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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郎就不管,眯着双眼观察前面一片风平浪静的湖面,仿佛要看出潜伏在平静表面下的那一片惊涛骇浪来。
夕阳坠落,又是一个黑夜降临。
第五百七十八章:凭风而来,踏浪而去()
这注定是一个长夜,陈三郎并无睡意,盘膝坐在一块岩石上,默然冥思,做起功课。
这两天来,他隐有感觉,有某种大变化产生。《浩然帛书》修炼至今,已经到了后期。不管什么术法,总是越到后面越难。之前在雍州州郡时,翻开新篇,属于一次难得的突破,然后便遇到瓶颈处,想着还要积累许久,才能进入新的境界。只是当下心有所动,怕是有新的契机来临。
会源自何处呢?
陈三郎稍作思索,第一个便想到扬州——莫轩意率军攻打扬州,怕是大捷,有结果了。
因为只有如此巨大的基业拓展,才能使得古书共鸣振动,要再度开新章。得了扬州,那便是多一州之地,多一州之民,人气运望,岂止翻倍?
比起雍州来,扬州方方面面都要胜出许多。从另一个角度看,扬州本为元文昌的大本营,取而代之,也就意味着本来属于元氏的东西,统统姓了“陈”。
对于扬州,陈三郎志在必取,所以拍板了这次的出军行动。不过他却没想到莫轩意此行如此顺利迅速,这才几天工夫呀。
扬州,难不成已成了空虚之地?
想到北方的战事,陈三郎倒猜出个七七八八。
不管如何,这都是好事。
扬州极具战略意义,又是富庶之地,掌握两地之后,陈三郎实力大增。更重要的是,两州环抱之处,中州已是唾手可得;眼光再放远点,角落处的蛮州似乎也是一步之遥。
自从石破军事败,蛮州失去了统治者,怕是四分五裂,陷入纷争不休的局面;而中州,龙君要率众出海,一去不返,如此一来,同样没了主心骨……
诸多种种,仿佛冥冥中有一只大手在推动着,安排着。
命运!
想到这词,陈三郎心中竟莫名凛然:大势所趋,到底有多“大”?原来有时候,真得是大到人无处可避,身不由己的。
约束住些散杂的思绪,陈三郎沉浸进泥丸宫的世界内,见里面气息翻腾,弥漫开来,极其活跃兴奋的样子。
陈三郎当下虽然不在扬州,但古书何其敏锐,气机变化莫测,其早便预感到了。只是目前还停留在触感阶段,缺乏实质的灌注——这些,要等他回去之后,真正入主扬州,才能产生质变。
气机牵动,便犹如将一个瓶子盖给拧松了,下面的事就好办得多了。
蟹和与蛤吃肉两个坐在不远处,蛤吃肉正在献殷勤,蟹和不冷不热地时不时回一句,猛地牠心头一动,抬头看向陈三郎处,神色复杂起来。就在刚才刹那间,牠也感觉到了什么,觉得有些气息笼罩到陈三郎身上,使其发生了某些气质变化。
究竟是什么变化呢?
蟹和一时间却无法确定,只知道公子越发的高深莫测起来了。回想起彼此交集的旧事,牠就感到唏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比妖,气死妖……
蛤吃肉较为迟钝,倒没感觉,依然嘴里叨叨絮絮着。
蟹和瞥牠一眼,张口说道:“你这蛤蟆也不用在我面前恭维,且看明日有甚表现吧。若能救得公主,万事好说,否则的话……”
说到这,顿住了。别说蛤吃肉,若明日事败,救不得敖卿眉,牠蟹和都不知如何是好。
闻言,蛤吃肉赶紧闭上了嘴巴,知道蟹和所言极是。自古有言:法不可轻传。这是修行界通行的道理。任凭花言巧语,天花乱坠,想要靠这个取得真传,等于痴人发梦,牠只想事先吹吹风罢了,却也知道真正话事的,乃是小龙女。
看来,明天真得拼了。
蛤吃肉眼眸泛出道精光来,比起贪生怕死,牠更怕没有一个拼命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恐怕就这么一次了。
湖风吹拂,湖水轻荡,时间便在拂荡中点点滴滴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陈三郎猛地睁开眼睛,举头观望四周,见天色依旧昏沉,仿佛被泼上了大片大片的灰暗颜料,把四周都弄脏了似的,看着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他站了起身,脸色紧了紧。
蟹和凑近来,低声道:“公子,有古怪,怕是阵法开始流转了。”
蛤吃肉东张西望,他并没有捕捉到什么,只是本能地感到有压力。
陈三郎皱着眉头:“蟹和,你说现在大概是什么时辰?”
蟹和搔搔枯黄的头发,摇摇头:“不知道,应该天亮了?”
没有漏斗,也没有别的计时工具,天色看起来,似乎被蒙蔽了天机,故而弄得连什么时辰都无法确定了。
蟹和低声道:“公子,我们暂且藏起来?”
他们落脚此地,一路小心翼翼,就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不想被对方发现行踪。不过他们都无法明确洞庭大阵的笼罩范围,以及监察力度如何,能否瞒天过海,属于未知之数。依照蟹和的说法,由于天地变动的缘故,大阵受损严重,功效大减,早不复当年。是以只要小心行事,是有很大可能悄无声息地隐匿在此处荒岛之上的。
当有古怪发生,他们立刻便想到,这是有阵法在发动,干扰,导致四周的景观大变,连真实的天色都看不到了。夸张点说,叫“颠倒阴阳,不见天日”。
阵法启动,必有大事,今日乃是十八。
陈三郎还没有回话,风忽而大了,呼呼然;有风自是起浪。
蛤吃肉眼睩睩地看着,惊讶出声:“这是迎亲呢?还是接亲回来了?”
蟹和看白痴地看着牠。蛤吃肉讪讪然摸了摸下巴,情知说了废话:来之前,陈三郎便做了定夺:与其等太伏去接亲回来,不如等其出门迎亲便下手。他们的目的,首先是破坏这桩亲事,把事情闹开来,结不成亲,那就达成预期了。至于能否一下子把龙女抢走,难度不小。若等太伏在龙宫走完了仪式,反而不美,不如直接豁出去,先下手,闹他个灰头土脸。
而今见阵法动,毫无疑问,这是太伏要动身离开洞府,前往龙宫迎亲了。
正说间,便有鼓乐声起,又有一阵唢呐吹奏,一队仪仗队伍出现在湖面上,大吹大擂,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队伍衣装,多为红艳,高冠大帽,古色生香,期中抬着一顶轿子。
牠们仿佛凭风而来,正踏浪而去。
第五百七十九章:蛇妖太伏,夺妻之恨()
这队仪仗人马仿佛凭空出现,浮现于湖面上。们冒出来的位置距离荒岛其实甚远,不过乘风破浪而来,速度颇快,随着鼓乐喧天,几呼吸间,便到了荒岛附近。
瞧着这副阵仗,陈三郎心头冒起一股极其不真实的感觉,如若在看着台上唱戏;又似乎在观望一幅画作……
蟹和瞧得真切,见到队伍众妖,一张张面孔都戴着一副勾抹涂写的面具,把模样遮盖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是妖族婚嫁的习俗,源自遥远的古代,代代传承下来,倒一板一眼,不曾遗缺。人族古代也有着许许多多的风俗,但朝代更迭,不少俗例已面目全非,或完全丢弃了。
蟹和又见到队伍领首一骑是唯一有坐骑的,骑着的不是马,而是一头异兽,浑身深绿色,覆盖着繁杂的鳞片,好像鱼鳞般,闪烁着寒光,头上长有双角,长约一尺,微弯;下面一对大眼,眼圈赤红色,凶光毕露。
“踏浪火眼兽……”
蟹和咕声吞口口水,此兽乃是远古遗种,在水里来去自如,又能兴风作浪,十分了得。一般大妖,都不得拥有。
骑在踏浪火眼兽上的妖者身材高长,目测足有一丈高,全副披挂,金光闪闪,头上戴着簪花帽,最引人注目的,是身后拖着一根长长的尾巴。
蛇尾!
这是典型的半人半妖状态。
一些妖物修为不高,变化人形时无法完全蜕变,就残留着某些妖物本身的特征,成了半人半妖;但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大妖为尊,们并不稀罕变成人样,只是本体往往过于庞大,出行之间,若以本体显露人前,太过于惊世骇俗,也不甚方便,还会造成不必要的消耗。因此,们只得转换形态面目,一半为人,一半为妖。
现在,这蛇妖太伏便属于如斯状态。
即使如此,太伏的样子也足够高大了,数尺长的尾巴间或甩摆着,十分灵活,看上去,宛如一截蛇信,令人不寒而栗。
蟹和把目光投向陈三郎,毫无畏惧,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开战。
明确了目标,蛤吃肉这心也不慌了,反正打起来,基本都是高手对高手,喽对喽。打喽,倒不害怕。
陈三郎长吸口气,也不言语,猛地一跃,跳到了湖面上。法诀驭动,波浪相随,簇拥着他,形成一座高台,拦在仪仗队伍之前。
水浪成台,高达数丈,陈三郎便在高台上,居高临下。
喜庆的鼓乐戈然而止,队伍停了下来,众多视线落在陈三郎身上,情绪各异,有惊愕、有茫然、有疑惑,还有愤怒。
太伏无疑是愤怒的,脸上同样戴着一副金箔面具,只是纹饰图案自不相同,勾勒出一个泼墨样子:
“陈道远,你竟真敢来!”
张口喝问,语调森森,带着一抹阴柔的尖锐。光听这个声音,就能让人浑身打个冷战。
陈三郎看着:“你认识我?”
“桀桀,素未谋面,闻名已久。”
太伏怪笑着回答,笑声刺耳,蕴含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这是夺妻之恨!
近些日子,风言风语,都说敖卿眉落难泾县时,已与这姓陈的好上了,两者甚至还有了夫妻之实。
对于这个说法,太伏并不相信,这方面的甄别分辨,龙宫自有古法,抓敖卿眉回来时,早已验证过,身子完璧,丝毫不损。
然而外界的八卦可不管,依然传得沸沸扬扬,不可收拾。作为即将的新郎官,怎么能处之泰然,无动于衷?
太伏心里早憋了一肚子火,碍于无法去找陈三郎晦气。然而现在陈三郎主动找上门来了,看样子,是要来抢亲的。
竟敢来抢亲?
太伏忍不住怒极而笑。
陈三郎打量着这头蛇妖,可惜对方戴着面具,无法看到脸上神态。不过可以想象得出,一定不会好看。
哗啦啦,队伍散开,围成一个扇形,很快,们都放下了手中的仪仗器物,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柄寒锋逼人的兵器。
蟹和与蛤吃肉不甘示弱,也跃上水里来。但双方一个对比,登时见高低,数目相差悬殊,身上装备也是判若云泥。
太伏目光一扫,喝道:“你们两只小妖,竟敢跟龙宫作对?真是活腻了。”
蟹和嗤嗤冷笑,却不言语;蛤吃肉心里发虚,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上了。
“小的们,上去杀了他们。”
太伏一声令下,自个却没动。
这是一贯的对阵套路,与此同时,还想看看陈三郎究竟有甚本领依仗,敢到洞庭抢亲。敖卿眉与陈三郎之间的关系虽然不至于颠倒衣裳,但总归不浅。因为太伏早听说敖卿眉把《缚妖诀》等不二法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