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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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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绥看看宋箬湖,又看看宋箬溪,“若是让我查出谁在说谎,必不轻饶。”

    “父亲,此地没有衙役供父亲差遣,蚕娘,你就助父亲一臂之力吧!”宋箬溪看着竹杏,勾起唇角,“想来竹杏和青荷会象罗有贵家的一样会实话实话的。”

    “是,姑娘。”蚕娘上前一步。

    “父亲,这蚕娘也是二妹妹的人,她一定会帮着二妹妹做手脚的。”宋箬湖着急地喊道。

    “父亲,出家人不打妄言,蚕娘受慧谨师太熏陶多年,她办事最为公正,绝不会偏袒任何人。”宋箬溪欠身道。

    宋绥对慧谨的名声还是信服的,点点头。

    看着蚕娘走近,竹杏脸都吓白了,磕头道:“老爷饶命,是大姑娘要奴婢诬陷二姑娘的,大姑娘要打二姑娘,青荷才会捏伤大姑娘的手腕的。”

    宋箬湖一呆,蚕娘什么都没做,竹杏怎么就招供了?难道竹杏让宋箬溪给收买了?

    宋箬溪眨眨眼,蚕娘的震慑力也太大了吧!

    情况急转直下,宋绥不太能适应,怔怔盯着磕头的竹杏。

    “贱妾就说嘛,二姑娘素来慈悲,待人和善,从不与人起争执,怎么可能会做出欺压长姐的举动?这下可还了我们二姑娘的清白了!”这是讨好太太的良机,玫姨娘卖力的演出,“可怜我们二姑娘被人欺负,连早饭都没用,就站在这里听训听了半天,要是让太太知道,可不得心疼坏。”

    宋箬溪看着玫姨娘抛过来的眼色,知道是让她做出受了委屈而哭泣的样子来,可惜泪腺着实的不发达,愣是挤不出半滴眼泪,唯有作罢,抿紧双唇,看着宋绥。

    “父亲,竹杏她撒谎,她被宋箬溪收卖了。她们合着伙欺负女儿,父亲,你要为女儿作主。”宋箬湖跪在地上,哭喊道。

    看着地上哭哭啼啼的长女,和冷静自若的次女,宋绥这次选择相信次女,冷哼一声,恼怒地瞪着宋箬湖,骂道:“你当为父老糊涂了是不是?你身为长姐,不以身做责,不但做出诬陷妹妹的事来,还敢欺骗为父,实在是太可恶了,拿家法来!”

    “父亲,女儿没有,女儿没有,是她们合伙欺骗父亲,不是女儿,女儿是冤枉的。”宋箬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本以为当时车上只有她们六人,双方都是口所无凭,只要她这边一口咬定是宋箬溪欺负了她,宋箬溪就会百口莫辩,就算宋绥一开始不相信,不惩罚宋箬溪,但是肯定会对宋箬溪有所怀疑,日后她只要再次栽赃嫁祸,就肯定能让宋箬溪倒大霉。谁知道竹杏会这么怕死,还没用刑,就招了供,让她猝不及防。

    玫姨娘唇边闪过一抹嘲讽的冷笑,有什么蠢娘就生什么样的蠢种,没脑子就安分守己,别去做害人的事,可是蠢人多作怪,偏偏不消停,非要惹事,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老爷公务繁忙,这后宅的事,还是让妾身来处置吧!”纪芸走了进来,神色肃然。

    宋绥看到纪芸,表情有些不自然,起身道:“这事就交给夫人了,本官还有要事要办。”

    “老爷慢走。”纪芸欠身道。

    宋绥疾步离开。

    纪芸目光冷冷地扫过宋箬湖,吓得她浑身一颤,停了哭声,瘫倒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宋箬湖此刻的可怜样,无法平息纪芸的怒火,给她的惩罚毫不留情,左右手各打五十戒尺,禁足半年,每日抄各十遍。

    这时,柳姨娘闻风赶到,还没来得及为女儿求情,纪芸搞起了株连,柳姨娘左右手各打三十戒尺,禁足三月,每日抄各十遍。

    至于竹杏,打二十板,贬为粗使丫头,去洗衣房洗衣服。

    说完三人的惩罚,纪芸牵起宋箬溪的手,脸色稍缓,柔声问道:“溪儿,饿坏了吧?”

    “早起喝了碗桂圆茶,这会还不怎么饿。”宋箬溪笑道。

    “我们回去吃早饭去。”纪芸牵着宋箬溪走了两步,忽然象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玫姨娘,“玫姨娘,就劳你盯着婆子们施行家法,若是打得不好,就重头再打。”

    “能为太太效劳,是贱妾的福份。”玫姨娘是聪明人,立刻领会了纪芸的意思。宋箬湖足足挨了一百多下戒尺,柳姨娘也被打了近百下,一双手肿得老高,还要包着纱布忍痛抄。

    纪芸带宋箬溪回院子吃完了早饭,把她搂入怀里,道:“溪儿,你放心,娘是绝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娘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娘,你还要做什么?”宋箬溪以为惩罚了柳姨娘母女,这事就算完了,可听纪芸这意思,还事没完。

    “娘从明天开始就不管这宅子里的事了。”纪芸冷笑,敢让她的女儿不好过,她就让所有人都不好过。别说宋箬溪没有欺负宋箬湖,就是欺负了又怎么样?

    “啊?”宋箬溪茫然地看着纪芸,这话是什么意思?

    “溪儿,娘的手段,你可要好好学哟。”

    “哦。”宋箬溪呆呆的应着,还是猜不透纪芸要做什么。

    当天,宋绥回来得比较晚,他似乎不太好意思去见纪芸,径直去了玫姨娘房里歇下,第二天大早就去了衙门,根本不知道纪芸生病的这件事。

    宋箬溪听到纪芸生病的消息,微怔,昨天还生龙活虎,一夜之间就病了?这也太不合理了,摆明了是在装病,娘这手段也不怎么样。可是当她进门看纪芸穿着草绿色中衣,头上绑着帕子,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时,吓了一跳,扑到床边,急道:“娘,你怎么真得病了?”

    “傻丫头,娘没病。”纪芸看她担忧的样子,心中一暖,还是女儿贴心,“娘是在装病,但是你要来侍疾。”

    “娘,你到底要做什么呀?”宋箬溪蹙眉问道。

    “娘要做什么,你且看着好了。”纪芸冷冷地笑。

    纪芸不肯明说,宋箬溪只好强忍疑惑地看着。

    这天傍晚,宋绥刚一进门,守门的婆子就告诉他,“老爷,太太病了。”

    宋绥听到纪芸病了,就去看她,谁知荣荞把他拦在门外,“老爷,太太说不能过了病气给老爷,请老爷去别处歇着。”

    “可请大夫来给太太诊过脉了?”宋绥问道。

    “回老爷的话,已请大夫给太太诊过脉了,大夫说太太要卧床静养,这病才好得快。”

    听荣荞这么说,宋绥只好离开,去花厅用饭,宋箬溪和宋淮都没来,只有宋箬池和宋涓,“二姑娘和二少爷去哪里了?”

    “回老爷的话,二姑娘说太太病了,她身为女儿要服侍照顾母亲的身子,陪伴母亲,不过来用饭。”香朵欠身答道。

    “回老爷的话,二少爷忧心太太的病,在书房里翻看医书,不过来用饭。”

    宋绥心往下沉,难道夫人的病很严重?连声问道:“请得是哪个医馆的大夫给太太看病?大夫是怎么说的?太太究竟得了什么病?”

    厅内一片寂静,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宋绥急了,饭也顾不得吃,又匆匆赶去纪芸的院子,再次被荣荞拦下,“老爷请别打扰太太养病。”

    “太太究竟得了什么病?”

    “回老爷的话,大夫说,太太得了心病,要好好静养才行。”

    “大夫开的药方在哪里?”

    荣荞把早就准备好的药方呈给宋绥。

    宋绥借着廊下的光,看了看药方,上面开的全是补药,沉吟片刻,猜到纪芸得了什么心病,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居然跟他耍这一套,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到要看看她能装病到几时。

    一天,两天,三天,纪芸的“病”没好,花厅里用饭的人只剩下宋绥和宋箬涓父女两人。宋箬池说嫡母生病,她虽不能侍疾在身旁,但为了让嫡母的病快些好,她要闭门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嫡母的病快好。

    宋绥咬着牙齿冷笑,好,很好,怒火中烧,决定与纪芸杠上了,看谁拧得过谁。

    这个情况持续到第五天的早上,宋绥就冷笑不出来了,府中的大管家来找他,“老爷,账房里支不出银子,厨房里没银子买米买油买盐买菜。老爷,这事该怎么办?”

    “账房里怎么会支不出银子?”这么多年,宋绥从没为钱财操过心,他也不知道厨房每个月初就把银子支走了,对大管家的话丝毫没有怀疑。

    大管家翻账本给他看,指着收入那一栏,“这是老爷的俸禄。”

    宋绥看了一眼,数目没错。

    “这是本家送来的每月利银。”

    宋绥又看了一眼,数目也没错。

    “这是每天的支出。”反正每笔账都记得清楚,大管家也不细说,慢慢地翻给他看。

    宋绥越看眉毛皱得越紧,这两笔银子在十天内已全部用完了,那就是说,这么多年来一家的每月开销都是纪芸拿银子出来贴补的。

    “老爷,明天就要给下人们发月钱了,各院冬季的衣服也该缝制了,往京里送的年礼也要开始准备了。”大管家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的寒光,府里能有今天的风光,全靠太太的支撑,老爷还真以为这一大家子是靠他那点俸禄养活的。

    宋绥嘴角抽了一下,道:“这是后宅的事,你去问太太。”

    “老爷,太太已病了数日,二姑娘和二少爷不准任何人去打扰,小的不敢去烦太太。”大管家冷笑,这会子想起太太来了,晚了,太太这口气没消下去之前,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宋绥眸光闪动,这下明白纪芸装病是为了什么,她这是想用银子来拿捏他,门都没有,起身去多宝格上的锦盒里拿出两张银票,“让账房去提银子。”

    大管家接过银票看了下数目,道:“老爷,这里只够两天的日常开销,府里人的月钱,还……”

    “延迟发放。”宋绥厉声道。

    “是。”大管家躬身行了礼,退出房去,冷笑,延迟发月钱,那就不会有人做事。

    过了三天,大管家没来找宋绥,宋绥满府在找大管家,没好不容易才在厨房里找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爷,老奴在烧火做饭。”大管家可怜兮兮地道。

    “灶上的人去哪里了?”宋绥双眉紧锁,他从衙门回来,发现马车不见了,在大门处又没看到守门的门子,这下连厨房都没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管家叹气,道:“老爷,这没月钱,谁会做事,他们说是要……”想了一下,才想起宋箬溪说的那两字,“他们说是要罢工,老奴阻拦不了,辜负了老爷太太对老奴的信任,请老爷责罚。”

    宋绥气得胡子翘了起来,转身就去找纪芸,这个死女人太狠毒了,她这是要害得他颜面扫地。

    这一次,荣荞没有拦着宋绥,让他进了房。

    屋内呛人的药味,让宋绥连打了三个喷嚏,走进卧房,昏暗的烛光下,纪芸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蜡黄,气若悬丝。守在床边的宋箬溪满脸憔悴,宽大的衣服穿在身上,弱不胜衣。

    宋绥倒吸了口冷气,“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纪芸不应声。

    宋箬溪用力地在大腿上拧了一把,总算逼得泪腺挤出了两滴眼泪,带着哭腔喊道:“爹爹!”

    “溪儿,你娘这是怎么了?”宋绥声音发颤地问道。

    “娘病了。”宋箬溪答了句废话。

    “夫人。”宋绥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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