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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娴弟妹,一定想家了吧?我刚嫁进来时,也想家想的厉害,第一次没跟父母在一起过年,挺不习惯的,尤其象我们嫁得又远,想回去一趟都不容易。”岳氏轻叹道。
“三嫂嫂说的极是,我当初也是挺想我娘的,可一想到娘出门前叮嘱我要好好过日子,不要挂念,只要我好,她就放心。三年过去,我慢慢习惯了。”陈氏感慨万端地道。
宋箬溪低头看着杯中舒展的茶叶,道:“我九岁时离家,在外住了五年,前年才回到家中,本以为能多陪娘几年,没想到婚期却定得这么的早,我才及笄就嫁了过来。”
陈氏喝了口茶,道:“还是二嫂嫂好,父母兄弟就住在这登瀛城里,想见就能见。”
“我听二嫂嫂说过,她是闽国人,她的父母怎么会来登瀛城居住呢?”宋箬溪不解地问道。
“二嫂嫂的父亲是大粮商,做生意嘛,在哪里住都成。不象我们的父亲是当官的,没有这么随意。”岳氏语气满是鄙夷和不屑,士农工商的排位,根深蒂固,商人的地位再怎么提高,还是比不上士大夫。
三人闲聊了一会,起了风,吹得云层遮住了太阳,天阴了下来,有了几分寒意。三人就没有再逗留,沿着原路返回,出了中苑,宋箬溪回东苑,岳氏和陈氏回北苑。
初四,去澹宁居请过安,一天无事,邺疏华和宋箬溪在房里腻歪着。
午后,小睡起来,宋箬溪靠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手,看他的指纹,“一个,两个,三个……”
“璎璎,你在数什么?”
“我在数螺,你别吵。”宋箬溪认真的数着他指纹上的同心圆。
“数这个要做什么?”邺疏华问。
“一螺穷,二螺富,三螺四螺卖豆腐,五螺六螺开粮庄,七螺八螺把官做,九螺十螺享清福。”
“还有这样的说法?”邺疏华惊奇地道。
“哇,你有十个螺。”
“九螺十螺是什么?享清福,这个好。”邺疏华笑,“我看看你有几个螺?”
“我没有螺正妻版情人。”
“没有螺是个怎么说法?”
宋箬溪撇撇嘴,道:“不记得了。”
“我把我的螺分给你,我们一人五个。”
宋箬溪轻笑出声,“好啊,那我们去城里开个粮庄吧!”
“民以食为天,开粮庄好。”
“粮庄的名字叫什么好?”
“我想想,一定要取个又好听又响亮的名字。”
两人在屋里无聊的胡扯,欧阳氏刚好走了过来,听到最后一句,误以为两个主子是在给小主子取名字,笑得见牙不见眼。
初五破了五,城里开市。
初六,邺孝安在安公府设宴,宋箬溪随邺疏华前去赴宴。
“我们不学那些爷们,听那些热闹的戏,只叫她们用管箫吹奏些悠扬动听的曲子便好。”魏灵娟吩咐完,回首看着几位妯娌,笑了笑,“我们好好说说话。”
六个兄弟,六个母亲,要同心同德,简直天方夜谭,肺腑之言是半句没有,满嘴里说的都是些应酬的话。
第二天,邺孝顺在顺公府设宴,兄弟妯娌又一次齐聚一堂。
吃完午饭,明氏笑道:“听戏怪闷的,我看不如这样,我让船娘把船撑过来,我们坐船游湖岂不是有趣些?”
“大冬天的,湖上光秃秃的,啥都没有,游什么?看什么?”岳氏习惯性拆明氏的台。
“刚才喝多了点,这脑子晕乎乎的,坐在船散散酒气也好。”魏灵娟笑道。
虽然私下,妯娌们谁都不服谁,但魏灵娟到底是长嫂,她说的这话,五位弟妹和邺淑婷当然听从。在湖边,遇到也来游湖的六兄弟。
船还没撑过来,却不知何处传来乐声。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御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恋,与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那昙花一现。”
伴随着悠扬的乐曲和清宛的歌声,一叶扁舟飘然而来,船头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她穿着单薄的春裳,挽着一条宽大的水蓝色缎子,风扬起长缎,轻薄的缎子在她身后飞舞,衬得她宛若仙子下凡一般。
宋箬溪笑了起来,游湖是假,送美人是真,眸光一转,不知道这位美人,邺孝顺是打算送给谁的?
小舟渐渐地靠近,岸边的人看清了船上人的模样。
宋箬溪看着穿得如此清凉的李鸾儿,扯了扯身上狐裘披肩,勾唇冷笑,到要看看这女人如何把这戏给演下去?
船靠了岸,李鸾儿扶着船娘的手下了船,在众人注视下,走到邺疏华面前,盈盈行礼道:“鸾儿给少城主请安,少城主万福。”
宋箬溪看着向后连退三步的邺疏华,抿唇忍笑。
李鸾儿抬起头,含情脉脉看着邺疏华,“少城主,鸾儿真心爱慕您,请少城主给鸾儿一个机会,让鸾儿能陪伴左右,鸾儿希望能与君长相守。”
“李姑娘,你……”邺疏华脸色微沉,“你太不知羞耻了,你怎么可以公然对一个男子说这种话?”
李鸾儿脸色微变,“少城主,鸾儿……”
“二哥,二嫂,饭我已经吃过,多谢,游湖就不必了特工毒妾:带着皇位嫁给你。”邺疏华大步走到宋箬溪,牵起她的手。
“少城主,您为什么不肯要鸾儿?鸾儿哪点比这个闽国女人差?”李鸾儿是孤注一掷,不成功就成仁。
邺疏华对李鸾儿的问话充耳不闻,拉着宋箬溪继续朝前走。
“少夫人好手段,能将少城主绑的牢牢的。只是少夫人不要高兴的太早,你现在到是年轻貌美,少城主对你还有几分迷恋。可是岁月无情,等到那时,少夫人还能拒绝少城主纳妾吗?”李鸾儿全身颤抖,不知道气极,还是太冷的缘故。
宋箬溪怒火中烧,这女人,太不要脸了!回头道:“我将来失宠与否,不需要李姑娘来操心。就算日后我人老珠黄,邺疏华要纳妾……”
“我不会纳妾的,今生今世都不会,绝无二妇。”邺疏华打断宋箬溪的话,看都不曾看李鸾儿一眼,低头看着宋箬溪,眼里是浓浓的爱意,“在我心里,除了毓娴,其他女人在我面前就是红粉骷髅。不管毓娴变成了什么样,我对她的心意永不会变。黄泉碧落,我只随她同行。”
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得到如此深情的相待,在场各位女子都露出既羡慕又嫉妒的神色。
宋箬溪笑了起来,她的姿色绝美,这一笑若春花灿烂,霁月初开,美不可挡,倾国倾城,她鬓边的流苏轻轻摇曳,衬得她肤光胜雪,这样的容貌当真是世上无双。
没有男人好色,一时之间都看呆了,而有人还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夫君,我们回去吧。”宋箬溪娇笑道。
看着两人带着侍女扬长而去,李鸾儿眼前一黑,徒然倒下,人昏死了过去。
明氏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挥手道:“还不快把她扶走。”
“鱼眼焉能与珍珠争辉?”邺淑婷嗤笑一声,欠了欠身,“二哥二嫂,婷儿先回去了。”
邺淑婷率先离去,邺孝良也跟着告辞,最后走的是邺孝安,拍了拍邺孝顺的肩膀,“二弟,大哥劝你想一句,想办法讨好毓娴弟妹,否则,你会很麻烦。”
“多谢大哥的忠告。”邺孝顺点点头道。
李鸾儿在顺公府自荐枕席,被邺疏华当众拒绝,颜面尽失,第二天,小李夫人就安排人手把她送回了闽国。
邺孝敬和邺孝恭虽然还住在北苑,没有搬进公府,但还分别在初九和初十请兄弟们过来喝酒看戏。
初十这天,宋箬溪喝了几杯后劲十足的酒,就有犯困,向陈氏告辞,先行返回了东苑。
“少夫人,您是身上哪里不舒服?”蚕娘见宋箬溪脸色惨白,上前扶住她,关心地问道。
“没事,多喝了几杯酒,酒上头,我歇会就好。”宋箬溪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香绣和青葆忙铺床。香朵和薄荷帮宋箬溪卸下钗环,帮她洗了洗脸,扶她躺下。
谁知道,宋箬溪这一觉,睡了两个多时辰,酉时初刻,邺疏华回来了,她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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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已经这个时辰,怎么还没起来?”知道宋箬溪还在睡觉,邺疏华微微皱眉,看了看时辰钟。
香绣也看了眼时辰钟,道:“少夫人回来时,说多喝了几杯酒,酒上头,有些晕,要多歇会。”
“多歇会也不能歇到这个时辰,晚上可还怎么睡得着。”邺疏华解开外袍,递给香绣,走进卧室,坐在床边,轻轻推了宋箬溪几下,“璎璎,该起来了。”
床上的人没了动静,邺疏华觉得奇怪,宋箬溪素来睡得惊醒,一唤就醒,忙低头细看,见她脸颊泛着异样的红润,双眼紧阖,伸手往她的鼻子底下一探,呼吸似有若无,大吃一惊,喊道:“快,快去召良医进来。”
香绣和青荷在外面等着进去传唤,听到这话,吓了一跳。香绣也顾不得礼数了,跑了进去。青荷转身出去叫人召良医。
蚕娘和欧阳氏在小厨房里,听到喊声,也急急忙忙进了房,见宋箬溪成这样,吓得不行,蚕娘上前掐她的人中。人中掐了许久,也不见宋箬溪醒来。香绣倒来热水,往她嘴里灌,水灌不进。
蚕娘等人急出了眼泪,嘴里不停地念叨,“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邺疏华脸色发白,伸手将宋箬溪抱放怀中,“不许哭,璎璎不会有事的,快去召良医来。”
欧阳氏隔了一层,比众人要冷静些,沉声问道:“少夫人在酒席上吃了些什么?”
香绣、青荷和绿袖跟着出门伺候的,忙把宋箬溪在酒席吃的东西说了出来。
鸡鸭鱼肉、鸽子鹌鹑、蛇肉鹿肉都是常吃,也没有特别的煮法,又有绿袖在,屋内也不可能有奇怪的香料,怎么会一睡不醒呢?
良医召进了漱玉院,诊完脉,良医久久说不出话来,满腹疑惑,昨天,他来给宋箬溪请过平安脉,脉动有力,身体康健,可今天的脉搏却时断时续,犹如垂死之人,仅隔了一天,怎么会相差如此之远?
“少夫人怎么样了?”邺疏华心急地问道。
“少城主,少夫人病情严重复杂,需要会诊。”良医不敢说少夫人没救了,可以准备后事。
“来人,去把良医全部召来。”邺疏华扬声道。
时辰已经不早,良医局的有几位良医已经出城,这一闹腾,动静可就大了,很快昭平县主,以及各位侧夫人、北苑的岳氏和陈氏、西苑的邺淑婷和苏念锦都知道了。
昭平县主、岳氏、陈氏和邺淑婷就都过来了,一问情况,知道宋箬溪从午后吃过酒席回来歇下就没醒来过,陈氏慌了神,急忙出言辩解,“母亲,华哥哥,这事与四公子和我无关,我们没有要害毓娴嫂嫂,我们……”
“闭嘴。”昭平县主冷喝一声。
陈氏打了个哆嗦,向后一缩,躲到岳氏身后。
“两位夫人,时辰不早了,请两位先回去吧,两位对少夫人的关心,奴婢会转告少夫人的。”欧阳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