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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虽然相隔了一段距离,又被炮火的硝烟所遮蔽,但是刘大还是听了出来,那分明是由远及近的声音,明军依然在前进!
与此同时,清军的炮手们依旧在做着刚才同样的事情,复位、清膛、装填、点火……。虽然硝烟遮蔽了视线,但是上司没有下令停止,他们也不敢违抗军令。
突然,一个身影自硝烟中一跃而出,只见来人头戴镀金兜鍪,身穿山纹铠甲,手中一口宝剑在阳光下份外耀眼,宛如神人一般。那人自硝烟之中一跃而出,只一个跳劈就将挡在他路上的那个装填手砍倒在地,其人双脚刚一落地,立刻又向一旁的那个炮手砍杀而去……
不仅仅是刘大,清军前几排的所有军官和士兵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怎么可能?!
如此猛烈的炮击之下,这个明军主将不仅没死,竟然还毫发无伤的冲到了近前,肆意砍杀着清军的炮手,更如砍瓜切菜一般。
难道此人有神明庇佑不成?
一想到此,刘大不由得心生寒意,他此番与那明军主将对战,岂不就是与老天爷作对吗?人怎么可以与老天爷作对啊?那可是要下地狱的!
有着刘大这般念头的清军不在少数,只是也有不信这个的,带队的那个清军军官就是如此。
此人见陈文冲入了清军炮兵阵地,肆意砍杀着那些没有兵器,也没有甲胄的清军炮手,比杀猪宰羊还要简单。眼见于此,他立刻命令阵中的弓箭手向陈文进行无差别射击,企图以此完成狙杀。
只可惜,人皆有自保之心,清军的军官虽然积威深重,但是这些射手们却还是在违抗军令和得罪老天爷之间犹豫了片刻。
可是就在这片刻之间,一队队明军的那个怪阵自逐渐消散的硝烟中走出,不仅仅是被那支生力军占据的道路正当中,就连两侧原本空出来的地方也被其他的明军填充了起来,变得满满当当。
只见着那些明军迅速的将清军未来得及逃跑的炮手杀死,在越过那个悍勇的明将和清军的那数门虎蹲炮之后立刻变幻出了一个全新的怪阵型。刘大虽然不曾见识过这个阵法,但是只看一眼他就明白了明军的意图,这是要进攻了啊!
即便不再是早前的那个阵型,最前排的锐士还是在接战的瞬间就被一扫而空。接下来的战斗,清军虽然还在竭力抵抗,但是已经不仅仅是被压制那么简单了,甚至连招架起来都已经成了妄想。
刘大很清楚,这和此前的那次全力一击被轻松化解并且此后始终被压着打很有关系,而更大的原因还是这支明军居然会顶着炮火前进,实在是给予像刘大这样的清军太大的震撼。反倒是那个进攻形态的新阵法虽然威力确实不小,但是所带来的震撼力却远远无法和此前的那一幕相比。
竭尽全力的抵抗着,希图着主帅能够尽快拿出更大的杀招以应对这支诡异至极的明军,即便不能将其击溃,也须得把包括他在内的清军接回去吧。
可也就在这时,侧翼的明军冲出了竹林,转而试图越过溪流向主战场前进。刘大很清楚侧翼的清军已经彻底溃败,主帅即便拿出些新的招数也势必无力回天,那剩下的就是如何在这军溃之际保住性命了。
PS:昨天晚上几近十二点才写完,发完直接睡觉去了,然后一觉睡到十二点……
这章补昨天的更新,晚上还有一章,尽力写完。
第八十一章 抉择()
“己哨看守俘虏,戍哨随俺冲过去与将军会和,杀鞑子啊!”
眼看着尹钺带领着戊哨冲进溪流,陈文不由得长舒了口气,大局已定!
这段时间的相处,麾下的三个千总之中,吴登科和李瑞鑫始终更为让陈文信重,而尹钺这个下属虽然在忠诚和能力上都无可挑剔,但是却总喜欢耍一些小聪明,再加上深受封建迷信思想的蛊惑,这使得陈文对他并不如另外两人那般放心。
此次交战,最重要的自然是当道的主战场,这里是拦截清军的必由之路,再加上甲乙丙丁这四个哨一直是由吴登科负责,李瑞鑫也有骑兵队需要带领,所以才将侧翼战场独立指挥的任务交在尹钺手中。
眼下虽然还得不到侧翼战场的具体数据,但是以着极度劣势的兵力歼灭了优势清军,即便不清楚他是否是有意识的利用竹林来强化鸳鸯阵在狭窄地形条件下的优势,陈文对此也感到甚为欣慰。
此刻清军已经无力回天,剩下的就只是如何扩大战果了。
“李千总,把你那个本家的将旗给本将取回来!”当前的清军已成溃败之势,遥指着提标左营副将李荣的将旗,陈文立刻向李瑞鑫下达命令。
“卑职遵命。”说罢,李瑞鑫当即率领着南塘营中军骑兵队的骑兵们翻身上马,策马自溪流边缘处向着清军的将旗狂奔而去。
“李帅,事不可为,还是快走吧。”
即便是靠着叔叔是田雄麾下爱将才能在这个年纪就坐到实权千总,甚至领一个守备的兵员,徐磊也绝非是那等没有历经过战阵之人。眼下清军全军覆没只在旦夕之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眼见着那些接战的清军大败,耳边则是徐磊的劝说,久经战阵的李荣很清楚此刻已经再无力回天,只是他已经很是不平,至少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的提标左营即便是被对手以如此劣势的兵力击溃,那也应该是清廷的满八旗军,怎么可能会是一群四明山的贼寇呢?
抛开这些与此刻无关的念头,李荣立刻示意亲兵将将旗砍倒,他很清楚,只要将旗一倒,清军势必更加混乱,也只有这样他这个主帅才能趁乱逃出生天。
就在李荣指使着亲兵砍倒将旗的当口,依旧在观察敌情的徐磊登时注意到了一个身影,只见那人引领着骑兵,策马奔于滚滚铁流之锋,身侧的清军竟如风行草偃一般,不能成就哪怕丝毫的牵绊。
“李,李,李瑞鑫!”
徐磊瞪大了眼睛,极目远眺,试图从这个梦魇中醒来,可是得到的却是再一次确认了来人的身份。
当年同在黄得功军中,徐磊怎么会不认识眼前这个年青一代中最负盛名的勇士,而且他和李家还有一些特殊的纠葛,使得他更加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李荣的将旗将将被砍倒,他的亲兵们尚未来得及制造更大的混乱,就在李荣准备招呼同来的这个贤侄一同逃亡的刹那,只见徐磊竟拔刀砍在了李荣的战马屁股上,接着在大喝了一声“李帅快跑”之后拨马向着道路的北面打马而去。
李荣的战马在受创之后,登时便嘶鸣着狂奔而走,李荣的战马本是良驹,只是此刻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径直着狂奔了一路,在撞倒数人之后便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李瑞鑫业已率领着明军的骑兵杀到近前,挺着马桨杀死数个上前保护已经被战马压在地上的李荣的几个亲兵后,见李荣已经无法逃脱,立刻转而拨马去追徐磊。
“你们几个看好了李荣和将旗,那都是咱们骑兵队的军功,其他人去追大队,老子去追那个鞑子武将!”
徐磊注意到李瑞鑫的同时,李瑞鑫也注意到了徐磊,虽然在黄得功军中年青一代的勇士中徐磊并不算是特别出名的,但是他的叔叔徐信却一个颇为李瑞鑫熟识的武将,尤其是在黄得功战死的那一日,正好是徐信负责守御黄得功军中将校家眷居住的老营……
就在李瑞鑫策马追击徐磊之时,战场上也响起了“降者免死”的口号,随着清军丢下兵器跪倒在地的军官和士兵越来越多。
“杀!”
将被身旁的那个藤牌手震开了兵器的清军捅死之后,安有福眼前再无一个试图抵抗的清军了,虽然跟在他身边的石大牛虽然始终在奋力保护着他,但是这个笨蛋的武艺实在低的可笑,若不是眼前的这个藤牌手一直在奋力厮杀,一瘸一拐的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将这些试图抵抗的清军斩杀殆尽。
见周围再无试图抵抗的清军,安有福转而注视这个临时的搭档,此人虽然拿着南塘营的兵刃,但是却没有穿着甲胄,长相更是让他觉得面生。
“这位兄弟,你是哪个哨的?”
正在清军尸体上擦拭着腰刀的罗永忠闻言登时便是满脸的尴尬。“那个,在下是临时辅兵队的。”
临时辅兵队?
不就是那帮溃兵吗!
听到罗永忠的回答,安有福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了些许不悦之色,且不说辅兵的职责应该是协助火兵救助那些伤病,就说这些人在四明湖之战中贪生怕死,就让一向自诩为勇士的安有福颇为不屑。
只是看着这一地清军的尸首,安有福的不悦立刻就少了大半,毕竟这里绝大多数都是这个辅兵与他和石大牛一起击杀的,甚至可以说若没有此人他这个伤兵和石大牛这个不同武艺的笨蛋弄不好就被清军反杀,他怎么说也要承此人的情份。
就在这时,传令兵高声传达着重新整队的军令,安有福立刻在石大牛的搀扶下赶去报道,只是临行时还是转过头对罗永忠表示一下他的谢意。
“俺叫安有福,是甲哨第四杀手队的,若是有人问你交战之时干什么去了,就是跟俺一起杀鞑子,俺给你作证。”
说罢,安有福就赶忙着向本队的位置走去,而罗永忠的感激之情也随之追来。“谢谢安老哥,俺这就回去做事。”
说完这句话,罗永忠连忙向不远处的一个明军伤员跑去,搀扶着他向着阵后的军医那里走去。
此间战斗已然彻底结束,还在场的清军只要没死的都已经跪地投降,看着那些在四明湖之战时勇悍非常的提标左营兵此刻却灰头土脸的跪地乞求宽恕,罗永忠在快意之余心中不由得涌出了一片伤感。
若是那一战时陈将军和南塘营也在,该有多好,那么多的忠勇将士就死在了四明湖畔,他们本不应该如此枉死的啊。
行走在路上,罗永忠被这样的念头弄得眼看着要哭了出来,而在他搀扶下的那个伤了腿的南塘营士兵连忙出言安慰。
“兄弟,这是大捷啊,咱们南塘营杀了那么许多不要祖宗的二鞑子,也算是给战死在四明湖的那些袍泽们报了一箭之仇,你应该高兴才是。”
听到这话,罗永忠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个伤兵说的没错,他在这一战中也杀了好几个清军,不枉他坚持留下充当这个辅兵,总算为了那些同袍们报仇雪恨,也可以洗雪掉他溃逃的耻辱。
“老哥说的是,小弟确实不当作这小女儿状。”
“无事,无事,人之常情嘛,哈哈。”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就和周围的其他明军一般无二。
“工兵队的那帮杀才,要不是因为那个陷马坑,鞑子怎么可能伤得到我?要不是看在先前也给鞑子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老子非要找他们理论一番不可。”
这个南塘营伤兵乃是一个狼筅手,清军崩溃前夕,他冲上去压制清军,结果却一脚踩空,摔倒在了地上,躲闪之下却还是被清军的长枪手扎在腿上,若不是本队的长牌手冲了上来将那清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怕已经不幸了。
只是在罗永忠眼里,虽然知道南塘营都是些没上过阵的新兵,可却都是难得的勇士,否则怎么能够以着极其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