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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问智抢着答道:“很好啊,气派的很啊!那些娃娃们也很听话。”
叶小天笑了笑,道:“我打算让你和云飞分别到文校和武会里做事,你们看怎么样?”
华云飞微微一怔,不过他没说话,倒是毛问智忍不住道:“啊?让俺们去学校做事?这……,俺既不识字又不会武,文校武会都不妥当,能做什么?”
叶小天笑道:“文校里面自有先生为人师,言行教化,使诚明者达,昏愚者励,顽傲者革。武会里面,也自有武师传授武艺,你要做的只是学监而已!”
毛问智呆呆地问道:“学奸?学奸……是干什么的?”
叶小天道:“学监么,吃喝拉撒,逃学斗殴,什么事你都可以管。”
毛问智一听就苦起脸来,道:“那有甚么意思!原先大哥不是说要在衙门里给俺谋个差事吗?俺跟叶小娘子都说过了,她也高兴的很,这忽然又调去学什么奸……”
叶小天摇头道:“你这个夯货,我要你去文校,固然是因为信任你,可也是因为这是个绝顶美差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才给你,你若不要,回头叶小娘子恼你不知好歹的时候,你可不要回来求我!”
华云飞想起叶小天已经规定山中各部从明年起都要效仿格哚佬部,择选族酋部领们的子弟出山,入文校武会学习,再想到叶小天正在逐步推动生苗出山,立即明白了这其中蕴含的重大意义。
华云飞马上欣然道:“我做!”
毛问智睨了华云飞一眼,见他面庞都泛起了激动的红晕,马上福至心灵地道:“那俺也做!还是大哥惦记着俺!管他什么奸,俺干就是了!俺虽有点不着调儿,却最听话不过,大哥你怎么说,俺就怎么做!”
叶小天笑道:“好!那么从今天起,你们就分别到文校和武会去任学监吧,老毛你留在文校,云飞去武会,如此一来你们也可安定下来,等到年底成了亲,先腾出功夫生个宝贝儿子。哈哈……”
叶小天说完,又看向华云飞道:“你的箭术出神入化,只做学监可惜了,同时担任箭术教习吧,不只在武会任教,文校那边你也要教,射御之术,学文的孩子也得学!”
华云飞道:“大哥放心!云飞一定尽力!”
叶小天点点头,取过三柱香引燃,向关二哥的神像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香炉,便走了出去。
叶小天前脚刚出关帝庙的庙门,毛问智便凑过去,急吼吼地对华云飞道:“云飞,你快跟俺说说,到学校里带一群小屁孩子,究竟有什么好处?”
华云飞笑了笑道:“老毛,你还记得我们刚才去文校时,大哥带咱们拜的那座东江祠吗?”
毛问智道:“记得啊,俺还以为是因为咱们门前有条东江,所以建座祠祭奠江龙王,可是听大哥说的那意思,好象是为了纪念一个啥先生?”
华云飞笑道:“是东江先生!东江先生是一个人的号,此人叫陆秀夫,乃是宋朝时候有名的大忠臣。你再看看,这座武校里建的是什么庙?”
毛问智道:“关帝庙啊,关二爷嘛,这俺知道!”
华云飞道:“古来勇将,武勇不逊于关二爷的着实不少,为何只为关二爷建庙,因为他的忠义之名天下皆知。而那东江先生,也是以忠义闻名的!”
毛问智眨巴眨巴眼睛,茫然道:“那又如何?”
华云飞故作神秘地道:“不管是从铜仁招的学生,还是从山中部落选派来的族酋部领子弟,在这文校武会中学本事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要他们学忠义!
对谁忠?对谁义?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子,将来都是些什么人?咱们在这儿做学监,那就是他们的老师,贵州虽然尚武抑文,可不管文武,都讲尊师重道,到时候……,嘿嘿!”
毛问智又眨巴眨巴眼睛,茫然道:“那又如何?”
华云飞张了张嘴,无力地道:“老毛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年底成亲后勤快一些,早些生个胖儿子,还来得及……”
毛问智道:“这个不用你操心,说不定不等成亲,我就先抱上大胖儿子了,哈哈……,你别东拉西扯的,快跟俺说说,到学校里带一群小屁孩儿,究竟有啥好处?”
华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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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在铜仁城里悠哉悠哉的巡游文校武会,培养自己的“天子门生”时,紫禁城中的那位大明天子正在金銮殿上处理国家大事。
今天的消息基本上都是好的。年初的时候,四川建武所的士兵骄纵狂妄,不听节制,并要求预给月粮,总兵官沈思学大怒,用强硬手段弹压,结果酿成兵变。
乱军烧毁了总兵官署,沈思学负伤逃走,四川巡抚雒遵平叛不利,急告朝廷,万历皇帝无奈,只好抽调精锐入川镇压。叛乱的兵卒虽然不多,却因山川险峻险难以剿灭,直至此时方才平息。
万历闻言神色稍雯,下旨道:“总兵官沈思学尚在京待参吧?把他除名为民!所捕判军之首范泰龙、李德等十二人全部斩首,传首所部以儆效尤,其余叛军全部发配北疆戍边,永不许返!”
申时行趁机又报一桩喜事,道:“是!臣还有本奏,前有朵颜三卫泰宁部首领把都儿率兵掳掠沈阳等地,在攻打开原、铁岭的时候被李成梁部击败。继而又有西部以儿邓掳掠辽沈地区,也被李成梁大败而归!”
这又是一桩大喜事了,万历皇帝的脸色更好看了,马上传旨嘉奖。申时行见皇帝心情甚好,马上取出了压箱底的那本奏章,道:“陛下,臣这里还有一本,贵州山中,自古便有山民栖居,历千百年来,不管世间变化,不理不问,不叛不顺,自生自灭。
而今,却有山民陆续出山,愿服王道教化,注册造籍,受治于官府。铜仁知府张铎曾派推官叶小天前往安抚,叶推官善待山民,颇受爱戴,是以出山的五部山民便推其为五部共主。
陛下亲政,山民归附,是为大喜。铜仁本为土司治下,多土官少流官,这叶小天乃是京城人氏,铜仁流官,竟尔受山民拥戴,愿奉其为土司,以叶员之出身,若为土司,必心向朝廷,感念陛下。”
“哦?”万历皇帝想了想,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陕西道巡按御史李博贤出班奏道:“臣以为,沿边官宜谨慎选用,而土司一旦封敕,便世袭罔替,万年不易,尤其应该慎重。这叶小天究竟品性如何、能力如何,尚不得而知,不宜贸然封敕。”
浙江道御史龚懋贤出班反驳道:“此言大谬!今天下所少者有五:皇上可倚为心腹之人少、中外兵少、民间财少、士论公道少、天下任事之人少。
贵州现有之土官,皆沿袭自汉唐边陲重臣,传承迄今少则数百年,多则上千年,无论中原变化,虽附庸称臣,实难言其忠心,而叶员不同,他是京城人氏,原本又是流官,今既有山民愿奉其为主,陛下正应顺应民心,该员必感激皇恩,忠于陛下!”
李博贤冷然道:“你之所言,俱是猜测,何足为凭!岂能不加考察,便为一方百姓,指定千年之主!”
申时行咳嗽一声,道:“该员曾任葫县典史、县丞,在葫县任上,曾解决大旱、剿灭盘踞该地多年的山贼、接连破获官员贩私、贪腐等案件,堪称干吏。
该员任铜仁推官后,又与当地贤良士绅一起,开义院、设武会,教导学子报效国家。修文与讲武,貌若两重,实质皆属文治,乃教化之道也。是以,臣以为,应予敕封,免伤忠臣之心!”
李博行只是出来配合地唱唱反调儿,何况申首辅地位高,话说的又具有说服力,所以听到这里只是微微一笑,再不反驳,便退回了班内。
万历扫了众臣一眼,见其他官员再无异议,便道:“既如此,召该员赴京面君吧,奏对之后,敕封土司!”天子亲召,再予敕封,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天子门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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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都没闲着()
初冬时节,又是午后申时,这个时段跑长途的已经绝迹了,路上行人极少,只听蹄声得得,百十匹雄骏的快马自北而南,一路轻驰着进了铜仁城。●⌒,
骏马鞍鞯齐备,马上剽悍的骑士们也都是弓刀在腰,投枪在背,马鞍旁还挂了小骑盾,看服色必是哪位土司老爷精心打造的私兵精锐。
于珺婷于监州回来了。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一路奔波,走得并不从容,但是看她气色却又极好,显然此行的任务应该非常顺利。
在不可更改的事实、强大武力的武慑以及足以令人动心的补偿面前,再加于姑娘的巧舌说服,雍尼部落和阿加赤尔的部落终于选择了和平。
于府大门洞开,于珺婷大踏步地走进去,顺手把马鞭扔给了门子,手下们解卸行装包裹、遛马饮马、上廊喂料,于珺婷则一边走,一边对迎上来的大管事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铜仁这边情况如何?”
那管事迈着小碎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于珺婷后面,近来有多少道人登门啊,于家海和于扑满去了提溪格哚佬部啊,张雨桐召集项父、御龙等人家宴了啊,听说御龙和项父等人还建议张家少爷尽快选择一位实力强大的土司娶亲,以弥补张家因割地让民所蒙受的重大损失啊……
于珺婷听着听着,心情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打断他的话道:“这般啰嗦,捡重要的说!”
那大管事侍候于土司多年了,素知于姑娘的脾气,她是要求事无巨细,都要一一禀报的,因为她常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儿,背后很可能就蕴藏着一个大秘密,不容忽略。怎么今儿只想听大事了?
再者说。张雨桐有所异动,想要以联姻的方式争取某位势力雄厚的土司,这还不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被于珺婷这么一呵斥,那大管事讷讷地不知该怎么说了。
于珺婷见状,也知自己脾气发的不对,便放缓了颜色,道:“成了,你觉得有什么该说的,就一一禀来吧!”
那大管事松了口气,先想了想。还是略去了一些他认为的小事,又道:“大亨杂货铺的罗少爷进购了大批农具、耕牛、粮种、药物、布匹,运去提溪了,说是要在格哚佬部那儿大赚一笔。”
于珺婷冷哼一声,心道:“要不是我已知道你是蛊教教主,还真要信了!罗大亨是你兄弟,他去提溪赚个屁,分明是你扶持自己的部落!狡猾!”心里骂着,忽然就舒坦了许多。
大管事道:“另外。由叶推官扶持的文校和武会已经相继开学,招纳了大批学子,很多都是山中部落子弟……”
于珺婷眼珠转了转,没说话。却更加心平气和了。看来,她心中那无名火就是因叶小天而起,现在消息涉及叶小天,就如甘霖普降。她心里的烦躁登时一扫而空。
大管事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朝廷下了圣旨,召叶推官入京见驾。叶推官已于昨日赴京了,呵呵,等他回来,应该就是一方土司了吧!”
于珺婷蓦然站住脚步,回首瞪向大管事:“叶小天进京了?这样的大事,你怎不早说?”
大管事期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