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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宽这个时候一个头两个大,今天出了这样的事,自己这经理的位子还能不能保住都两说,胡乱了应了一声。“啊,是的,我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谢清欢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杨宽,眉心微微一蹙:“叫兽医过来给马正骨。刚才情急之下,不得不这样,若是需要什么赔偿……”
“不用不用,”杨宽赶紧摇手,“哪儿能让您赔偿啊,这马惊了您,该是我们赔偿您!”
谢清欢闻言,似笑非笑地斜睨一眼:“哦?是吗?来这会所的每个客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吗?”
“这是自然!”杨宽觉得自己大约是掌握了什么信息,诚恳地保证道,“顾客就是上帝,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自然要提高服务质量,让上帝宾至如归。”
谢清欢的目光转回中了麻醉枪瘫在地上的马上,目光有些冰冷。林天华站在一边儿充当人形背景,杨宽向来擅长逢迎,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搭讪,实在是谢清欢的冷气压太过强烈了。
等了片刻,从远处跑来一个身穿丹枫会所工作服,头戴同款遮阳帽的年轻人,直跑到杨宽跟前道:“杨经理,您叫我?”
杨宽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谁叫你了?小马呢?”
“小马闹肚子,让我先顶他一下。”年轻人不急不缓地应道,眼角余光瞥一眼倒地的马匹,“这马?”
“小马这肚子闹得倒真是时候,”杨宽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先去看看那马蹄。”
“是,杨总。”年轻人应了一声,单膝跪地,小心地拖起马腿,细细看了钉了马掌的马蹄,半晌,极其小声地咦了一声。
“怎么?”杨宽心头一跳,赶紧问道。
年轻人熟练地将马掌卸下来,略伸长了胳膊,将拆下来的马掌送到杨宽面前,又给谢清欢看了看,“似乎是被人做过手脚。”
“什么似乎?这根本就是被人做了手脚!”杨宽不看便罢了,一看顿时火冒三丈,“我平时是怎么跟你们说球那些运动,若是出了什么事,后果难料!让你们时常检查这些器具,你们当我的话喂了狗是吧?”
这年轻人姓吕,跟那位闹肚子的小马一样,也是这马场的直接管理人之一,专门负责检查马匹的各类用具,他跟小马向来谨小慎微,反复检查,在会所工作三年有余了,从未出现这种情况。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会推卸责任,只低下头认错道:“是我们的错。”
“你的错?你倒是讲义气!”杨宽冷冷一笑,“这匹马向来是小马照看,他怎么偏偏就今天闹了肚子?”
小吕闻言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瞥一眼谢清欢,转而向杨宽道:“杨总怀疑小马?”
杨宽瞥一眼小吕手中的马掌,又忍不住想发火,一脸厌恶道,“你们在马场时间也不短了,是不是自家的东西,难道还分不出?”
小吕听了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暂时没什么事了。只是小马是老手了,手感又准,这种东西连他都能一下子摸出不是会所的东西,他怎么会失手的?
杨宽这时候充分表现了一个领导人该有的风度与干练:“谢小姐,您放心,马场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清欢听了半晌,心中也有数,淡淡一笑,点头道:“好,我等着。”
第九十五章 山河·莽昆仑(1)()
杨宽瞥一眼从他开口起就一直沉默着做人形背景的林天华,再看看神态悠闲好整以暇的谢清欢,心中轻轻一叹。丹枫会所开业以来,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事故,今天这事儿恐怕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了。
这样一想,杨宽对谢清欢微微躬身道:“谢小姐,请随我去一趟监控室吧。”
有监控录像在,确实方便不少。谢清欢淡淡一笑,点头应道:“带路。”
“谢小姐,这边请。”杨宽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转头对小吕道,“去看看小马在做什么,叫他也到监控室。”
“是,经理。”小吕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杨宽心中略有些忐忑,领着谢清欢与林天华往监控室去。到了监控室,杨宽赫然发现有人捷足先登——那人的身躯完全藏在黑色的转椅之中,双腿交叠搁在桌上,从杨宽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脚上红色的细高跟以及裸露的纤细瓷白的脚踝。
杨宽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皮重重一跳,头皮隐隐发麻。
一只手轻轻垂下来,露出手腕上凤凰花的印纹,林天华见了,也微微吃了一惊:“苏姨?”
红色的细高跟自桌上缓缓挪开,皮制的转移悠悠一摇,露出那人略微含笑的脸来:“哟,林少。”她的目光在林天华脸上略微一扫,肆无忌惮地落在谢清欢脸上,“谢小姐,又见面了。”
谢清欢微微颔首,表情淡淡的,既不热情也不疏远:“苏小姐。”
自上次雍华宫一别之后,苏沐忙于各种事务,并亲赴欧洲削人,再没见过谢清欢。但如今通信发达,关于谢清欢的事,她知道地并不少。
七爷失踪,路家上下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情绪,谢清欢约林天华谈曲子时,苏沐也在场。这个二十出头的小艺人,有种淡看时局的冷静,在大是大非上很是从容。
后来七爷从欧洲回转t市,也是在谢清欢家中养的伤。
等到苏沐削完人,心满意足地回来之后,发现英明神武的七爷竟然在研究路小心的后宫向少女漫,不由啼笑皆非。追女孩子嘛,不就是送花呀礼物呀什么的,抽空陪着听听音乐会看看电影逛逛街不就得了。少女漫这种东西哪里靠谱啊?
谢清欢的性子就算清高些,也未必挡得住柔情的攻击。这当然都是苏沐一厢情愿的想法,等到路小心告诉她,谢清欢在片场直接将伏击她的人打成半身不遂之后,苏沐顿时对谢清欢改观了,简直是肃然起敬了,总想着亲自结交一番。
即便后来林天华极力澄清谢清欢出手很有分寸,并没有将人揍成半身不遂,只是打得全身不能动弹而已,也没能打消苏沐的这个想法。
原本路家七爷这情窍就开得晚,苏沐得知他对谢清欢有点儿小意思的时候还挺纳闷。t市佳丽名媛都烂大街了,怎么就看上个小艺人了?看上了也就算了,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真是奇了怪了。
苏沐早到了一会儿,刚才马场的那段监控她看了之后粗略估算过,觉得以谢清欢的身手要把一个学过一点儿功夫的人打成半身不遂,完全没有问题。
七爷身边的女人,不怕她强,就怕她不够强。
因此苏沐这会儿见了谢清欢,打量的目光就稍微热切了些。那目光用通俗的说话就是,婆婆看准儿媳,对眼了,自然是千般好万般好。
谢清欢活了两世,还未曾动过心,更不用说嫁人了,是以还没亲身体会到婆婆这种生物是何等的神奇。这会儿她被苏沐这么看着,自然不会联想到是她跟路子允之间的屏障又少了一点,而是觉得莫名其妙。
苏沐被她冷眼一扫,顿时醒悟过来,自家七爷这还没出手呢,这会儿确实该悠着点。于是轻轻咳嗽两声:“你们,来看马场的监控?”
谢清欢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杨宽则恭敬地应道:“是的,苏总。”
苏沐对谢清欢稍嫌冷淡的态度毫不介意,笑眯眯地挪了地儿出来。
谢清欢不动声色瞥一眼苏沐,莫名地觉得她脸上的笑意有点儿刺眼,若无其事地挪了挪脚,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丹枫会所的时间观念很强,特定的工作都有固定的时间。杨宽调出马场的录像,很快就找到了马匹用具检查的那段监控。
谢清欢微微皱眉,上前两步,只见屏幕上一个年轻人正专心致志做着检查工作。他的神情很是专注,看着马匹的眼神也很温柔,抚摸它的时候像是对待最爱的恋人。
谢清欢平日事多繁忙,单是教养少帝处理公务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时间,自然没有空闲去豢养宠物。但与她走得近的一个子侄倒是养过一只小貂,十分疼惜爱若至宝,是不是就拿到谢清欢眼前来现。
谢清欢记得很清楚,那位子侄抚摸小貂的神情,就跟着年轻人一样,充满了最为真挚的感情。这世上,人与人相交,即便彼此倾心,也难免因为利益分道扬镳,反而是某些用心豢养的牲畜,更懂得忠诚。
杨宽瞪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半晌,才终于发出低低的一声近乎惋惜的喟叹:“这……”
谢清欢眉峰轻轻一跳,顿了顿才问道:“确实是他?”
“是他。”杨宽对于自己手底下的人很是熟悉,确认了那个人的身份之后,从兜里摸出手机拨号,“小吕,你找小马找到哪里去了?”
小吕那边沉默了片刻才有声音传来,只是声线抖得很厉害,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磕磕巴巴道:“杨、杨总……”
杨宽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心头重重一跳,升腾出一种不祥的感觉,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杨总,”小吕那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还是抖的,“小马、小马他出事了。杨总你快过来!”
杨宽微微变色,瞥一眼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的苏沐,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他在哪里?”
“在洗手间。”小吕抖着嗓子,哆哆嗦嗦地补充道,“马场旁边的洗手间。”
“我马上过来。”杨宽当机立断挂了电话,对房中其他三个人道,“小马出事了。”
谢清欢觉得这人的情商稍微有点欠费,他那表情摆明了就是左脸上写了出,右脸上写了事,额头上纹了个了,三个字天方地圆的,但凡长了眼睛就不会看不出来。
谢清欢向来是个克制的人,这种小情绪不会明摆着体现在脸上,苏沐那表情就丝毫也不客气了,红果果的就是——你当我是傻子?
林天华这人形背景也只得开口了:“出事地点在哪儿?带我们过去看看。”
杨宽暗叹一声,带着比刚才多出一人的队伍直奔马场边的洗手间,具体地点是男厕。
小吕看来是事故的第一目击者,迅速作出了一个优秀员工应有的反应:在洗手间门口竖了个‘维修中’的牌子,他人也站在门口,巴巴地等着杨宽过来。
杨宽在电话里没多问,这会儿赶过来,一眼就见到小吕精神恍惚,脸色苍白,心中又是一沉。他沉默地拍了拍小吕的肩膀,示意他先去一边休息,而后马不停蹄地进到洗手间里。
谢清欢见是男厕,脚下微微一顿,随即迈开脚步就要长驱直入。林天华在旁边及时伸手一拦:“谢清欢,先等一下。”
谢清欢顿住脚,挑起眼帘看他一眼:“嗯?”
“谢清欢,”林天华看着谢清欢,有些无奈道,“这是丹枫会所的事。”
“谢小姐,林少说的没错,你还是先在这里等一下。”苏沐意味深长地看林天华一眼,目光中略带些赞赏,“我先进去看看。”
说着,她踩着细高跟气定神闲地走了男厕,见杨宽站在一个隔间之前,慢慢踱过去,往隔间里看了一眼,眉峰就是一挑。
那个神情专注目光温柔的年轻人,此刻跪坐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清秀的面容上是一片死灰色,表情中带着几分恐惧几分悔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