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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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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三也是个机灵人,瞧着辰年这般做派不觉有些诧异,不露痕迹地往旁侧迈了一步,试图挣脱辰年的钳制,口中小心说道:“谢大侠有事敬请吩咐。”

    谁知辰年的手劲极大,那只手就如同钳子一般紧紧地钳住他的肩膀,纹丝不动。邱三心中顿时慌了,苦着脸央求辰年道:“谢大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先把小的放开吧,不然小的这只膀子就要被大侠给废了。”

    辰年非但没有松手,手上力道反而又加大了几分,只把邱三痛得“哎呦哎呦”地叫起来,这才笑着说道:“岂止是要废了你一只膀子,就凭你里通外敌,为杨成卧底清风寨,我杀了你都不冤。”

    一个“里通外敌”顿时就把邱三的魂魄都吓飞了,忙叫屈道:“冤枉啊,小的是什么人大侠还不知道吗?小的既没那心也没那胆啊!再说了,小的来清风寨还是大侠您给指的路呢,怎么可能为杨成卧底啊!”

    辰年听也不听他的辩解,只是说道:“我说你是,你就是。你也别攀扯我,我识人不清自是有错。待我先杀了你,然后再提着你的脑袋去向大当家请罪。”

    邱三一听这话,双腿顿时就软了,全靠了辰年半拎着才能站在地上。在青州城时他就知道这位小祖宗不是个讲理的人物,可万万想不到她这次回来一见面就喊打喊杀地草菅人命。他哭丧着脸,连连告饶道:“大侠饶命,饶命,小的真是冤枉啊!”

    辰年怕后面有人追来,又担心封君扬那里,于是就不再和邱三兜圈子,只用手指虚虚捏住他的咽喉,低声威胁道:“要想活命也还容易,全看你怎么做了。”

    邱三半是疼半是吓,额头上滚满了豆粒大的汗珠,闻言忙叫道:“谢大侠有事但请吩咐,小的定当万死不辞!”

    “小声点!”辰年低声喝道。她缓缓松了捏在邱三喉间的手,转到他的面前,先是看着他淡淡一笑,这才说道:“我也用不着你万死,这事极容易,那就是一会儿等你看到郑统领其人,不管他长成什么模样,他都是郑统领!”

    邱三出身市井,算是混混中的混混,为人最是油滑机灵。他此刻脑子虽吓得有些蒙,可却知道现在不管这位小祖宗说什么都得应下来,当下就应道:“大侠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先留下你的小命。你最好知道如何做,不然……”辰年微微眯了眼,低低地冷笑了一声,说道:“只要我想杀了你,这寨子里就没人能护住你!”

    邱三吓得忙连连点头:“明白,小的明白。”

    辰年又交代他几句,两人正欲往回走,寨子里却又有人追了过来。当头的那人高声问辰年道:“小四爷,可追到贼子了?”

    辰年冷着脸摇了摇头,吩咐道:“你们几个带着人将这后山好好搜查一遍,小心着些,千万莫要中了贼子的埋伏。”

    那人忙领命而去,辰年则带着邱三往回走。刚到院子外,又碰到闻讯赶来的大当家张奎宿与三当家刘忠义两个。张奎宿一看辰年形容狼狈,眉头顿时皱紧,问她道:“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贼子,竟然敢到我清风寨里伤人!”

    辰年在清风寨十几年,张奎宿对她都一直极好,辰年对其也是敬多于惧。她无法想象张奎宿可能就是清风寨的内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又怕被他瞧出了异样,只得垂下眼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洗澡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的郑统领闷吭了一声。等我急急忙忙出来,郑统领已是身受重伤,贼子也逃得远了。我就带着邱三追了出来,留二当家照顾郑统领。”

    “可追到了?”张奎宿又问。

    辰年摇头道:“没,只远远地看到贼子逃入了后山,我已叫人去后山搜查。”

    张奎宿略一沉吟,吩咐刘忠义带着人再去后山帮着搜山,自己大步向院内走了进去。辰年愣了一愣,一时顾不上邱三,紧跟在张奎宿后面追了上去。一进堂屋就见穆展越那边屋子的门大开着,文凤鸣神色凝重地从炕边站起,说道:“郑统领一直昏迷不醒,大当家快来看看吧。”

    辰年察觉不对,抢上前去细看。炕上的封君扬双目紧闭,青白的脸色上隐隐罩着一层黑气,呼吸已是极为微弱,竟似真得已经重伤昏迷。她心中忽地一紧,忙抓起他的手,急声叫道:“郑纶!郑纶!”

    她想着若封君扬是假装的,手上必然会给她暗示,谁知她一连喊了几声,他指尖动也不曾动过一下。她正惶急间,就听得张奎宿在一旁沉声吩咐道:“辰年,你先出去。二当家,咱们先把郑统领的衣服脱了,看看他伤在哪里。”

    “我不出去!”辰年叫道。她此刻已是后悔把伤重的封君扬留给文凤鸣,又见他现在生死不知,如何敢放心出去。

    张奎宿见辰年这般惶恐模样,只当她是对封君扬钟情而在意,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那就留下。”他说着上前扶起封君扬,伸手去解他身上的衣衫。一旁的文凤鸣也过来帮忙,待露出里面贴身的暗金色软甲,张奎宿与文凤鸣两个不觉都是微微一愣。 

第三十七章 命悬一线() 
这金丝软甲极为贵重,看似轻薄却可以抵挡得住利箭,就是寻常刀剑也轻易刺不破它,历来为皇室贵胄所用。众人皆都是只闻其名,却料想不到会穿在一个王府侍卫统领身上。

    辰年心中虽慌,可脑子却未乱,见他两人这般反应便出言解释道:“这软甲本是世子爷的,因为郑统领此行危险重重,这才赏给了他穿。”

    张奎宿略略点头,又小心地将那金丝软甲脱下,露出封君扬胸前的青黑掌印来。辰年知道那是他们初入太行山时被刺客打的,经过了这几日颜色非但没有丝毫变淡,掌印边缘反而愈加清晰。黑漆漆地一个掌印,就如同有人用手沾了浓墨印上去一般。

    张奎宿细一打量,惊声道:“夺魂印!”

    夺魂印又称夺魂掌,是岭南单家的绝技。江湖人称单家有两绝,一为索命,一为夺魂。“索命”指的是索命剑,七七四十九招剑法,招招索命。而“夺魂”指的就是这夺魂掌了,六六三十六掌,掌掌夺魂。这夺魂掌又有个奇特之处,就是掌印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到最后就如同被人用手沾了墨汁印上去一般清晰。

    因着这两种绝技,单家曾称霸岭南。许是因为这两种武功太多狠毒霸道,十几年前单家惨遭灭门,一夜之家全家老少死了个干净。几年之后,就在众人皆以为单家武功失传的时候,这索命剑与夺魂掌却又重现江湖,其霸道狠毒更甚于之前,真真地成了“一剑索命,一掌夺魂”。

    张奎宿是武功高手,一眼就瞧出这掌印乃是被夺魂掌打伤的痕迹,更是看出此是旧伤,看情形应是几天前受得伤。他转头问辰年道:“这是你们被追杀时受的伤?”

    辰年点头道:“是,他被人伤了心脉。”

    张奎宿诧异道:“他面罩黑气,分明是中毒之状,不该是这伤引起的。”

    辰年眼皮一跳,下意识地向文凤鸣看去。她走时封君扬尚还无事,从那后就是文凤鸣与他在一起。封君扬突然中毒,必然和文凤鸣脱不了干系,谁知却听文凤鸣说道:“刚才贼子并非一人,辰年追着出去之后,我扶着受伤的郑统领进屋,不曾想又有一个蒙面人从房顶上翻落下来袭击我们,我虽挡了两招却还是叫他在郑统领背上拍了一掌。那人一击就走,我担心郑统领也没敢去追。”

    “大概就是打在了这里。”文凤鸣指了封君扬背后说道。

    张奎宿听了便低头去细看封君扬的后背,片刻后叫道:“在这里,这里有个针眼。”

    辰年忙转过去看,果然在张奎宿指的地方看到一个极为细小的针眼。只是那针眼不红不肿,若不细看几乎不能发现。张奎宿紧皱眉头,略一沉吟后说道:“辰年,你去准备盆清水,再叫人去把老三找过来。我与他两个帮郑统领运功逼毒。”

    辰年再不敢把封君扬留给别人,听张奎宿这样吩咐,口中虽应了一声,脚下却没动地方。她转头看了看门口,正好看到邱三往里面探头,立刻就叫他出去打水。邱三哪里敢不听她的吩咐,一边暗骂着自己好事,一边又手脚麻利地端了一盆清水进来。

    过不一会儿,刘忠义被人找了回来。张奎宿叫邱三将水盆端到封君扬身前,又叫辰年找了钢针出来,把封君扬指尖的少商、少冲、中冲等穴一一刺破,置于水盆之中。最后,张奎宿向着刘忠义说道:“老三,你运功帮我护住郑统领的心脉,我来逼毒。”

    刘忠义不多想,抬脚就要往炕上迈,却被文凤鸣一把拽住了。文凤鸣看一眼辰年,与张奎宿说道:“大当家,此事还需再仔细考虑一下。”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齐齐向他看了过去。文凤鸣只是抬眼看向张奎宿,说道:“大当家,此事太过蹊跷。郑统领来咱们这里之前就中了夺魄掌,以他伤势之重,只要再稍稍补上一掌便可要了他的性命,何需故意要用毒针伤他?贼子这样留下郑统领一线生息,莫不是故意引大当家用内力替他逼毒疗伤?此举何意?”

    他话只说一半,可屋内几人却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真如他所料,此举分明就是故意要耗损张奎宿等人的内力。清风寨与冀州军的大战在即,张奎宿若是有个好歹,清风寨怕是要乱的。

    刘忠义不觉也迟疑了,转头看向张奎宿,问道:“大哥,你说怎么办?”

    辰年那里却是气极。她有心说出封君扬身份,说刚才其实并无贼子,这毒针定是文凤鸣所施。可是她一怕封君扬身份泄露后反而更加危险,二也怕众人不肯信她的话,说了也是无用,于是也只能强压下怒火,冷声说道:“郑统领是为了咱们清风寨才受得这伤,难道咱们就要见死不救吗?莫说对不对得起郑统领,就是信义堂前那面大旗也可以扯下来,不用挂了。没得叫江湖上笑话!”

    她说着又转头看向刘忠义,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当家还好,不过三当家的名字却得改上一改了。忠不忠的暂且不论,这‘义’字就得去了!”

    刘忠义是个火爆脾气,最受不得人激,脸上顿时涨得又紫又红,当下就迈到炕上,盘膝坐好。文凤鸣有意再拦,不等开口就被刘忠义抢先说道:“二哥,你心思深,考虑得也多。可咱是个粗人,一辈子混得就是个‘义’字,绝不能见死不救。大哥,我来替这小子运功逼毒,你护住他心脉便是。”

    张奎宿说道:“还是我来吧,我内力还深厚些。”

    刘忠义不与他客气,点头道:“也成。”

    刘忠义运功护住封君扬受损的心脉,张奎宿则将真气灌入封君扬经脉,以己之内力催动封君扬气血运行,将毒血沿手太阴、少阴、厥阴三条经脉逼向指端。很快就有黑血从封君扬指尖缓缓渗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铜盆内的清水染得漆黑。

    辰年不等他们吩咐,动作迅速地换了另一盆干净的清水来。如此这般,直换到第四盆水的时候,封君扬指尖冒出的血丝才成了鲜红色,他面上的罩得那层黑气也已消失不见,只露出纸一般的苍白来。

    张奎宿与刘忠义两个内力耗损极大,尤其是张奎宿那里,全靠着他深厚的内力才能强行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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