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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箬溪在现代没学过会计,穿越到这里,安隅虽教了她许多事,偏偏这查账的事没教她,好在蚕娘还稍懂点,再者这本账册,纪芸已经很巧妙地做了手脚,每一条都列的清清楚楚,两人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一只鸡要一两银子,这鸡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贵。”蚕娘嗤笑道。
“这菘菜也挺贵的,一斤就要二十文钱。”宋箬溪虽没买过菜,但是就看看府中下人的月钱,也能推算出物价,这菜价贵得太离谱了。
厨房素来是就是油水最足的地方,米粮油盐,每日采购的菜肉都有银钱来往,只要报高一点价格,积少成多,一个月下来就是一笔大数目。
每月厨房向账房支取银两负责赎买宋府上上下下的饮食,照这账册来看,府中的惯例,太太的菜例是六菜一汤,三荤三素;姑娘和少爷的菜例是五菜一汤,三荤两素;几位姨娘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各院的大丫鬟和管事以及管事嬷嬷是三菜一汤,一荤两素;二等丫鬟是两菜一汤,无荤;其余的粗使丫鬟小厮是到饭堂吃饭。老爷去哪房吃饭,多添一荤两素。晚饭阖家在花厅用饭,八菜两汤,四荤四素。
若是按照账上的菜价,这一天就要十几两银子,宋绥的俸禄是养不起这一大家子,这也说明纪芸手上还有别得进项。
这下就不是打碎果盘的这种小事,就成了厨房里管事亏空贪污的大事。两人都很高兴,都没去想为什么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纪芸没有发现?
宋箬溪眸光微转,问道:“蚕娘,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万一她们不认账,恐怕要劳累你一番,你能下得了重手吗?”
“姑娘放心,奴婢不会让你失望的。”蚕娘清楚这是宋箬溪立威的时候,也是她树立起她是宋箬溪身边得力人的时候。
“那就别耽误时间,我们就去把这事给办了。”宋箬溪带着蚕娘,香纹香朵薄荷青荷以及刘四娘和陶妈前往厨房,有意没带香绣和香草。她们在寺里住久了,心思单纯,怕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腌臜的事。
厨房里已得到了风声,一个小婢女站在门外张望,看到宋箬溪一行人向着这边走来,冲着里面喊道:“二姑娘来了!”
等宋箬溪走进院子时,厨房里十几号人男左女右,规矩规矩地站在院子里,廊下已摆好了柴木靠背椅,椅子旁边放柴木三足圆几。
宋箬溪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蚕娘站在靠近椅子边,其他人站在后面。
“给二姑娘请安,二姑娘万福。”十几个人同时请安,声音颇大,把停在树上的鸟都惊飞了。
婢女奉上热茶,宋箬溪接过去并不喝,拿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杯里的浮茶,目光在众人身上看过来看过去,并没有急着问话。
众人在她的目光愈发的不安起来,一个果盘,没多大的事,为什么太太会让二姑娘来处置?太太的性子,她们清楚,可二姑娘回府才几天,是什么性子,就没人说的清,这事会怎么处置,那就更不知道。
“谁是这厨房的管事?”宋箬溪终于开口问话。
声音轻柔和缓,让众人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二姑娘在寺里住了这么多年,又是个未及笄出阁的姑娘,不会有什么狠毒的手段。
“二姑娘,奴婢是厨房的管事。”站在最前面,颇为富态,穿着大花衣衫的胖妇人欠身道。
“你叫什么名字?”宋箬溪问道。
胖妇人欠身答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夫家姓罗,名有贵,她们都叫奴婢罗有贵友上传”
宋箬溪看着她胖得几乎看不见眼睛的大肥脸,想起猪八戒,膘肥体壮,一会不知道能不能点得到穴道?喝了口茶,道:“你且站到一旁去,我有话要问她们。”
“姑娘,奴婢是厨房的管事,所有的事奴婢都知晓,姑娘想问什么,问奴婢就好,不用问她们。”罗有贵家的没有退下去,反而上前一步道。
宋箬溪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怕姑娘会被这些人给蒙骗了,到时候出了差错,太太会责怪奴婢没有提醒姑娘。”罗有贵家的振振有词地道。
宋箬溪手上的杯盖与杯子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冷冷地看着她,“敢情我这个宋家二姑娘还不如你一个管事妈妈精明能干,还不如你一个管事妈妈能分辨是非,还需要要你来指点,你来提醒。你既这般能干,我这就去回明太太,以后宋府就交由你打理,其他人都听你的派遣好不好?”
“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罗有贵家的跪在地上,“请姑娘明鉴,不要受旁人的挑拨,怀疑奴婢的忠心。”
宋箬溪没想到罗有贵家的有张巧嘴,勾了勾唇角,问道:“一直都是你在说话,何人挑拨了?”
罗有贵家的小眼珠转了转,额头渗与了一层冷汗,懊恼不已,太过心急,被二姑娘抓住话柄了,“奴婢……”
“我还没问话,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宋箬溪缓缓靠在椅背上,眸光流转,“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不能见光的事,心虚了?怕我问出来。”
罗有贵家的心下咯噔了一下,忙道:“奴婢没有心虚,奴婢对太太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见不得光的事。”
“既是这样,你就站到一边听着,不要再这里说三道四,耽误我问话。”宋箬溪淡淡地道。
罗有贵家的无言以对,只得站到旁边去。
“负责采购的是哪些人?”宋箬溪慢悠悠地问道。
两男两女从队列里站出来,行礼道:“回姑娘的话,是奴婢(小的)。”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一两银子一只的鸡是吃什么养大的?”宋箬溪挑眉问道。
四人皆不语,低垂的双眼偷偷地瞄向罗有贵家的。
宋箬溪冷笑,眸光微转,“有句话说的好,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四人犹豫不决,二姑娘查出了多少事?她们要不要说?
“你们好好想想,反正这里离街不远,要找个卖鸡的卖菜的人来问问也不难。”宋箬溪把杯子往圆几上一放,“就是费点事,不过我既然要查,也就不怕费这点事。”
“姑娘,一只鸡市面上只卖五十文。”四人中那个稍瘦的女子衡量一下,决定投靠宋箬溪,跪下道。
宋箬溪嘴角轻轻抽搐,这罗有贵家的实在是太贪了,闽国的物价,一两银子可兑换一千文钱,一只鸡,她就足足贪了九百五十文,柴米油盐酱醋茶那就不知道贪了多少银子,难怪她胖成这样。
有人开了头,其他三人也赶紧交了供,菘菜最贵的时候一斤才卖八文钱,可报上去却是二十文一斤,一斤就贪了十二文。罗有贵家的当真是雁过拨毛,就连几文钱一斤的木柴,她都要贪银子。当然四人也把关系撇清,说这价格全是罗有贵家的定的,还说如果她们不照罗有贵家的做,就别想当差。
“想不到,家里养了一只老鼠。”宋箬溪嘲讽地笑,“还养得又大又肥。”
“姑娘,她们这是在陷害奴婢,这些价格都是她们报的,奴婢一时不察,上了她们的当,奴婢有错,奴婢以后一定细细盘查。”罗有贵家的辩解道。
那四人竭力否认,把事情全推到罗有贵家的身上,还把她们为了保住差事,送了什么给罗有贵家的都说了出来。
“姑娘明鉴,她们这是在冤枉奴婢。”罗有贵家的磕头道。
宋箬溪是不会就这样轻易饶过她的,最重要的是,还没把珠圆扯进来,道:“陶妈,把你知道的事说出来吧。”
陶妈从队列中走出来,跪在地上,把过年时,罗有贵家的给珠圆送了份厚礼的事,克扣众人月钱的事,任意打骂众人的事全说了出来。
当差的人没几个是笨蛋,见状,知道罗有贵家的犯事了,二姑娘这是要拿人立威,纷纷出言指证罗有贵家的,一时之间民怨沸腾,罗有贵家的罪行是罄竹难书。
更有人举出实例来证明,“二姑娘,上个月,罗有贵家的让奴婢去给珠妈妈送东西,珠妈妈在骂人,地上连粥带碗撂着在那里,奴婢认得那是碗血燕粥,血燕一向是太太吃的,罗有贵家的偷了给太太吃的血燕粥孝敬珠妈妈。”
“二姑娘,年初时,京里的亲家老太太送来几枝上好的人参给太太,罗有贵家的藏了两枝,送给了珠妈妈一枝,另一枝拿出去卖价,得了一百两银子。”
“奴婢没有,奴婢是冤枉的。”墙倒众人推,又全是事实,罗有贵家的辩解不了,就拼命地喊冤。
“冤枉的?”宋箬溪冷笑,“你是说所有人都冤枉你?这些事你都没做?”
“姑娘明鉴,奴婢没做,奴婢真得没做。”罗有贵家的趴在地上,满头大汗,死不承认。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宋箬溪看了眼蚕娘。
蚕娘会意,走过去,看她一身的肥肉,点穴太费劲,而且也吓不住人,三下五除二,卸了罗有贵家的两条胳膊,剧痛让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红润的肥脸惨白如纸。
一院子的人都惊呆了,包括宋箬溪,蚕娘这手下得可真重。其他人却由此想到,二姑娘身边有这样心肠狠毒的人,二姑娘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还是老实点好。
“你最好是乖乖把事情说出来,要不然,你这下半辈子就拖着这两胳膊吧。”宋箬溪看罗有贵家的那模样,有一丝不忍,但为了把事情查出来,也只好把这不忍撂在一边,硬着心肠道。
罗有贵家的知道她已经完了,也顾不得再帮珠圆隐瞒,把所有事合盘托出,这其中自然有她的贪欲在里面,可也少不了珠圆在背后帮她撑腰壮胆。珠圆欺上瞒下做出来的那些事,因为罗有贵家的招供,也浮出水面。
“这果盘是谁打碎的?”宋箬溪不忘还陶妈清白。
“是奴婢打碎的,奴婢恨陶妈威胁奴婢,想嫁祸给她,让珠妈妈把她撵出府去。”现在罗有贵家的也没必须再隐瞒。其实当初陶妈说那些话,只是想吓唬吓唬罗有贵家的,好让她把钱交出来。谁知她怀恨在心,就想寻个错处把陶妈赶出去,恰好今天失手把果盘给打碎了,她计上心头,顺势陷害陶妈。
偏偏珠圆没领会她的意思,只扣了陶妈一个月的月钱,没把人给撵出去。更令她没想到,这件事会让宋箬溪给撞上,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连她贪污公中银子的事也给攀扯了出来。
这时,珠圆闻讯赶来,却已为时晚矣,她的竭力否认,换来宋箬溪冷冷的威胁,“你不愿承认也无妨,我不介意,让你跟她一般下场。”
珠圆一看罗有贵家的胳膊,就什么话都不敢再说,瘫倒在地上,她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是哪里惹恼了宋箬溪,让宋箬溪要拿她开刀。
事情已经查出来了,可是要怎么处置这些人,宋箬溪就不知道,这事她没经历过,看着地上的两人,抿唇不语。
青荷上前欠身道:“姑娘,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讲?”
“说吧。”宋箬溪看着她。
“珠妈妈是太太身边的人,深得太太的信任,可是她做出了这样的事,辜负了太太对她的信任,实在太可恶。”青荷道。
宋箬溪眸光微转,明白了青荷的意思,“珠圆是太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