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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求佛还是求道,哪怕是佛门的行者道,讲求的,都是心性。若是心性不佳,便无论如何无法成其大道,哪怕侥幸得之,也不长久。贫僧早已放下了七情六欲,看破一切。即便诸佛身死,贫僧也不会为之落泪,可是你呢?”如来缓缓松开扼住灵犀的手,轻声笑道:“你还不知道你那九个师兄已经战死了吧?他们是为了守住你的花果山而战死的。”
“九个师兄……”
顿时,猴子惊恐地望向了短嘴。
还没等短嘴答话,还没等猴子缓过神来,只见如来一个抬手,灵犀已经身首异处!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看着那头颅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缓缓坠落。
就连灵犀自己也还没缓过神来。
鲜红的血喷洒而出,身躯缓缓的坠地,那脸上,尽是惊恐之色。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她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来。
每一只妖怪,每一个佛门中人都惊得呆住了。
猴子张大了嘴巴,惊恐地望着,说不出来。
短暂的一刹之后,大角哭喊着要冲出去,却被一众妖兵死死地按住。
“不用怀疑,这件事是贫僧特地嘱咐正法明如来做的。杀死灵台九子,斩断须菩提的羽翼,破他道心。如此一来,方能避免在老君之后出现又一个‘无为’。至于这花果山众妖……不过是引诱灵台九子入局的诱饵罢了,实在无足轻重。”嘴角缓缓地上扬,如来注视着猴子轻声道:“你的力量来源于执念。来源于愤怒。来源于痛苦。却又不愿意放下。既然如此,贫僧今天就看看你究竟能承受得住多大的痛苦,是否跟你的天道修为一般——无极。”
那微微眯着的眼球缓缓转动,落到短嘴的身上。
“你叫短嘴是吧?从恶龙潭开始就一直跟着这妖猴,应该算是生死兄弟了。”
短嘴惊地退却,转身要跑。
慌乱之中,猴子一跃挡在短嘴身前。
然而,如来却无声无息地从猴子的身体直接穿了过去。一手刺入短嘴的胸膛,将那心脏整个取了出来,握在手中。
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快……快走……他……肯定是……”
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止住了话语。
风从猴子耳畔掠过,微微颤动着毛发。
他张大了嘴巴,缓缓地回头,看见了那熟悉的背影在风中微微摇晃着,行将欲坠。
“短嘴……短嘴……”他呆呆地眨巴着眼睛,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就在他的眼前,这个跟了自己一百余年的兄弟。身形微微一晃,单膝跪地。那鲜血如同泉水一般从后心的窟窿中涌了出来。
如来手中的心脏还在微微跳动着,他背对着猴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掌心的那心,轻声道:“还记得你的雀儿吗?贫僧今天就让你知道,修了一百多年,今天的你,还是一样的无能,一样地没用,一样地……什么都做不了。拼命地想要守住心中那份执念,到头来,只会失去更多。而且,无可挽回。”
短嘴无声无息地倒地了,身躯微微抽动着,很快再没有半点动静。
只听“噗”的一声,如来手中的心脏已经被捏得粉碎。
所有的妖怪都惊叫了出来,那些个佛门中人也仿佛意识到什么了一般,如同潮水般退却。
一片纷乱之中,如来轻轻抖去手上的血污,微笑着说道:“他好像还有个妻子,一只猫头鹰和一只鸽子,其实挺登对的。只可惜,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能怀孕,到死,也没能替他留下后代,真是……可惜了。你说,贫僧该不该送她去夫妻团聚呢?”
“住……住手……你给我住手——!”猴子微微颤抖着,伸手朝着如来抓去。
可如来是“虚”,他无论如何也抓不到。
无视猴子的存在,如来微微仰着头,轻声叹道:“太迟了,你应该在贫僧提出约定的时候就立即答应,可惜你错过了机会,因为你犹豫了。不仅如此,你还将你的弱点展现在贫僧面前。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不会死。你总是在做错事,每一件事,都是错,因为你太看重过往,太看重周遭的一切了,以至于永远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缓缓地转过脸来,他注视着猴子,笑着,与猴子擦肩而过,缓缓地腾空而起。
“下一个是谁呢?大角?黑子?哦,对了,还有一个杨婵。你大概不知道吧,被你亲手焚毁的月树上,有一朵属于你和她的花。亲眼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被杀,会是怎么样一种痛呢?不过,她应该留到最后,痛楚,要一步步加深,不然你麻木了,就麻烦了。”
“住手——!”
猴子追着如来来回地冲刺,疯狂地舞动金箍棒,如来却只是缓缓地飞着。
那气流如同飓风一般横扫了一切,连妖军的战舰都摇摇欲坠了。
可是,无论猴子如何攻击,都不曾触碰到如来分毫。甚至如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任由那金箍棒从他的身上不断地穿梭而过。
“立即停下来——!不然!不然我杀你佛门中人,灭你灵山!”
如来翻转身形正对着猴子,继续缓缓地向后飞着,指着西边微笑着说道:“灵山就在这个方向,贫僧的弟子们大多都在这里,杀吧,灭吧。没有死,哪里来的生?你以为贫僧会在乎吗?贫僧早就说了,贫僧已经放下,所以,没有弱点。可你的弱点,却满目皆是。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今天贫僧就让你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强!”
说着,如来伸手一扬。
顿时。那些妖军当中许多人发狂地嘶吼。拔刀刺向自己的战友。杀戮之声四起,不分敌我。
“住手——!你个王八蛋!”
金箍棒骤然伸长,猴子又一次朝着如来砸了过去,毫无意外地交错而过。
一阵轰鸣声中,远处的山被猴子砸成了平地,连带着被砸成肉酱的还有立在山川上的几个佛陀。
如来的脸色却依旧挂着微笑,轻声道:“不如,我们来一场杀戮竞赛如何?你杀我佛门中人。贫僧杀你花果山的妖怪,看谁杀得更快,更多。”
那神情看的猴子一阵错愕。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佛真的没有心。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门徒的死活……
缓缓地,如来的目光落到了已经奄奄一息被几个妖兵搀扶着的黑子身上,转头朝着猴子淡淡一笑。
只一瞬,猴子已经化作一道金光将黑子扛在肩上朝着西方冲去。
他用尽了所有力量在加速,四周的风如同利刃从他的身上切过,空间被巨大的力量冲得扭曲,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道道的线朝着身后飞逝而去。
“大圣爷……谢谢。”
“你还是叫我猴子哥吧。”
“猴子……哥。对不起,你的师兄们赶过来救我们……我们却没办法救他们……”
猴子呆呆地眨巴着眼睛。依旧疯狂地加速。
那眼眶中涌出了泪在狂风中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恍惚间,他似乎又想起了当初那只在前往恶龙潭的路上遇见的,瘦弱,无助的老鼠精。他全副身家就是那柄从天兵的尸体上搜来的匕首,他小心翼翼地藏着,不敢让其他妖怪知道,却在赴死之前,送给了以素。
他想起了死去的老牛、白猿,想起了短嘴,想起了自己的九个师兄,想起了这一路的人和事。
这一路他遇到了许多许多人,许多许多妖怪,或自私、或无畏、或中庸、或放荡不羁……他们每一个都努力地要活着,可最终他们谁也没活下来。
而他自己,一直以来努力地要不踏上那条路,最终,却还是一怒之下打上天庭。
天道石已经毁了,可天道却还在,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注定了的宿命一般,同样的戏码,不过是披上了不同色彩的外衣。
那个真正的孙悟空,当他被压到五行山下的时候,是否也和自己如今这般痛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现在有人能让他重来一次,给一条路让他选,让他选是压到山下,还是看着自己的手足一个个死,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压到山下,然后老老实实地去取经。
可惜,机会早已经错过。因为他的执拗,因为他的倔强,他选择了不一样的路,到头来,却是更加刻骨铭心的痛。
与之相比,五百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要给妖一个更好的未来,要给他们一份公平,一个立足之地,所有的抗争,到头来,其实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的痛,将他们卷入了这场这才不可能获胜的战争。
“这事怪不得你们,都怪我……是我连累你们了……如果不我……”
“其实……你不用救我的,黑子的命一文不值,能活到今天,都是托了您的福,已经是赚的了。咳咳……呵呵呵呵……”
“你的命一文不值……那谁的命值了?我的命……才真的是一文不值呢?你要好好活下去,无论如何要好好活下去,就好像当初我们刚遇见的时候那样。用尽一切手段,活下去……”
落到一片山丘上,猴子将黑子放下,轻声嘱咐道:“我还要回去救其他人,你好好在这里呆着,知道吗?”
“恩。”黑子默默地点头。
转过身,猴子猛地怔住了。
缓缓地,他再一次回头望去,看见如来静静地站着,一只手掐着黑子的喉咙。
黑子张大了嘴巴,无法呼吸,无法说话,只能呆呆地望着猴子,泪流满面。
“贫僧已经说过了,贫僧,比你快。”
“放,放了他……”猴子怔怔地望着如来,微微颤抖着说道。
“放了他?你用什么跟贫僧交换呢?”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无论什么——!”
“是吗?”如来淡淡笑了笑:“这不过是一个喽啰罢了,这么快就投降了?那接下的戏还怎么演呢?”
说罢,只见他伸手一扬,黑子的头颅整个飞起了。
那眼神还在静静地注视着猴子,似是笑了……
猴子张大了嘴巴微微颤抖着,呆呆地看着,看着那头颅掉落在地,滚动,看着鲜血从颈部喷洒而出。
一步踉跄,他捂着胸口嘶吼道:“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我已经说了什么都答应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你能答应我什么?”如来轻蔑地笑了笑,一松手,黑子的身躯跌落在地。他轻轻抖去沾到指尖上的血,轻声道:“永生永世不再碰我佛门中人,还是向贫僧降服,当贫僧的狗呢?贫僧要的是这些吗?”
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轻声叹道:“贫僧要的,是你废去修为。只有破了道心,才能废去修为。而这个,你答应不了。”
“要……要怎么样才能破道心?”
“不知道。”如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可惜啊,贫僧不像老君那样修成‘无为’,自然也就没办法猜透你的法门。所以,只好每一种办法都试一试。方才贫僧看你对愤怒的波动特别大,也许,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当着你的面杀死,大概就能破吧?”
“不……不,我求你了,别这样。只要你收手,我什么都答应你,就算要压在山下五百年,然后再安安分分地去西天取经,我也绝不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