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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西斯的身上沾着冰冷的雨水,冷得程知初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怎么了?”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少年抱着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尽管我和父亲在这些天做了很多事情,尽可能地维护翡翠城的安稳,并帮助外来的流民,可是……”
他的声音变得愈发低沉:“可是做得越多,我就越觉得我们无力扭转这场灾厄,一定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们,到了那时,或许连这片大陆都将会湮灭……”
程知初听后久久无言,回抱住克里西斯,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知道克里西斯的预感将会成真,而且这一天恐怕很快就会即将来临。
然而对于他来说,只有这方土陆愈发混乱,时空扭曲,他才能够获得回去的机会。
克里西斯十分劳累,简单沐浴一下就睡了过去,程知初躺在他身边,却有些失眠,睁着眼睛无声地盯着天花板,过了一会,系统突然惊叫了一声。
【我探测到出现时间扭曲了,而且就在这附近!】
什么?
程知初立即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跑,因为只有进入到时间扭曲所容纳的范围里,系统才可以借助这股力量将他送回千年之后。
深夜的暴雨仍没有停止的趋势,但为了能够回去,程知初也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只是走到府邸门口,他看着外面的暴雨才想起来,他还没有给城主留下治疗瘟疫的药剂,而且被浸湿的魔法袍也落在了克里西斯的卧室里,并不在他身上。
尽管知道自己的药剂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程知初还是悄悄地大厅留下了几瓶药剂,并附上了说明,让城主将它们倒入水源中使用。
接着他又折返回克里西斯的卧室,将那件魔法袍拿在了手里,正要放到系统背包中,但就在此时屋中的灯却亮了起来,他的身后传来了少年极为冰冷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
程知初吓了一跳,回头看向身后,克里西斯的瞳眸冷若冰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嗓音里却透出强烈的怒意。
“你要离开我,而且不打算和我说一声?”
“我……”
程知初张了张嘴,却不能解释他只是去上个厕所,因为他浑身都被暴雨淋透了,明显是出去过,现在回来只是为了取走魔法袍而已。
“你要逃跑?是不是因为你做不出治疗瘟疫的魔药?”
少年看到他脸上慌乱的神色,微微放软语气,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你不用害怕,即使你做不出来也无所谓,有我在,没有人能够向你问罪。”
“……”
程知初脑袋冒汗,无法解释,于是立刻发动一张瞬移卡牌,移动到几十米之外,抓着魔法袍就跑,甚至来不及将它收到背包里。
但现在的克里西斯也同样学过魔法,见他还是要跑,骤然目光一寒,抓住手边的魔杖,也跟着移了出去,紧追在程知初的身后,并喊出卫兵,让他们将程知初拦下来。
程知初在城主府的宅邸里东躲西藏,按照系统的指示,终于逃出了建筑内部,跑进漆黑的暴雨里,寻找着出路,可就在此时,暴雨竟毫无征兆地停歇了,天空蓦然放晴。
“啪嗒、啪嗒……”
雨水一滴滴地从程知初的身上落于地面,他有些呆愣地站在庭院里,还没反应过来暴雨为什么就这么突然停止了。
“别让他逃走!”
克里西斯满面怒容地追了出来,让卫兵将程知初团团包围住,寒声说道:“你哪里都别想去,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此时卡牌正处于冷却期间,无法使用,程知初看着慢慢接近他的卫兵,正有些不知所措,却蓦地注意到了地面的水坑上竟映射出了一抹殷红的血光。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大片血红的光芒倾泻而下,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月光竟突然变成了赤红之色,纷纷抬头往天上看去,却忽然爆发出了一片骇然的惊叫。
夜空中的繁星正在一片接着一片地消失,在某个刹那,就连月亮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血色的红球,其中一只从中间裂开,仿佛是巨大的怪物在睁开眼睛,露出了通红的眼珠。
“咕噜……咕噜……”
地面上的雨水冒出了气泡,在血光的映照下,如若沸腾的岩浆,里面突然爬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接着冒出了脑袋和上身,如同一个被扒了皮的死人。
“这是什么东西!?”
卫兵们一片哗然,将手中的枪矛投掷过去,将没皮的怪物钉在地上,可那水中却冒出了更多的怪物,冲着他们扑了过去。
血色的眼睛一只接一只地睁开,天空的红光愈发明亮,在光下沐浴过久,那些士兵的动作渐渐变得凝滞而干涩起来,肤色惨白,脸上的神色也全部消失,再没有任何波动,只剩下一具空壳,没有任何感情地旁观着旁边发生的一切。
克里西斯也感到自己正在逐渐被某种力量控制,并且这力量就源自天上的血光,神色微微一变,立刻捉过程知初的手腕,带着他向屋里逃跑:“快走!”
这股血光对程知初没有任何影响,却让他极为毛骨悚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亲眼看到翡翠城被施加诅咒的情景,而中了诅咒的活人也真的变成了行尸走肉,目光空洞,漫无目的地在庭院里游荡。
他们跑进建筑之中,没了血色月光的照耀,克里西斯放开了程知初的手,神情极为凝重地开口。
“那种力量类似诅咒,饱含着强烈的恶意,魔力极强。我们绝不能随便出去,要等到天亮,希望居民们正在安睡,不要出去走动……”
“轰——”
“轰隆!”
外面突兀地响起了一声又一声巨响,像是房屋倒塌的声音,接着到处都响起了居民惊恐的尖叫声,还有怪物嘶吼的声音。
克里西斯神色剧变,立刻抓过墙边的雨伞,附加了一层吸光的魔法,举着伞冲了出去,程知初则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后。
“你别出来,危险,回去!”
克里西斯没料到程知初会跟过来,立刻转头厉声呵斥他,并将雨伞罩在了他头上。
程知初赶紧把雨伞往回一推,说道:“不用管我,我对这个光免疫,应该是你回去才对!”
“我不能回去,我父亲现在一定正在拯救居民,我不能看着他身处险境,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克里西斯极力在维持着镇定,可他毕竟仍是少年,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程知初劝不动他,就和他一起去寻找城主。
他们在街道上看到了许多居民已经变成了不死之身,却是被抽离了情感的行尸走肉,少数人则在惊慌四散,街道上遍布着黑暗生物,追猎着剩余的活人。
克里西斯使用魔法不断杀死这些黑暗生物,可它们却犹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根本清除不净。
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程知初绕开这些怪物,可此时又再次异变突生,地面忽然震动开裂,露出一条巨大的地缝,并迅速向着四处蔓延开来,也波及到了程知初和克里西斯所站立的地方。
【地缝里有时间扭曲,我可以带你瞬移了!】
系统迅速说了一句,让程知初不要慌张。
程知初心中一定,而这时蔓延的裂缝转眼间就已经来到了克里西斯的脚下,他不是程知初,掉下去将会必死无疑,程知初顿时一惊,将克里西斯推到了一边,避免他落入地缝,而他的身形则向后一倾,似乎下一秒就会坠入到地缝里。
【我要传送你了!】
系统如此说着,程知初的身上微微闪烁了一下白光,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唰——”
自始至终他都没来得及把魔法袍收入到背包里,由于惯性,一直被他挂在臂弯上的黑色长袍飞了出去,落在了克里西斯的身上,也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撑着伞,充满慌乱地用另一只手将魔法袍摘了下来,却看到面前空无一人,而放眼望去其他方向,却没有程知初的身影。
而在被遮住视线之前,他清楚地看到了程知初正在向着地面上倒去。
“啪。”
雨伞落到了地上,克里西斯脸上的血色骤然消失,跪下来趴在地缝边,用星象魔法将里面点亮,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
几秒之后,地面停止了震动,一切归于寂静。他怔怔地坐在地缝旁边,手里还抓着程知初所遗留的魔法袍,张了张唇,双目变得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流下眼泪,却在下一瞬间戛然而止。
妖异不祥的血光将他的心脏腐蚀出黑洞,所有的悲哀、愤怒、惶恐和痛苦终归为一片虚无,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他的面容也好似平静无波的湖面,失去了所有生气。
他所有的情感也终于被全部抽离了。
一滴冰冷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克里西斯抬起苍白的手指,拂去这滴泪水,指节染上了些微水光。
他举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直到水光干涸,他将手指放下来,也没有任何心痛之感。
即使他的心脏已经被彻底撕裂了。
……
双子骑士跟随着克里西斯进入了永眠城。
千年之前的地裂和破败的景象早已完全修复,这里仍旧美丽,却不再具有任何真正的生命。
所有盛开的花都是用宝石雕刻而成,树枝上停留的鸟没有内脏和血肉,仅有一身斑斓的羽毛,发出的鸣叫源自于魔法。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全部是黑暗生物,当领主的马车自天空落下,他们纷纷底下自己的头,恭敬地等待着领主的经过。
马车驶入昔日的城主府,车门悄然打开,年轻俊美的领主亲自抱着镜灵走下马车,身上的黑色长袍闪着点点流光,昔日星辰的景象于上面若隐若现。
他将镜灵抱入一间宽敞的卧房,将他的身体轻轻放在床上,地面和墙壁上刻画着繁复的魔法阵,流动着如水般的光泽,向中央汇聚着魔力。
“我需要使用大量的灵魂修补他,以及血肉。”
克里西斯没有波澜的目光落在门口的双子骑士身上,说道:“你们的力量很强大,适合为他提供血肉,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定时向他喂食你们的血液。”
“遵命,克里西斯阁下。”
双子骑士低头行礼,回应着他。
……
双子骑士有着自己的名字,哥哥叫安,弟弟叫凯,这是他们变成黑暗生物之前就拥有的名字,但除了名字,身为人类时的记忆早已被他们遗忘,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片段。
他们刚沦为黑暗生物时实力还很弱小,被作为吸血鬼首领的卡希尔收留,一直效命于他,直到如今。
安和凯性情冷漠,除了任务,甚少与他人接触,又因为实力强大,无人敢接近他们,也没有人能分辨出他们的区别,就连卡希尔也是。
自从回到永眠城后,安和凯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不分昼夜地守在镜灵身边,按照克里西斯的吩咐,将自己的鲜血喂给他。
当他们摘下头盔时,里面所露出的是相同的面容,英俊非凡,黑发蓝眼,锋利冷峻,像极了旧日诗歌中所歌颂的代表着光明的圣骑士,但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