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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没下雪,早早就要送过去,免得路上耽搁,娘家那边晚点到没事,宋家那边是万万晚不得的。
宋绥迷迷糊糊的睡了小半个时辰,睁开眼,看到纪芸在身旁守着他,心中感动,到底是结发夫妻,坐起身来,柔声喊道:“芸儿。”
纪芸微愕,回头一看,笑道:“老爷,你醒来了。”
“芸儿,我想听你叫我三郎。”宋绥趿着鞋走了过去,从背手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纪芸嘴角轻抽了一下,这人喝醉酒还没清醒过来吗?
“芸儿?”宋绥含住她耳垂,用舌头轻轻地舔着。
纪芸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就顺着他的意喊道:“三郎。”
娇滴滴的声音,令宋绥心痒难耐,一把抱起她,往内室走去。纪芸有事要与他说,并不想与他同房,可又架不住他酒后的蛮劲,只得如了他的愿。
荒唐过后,云收雨散,纪芸窝在宋绥怀里,半眯着眼道:“老爷……”
“叫为夫三郎。”宋绥一腔柔情蜜意。
纪芸哭笑不得,这人今日是什么了?“三郎,易家兄弟如何?”
“学识还算不错,只是大的那个太过死板,小的那个太过活跳,都非良配。”宋绥瞧不上易家两兄弟。
纪芸蹙眉道:“大的是太老实了,小的那个才十六岁,性子再磨上两年也就好了。”
“大的那个配湖儿到是合适。”
听这话,纪芸气得俏脸微微扭曲,恨不得一口咬死宋绥算了,她为女儿相中的人家,岂能让给宋箬湖?就算女儿不能嫁给过,她也绝对不便宜宋箬湖,宁愿不结这门亲,忍了半天,才把这口怒气给忍下去,换了个话题道:“老爷,今日在暖香堂祺郡王世子的那个小妾寻溪儿麻烦。”
“为什么?溪儿招惹她了?”
纪芸就将暖香堂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问道:“宋家与李家素来无怨无仇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写信去京里问问。”
“这事一定要问清楚,不能让溪儿白受了这个委屈。”
“溪儿能忍下气,不当众与她发生冲突,做得非常好。”宋绥抚着纪芸的背,赞道。
“在自己家里还要被人欺负,只能忍气吞声,我看着好心疼。”纪芸带着哭腔道。
宋绥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连祺郡王世子的小妾都敢如此嚣张,不就是欺负他只有五品官职,且等着,将来他遂了凌云志,必会让祺郡王世子知晓他的厉害。
暖香堂发生的事,瞒不住宋淮,知道姐姐受了委屈,提着鸟架子来哄姐姐开心,却不想宋箬溪在睡觉,就去厨房寻蚕娘,直接道:“蚕娘,我要替姐姐出气,你助我一臂之力。”
蚕娘就把宋箬溪的意思告诉了宋淮。
宋淮凝眸想了一下,道:“好,我听从姐姐的意思,不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
经过这天的事,宋箬溪的好名声就传开了,人人都说宋知府的二姑娘,知书达理,有容人之雅量,是名门闺秀的典范。再者,她又有圣僧赠送的佛珠,更让人觉得她是有福气之人,各府的姑娘都愿与她结交。
而纪芸从京中请来的嬷嬷也进府了,嬷嬷姓严,四十有七,清瘦干练,头上的发髻梳得一丝不乱,双目炯炯有神。她向宋绥和纪芸行了礼,就提出要见见四位姑娘,看看她们的坐立行走。
宋箬湖因此又再次被放了出来。
四位姑娘站在了严嬷嬷面前,听从指挥。
“请四位姑娘给老爷太太行礼请安。”
“请四位姑娘各走一圈。”
“请四位姑娘坐下。”
“上茶。”
“请四位姑娘各喝一口茶。”
四人一一照做后,严嬷嬷欠身道:“老爷,太太,二姑娘不必学了。”
“为什么二姑娘不用学?”纪芸请严嬷嬷主要是为了教宋箬溪,那三个是搭头。
宋绥目带疑惑地看向严嬷嬷。
严嬷嬷唇角微勾,“二姑娘的姿势标准优雅,已无须再学。”
“嬷嬷,难道我的姿势就不标准优雅吗?”宋箬湖不服气地问道。
“大姑娘的姿势不标准不优雅。”严嬷嬷直言不讳。
宋箬湖不屑地撇嘴道:“你老眼昏花了吧。”
“湖儿,不得无礼。”宋绥训斥道。
严嬷嬷看了宋箬湖一眼,欠身对宋箬溪道:“二姑娘,可否劳烦你再做一遍?”
“好。”宋箬溪放下茶杯,站起身,走了一圈,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嬷嬷,这样可以了吗?”
“辛苦二姑娘了。”严嬷嬷淡淡一笑,“大姑娘可看出来了?”
“我也是这么走的。”宋箬湖梗着脖子道。
“三姑娘可看出来了?”严嬷嬷换个人问。
宋箬池想了一下,道:“二姐姐走路时,裙摆几乎没有晃动。”
严嬷嬷微微点点头,“四姑娘看出什么来了?”
“二姐姐是用三指提杯盖的。”
“两位姑娘说的都对,三位姑娘的姿势粗看来,没什么大问题,可是细看就不及二姑娘甚多。老奴就指出三姑娘的其中的一处错误,其他慢慢再来改。大姑娘坐下时,向后挪动,十分的不雅。三姑娘走动时,脚步不够轻盈。四姑娘接杯时,险些没有接住,喝茶时发出了声音。”严嬷嬷毫不客气地道。
纪芸脸上露愉悦的笑容,她的女儿果然是最出色的。
宋绥汗颜,看来还是嫡妻教得好,连宫里出来的嬷嬷都挑出不差错来,起身道:“嬷嬷,下官的这三个女儿就有劳嬷嬷好好管教了。”
“老奴必不负大人所托。”严嬷嬷欠身道。
对于严嬷嬷只教三个庶女的事,纪芸有点郁闷,早知女儿不用学,她费这么大劲请个嬷嬷来做什么?为他人做嫁衣,尤其是为宋箬湖那个不尊重嫡母的丫头做嫁衣,她说什么也不愿吃这个亏。
不过人已请来了,纪芸不可能就这样把人送走,就遣秦孝家的去跟严嬷嬷传了几句话,“三位姑娘是姨娘生的,嬷嬷别太严厉,免得太太不好做。”
严嬷嬷经历世事,如何不知这话外之意,管教起来,就没有那么严格,大面上不出错就成。反正这银子又不是姨娘给她的,只要太太满意就好。
宋箬湖三人跟着严嬷嬷学礼仪,宋箬溪跟着纪芸学管家理事。转眼到了九月二十九日,宋箬溪还不见金萃楼传话过来,正打算明天去金萃楼一趟,金萃楼派侍婢送画上门。
宋箬溪志在见人,并不是要这幅画,“你们东家少爷现在还在不在金萃楼?”
“回姑娘的话,东家少爷昨日就已经离城回京了。”侍婢按照尚掌柜的吩咐答道。
“这画他说卖多少银子?”
“东家少爷说,好画送给惜画人,不收姑娘的银子。”
宋箬溪眸光微转,道:“我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这画你带回去,转告你家掌柜的,就说,我要与你们东家少爷亲自谈价钱。五天内,若是他不来见我,我就让我爹爹封了你们的铺子。”
那侍婢只得将画又拿了回去,并把宋箬溪说的话转告给尚掌柜听。尚掌柜拿着画去雅室见上官墨询,“少爷,宋二姑娘不肯收画,她要与你亲自谈价钱。五天内,若是你不见她,她就要让知府大人封了铺子。”
上官墨询似乎没听到尚掌柜的话,依旧看着手中的书。
尚掌柜搓了搓手,道:“少爷,万一惹恼她,她真让知府大人来封铺子,怎么办?”
“那就让她封铺子好了。”上官墨询不甚在意地道。
“少爷,这……这怎么成?”尚掌柜急了。
上官墨询抬头看着他,“尚叔,宋知府为官清廉公正,不会随便封店铺的,你无须担心。”
“可是,少爷,若是那位二姑娘找个借口,哄得宋知府封了铺子怎么办?”
“她不会的。”上官墨询向后靠在椅背上,眸色幽深,她会那么说不过是要逼他出来,可是明知她会成为他的侄儿媳妇,他又怎能再见她?他不能让那一点悸动继续扩散,他不见她,就不会被拨动心弦,就会慢慢地淡忘,他和她就只叔叔和侄儿媳妇。
“万一……”
“没有万一。”上官墨询打断他的话,“尚叔,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去忙你的。”
尚掌柜不明白上官墨询为何不肯见宋箬溪?想问,又不敢问,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上官墨询看着桌上的画轴,唇边露出一抹苦笑,这丫头好固执。
就在这天,庹焰住进了城中最大的客栈,这件事,宋箬溪无从知晓。
五天过去了,金萃楼没人来,宋箬溪非常生气,可是她还没办法以势压人让宋绥封铺,跟纪芸说了一声,亲去店铺找麻烦。
尚掌柜一看宋箬溪第三次登门,陪笑道:“姑娘你来了。”
“那副画呢?”宋箬溪问道。
“在房里挂着。”
“取下来给我。”宋箬溪气呼呼地道。
“姑娘请稍等,小的这就给你取来。”尚掌柜让侍婢招呼宋箬溪坐着饮茶,他急急忙忙往最后一间雅室走去。
进了门,尚掌柜对上官墨询行礼,道:“少爷,宋姑娘来了,她要这幅画。”
上官墨询把手中握着的画递给尚掌柜。
“少爷,老奴问逾越的话,您为什么不肯见她?”尚掌柜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我不认识她,为什么要见她?”上官墨询睁着眼说瞎话。
这句话任谁都不会相信,可尚掌柜不敢拆穿他,只得拿着画出来见宋箬溪。
“掌柜的,你转告你的东家少爷,算他狠。”宋箬溪咬着银牙,恨声道。
尚掌柜苦笑,“姑娘慢走。”
宋箬溪带着香朵和青荷出了门,上了马车。
香朵看她一直板着脸,轻声问道:“姑娘,画既然已经买到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见那位东家少爷?”
宋箬溪不好说实话,想了一下,道:“你就当你家姑娘吃了鸡蛋,觉得很好吃,想见见下这蛋的母鸡。”
两个婢女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宋箬溪看着手中的画,微微垂睑,叹了口气,画画的人,如此回避她,或许有难言之隐,算了,她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件小事,咄咄逼人,就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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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贪美色居心叵测()
马车刚转出巷口,一群在街上玩耍的孩童,吵闹着丢过来两串鞭炮,“噼呖叭啦”,一阵的鞭炮声响起,烟雾弥漫,炸开的纸屑打在马的眼睛上,那马吃痛受惊,撒开四个马蹄拖着马车就向前狂奔。
青石路面,很平整,车内的人到没觉得颠簸,只是觉得速度太快,摇晃的厉害,宋箬溪感到不稳当,喊道:“小橙,大街上不要跑这么快,撞着人就麻烦了。”
“姑娘不是小的要跑这么快的,是马发狂了!”小橙边答应着,边拼命拉缰绳,想要控制住马。
宋箬溪欲哭无泪,她咋这么倒霉?这已是第二回遇到马发狂,看来又要被颠得七荤八素,五脏移位,喊道:“小橙,你尽量让马往人少的地方跑,别撞着人。”
“小的知道,姑娘你要坐稳了。”
“我尽量。”宋箬溪没什么信心,苦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