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他是为了安抚我鼓励我,还是他另有隐瞒和图谋。
明天我恐怕不能写日记了。梁医生说我长时间写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所以只批准我隔一天写一次。我知道他说的对,正常人写字大概不会流血?我只要握笔超过十分钟,笔就会将手皮蹭破。皮肤的一点小破损,都有可能要了我的命。但我却对此乐此不疲,写作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活在人世上,我打算偷偷的写,反正我早晚都会死,能多写一点算一点。
不过,明天我确实没时间写了,父亲说要带我见两个人。听风弟说是一个姓胡的叔叔,搞房地产的。风弟对房地产一词并不理解,他说成放地铲,呵呵,他才六岁。还有一个小女孩据说是胡叔叔的女儿,风弟没有记住她的名字,我大概想到了她可能是我指腹为婚的对象。真是好笑,别说我才十二岁,就算我真能活到二十岁,二百岁我也不会结婚的。所以希望胡家父女是来退婚的,不然的话,我得想个办法吓跑那个女孩子。
我不喜欢吓人,因为看到别人恐怖的表情,我的心很痛。
因此我不喜欢见生人,有梁医生和风弟弟陪我就很知足了。梁医生大部分时间不说话,只是在他的玻璃器皿上忙活,要么就是一走几天去收集药材,风弟弟则喜欢趴在我的床沿上,听我给他讲故事。
他虽然身心健全,但其实童年过的跟我一样糟糕。父亲母亲为了我的病情殚精竭虑,根本没有时间照管他、关怀他,而我是他的哥哥,大他六岁,我就应该照管他。我们两兄弟相互偎依,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偎依,我的全身都是绷带,不能跟其他人接触,因为人体上的任意细菌都会让我大病一场。我不想再病了,那种虚弱的感觉真是难以忍受。
我将自己抄写过的故事讲给风弟弟听,风弟弟则把他在外面的见闻讲给我听,比如从他嘴里,我得知我有一个可爱漂亮的宛瑜表妹刚刚降生,我想我这辈子都很难见到这位表妹啦,但我依旧很为她的健康状态而高兴,我委托风弟弟把双份的表哥之爱带给她”
读到这里,林宛瑜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罗邺刚想开口安慰,突然听到岩石墙壁中传来一声诡异的响声——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法触摸的爱()
“逸尘,收手”胡继瑶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放松紧绷的肩膀
——就在刚刚,通过监视器的屏幕,她看到了罗邺和林宛瑜身处险境,差点被僵尸干掉
身体陷在高高椅背后的人并没有说话沉默是最好的表达,也是最差的表达,暗室里的气氛凝固如水,死气沉沉的就像是真正的墓室一样
胡继瑶的明眸中充斥着痛苦的眼泪眼泪是个世界上最快的东西,比子弹还要快,能瞬间从心头涌出,同时眼泪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慢的东西,明明就在眼眶,常常却难以垂落
她无法忘记,当二十年前,自己还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时,被父亲带来见李逸尘第一面时的情景
那时候,李逸尘也是如现在般沉默不语他浑身上下绑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骇人的大眼睛和两个鼻孔呼吸绷带泛黄,有刺鼻的醋酸味道,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李逸尘似乎很懂的如何用凶狠的眼神盯的她发毛,那双眼睛锐利、无情、带着聪敏的不屑,就像是童话故事中吃人的魔鬼一样
胡继瑶从来都只生活在父母的呵护之下,见到如此不友善的眼神她很害怕,吓的直躲在父亲的身后不敢出来可父亲却很蛮横的将她拽了出来,告诉她那是她未来的丈夫
那时候,她对丈夫一词还很模糊,以为自己大概只是要做伺候主人起居的仆人她不想做仆人,更不想做满身绷带人的仆人,她只想回家
她小声的抽泣以示抗议,想要跟父亲离开这里可父亲却绝情的要将她留下,态度坚决的让她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噩梦她听到李逸尘的父亲低声劝慰,并将另一个男孩唤到面前
李逸风,这个男孩略微有些羞涩,年纪只比胡继瑶小一两岁他冲胡继瑶做了个凶恶的鬼脸,却逗得胡继瑶差点笑了出来但她很快就意识到,李逸风并不是在逗她开心,而是在替他的哥哥“立威”
李逸风做完鬼脸后,就站到李逸尘的座椅之后,一步也没有挪开
李父向胡继瑶的父亲建议,将原来的婚约改在逸风身上,这样两家仍然可以做亲家
这个建议很好,至少连七八岁的胡继瑶都能分辨的出来——逸风虽然调皮,但至少不是满身绷带,眼光凶恶
可胡继瑶的父亲却摇了摇头,断然拒绝他说当年指腹为婚,指的明明就是李逸尘,李家的大公子,天意如此,怎么能欺瞒天地呢?他说胡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为了创业也做过不少违心之事,但万不可自作聪明的欺瞒天地
李父拗不过父亲的坚持,只能点头同意胡继瑶觉得,李父答应下来,似乎只是权宜之计,但不管是不是,她都要离开父母,留在李家
她的父亲是那样的残忍无情,转身离开时一句话都没有说,连回过头看她都没看她一眼她哭的声嘶力竭,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父亲的背影一起远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她哭累了之后,回头看到李逸尘坐在高高的轮椅上,眼神凄苦充满了哀伤很怜悯,但却一眨而逝
她擦干了眼泪,快速的从李逸尘身旁逃开——那时候,她发誓,如果李家的人强迫她照顾李逸尘,她就学着言情剧中的情节,咬舌自尽——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李家上上下下都对她宠爱有加,李父李母更是将她当成掌上明珠一样看待,给她穿最好的,吃最好的,几乎是所有的好东西都先给她
最开始的时候,胡继瑶还颇有种肥猪待宰的心境,但慢慢的她开始对李家的善良产生了感情李母是个漂亮而极有风度的女人,只是因为逸尘的病而身体衰弱,为了生逸风,又冒了太大的风险,以至于好好的一个贵妇人如风中残烛一般
但胡继瑶还是从李母身上学到了宝贵的东西,她现在的气质、修养,甚至是举止,完完全全就是再生版的李母只是她无法继承李母的聪慧,这种聪慧几乎是毫无保留的让李逸尘继承了下来李逸风则是更多的继承了李父的风采,宽容、大度,为了家人不惜牺牲一切
胡继瑶还记得,在她留在李家的第一个月里,调皮的李逸风从后面推了她一把,那是一个无心之失,成长中的小男孩会以为打闹是一种亲昵的举动,可成长中的小女孩却不会这样想她摔倒在地,膝盖磕破了,可不敢吱声,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抹泪
李母拖着病体找到了她,将她抱在怀里,吻她,安慰她,给她不厌其烦的开解,用心的安抚——即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
李父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当晚将李逸风吊了起来,用皮带狠狠的抽了整整十下
李逸风稚嫩的哭嚷令胡继瑶都不忍心停下去,她想求情,李母却态度坚决的将她揽在怀里,她分明可以感受到每一下皮鞭的鞭笞声都好似抽在李母孱弱的身体上,但她的眼角里却看不到一点泪花
当时的胡继瑶太小了,根本无法体会到一个母亲的心情,她只是知道李家待她如宝,却不知道自己珍贵的像天上的月亮一般
她原本打算痛恨李家,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竟然慢慢的爱上了李家,甚至真正成为李家的一份子
那件事之后,李逸风都躲着她走,即使无可避免的要见面,他也总是毕恭毕敬,老老实实的称呼她一声:继瑶姐每次他这样叫她,她总感觉有些愧疚
终于有一次,她无法忍受愧疚的折磨,追着李逸风想要跟他道歉,却误打误撞的闯进了李逸尘的房间
阴暗、潮湿、惊悚——但让她惊愕的是,李逸尘没有防备她的到来,还以为是自己调皮的弟弟,他缠满绷带的脸上挂着无可掩饰的笑容,那笑容暖极了,几乎将整个阴森的地窖全都点亮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怨恨和畏惧完全没有意义,李逸尘一点都不可怕从那以后,她开始注意这个大男孩,有时还偷偷溜进去看李逸尘的日记本这当然不太礼貌,但却非常值得,最起码李逸尘竭力装出凶恶的样子时,她只是咯咯咯的发笑,而不是惊恐的退缩
李逸尘对她毫无办法,甚至开始怕见到她的眼睛而胡继瑶去地窖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连李父李母都惊讶起来
没错,胡继瑶虽然痛恨父亲将她丢下,但她骨子里却很像她的父亲——正直、感恩图报,受人一惠便还以整个世界
当然,她并不是不能回家按照约定,她每个周都可以回家,可进入李家的几个月后,就听到父母离婚的消息,她的母亲在离婚前将意图掩饰的很好,离婚时也用不能忍受把自己女儿丢给他人为借口,可胡继瑶已经长大了,她明白母亲不过是想换个活法、分走更多的钱、过穷奢极欲的生活而已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止口不提带走她的话呢?
就算真的要带走她,她也未必愿意
她对父母的婚姻感情早就心灰意冷,既不想理会父亲,也不想理会母亲几年后她从别的渠道听说了母亲的消息,母亲接受了一个老外的求婚,去拉斯维加斯举行婚礼的时候,两人输光了母亲离婚分得的所有钱,婚结成了,但那个老外却跑掉了,后来她只能留在赌城打工谋生
对自家的失望,唤醒了胡继瑶对李家的眷恋,此那以后,她再也没回去过,一直留在了李家,并且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把李父李母,当成是自己的父母
过了半年,李母病逝,之后李父接管了鼎新公司,她一天天长大,跟李逸尘的关系也越来越微妙李逸风出去玩的时候,基本都是她在照顾李逸尘李逸尘很少对她说话,目光也总是躲躲闪闪
但有一天,胡继瑶收拾李逸尘的废纸篓,从最里面的一张废纸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清秀、灵动的字体,包含着一个内心敏感脆弱的男孩的青涩之情
李父曾不止一次的向她提出终止婚约,或者让她选择更为健康的李逸风或者另觅良缘,但胡继瑶只是微微含笑,不争辩也不同意她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李逸尘基因缺陷的病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死掉,自己每天都会为此担惊受怕,更煎熬的是,他们明明相爱,却无法触碰对方——
一个永远都不能触碰的爱人,只能通过语言和眼神交流,没有人会承受的了的
但胡继瑶承受着,她的爱不似狂风巨澜一样澎湃激烈,却像春日之风和煦包容,她对李逸尘的爱不是出于责任和怜悯,而是真真正正的喜欢他聪颖,乐观,敏感、羞涩,对人关心,温柔体贴,他只是不能站起来,不能拥抱她而已,但真爱从来都不是纯粹的肉体触摸
她爱李逸尘,就如同这个家一直以来都爱着她一样,所以当李父被迫离开鼎新,饮恨病逝在南山庄园时,她心甘情愿的帮助李逸尘实施报复计划她重新跟自己的父亲修复关系,并说服父亲将公司完全交给李逸风,而她则跟李逸尘一起藏身幕后,静静的等待着机会,等待一个能打垮鼎新,为父亲报仇雪恨的机会
可绝不是现在这样的机会她眼里含着泪水,眼睁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