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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夜鸟坠落树梢，于半空化作了纸片。
魅离歌眸中划过冷光。
还敢用这种偷鸡摸狗的手段！
画烟雨在宫里如此有恃无恐，背后是他父皇撑腰！
清晨。
一辆华贵兽车，驶向宫门。
禁卫拦住，“宫门严禁，太子殿下吩咐，今日谁都不能出宫！”
兽车门打开一角，露出一截华丽的紫色衣袍，还有那张倾绝的容颜。
“卑职参见九殿下！”
“谁都不能出宫？”魅离歌问。
“这——是太子殿下吩咐！”
魅离歌面色不变，将一御令扔至禁卫手中。
禁卫一看，是皇上御令，见此御令如见皇上。
九殿下手中握有皇上特许的御令，谁还敢拦？
宫门打开，兽车缓缓驶出。
“慢着！”
太子赶到，拦住兽车。
“九皇弟为何一早急急出宫？”
魅离歌打开一半车门，瞥了他一眼，“太子什么时候对我的行踪开始感兴趣？”
“并非本宫对你行踪感兴趣，而是窃贼还没抓到，本宫命令宫门禁严，你却在这个时候出去，难免让本宫生疑。”太子一边说话，一边看向他的车厢。
车门开的角度很刁钻，他只能看清魅离歌，并看不清其它。
“你以为天亮之后，那盗取圣丹的窃贼还会在宫里？”魅离歌轻笑了一声。
太子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人早就出去了！”
太子面容紧肃，“你知道？”
魅离歌视线滑过宫门口的一干禁卫，又回到太子的脸上，“昨夜窃贼偷入绛紫宫，被我发现，不过，让他逃脱了。”
“能在九皇弟手下逃脱？莫不是你故意放他走的吧！”
“昨夜死去的禁卫尸体找到了吗？”魅离歌突然发问。
太子以为他故意转圜话题，“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些死去的禁卫，都成了他鬼幡中的鬼影。”
“鬼幡？”太子蓦然惊醒，“你说他是鬼宗的人？”
怪不得难以搜寻！
鬼宗人在黑夜如同鬼影，无迹可寻。
此时天亮，禁卫还没有搜到，只怕真如魅离歌所言，人已经出宫了！
他面色不太好。
父皇将此责交给他，魅离歌昨夜见过那窃贼，却不及时告知他！
显然，就是等着看他笑话。
此刻天都亮了，才有此一说，不是故意气他吗！
太子立在兽车前，“这跟你这么早出宫，有什么关系？”
魅离歌眼角一动，豁然一笑，“没关系。”
“你！”太子气得有怒发不出，冷哼一声，“那就请九皇弟原路回宫吧！”
“贼跑了，你严禁宫门的意义何在？”
“此案由本宫负责！窃贼没抓到，本宫就有权利禁严！”
“你禁你的，我出宫去！”
魅离歌移开视线，不再理会。
却被太子吩咐禁卫团团将兽车围住，“虽然你有父皇御令，但你何时出宫是坐兽车的？是不是兽车里藏着什么人？”
第346章 古怪石碑（）
魅离歌挑眉看他，“什么人？”
太子一声冷笑，“难保不是那偷圣丹的贼！”
魅离歌嘴角一扬，“太子好谋！”
名为夸赞，实为讥讽。
太子不管，吩咐身后的禁卫，“给本宫仔细搜查这辆兽车！”
禁卫上前一步，又迟迟不敢动。
御令正在九殿下手中握着，这怎么搜啊？
见御令如见皇上，宫门再禁，也禁不到手执御令的人啊！
太子怒极，禁卫不敢，他敢！
魅离歌这个时候出去，定有古怪！
想起昨夜画姑娘告知他的，他没在他宫里找到人，是他当时被他所气，根本没仔细搜！
现在想想，大半夜穿着衣袍泡在浴池里，难保不是池水里藏着什么人！
魅离歌急着出宫，车里就算没有那窃贼，也该有别人！
窝藏“嫌犯”出宫，看他怎么给父皇交代！
他想清楚之后，迅速一拉车门。
彻底打开。
华贵的车厢中，很是空旷，却独独坐了魅离歌一人。
太子不信，要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暗藏的隔间。
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
“拦也拦了，看也看了，再生事，就不好收场了。”
他摸着手中的御令，幽幽吐出这一句。
太子看向他手中的特殊令牌，眸生嫉恨。
昨日不是两相争吵吗？不是魅离歌他惹怒了父皇吗？
为什么！这御令会到了魅离歌手里！
太子当然知道御令的意义，魅离歌完全能以他蔑视皇威告到父皇跟前治他的罪！
他先前敢拦，不过是确信他车里藏了人！
现在，车厢中除了魅离歌空空如也，让他难以相信。
但再不相信，也只能放他离开！
不顾太子冷面，魅离歌面色淡淡地重新拉上车门，“出宫！”
待驶出宫门一段时间，魅离歌轻唤了一声，“玖儿，出来吧。”
却不见人影再现。
凤天玖是在兽车中，不过，她进了魂海。
魅离歌和太子纠缠，她在那块陡然出现的无字石碑面前，细细琢磨。
而沈天风就在她身后。
一师一徒，一样的神态。
“师父，这石碑到底干嘛的啊？”
“你魂海里的东西，为师又怎么能知道？”
“可你不是和它待的时间更长嘛！”
“那你不如去问小血，它经常窝在石碑底下修炼。”
“……”
她伸手在石碑上摸来摸去，也没摸到什么机关。
突然，她眸中一亮，“这不会是墓碑吧？”
沈天风眉眼一跳，“谁魂海里还能埋个死人！”
越说越离谱，依他来看，这石碑定和她魂魄有些联系。
本就扎根在魂海空间，又是她魂识有所提升之后出现。
突然，他想到什么，对凤天玖道：“丑丫头，你不是在修炼什么炼魂诀吗？”
“嗯。”
“你运转炼魂诀，再触向这石碑看看！”
凤天玖想不出两者有何关联，但此刻也没别的法子，只能试试。
炼魂诀一旦运转，需要极为安静不受打扰的氛围。
沈天风退后，留给她单独的空间，远远看着。
他立在血池边，感觉双脚离地面越来越近。
第347章 是你（）
这说明一点，他的魂体渐渐重了，也就是说，他的魂魄更加结实了。
这比他在洞府中修炼几十年的功效更大。
等到他的魂魄完全凝实，他魂体的样貌也就会全部显现。
那时，若有合适的躯体，他确实能够复生。
他看向石碑前的小身影，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这傻丫头以为他要夺舍，满脸紧张的样子，现在想起也有些可笑。
那时的她，确实是个丑丫头。
如今的她，倒和丑没什么关系，他还是常唤她丑丫头，有些改不掉了。
陡然间。
石碑发出一道微弱的白光。
在一片血色的天地中，不难发现。
沈天风想过去看看，却又顿足不前。
即便他身处在她最为私密的魂海中，也该给她留下单独的空间。
沈天风看她手心一直贴在石碑上未曾移开。
石碑上不停闪现着什么。
他的目光，从石碑上滑到她身上。
她无异样，只是身躯僵硬，似乎正在经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沈天风见石碑的光亮消失，才无声走近。
石碑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什么变化都没有。
凤天玖立在那儿，几乎成了雕塑，一动不动。
突然。
她回眸看向身后的沈天风。
那一眼的风华，连沈天风都不由惊叹。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双眼。
却又完全不一样。
她明明是微微抬眸看他，却好像是居高临下的睥睨。
虚无的孤独和清冷，明明看向他，却又像视若无物。
眸光没有焦距，仿佛无尽的冰雪，将眼前的一切冻住。
看到的明明是她的眼睛，却如看到了漫天飘零的雪花。
纯白的寂静，无垠的冰冷，跨越千山万水的冷漠。
若他生前看过这双眼，定会被之所迷。
无尽的孤独和冷清，只想让人去将她捂热。
雪化了，不就成了水吗？
只教人想要破除坚硬冰墙，让之化成温柔，独一无二的温柔。
可他知道，眼前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徒儿。
“丑丫头！”
一声拉回凤天玖的意识，她目光一变。
刚才的一切，烟消云散。
沈天风没有问她经历了什么，那是她的秘密。
这时，隐约之声传入凤天玖的耳朵，是魅离歌在魂海外唤她。
她想起，她还在出宫的兽车上。
当她再度出现在兽车里，正正落入魅离歌的怀中。
与她之前离开的位置，分毫不差。
魅离歌抱着她，疑惑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都快到凤府了！”
凤天玖仰头看他，突然说了一句：“之前，我果然见过你。”
“你说什么？”魅离歌面上还算镇定，揽住她的手，却在悄然间收紧。
“我见你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石头，但那双眼睛却还亮着。”
脑中闪过那一幕，很像漆黑夜幕里唯一亮着的星辰，是暗无天日中许久不曾见过的光亮。
“玖儿——”
“冥说的没错，我的确曾舍弃神炎之血救了一人，那个人，就是你。”
“……”
魅离歌隐约猜到是前世，他没有记忆的那段前世过往。
他心绪浮动，手紧紧箍住她，心跳加快。
第348章 离开之前（）
凤天玖抬眸，“你有关于之前的记忆吗？”
“你说前世？”
“不知是不是你的前世。”
反正，这不是她的前世。
她的前世是二十五世纪，这段记忆，是万万年前。
凤天玖猜测，应该是她神魂的最初。
她能想起久远之前不知隔了多少世的记忆，也令她费解。
记忆刻于魂海中的石碑，被炼魂诀勾起。
只有极为重要和深刻的记忆，才刻于灵魂，难以忘记。
她从石碑中看到的，也确实，难忘。
魅离歌不知如何作答。
他有，但不是她讲述的这段。
而凤天玖没有追问。
反将石碑中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他。
因为，那是与他有关的记忆。
“神炎之血，由我的心血化成，数万年才凝结一滴，蕴含神炎之力。它让你石化的玲珑心得以复苏，并使之生出了七窍，非同以往。”
这一霎那，魅离歌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破出胸腔。
无比的震撼和激动。
他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从先她一步苏醒的前世记忆片段中，已然得知。
他以为，前世，他以血养大她，以情疼爱她，已是刻骨。
却不知，在此之前，她曾以心血救过他。
七窍玲珑心，由此而来，因她而得！
他们前世的因缘纠葛，竟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深！
“你成长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