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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亲兵连忙跑下去叫人。
谢余杯的命令一个接一个地发下去,他说话有点急,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往前扑一步,在亲兵们惊恐的目光中,慢慢倒了下去。
“将军!”
“将军,你怎么啦?”
一片惊慌的呼叫声中,谢余杯的眼睛慢慢闭了上去,两片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合着,只有最靠近他的人才能听得见他的说话,两个字:“守关……”
……
紫禁城一片肃穆,侍卫环护,在外层各个门口,御林军的人马守得严严实实的。
城内,刚上完早朝的新帝斜躺在一张藤椅上,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身后,一名容颜出众的宾妃正在帮他轻轻地揉捏肩膀。
自开春来,新帝每日勤于政务,甚至通宵达旦,累得整个人都瘦下了一圈。
只是很多事情并未因此而稍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严重。整个江山,就像着了火似的,扑得了这边,顾不得那边,稍稍有风一吹,火势立刻又涨起来了。
新帝已焦头烂额。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糟糕的?他付出无数,这才登上宝座,不料面对的,竟是这么一个支离破碎、风雨飘零的江山。
这样的江山,有什么好争的?
有时候,新帝自己都觉得荒谬。
每一天,各种各样的情报递交上来,叠起来,足有两尺多厚。这些情报,有关于凉州局势的,有关于五陵关战况的,更多的却是京城的讯息,民众如何、大臣如何……
诸如此类。
在这个敏感的阶段,新帝要完全掌握所有的一切,只有这样,他才感到有安全感。他可不想坐在金銮殿上,城中有人造反都还不知道。因此处理这些情报他不再假手于人,而是完全由自己来审阅。
工作量很大,但比起整个江山的得失,再辛苦也得支撑下去。
他还年轻,他绝不愿意做一个亡国之君。
当下政令,里里外外都紧。不仅对百姓紧,满朝文武也是一样。在新帝心目中,甚至更担心那些大臣。为了保持稳定,剔除一切危险因素,新帝借战争之名,命令各大王公贵族,豪门大户,除了缴纳钱粮外,还要出人。
但凡这些家族,基本都蓄养着不少门客护卫,人数或多或少,多的,甚至达数百人。
这些人从严格意义上讲,等于是私兵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汇集起来,便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新帝要众多家族交出这股力量,为国所用。
开始的时候,不少人都是抵触的,纷纷上书反对,但都被镇压下去了。新帝占了大义的名分,又手握最大权柄,非常时候,非常做法,不惜血腥征服。
其手下,不但有强大的凉州铁骑,还有精锐的御林军。
豪门贵族门只得屈服了,纷纷交人。只是积压的怒怨之气,无以蓬发,都在心中沉淀着。
新帝却不管,也没法管了,如果挺不过元文昌这关,说什么都无用。
至少目前,局面还在掌握之中。
咚咚咚!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新帝眉头一皱,很不高兴。他早有吩咐下去,不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小憩,谁这么不长眼?
又或者,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到后一个可能性,新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来人进来后,赶紧放缓了脚步,轻轻地走过来,停在一丈开外。
新帝抬头一看,见是自己最信任的太监明德,脸色稍雯,问道:“明德,你怎地来了?”
明德有些紧张,他虽然得宠,但伴君如伴虎,惹得皇帝不高兴了,一句话的事,人头便落地。只是传回来的军报实在非同小可,他才硬着头皮进来,当即跪拜在地:“圣上,五陵关有加急军报送到。”
新帝问:“说。”
“谢将军在箭楼上晕厥,只怕、只怕命不久矣。”
“什么?”
新帝霍然起身,脸色铁青:这一天,终究是来了。谢余杯一倒,五陵关危矣,天下危矣……
第五百零六章:一路逃亡,伤者谁人()
过了春,草木越发茂盛,田野之上,放眼一看,翠绿一大片,庄稼生长势头相当不错。
再过两三个月,就能到收成之季了。
这一茬的作物极具战略意义,只要顺利,整个雍州的局势将完全稳定下来。
在东面的一大块田地上,孙老头正带着家人在勤快地除草。
这块田地足有两亩,全部种上水稻,一株株,长得茁壮,势头喜人;田边就有水渠,又有水池,下雨的时候,早储满了水,因而不用担心干旱的问题;只要不遭受大规模的虫害,这一季的收成不会差。
孙老头心里都忍不住暗暗计算一番,最终得到的结果,刨除一部分税赋,以及别的一些消耗,最后差不多能剩下三千多斤的粮食——当然,这是家里全部田地加起来得出的数字。
数字惊人,不敢想象。
过去在太平年间,孙老头一家每个月的口粮不足五十斤,简直是数米下锅。没办法,他乃贫农,只得几分坡田,由于地质问题,种不了稻米,只能种些薯类,产量不高。
平常时候,他们都是租地来做,名副其实的佃户。佃户受剥削重,一层层的,想要租到好田都难,还得交各种各样的税赋,最后剩下来的,勉强满足全家温饱罢了。
比起来,以前过的,根本不是日子。
要知道,现在他家可是拥有了十多亩的田地。放到乡镇上,那就是一个乡绅地主了。
种自己的地,感觉真好!
所有的一切,都得感谢那位陈大人!家里都给陈三郎供了长生牌,只希望他能长久长治,永不更变……
雍州的稻米收成,一年可有两季,收了这一茬,到深秋又有一茬,两拨加起来,整个家底立刻就变得殷实。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百姓民众,最为朴素,也最为实在。
将一大把草搬出田来,孙老头坐到田边路上,准备抽抽烟,歇息一下。
得得得!
有马蹄声从路的前头传过来,缓慢而沉重。
孙老头领取的这块田就在官道的岔路边上,平常时,官道上间或有兵马奔过,但不常见。
现在很是太平了,管治清明,几乎没有闹事的。既不敢,也没空,都忙着种田种粮食呢。
今天,怎么有马跑这里来了?
孙老头感到惊奇,连忙站起来,迎上去瞧瞧。
走不多久,转弯处拐出一匹马来,慢慢走着。马背上驮着个人,这人却是伏在马背上的,不知什么状况。
孙老头虽然上了年纪,但眼神还好,很快就发现那人正在流血,殷红的血不停地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哎呀!”
孙老头吓一跳,扯开喉咙叫起来,要家人赶紧回去村庄,禀告村长知晓。
很快有民兵来到,领首的,正是村中的民兵队长孙大刚。
民兵制度建立,首先从州郡外面的乡镇开始,逐步推广,再到下面各个府城县城。
对于这个,青壮们倒不反对,反正加入民兵,就是多些日常训练而已,又有福利补贴发,家里有人当民兵,分的田地都能多些。
短短一两个月,州郡外的诸多乡镇上,基本都建起民兵队伍。不过由于人口锐减,青黄不接的缘故,有些村镇的民兵数目不多,有十来个人,已经算多了。
孙大刚带着两名民兵来到,壮起胆,把马背上的人抱下来看。见是个中年人,不知是否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很是苍白。他一身青衫,背负一柄刀,看起来,应该是个江湖人士。
其受伤的位置在左臂,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血流不止。
孙老头问:“大刚,你看该怎么办?”
孙大刚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性子耿直,抓抓头:“带回去给村长吧。”
“我觉得不如直接送到州郡衙门去。”
孙老头胆小,他怕对方是个汪洋大盗什么的,要是带回村去,恐怕会招惹麻烦事端。
孙大刚想了想:“那好。”
“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孙老头怕出人命,脱不开关系。
“孙伯,你也得一起走,做个见证。”
孙老头点点头,跟随他们去。
数人往州郡赶,在路上,孙大刚帮那人包扎了下,用的是草药,勉强止一止血,否则这般流法,哪里承受得住。
到了州郡东门,入门的时候,立刻引来守门兵甲的注意,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孙大刚连忙表明身份,他是民兵队长,有腰牌在身。这腰牌是莫轩意特定制定下来的规矩,又由州衙张榜公告,上下都知道。
身份无误,听了因由,守城兵丁便去查看伤者。
这人来历不明,又是骑着马的,自然可疑。
当下雍州境内基本平稳下来,但仍有些不安定因素,甚至还有修罗魔教的余孽在。虽然不成气候,但总叫人不放心。当有可疑,自该好好检查。
不过这人已经陷入晕厥状态,无法言语,问不出东西。
那值班的兵甲一皱眉,叫道:“去禀告梁将军,让他定夺。”
州郡四门,都有一名将军坐镇,负责把守,东门守将,正是梁柱发。在崂山时便加入军伍的“老人”了,征战多时,立下不少功劳。
过不多久,梁柱发便下到城门处。其实这样的事,他只要说一下怎么处理就行了,不需亲自下来。不过清闲无事,便想来看看。
到了近处,诸人让开。
梁柱发便去看伤者,只看一眼,脸色大变,失声道:“是许大人!”
一个箭步抢上前去。
众人不明所以,面色发愣:“许大人,难道是州衙的官员?”
梁柱发不管许多,伸手就把那人抱起,口中喝道:“快,快弄一架马车来。”
手下见将军神色急切,不敢怠慢,立刻赶一辆马车过来。
梁柱发抱着人上车,吩咐车夫,马上赶往州衙。
马车辚辚,急奔而去,街上的行人急忙避让,很是惊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都要去州衙,等候询问!”
将军不同寻常的举动,让守门兵甲也紧张,人是孙大刚他们送来的,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们自不能离开。
第五百零七章:强敌到来,防不胜防()
“爹,是谁伤的你!”
闻讯赶来的许珺柳眉倒竖,怒气如雷。
“珺儿,不要太过于动怒……”
旁边的陈三郎连忙劝道,怕她动了胎气。现在的许珺孕意十足,肚子已经十分明显。
许珺闻言,稍稍平复下情绪,只是怒容未消。
当初许念娘告别,说顺利的话可能回来过年,但一去不见返。年过了,他们都从崂山迁徙到州郡来了……时至现在,许念娘才出现,不料却是身负重伤。
真的是重伤。
陈三郎第一时间赶过来,见到陷入晕厥的许念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印象里,自家岳父大人几乎称得上是这个世界顶尖的那一撮人,一刀纵横,所向披靡,不曾碰到过像样的对手。
如斯人物,有朝一日竟像条死狗般躺着,动弹不得,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陈三郎赶紧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