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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说笑,那陶主事毫无京官架子,对他十分礼遇,待二人来到侍郎的签押房,已经十分熟稔了。陶主事让叶小天稍候,便上前与门房小僮低语了几句,那小僮好奇地看看叶小天,便转身进了屋。
叶小天并非临时起意要见林侍郎,而是有意重续旧谊。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做官,贵州但凡数得上字号的大土司,在朝里其实都有关系,他们来往也未必有多密切,但逢年过节一份厚礼是少不了的。
不要小瞧这份关系,关键时刻就能起大作用。比如说播州杨家和水东宋家现在常起纠纷,还打过几场不成规模的恶仗,但他们双方在朝中都有关系,即便有些风声传到皇帝耳中,站出一位大臣,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过是该地民风剽悍,村民聚众斗殴罢了,寻常事耳!就是他们自己的土司都不放在心上,陛下心怀天下,何必过问这一地一隅一撮小民的纠葛呢”,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叶小天现在也有心培养自己在朝中的关系,要说是利益代言人现在还言之过早,不过只要对他有些好感,适当的时候肯为他说句好话,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而他在京城别无门路,唯一认识的就是林侍郎,林侍郎年纪不大,现在才四十多岁,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值得进行感情投资。所以,今天学不学面君之礼还在其次,首要之事是跟林侍郎搭上线。
那小厮不一会儿就匆匆出来了,神态较之方才客气了许多:“我家侍郎有请叶大人!”叶小天整了整衣冠,向陶主事点点头,便随那小厮走进去。
林侍郎正站在案后挥毫泼墨,叶小天刚一转过屏风,林侍郎就搁下笔,微笑着抬起头来。案上铺着偌大一张宣纸,其实上边点墨也无,林侍郎根本就不是在写书法,而是要迎接叶小天。
不过,两人品阶差得实在太远,不要说出迎,就算是起立相迎,对林侍郎来说都有些跌份儿,可真要论到实惠权力,这位即将成为土司的推官大人可是连他也要眼红三分的,所以他才煞费苦心地选择了这种方式,既不自降身份,又能对叶小天显示出礼遇。
叶小天是在专门关押贪官污吏的天牢里混过的,这些门道自然清楚,目光往纸面上一落,也就明白了林侍郎的意思。
叶小天向前三步,就欲拜倒。只是他的动作并不快,已经从案后绕过来的林侍郎是向前走的,他又主动抢上三步,这一跪,双臂正好被林侍郎架住:“免礼,免礼,哈哈,林推官,你我葫县一别,好像也没多长时间呀,想不到你步步高升,顺达如此,我看用不了几年,本官要向你参拜啦!”
林侍郎开着玩笑搀起叶小天,道:“坐吧!”
林侍郎回身到了上首落座,叶小天这才坐下,笑道:“葫县一别,下官对大人甚是想念。今日有机会回京,面谒大人,心中实在欢喜。”
不管这是真心还是假话,林侍郎听了还是高兴的,况且林侍郎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期,也需要形成自己的派系,当初虽招揽叶小天不成,但是叶小天也是今非昔比了,大可结交一番,引为奥援,是以听叶小天有亲近之意,林侍郎也很高兴。
陶主事站在门外无所事事,便倚着红漆廊柱想起了心事。李国舅交待给他的任务,说起来确实并不严重,而得到的回报却是成为主客司郎中,这个险,值得冒啊!
不要看主客司郎中是五品官,他是正六品,只差着三极,可这是京城,就是往上爬一级,都是难如登天的事儿,每出现一个空缺,你不晓得前边有多少人盯着,而且人人都有后台、有背景,那是容易升上去的?
再者说,虽只高了三极,那权柄和待遇可大不相同了,郎中上边就是侍郎,只要他能站到那个位置,就有资格建立自己的班底,不只他可以选择某位重臣投靠,重臣们也会在他们这一级的官员中物色党羽,安知来日他不能成为侍郎、尚书?
接近叶小天,让他相信自己……
想着李玄成交待的任务,陶主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神儿深沉的可怕。
……
签押房内,宾主尽欢。
想跟人家攀交情,有些话有些事也得点到为止,若是赖着不走,没完没了的,惹人心生憎恶,那就起反效果了,是以叶小天在一句风趣的话逗得林侍郎哈哈大笑的当口儿,便趁机起身道:“侍郎大人公务繁忙,下官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
林侍郎笑容满面地道:“好!你去吧!”
叶小天拱礼而走,只走出两步,忽又站住,仿佛想起了什么,轻轻一拍额头,回身道:“大人虽正当壮年,还是应该多多保重身体呀。下官这儿有对玩物,送与大人,闲暇盘玩,有益身体。”
叶小天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对核桃,在手中一盘,“当当”地发出清脆悦耳的金玉之声。林侍郎一瞧这对核桃呈朱红色,晶莹剔透,显见是盘玩多年了,虽不值太多银钱,却也是个稀罕物件儿,便笑吟吟地接过来。
那对核桃入手颇沉,清凉沁骨,触之光润如玉,果然是盘玩出来的上等文玩,叶小天又向林侍郎拱一拱手,这才告退。
林侍郎揉着核桃回到案后坐下,目光一垂,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急忙把那对核桃凑近了看,登时大吃一惊,这哪里是盘玩出来的核桃,分明是真正的红玉雕刻而成啊!
常言道:“玉石挂红,价值连城!”这对红玉核桃何止是挂红,根本就是艳若鸡冠,油脂光泽,细腻温润之极。自古玉石分五色,以红为最上等,盖因品相最好的红玉最是难觅。
这一对玉核桃……
林侍郎掂了掂那对核桃,迅速估出了它的价值:在达官贵人云集、寸土寸金的西城,可购五进院落的豪宅一幢,同时买美婢俏童百人,另还可在京郊购良田千亩。
林侍郎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位未来的土司老爷,出手忒也豪绰了!想到刚才叶小天盘着核桃居然叮当作响,虽说红玉最硬,可是力道稍有不妥,也会碰掉那雕刻极其逼真的纹路,他居然当成真正的核桃盘玩……
林侍郎攥着这对核桃,小心翼翼的不敢转动一下,这要是掉到地上,哪怕只跌坏一个碴儿,就是一个如花似玉、百媚千娇的二八女郎不见了踪影,心疼啊!
林侍郎赶紧回身从身后的书架上翻出一只盒子,那盒子里本来盛着一方名砚,林侍郎一手攥着核桃,另一只手打开匣子,把里边的名贵砚台往桌上一倒,管它是否碰坏,马上扯过那张宣纸,把一对核桃裹得严严实实,塞进匣子,这才如释重负地坐下来。
“这个叶小天,真是有心了……”
林侍郎抚着匣盖,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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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面君()
叶小天在礼部三天,认真学习觐见天子时的礼仪和应用的敬语,其实也不是全天练习,每天只有一个半时辰的学习,其他时间自由支配。↗,
也因此,这三天叶小天做了许多事,走亲访友、拜会邻居是必不可少的,到处撒钱也是必不可少的。这大概是国人的一个习惯了,如果在异载他乡一住经年,回到故乡的人大多这么做。
他们可能真的混的很少,也可能只是打肿脸充胖子,但是都抱着“衣锦还乡”的念头,不想让亲朋故友看轻了自己,叶小天的确是抖大发了,这方面自然是不会吝啬,所以叶小天就成了散财童子!
在礼部的学习其实也不容易,因为礼部需要教给他的不只是面君之礼,因为到了年关,皇帝要大宴群臣,像叶小天这样新晋的地方土司,而且他的部属来自深山,有“归附”的政治意义,出席国宴是必然的事。
所以举凡接受敕封、参加国宴、见到其他朝廷重臣,应该是什么礼节、如何谈吐、称呼,陶主事都是事无巨细,悉心教导,亏得叶小天脑瓜灵活,领会极快。
三天下来,叶小天想着要在京城经营人脉,陶主事又有意接近他,两人也成了关系极密切的朋友。
严世维这两天一直没来叶家,那时他来了也没用,叶小天只要在家,就带着大包小裹走亲访友,期间还和父亲、兄长一起去祭扫了祖坟,哪有功夫招待他。
第三天严世维终于来了,叶小安急忙向叶小天引荐:“二弟,这是大哥的好友,严世维严兄,在京城,对为兄一向照顾!”
叶小天看了眼严世维,拱拱手道:“严兄。何处高就啊?”
叶小安吞吞吐吐地道:“啊!严兄……严兄是个商贾,不过生意做得极大!”
叶小安也知道,自己兄弟现在是大官了,而商贾是贱业,虽说大商贾富可敌国,早就可以出入王侯府邸待如上宾,真正的社会地位并不受太祖定下的等级制度限制,可严世维显然还没达到那一层次,深恐二弟一听他是商人便生鄙视,未免会令严世维难堪。所以说的吞吞吐吐。
叶小天自然明白兄长心意,一瞧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用暗笑:“看来大哥还真是把这位严先生当了极好的朋友,否则不会担心我给他胆子看了。”
叶小天当然不会让自己大哥为难,便客气地对严世维道:“多谢严兄对家兄的照料!”
严世维已经听叶小安对他说过自己兄弟的身份,这时严世维也就扮足了商贾模样,诚惶诚恐地对叶小天道:“推官老爷……不不不,土司老爷。您言重了,言重了,我和小安……啊不!我和……小人和贵府大老爷性情相投,不是不是。承蒙贵府大老爷抬爱……”
严世维不但扮的像,语无伦次地说着话,还硬生生地憋出一脑门的汗,叶小天不禁莞尔道:“你不要慌。一贫一贱,交情乃见。你是大商贾,我那兄长只是天牢一狱卒。高攀了你,可没见你嫌弃,如今我叶家侥幸发达,又岂有嫌弃旧友的道理?”
严世维满脸堆笑,连声道:“是是是,大人您说的是。”
叶小天道:“马上我就要进宫见驾,现在实在无法招待严兄,失礼的很。等我从宫中回来,再设宴款待严兄!”
严世维连连摆手:“哎哟!可不敢当!可不敢当!大人您忙,您忙!”
叶小天和父母说了一声,又向严世维客气地打过招呼这才出门,车马早在门前等候,叶小天登车便往皇宫行去。
叶小安等兄弟走了,把严世维拉到院子里,小声埋怨道:“我兄弟今天要面君见驾,我不是跟你说了明天来么,这么匆忙的时候,怎么好替你引见。”
严世维搓着手讪笑道:“我这不是听说你兄弟做了大官,心里紧张,怕算错了日子么,三天之后,还是第三天,实在拿不准了。没事没事,我明儿再来拜访就是。对了,反正无事,要不咱们现在出去转转?”
叶小安想起那位初音姑娘,还有那位尚未谋一面,听说也是身怀名器的雨辰姑娘,顿时心痒痒的,忙道:“好,咱们出去走走!”
他知道娘子对这位严大哥没有好脸,是以也不与家人招呼,便拉着严世维走了出去。严世维偷偷瞟他一眼,道:“虽然听你说过了,可是亲眼看到你二弟,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却是那么大的官,真有些不敢置信呢。”
叶小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