不觉有些焦急,忙打断了辰年的话,与穆展越说道:“大当家还叫小的把这身军服换给穆爷,将马也换了过来,请您先用这块令牌出关,我陪着辰年随后过去找您。”

    穆展越默然不语,辰年却是察觉到了异处,问叶小七道:“既然拿的是青州军的军牌,为何还要穿这冀州军的衣服?岂不是要被人识穿了?”

    叶小七答道:“大当家说只有假作是冀州过来的信使,这才好直接求见杨成。”

    辰年一想确是这么回事,若是青州军之人,关口守军必会有人认得才是,还不如这样假扮做冀州信使,说是冀州有急信要交给杨成,反而更不易叫人起疑。

    她心中将此事的前因后果都极快地顺了一遍,暗道薛直虽是死于义父之手,可却是因着张奎宿的授意,若真论起来,他可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再者说张奎宿向来就是个重诺守信之人,应不会用这个来故意设计陷害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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