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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简单的话,倒把吕松岩问愣了。这关系还真不太好介绍,总不能说这是我仇人之母,仇人之子吧?老吕瞪着眼睛憋了半天,倒是老太太先开口了,“我是文心武的母亲,这是我孙子文小成,我们是特地登门赔罪的。”
五年前的当事人家属是不会忘记文心武这个名字的,加上后面的登门赔罪,就是记性不好也想起来了。听到文心武三个字,吴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目光转向自己的丈夫,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
场面有些尴尬,老吕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小成则插到中间,把手里准备的礼品递了上去,道:“阿姨,我也是二中的学生,和吕奇是同学,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
吴梅继续看自己的老公,也不知道这东西该不该收。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就近买来的一些水果和熟食,最贵的无非是两瓶酒,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到200块钱。小成选这些礼品也是花了心思的,酱牛肉和猪耳朵,看着就有食欲,让人不容易拒绝,时令水果也是如此,就是怕人家不收。
吕松岩还想客气两句,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是来赔礼道歉的,要是拒收,好像是不领情一般,于是故作亲近的对自己妻子道:“行了,也别客套了,这次咱就手下,大姨,提前说好,下回再来可不许破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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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有人见过没?
第86章 那一刀的风情()
吴梅有些不情愿,接过礼品,兜子里看了一眼,猪耳朵酱牛肉,都是儿子爱吃的,两瓶酒,还有几样时令水果。说不上多贵重,却也算有心了。
家里没冰箱,天热熟食放不住,晚上就让这爷俩吃了,水果和奶倒是不怕,这两瓶酒等中秋的时候给串门用吧,老吕喝散白就行,55°的老白干也喝得美滋滋的。
再抬头看那祖孙俩,没有之前那么碍眼了,可是回想起那年自己男人的惨状,心里这气,还是顺不下。
“要说,这也是冤孽啊,我们老吕老实巴交,也不懂什么事理,谁给钱就给谁干活呗,里里外外一天才给100块钱,谁想差点把命丢了,当时啊,我去医院的时候还在外面排队,全身都血淋淋的,差点把我魂吓飞了……”
吴梅还要说话,被老吕一脸不快地打断了:“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还提这事干啥?去给倒点水来!”
吴梅心里不情愿,但还是把水给斟了过来,往桌子上一放,并不摆到文老太太的面前,小成那杯也是如此,都放在茶几边上,一副爱喝不喝的架势,嘴里还嘟囔道:“我不也没说别的吗?哦,把人砍成那样,什么怨什么仇啊?你疼你活该,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俩月还不许唠叨几句了?大姨你不知道,那么长的刀疤,现在看了还让人心惊呢,那一刀就是奔着要命去的,肩膀那都见骨头了!”
让这女人一说,文奶奶也是如坐针毡,嚅嗫道:“您怪罪的有理,是我们文家对不住你们!”
“过去的事,再提是没什么意思了,可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伤呢?我们没招谁没惹谁的,平白无故就挨了一刀,床上趴了两个月,连医药费都没人管!看伤的钱都是我们自个掏的,按说不应该和您提这个,可是俺们心里憋屈啊,老实人就是挨欺负,咱们给动迁办卖命,他们除了最开始给医院交了5000块钱押金,再就不管了啊!就连向法院申请赔偿都不带上我们,住院花了多少钱?这两个多月误工又是多少钱?家里就这么一个顶梁柱,那年我家奇奇才11……”
吴梅一抹眼泪,话里话外都是钱,老吕脸上挂不住了,一瞪眼睛:“闭嘴!你个老娘们儿家家的知道什么?”
文老太太如坐针毡,吴梅则委屈的擦眼泪,看这情形老驴心里也不是滋味,长叹一声道:“大姨啊,农村老娘们,见识短,你别往心里去啊……要说那年的事,的确心里窝囊,但是我不恨你家我文老弟,出事那天我就心里不得劲,哪能拿着家伙往人家屋里冲?那不是明火执仗吗?文老弟是砍了我一刀,我不怨他,那是真爷们儿啊!咱俩掉个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胆量!唉,不说了,我挨这一刀不冤,反倒是替文老弟不值啊,挺好一个人,白瞎了,那是条汉子啊!”
老吕唉声叹气,几句话说的文老太太也是老泪纵横,要说窝囊,要说冤屈,谁有自己家冤?好好地一个家,因为拆迁,弄得儿子妻离子散,身陷囹圄,房子拆了,钱直接被执行个七七八八还背了一身债……
一个屋子里四个人,三个在擦眼泪,这时小成站了起来,道:“叔叔阿姨,您别哭了,父债子还,其实我们今天就是来还债的!我文家的事情,文家自己处理,当然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我爸砍了您一刀,害您躺了两个多月,您不计较,没有落井下石,那是您以德报怨,是对我们文家有恩的,这恩情我们不敢说报,但债却一定要还!刚才阿姨您也说了,住院治伤的花销,误工费营养费,算起来也有不少,之前咱一直没敢来,就是因为钱没凑够,我爸进去了,还有十好几年,我妈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我奶奶一个人卖糖葫芦拉扯我,也攒不下什么,正巧今年奥数竞赛我得了奖学金,这才敢过来,我吕叔叔不追究,这人情债咱是还不了了,但这医药费、误工费的赔偿,您必须得收下!”
五万块钱拍在桌子上,吕家两口子看着直发愣。
“孩子啊,这钱……我不能要……”虽然犹豫再三,但老吕还是拒绝了。话说到一半时,媳妇偷偷捅咕他一下,可是他还是把后半句说了出来。
“那一刀我认,说句不好听的话,该砍!就好像张维海该死,丁瘸子活该他残疾,这叫报应,现世报!那两个月我趴在床上,自己也琢磨,怎么就能干出那样的事了呢?和那一帮杂碎一起往人家家里冲,要拆人房子,伤天害理啊!一想到这,我这心里啊……”
“当时我跟着他们冲进去的时候,你爸眼睛是血红的,我心里不是滋味啊,换个位置想想,这要是我也得玩命啊!张维山张维海他们哥俩说你爸是文化人,不敢动手,拿着柴刀就是吓唬人的,可是谁想,闹出这么大事?丁瘸子在最前面,上去要踹你爸,被一刀砍在膝盖上,躺下了,那个姓邱的骂骂咧咧,轮了好几棍子,还叫人往上冲,你爸反手一刀,他一挡,砍在了胳膊上,两个见血的,我们都有点傻眼,这时候张维海喊:‘他持刀伤人了,抓住他,都上,他持刀伤人,打死也不犯法,给我往死里打!’”
这句话让小成眼前一亮,不知道案卷中是否记载了这句话,这是对己方非常有利的证词!
吕松岩并没意识到这句话的重要性,继续回忆着当天的情景:“张维海一喊悬赏,后面犹豫的人也都心动了,我当时在前面,好几个都要往上冲,你爸他也是杀红了眼,柴刀人群里就抡起来了,我想把丁瘸子给拉回来,往前进了两步,你爸一刀就过来了……说实在的,我当时想的不是自己,我想的是,当时这事就落在我身上怎么办?一群人围着自己家,推土机轰隆一声把院墙推倒,然后十几个人奔着自己的家人冲了过来,我这快200斤的大块头是不是敢拼了?张维海被一刀砍在了脖子上,血都溅了我一身,那时候我躺在地上,就知道完了!家破人亡,这是我害的啊!”
大汉说到这眼泪也下来了,“万幸啊,文老弟没被叛死刑,我不知道他这20年有多少是因为我,但我这心里有愧啊……”
当时,小成也在现场,头脑觉醒之后,那一幕更清晰了,虽然后来被奶奶捂住了双眼,但当时的吵杂、叫嚷、哭喊、呻吟已经组成了一个立体的画面。
父亲是无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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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有一段小细节,不知道书友们注意了没有,之前小成对吕奇说,吕家主动放弃了民事赔偿,而这里吕奇的妈妈说是律师申请民事赔偿没有叫上他们——这是老刀有意为之,人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恶,人性就是如此,徘徊在善恶之间。
总觉得这章名字酷酷的。
第87章 赔我眼镜()
“吕叔叔,那件事并不是你的责任,但你身上的刀疤,的确是我父亲留下的,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不管怎么说,那年的事情和您没什么关系,您是单纯的受害者,账算不到您的头上,所以这钱您必须拿着,这是我爸的一块心病,也是我文家该有的担当!”
一旁奶奶也是这个意思,劝道:“吕师傅,您就收下吧,要不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孩子不是眼看就要上高中了吗?少不了用钱的地方,您就不用客气了!”
提到孩子上学,老吕的推辞没那么坚定了,在祖孙俩的一再坚持下,总算收下了这五万块的赔偿。其实算起来,单单是看伤治病,哪怕算上营养费、陪护费也都用不了3万,邱泽言的伤要更重一些,但法院只判了两万多的赔偿,可是算上这份人情债的话,五万也并不算多。
父债子还,这笔债终于还上了。
五年前的那场命案,震动了整个东风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四个受害者中吕奇的父亲吕松岩是最无辜的,最多只能算是“平庸之恶”,而他事后不追究,主动放弃民事赔偿,也算是以德报怨,所以小成要替父亲报恩赎罪。
丁瘸子混迹在拆迁办,之前坏事就没少干,在事发当天冲在最前面,伸腿踢文心武时被砍伤,也是咎由自取。不过后来见他潦倒的样子,小成也有些于心不忍,即便他有责任,但一条腿的代价的确有些过于沉重了,所以算账的话,法院判给他的十二万元民事赔偿给他,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邱泽言也有民事赔偿,不过对他那一刀,不管是小成还是父亲文心武,都毫无愧疚,以直报怨的话,邱辉欺负我,我打了回去,邱泽言欺负我,挨我这一刀,算是扯平了。虽然法院判了2万多的民事赔偿,包括了医药费营养费什么的,但小成并不打算付这笔钱,因为那个案子,终究是要翻的。
张维海算是首恶,然而死者已矣,他已经为自己的张狂和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人死之后,生意被张维山一手操控,算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张培越为虎作伥这么多年,如今被吓得寒蝉若惊,也算出了这口气,他家的赔偿也不在小成的预算之内,一来张家不缺钱,二来是因为——他活该。
……
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成绩单在核对之后,牛校长亲自跑到了市教育局,把小成的成绩单送了过去。陈局长看着小成的成绩摇头苦笑:“物理零分?”
肥牛也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孩子啊,交的白卷。”
初二年组办公室里,严老师跳着脚骂街,文小成也太孙子了,不爱答你弃考不就得了吗?还特意写上自己的名字,交了个白卷上来!这下好了,一个人给八班的平均分落了两分!这次奖金又泡汤了!
当然,现在人家文小成是学校里的宝了,市教育局局长亲自来报喜,让他检讨,捅了那么大的篓子校长也没敢把他怎么样,严老师一个教书匠当然也不敢造次,把小成叫到办公室,一脸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