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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知道,我在新疆军区某医院的特护病房内,我终于可以下地行动了,但这是住到医院十五天之后的事。同时,我也知道了跟我一起被发现的还有四个人,也就是说我们五个人都获救了。可是目前住在这个医院的只有我和刘班长,另外的三个人因病情严重,转院到别处去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去刘班长的病房看望了他。他的颅骨凹陷,右肩骨折和脚部冻伤让他付出了沉重代价,有些伤还需要多次手术,目前他仍躺在床上。我没有影响他太多精力,两个人只是唏嘘了几句就告辞回到自己的病房。没想到这次见面竟是永别。
我们都活着。可是两个活着的人也有永别时。第二天我被转院了,严格来说是被隔离了。至于原因我至今不明。
我被隔离拘禁在一处军营医务室。每天除了接受条件很差的治疗,就是面对没完没了的盘问。每天的问题几乎是相似的,就是询问我陷入地下通道之后发生的事。。。。。。。
。。。。。。
。。。。。。
“你们怎么获救的?谁救的你们?”胖子突然打断我的回忆问道。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谜,我没有机会知道这个细节就被隔离拘禁了。在往后的两年里我就失去了自由,更没有资格提出问题,我不知道其他人会是怎样的待遇,但是我想也不会很好。萧国林被下放到云贵高原工作就是个例子。而我则被开除公职,离开了jd,离开了曾熟悉和热爱的工作环境。”
胖子揪着眉毛想了一会儿说:“我能大概猜出来你被拘禁的原因。”
“别瞎掰。”我没好气地说:“这事我想了好多年都没头绪,你一个局外人怎么可能搞明白。”
“那可不一定。”胖子若有所思的说:“我对你的专业不了解,可我判断你被隔离被拘禁跟你们的遭遇无关,是你的一个举动触犯了禁忌。”
长时间不休不眠的回忆往事,让我的大脑有些迟钝,我费尽地想了一下他的话,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想我知道了他所指的是什么,应该是枪的事,不过这件事我向部队首长做过解释,而且我认为我的解释是合理和有说服力的。
于是我摆摆手对胖子说:“你想的简单了,这件事我解释过。枪是刘班长自主给我的,而且他当时的伤势也的确不适合负重,这件事不会成为拘禁我的原因。”
“是你想简单了。”胖子摇着头说:“枪到你手上最大的责任人是刘班长,不是你,他们当然不会因这件事拘禁隔离你。可是你向赵排长开枪,这件事任何人都无法替你开脱。甚至会落井下石。”
“他当时已经死了。”我叫道:“现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问题是他们的证词很难被采纳。这种事情需要医学证明,你们有吗?或者你们中间有医生?他的证词才有依据。”顿了一下胖子接着说道:“即便有人能证明赵排长已经死了,你也没有权利向他的尸体开枪,对战友的尸体开枪在部队里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我愣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在军营里他们不断询问我时,问题太多,我几乎都崩溃了,每天只是机械的回答似乎相同的问题,精神和**都处在麻木状态,根本分析不出来问题有什么侧重和倾向性。现在让我回想,就更没有可能。
其实对这个问题,我下意识里还是回避的,我实在不想回忆那一幕。不过经胖子这一提醒,这件事真有可能是造成我被隔离和开除的原因,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把胖子辇到另一间屋已经是第二天午夜,我躺在床上,窗子开了一点,秋凉从窗口漫进来。我感受着这习习凉风,对于把闷在心里秘密倾吐出去,感到异常轻松,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太久了。
我的大脑应该还处在极度兴奋状态,精神还在那个神秘通道里徘徊,我的身体却已进入睡眠。这大概是我最近几年睡得最沉,最肆意的一次,终于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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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入行()
这天以后,胖子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并且对我从事的这一行很感兴趣,平常就在铺子里帮忙。
对于胖子在这里常住我没有什么不方便之处,我俩上学的时候在一个被窝里打通腿,被别人笑穿一条裤子,是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哥们。可是他对这个行当的热情叫我无法理解和忍受。我开这个铺子主要的作用是掩人耳目,给自己做的事找个由头,否则我没理由从事大规模考古调查。还有就是可以借此跟国内外的考古机构和个人进行联络沟通,获取一些信息。最后才是给自己挣口饭吃。
而胖子则完全一副把倒腾文物当事业干的劲头。当他得知我铺子里没有真货后,立马勃然大怒,跑出去张罗货源。我们这里有几个文物市场,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摆出来的都是假货,甚至高仿的都少。真正行货没有人拿出来献宝。
胖子这种外行,到那种地方只能是挨宰的货。我估计他也没几个闲钱,就干脆不闻不问,让他上几回当,只当是交学费,能打消他的念头更好,我可没时间和精力耗在这上面。没想到这货没这么傻,他不识货就干脆把卖家也带到铺子里来了。
这个货主看到我脸上表情无比精彩,憋了半天才说:“强子,这是干什么嘛,不带这么玩的。”
我一看,好家伙,胖子把他店面上的东西都搬来了。没办法,我好一通赔不是,让他把东西又搬回去。我们这个城市市面上的古董,有三成是经过我鉴定的,开古董铺子的跟我都认识。胖子这一手可让我出大名了,指不定这些人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呢。
不能这么丢脸了,不得已我跟胖子约法三章,不给他到手的文物做鉴定,更不允许把卖家领到铺子里来。胖子也很干脆:可以,但你得教我鉴定古物的法子。
这不给自己找累么。这个活纯粹是靠经验,不经手太多东西根本练不出来,我这里又没有真东西给他练手,单纯靠说没一点用。我看胖子这执着劲儿,怕是不会轻易放弃,我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被他缠住脱不开身,就不如花上年半载时间认真教教他。
我们这里的古董铺子大都以假货为主,但不是说就没有真东西,而且还有专门搞真家伙的铺子。这种铺子我知道有三个,其中一个跟我关系不错,掌柜的姓温,他拿不准的货都来找我鉴定。我决定在那里给胖子教些东西,并让他熟悉行货的感觉。其实就我个人来说,是不愿意跟这些古董贩子深交的,他们的货大都来历不清楚,甚至就是不干净的东西。
我愿意倾囊相授,胖子也就消停下来,生活逐渐有了规律。当然是新规律,我的规律被完全打乱了。
我和胖子每天上午去温掌柜那里,说是学习,其实就是给他盘货。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是我每天带胖子过去需要付出的代价。对此温掌柜很高兴,我的眼力比他准,还不用付鉴定费。
下午胖子自己到文物市场转,反正那里都是假货,让他自己去感受二者的区别。我则回去铺子里搞我的沙盘模型,这是个细致活,不能马虎,我更不会交给别人来做。
制作这个雅丹地貌的全景模型,有一个原因是当地一个民族关于它的古老传说。这个传说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即便是这个民族内也少有人知道,不过在一首歌颂民族英雄的长歌中,出现了这个传说的影子。我又经过搜集整理,大概的重现了这个传说。
传说的年代不详,在那首长歌中,说的是在天上有无数个太阳和无数个月亮的年代,英勇的深水王子在恶龙盘踞之地战胜恶龙的故事。恶龙在其盘踞之地可得永生,不可毁灭。深水王子剥自己的肋骨为笼囚禁住恶龙,使其无法逃脱,无法为祸人间。同样深水王子也只能永远留在这里镇压恶龙。而这片雅丹地貌群就是传说中的恶龙巢穴。
至于制作这个全景模型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出于我的一个猜测或是臆想。
两个月后胖子搬回来第一件他掌眼认准的东西。我差点吐他一脸口水,并且郑重警告他,不准出去说认识我。
太丢人了,他搬回来一个马槽子,并信誓旦旦的说是明前期的。
我没往前凑一步,那个巨大的石头马槽子占据了铺子里面一大块地方。对于我叫他马上搬出去的说法,胖子采取了充耳不闻的态度,打那天起,我就没从正门进出过,真惹不起这二货。
这东西在铺子里放了几天,他也感觉不得劲儿,太占地方,他身体又粗壮,绕过去都要侧着身子。在他被马槽子绊倒一次后,我趁机劝他处理掉吧。这货顶着头上的一个大包,立马出去找了个买家把这个马槽子搬走了,末了遗憾地说:“第一桩生意就赔了。”
我好奇的问他赔了多少钱,他说不多,马槽子没赔钱,就是运费没着落。我一寻思,这马槽子恐怕没运费值钱,这叫啥事呢。
这件事刚过去,胖子又收了一件东西,是一卷古籍,据说是善本。
他拿着这件古籍善本死活要我给他鉴定一下。我被他缠的不行,只好接过来看了一眼对他说:“看纸是有年份的东西。”
胖子听了这话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深谙古玩这个行当,已可独当一面。
我一看他这态度,知道有些话必须给他讲明白,讲透彻,不然他非吃大亏不可。
“我跟你说这是有年份的东西,并不代表这东西就是真迹。一千年的东西叫有年份,五百年的东西也是有年份的东西,这里面的学问大了。我对古籍、字画没研究,可是不代表我没有相关的知识,只是我没有深入其中。那在你看来我在这方面懂的比你多,可是在真正的行家看来,你我是一样的,都是外行。”
胖子不解的问:“可是你至少能看出是老东西。”
“先不说如今做旧的手段,单纯是早期的赝品就让你无法分辨真伪。”我只能细心地给他解释:“就比如唐寅的画,从唐**始就有人临摹,伪作层出不穷,一直到民国到现在都有人作假。宋代的伪作是老东西吧,可是你能说它就是真迹?真正能辨别出真伪的全中国都没几个,你才接触了几天,你觉得你真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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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进入角色的胖子()
到这时候胖子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照你的说法,除了硬瓷跟青铜器,别的东西咱都不能碰?”
“不是咱俩,是我。”我郑重的说:“在硬瓷器和青铜器方面能让我走眼的东西很少,别的东西我不碰,是因为我没有十分把握。不过我就搞不懂,我教给你的都是我擅长的东西,你往回收的怎么都是我不擅长的东西?”
胖子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说:“一说这个就来气,老子本来是冲着瓷器下手的,没想到过手的东西没一件有把握,怎么看都是假货。倒是别的东西看上了几件,觉得像真货。”
我嘿嘿一笑:“这就对了,你懂得多了才知道市面上尽是假货,你看着像行货只能说明你不懂。没道理市面上的硬瓷器都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