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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已经出发了?陛下都还没……”太白金星低头望了一眼手中的圣旨,脑海中浮现卷帘回到庭院中时太上淡淡看他的那一眼:“是卷帘?”
那小将面带疑惑地注视着呆愣的太白金星道:“星君可还有吩咐?若是没有,小的还得继续装运物资。”
“没了,你忙吧。”太白金星摆了摆手望向东南面,稍稍犹豫了一下,腾空离去。
……
三十三重天,兜率宫庭院中。
一缕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片片红花凋落。
望着摇曳的枝叶,玉帝无奈地叹。
“这三十三重天上的花,竟也是会凋谢的。”
“不然,陛下以为三十三重天上的红花与天宫中的一般永远盛开?”太上轻轻将两杯新茶推到玉帝与卷帘面前,捋着长须道:“花开花落,自有其道理。若是没有了花落的惋惜,又何来花开的欣喜?同样的,若是没有了死,何来的生?处事之道,贵乎‘无为’,顺其自然。如此,岂不更好?”
玉帝淡淡地笑了起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深深吸了口气,撑着双膝叹道:“如此自然是好,只是,悟不透啊。”
“悟道非一日之功,持之以恒,方为上。”
“老君说的极是。”微微顿了顿,玉帝低眉注视着身前的茶,又道:“朕,有一事想请老君帮忙,不知可否?”
“请讲。”太上仰头道。
“那天蓬,不知老君可还熟悉?”
“自然是熟悉。”太上捋着长须微微点头道:“新任了天河水军元帅,便有胆在蟠桃会上询问老朽月树之事,请老朽代为修去花蕾,如此一人。千万年也仅此一个,怎不熟悉?”
“竟有此事?”玉帝摇头苦笑道:“当真是胆大妄为啊,往后若是见着了,朕必要好好叱责他一番。”
“叱责就免了吧。”太上拂袖道:“胆大,是胆大了点。此人心性耿直,出身不高,却又偏执。为情所困。若是放到凡间,短短百年寿终正寝。忠良死节之臣……说不定,还能流传一段佳话。只可惜来错了天庭。当初封神之战有功,论功之时,是老朽特地让姜子牙勾去了他的名字。只可惜呀……他却以为天庭昏腐,誓言拨乱反正。呵呵呵呵。”
太上仰起头望着蔚蓝的天长叹,道:“众生皆知有‘命’,皆言要破除‘命数’,却少有人论及‘命’为何物。改了别人安排的‘命’,得到的。莫非就必定是自己想要的?这千年的苦,他本可以不必去承受。”
低下头,太上笑眯眯地瞧了玉帝一眼,道:“想当英雄,就要有悲壮的觉悟。有时候,不认输,比认输更惨。到了那时。便是后悔,也莫及咯。”
玉帝拱了拱手道:“三界万物,生死变化,都没有能逃过老君双眼啊。”
“老朽也就是略知一二罢了。”
“那‘画地为牢’之事,朕已依了老君。朕想求老君一件事。”
“说吧。”
“天蓬已立下认罪状承认南瞻部洲瘟毒一事。可朕知道他之所以承认,只是为了……”抿了抿唇。玉帝道:“个中因由,想必老君比朕更加清楚。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朕想请老君无论如何保他一命。”
说罢,那头微微低下。
望着低头拱手的玉帝,太上噗哧一下笑了,长叹道:“还是悟不透啊。”
“还请老君应承了朕。”玉帝朗声道。
又是一缕微风拂过,片片花瓣掉落。落到了玉帝身前的茶杯中,荡开了涟漪。
庭院中,太上仰头长叹,许久,捋着长须道:“若陛下一定要如此,也未尝不可。只是,老夫另有一事,还想请陛下应允了。”
“老君请讲。”
“有一女子,籍贯北俱芦洲,名唤风铃。老朽看着,觉得不错。想让陛下许她一仙娥之职,收上天庭。可好?”
……
“妈的,还好没出去。这天军还有完没完啊。”鹏魔王恨恨地唾了一口,龟缩回岩石后面。
其余的妖王一个个噤若寒蝉。
忽然间,他们似乎发现自己先前与聚众与天军对抗的做法根本就是幼稚得可笑。
便是强如花果山又如何?
天庭的力量简直就是无穷无尽
可是,那只猴子狡诈至此,似乎又见多识广,为何又会心甘情愿陷入这个泥潭呢?
这着实让这六只大妖想不明白。
无数的天马天马重骑穿越巨大的黑色平面降临在战场上,为首的马背上,是天禽。
他高高举起马刀吆喝道:“骑兵队准备冲锋”
迅速地,无数的天马重骑跟随他在天空中列起了整齐的锋矢阵,自上而下。
“这是怎么回事?天禽的部队不是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到吗?”
漫天硝烟中,浑身鲜血淋漓的猴子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那撕开的黑幕。
一个个陌生的身影从其中浮现,那是一些穿着与天河水军截然不同的战甲的天将与文官,甚至还有一帮秃驴
直到最后,猴子看到了李靖与哪吒的身影。
“这是二十八星宿的星门。”天蓬提着剑缓缓飞到距离猴子二十丈上下的地方,瞧了猴子一眼,抹去了嘴角的血,淡淡笑道:“胜负已分。”
无数的天将已经开始收拢到天蓬身后。
“胜负已分?”
低下头,猴子俯视着地面上厚厚的一层尸体。这是强攻两个昼夜双方付出的代价。
天军已经被切割成无数份,妖怪们正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浴血奋战。
战事进行到这个地步,只要再有一个时辰,不,只要再有半个时辰……胜利已经近在咫尺了。可是……
他无奈地笑了起来。
“撤吧。撤入地下,我们还有机会。”杨婵飞过来拽着猴子的手道。
“两个美猴王”站到了一起,对面的天将不由得一个个半眯着眼睛。
“真的有机会吗?”猴子咧开嘴笑问。
“只要还没死,就有机会”
猴子缓缓摇头道:“你让他们撤退,我去拦截对方的骑兵。”
“你一个人去?”
“不然呢?还有谁和我一样是‘不死之身’吗?”
两人四目交对。
杨婵紧紧地咬着嘴唇,看着猴子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她想阻止,却找不到理由。
“你一点不像个王,什么都自己扛。”
“因为没人可以帮我扛。”回过头,指着负伤,被天将团团护在中间的天蓬,猴子咧开嘴笑着,缓缓后退,道:“我们的事,没完”
“会有了结的一天的。”天蓬面无表情地答道。
“很好,你说的,别忘记了”
说罢,猴子转身化作一道金光瞬间闪出数百丈的距离,金箍棒瞬间伸长横扫开去,解除九头虫与短嘴的困境,又是身形一晃,朝着天空中骑兵阵列的正前方迎去。
“他要干嘛?不想活了吗?”九头虫有点没这一幕吓傻了,他呆呆地望向杨婵。
“他不会有事的。”举起手,杨婵高声呼喊道:“全军,撤入地底——”
所有的妖怪都不甘的后撤了。
浴血奋战换来的战果,在即将到手的一刻,却又一次是被生生夺走。
一滴滴的鲜血从手臂出的伤口滑出,随风飘荡。
单手拽着金箍棒,猴子咬紧了牙孤身拦在骑军与战场之间,瞪大了双眼嘶吼道:“来吧——”
呆呆地看着这只疯狂的猴子,天禽回首望向李靖。
“时间不多了,尽快结束战斗。杀了他”李靖道。
咬了咬牙,天禽马刀一挥,嘶吼道:“突击——”
“突击——”所有的天马重骑都挥舞着马刀齐声高呼。
足足两万,武装到了牙齿的天马重骑化作银色洪流如同一注龙吸水般刺向地面,却在即将进入战场的时候撞上那一柄舞得密不透风的金箍棒,硬生生被扼断
……
斜月三星洞。
微风徐徐吹过,扬起鬓发。
走廊中,一袭白衣的须菩提扶着围栏,捋着长须抬头望天。
日暮西陲,两只大雁缓缓地划过晚霞。
于义缓缓来到他身后,躬身道:“师尊,该用晚膳了。”
“哦。”须菩提仿佛惊醒般微微睁大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淡淡叹道:“再等等吧,今天的日落,美景难得。为师,再看一会。”
“是。”(。如果您喜欢这部作,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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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圣旨到()
足足两万天马重骑的冲击,换来的仅仅是让众神都看清了猴子那逆天的个人武力。 w w wnbsp;。 。 c o m
硬生生地,他单人一棍,扛住了整支重骑大军的冲锋。
妖军已经渐渐撤离了战场,伤痕累累的天河水军将士们抬头仰望,望见那只一直以来让他们如梗在喉的猴子在风中咆哮,肆无忌惮地宣泄着灵力。
金箍棒所过之处,连人带马一同横扫而去,如同飓风卷起血肉。
鲜血如雨点般飘洒。
天蓬的伤势又是复发,他一剑拄地,掩着口,鲜血溅洒而出,染红了手心。
“元帅……你没事吧?”
天辅匆匆赶来,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匣中有一枚金丹。
接过天辅递过来的丹药,天蓬一口吞服了下去,紧闭双目深深地喘息着。
许久,他微微睁开双眼,淡淡叹道:“没事。”
说罢,他转头就想朝着猴子的方向冲去,却被天辅拦住。
“元帅。”天辅低声劝道:“刚刚吞服了金丹,若是此时强用灵力,恐怕会伤及修为。”
“修为?”天蓬哼地笑了出来,注视着天辅道:“即便是保持得再好,莫非还能经得起轮回?”
天辅沉默不语。
“最后一战了。”天蓬抿着嘴唇叹道:“为将者,死于沙场,是荣誉。”
长发披散,他伸手轻轻拨开了天辅,一步踏在岩石上运足了灵力腾空而起。
天任、天内紧随其后。
天将战阵又是勉强被组织了起来,朝着猴子缓缓推了过去。
洞府外,杨婵最后回望一眼血肉中穿行的那一只疯猴子。
曾几何时,她在斜月三星洞用尽了手段中劝说他与自己站到一起。那时候的他,简单得只想着他的雀儿,想着修仙,就连可能涉及天庭的合作也要权衡再三。
那时候的她又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才是反天大业中最坚定的意志……
所有妖都已撤入地底。
大地上。只剩下这一只猴子独自面对漫天的战将与天兵。
无奈地笑笑,杨婵也转身没入阴影之中。
“千万别死啊。”她轻声叮嘱道。
……
狂风之中,太白金星紧握着圣旨穿行云间,神色凝重。
……
兜率宫中,太上端着那茶杯,不喝,却也不放下。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玉帝坐在一旁默默地摩擦着扳指,静候音讯。
卷帘不敢言语。
画面仿佛定格了一般。只余枝桠在风中微微颤动。
……
天空中,二十八星宿的星门又一次打开,这一次,从里面出来的是浩浩荡荡的南天门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