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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清军的主帅也是一位王爷,双王对决,这可是永历六年之后再没有过的大战了!
只是那一次,清军连着丢了两个王爷的性命,却成就了李定国两蹶名王的赫赫威名。
“诛陈文,请王爷带着咱们洗刷那些汉狗施加在咱们八旗军的耻辱。”
尼堪之死,对于八旗军的士气打击很大,就连顺治都说“我朝用兵,从无此失”。如今正是江南江宁左翼四旗遭逢毁灭性打击的今天,作为长江以南最大规模的八旗军集团,他们有义务来扭转这等颓势。
清军的将领们士气大振,下面的将士们也被鼓噪起来。到了转天,八旗军三更造饭,五更拔营,大军滚滚向东,很快就在乔司镇遭逢到了他所必须面对的敌手。
乔司镇,于明时称为汤村镇,清初设盐课司于此,取了盐课司乔迁此地之意,更名为乔司镇。而这里,也正是明军昨天原地扎营的所在。
“按照原定计划,披甲,列阵。”
看过了明军的战阵,岳乐立即下达了命令。这支八旗军,蒙古八旗是真正的主力,满洲和汉军加在一起的数量都要稍逊,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设法发挥蒙古八旗在骑射上的优势,将明军战阵射个支离破碎,步兵或是骑兵将对手的战阵破开,也就奠定了胜局。
只是江浙地面,水网沟壑纵横,山脉丘陵密布,实在不适宜骑兵发挥机动。所幸此间虽说依旧存在一些问题,但是这平原所在也总好过在山区与明军决战,周遭无险可守不利于清军拖延时间,但却也使得野战时明军没有了依托的地形,只能堂堂正正的与清军决战。
正因为如此,他们制定了以主帅岳乐坐镇中军,亲自指挥满洲八旗;刘良佐负责汉军八旗,只要是以鸟铳和炮队作为满蒙八旗的助力;而蒙古八旗,来自援军的六千大军由伊拜率领,发挥骑射优势,剩下的一千人则由那个杭州驻防八旗的蒙古固山额真带着他们作为全军的预备队。
这样一来,满洲、蒙古和汉军八旗的优势皆得以施展。岳乐坐镇中军,也避免了如尼堪那般带头冲锋,结果中埋伏被杀的风险。
清军开始披甲列阵,江浙明军这边却早已完成了列阵。陈文的将旗立在了乔司镇的盐课司大院内,金华师的近卫、神塘两营列阵于镇子南面,东阳和前营则分别列于东南、西南以掩护那两个营的侧后。只是镇子南面的两个营都少了一个步兵局,看上去显得有些怪怪的。
陈文摆出了守势,因为他并不着急,现在着急的是岳乐,而越着急就越是容易出错。
“以局为单位,列空心方阵。”
天气越来越热,清军到了阵前才开始披甲,可却还是弄了一身的汗。江浙温热潮湿的气候对他们来说实在难受得不行,哪怕是一天也不想多待了。可是现在的局势,根本就不是一句天热就能收兵不战的,也只得强忍着,只盼着尽快结束战斗,好脱了甲胄过过风,哪怕还是些热风也比闷罐儿舒服。
这支八旗军乃是从北京抽调来的,自是各种精锐,披甲很快就完成了,见明军依旧没有发起进攻的迹象,暗骂了句无耻,岳乐只得向伊拜打出了旗语。
六千铁骑浩浩荡荡的自清军两翼飞腾而出,分作了六个队,每队千骑如狼群驱赶群羊一般展开,并以着极快的速度奔来,看样子是打算将明军彻底包围起来。与此同时,早已下马的满洲八旗和汉军八旗开始向两翼展开,缓缓推进。
步兵的速度远低于骑兵,伊拜带着这支蒙古八旗精锐距离明军的战阵越来越近,明军的布防也很快就尽入眼底。
明军在镇南的两个营,以局为单位列空心方阵,但并不是平行列阵,而是呈三角形排列——前面两个局,后面一个局,后面的两个局之间是镇子的南门,那里竖着尹钺的将旗,以及他手中的师直属部队。
事实上,也只有他们是紧贴着镇子的,其他部队距离镇子都有一段看上去是提前计算好的等量距离,甚至就连阵前几十步的距离都有插进地里的木桩子,似乎是为了干扰清军的前进的。
明军准备得显然很是充分,但真正的胜负却还是要看真刀真枪的比划的。伊拜一眼扫过了明军的布置,呜呜的海螺号声响起,清军的铁骑登时就向着明军的方阵冲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杀王(三)()
一如镇江之战那般,清军的骑兵在发起冲锋后纷纷将骑弓掏了出来。面对步兵,不外如是,尤其是这等不太受限制的地形,更是如此。
然而,就像那一战中,清军的骑兵率先遭到了明军步兵的射击,只是与福建明军所使用的步弓不同,江浙明军战兵营已经取消了这种武器的配置和训练,清一色的火铳也仅仅是分为鲁密铳和斑鸠脚铳而已。
火铳砰砰作响,铅弹密密麻麻的扫向清军的骑队。火铳是需要装填时间的,所以根本没打算在阵前装填,这些明军射手在射击完成后,立刻就返回到了空心方阵之中,将如林般的长枪露了出来。
六队清军骑兵,两队掌握在伊拜的手中,而另外的四队则进一步分作了八个支骑队冲向了明军在外围的那八个局的方向。其中蒙古正白旗的分得拨什库布和就在冲向近卫营的那一支骑队当中。
巴图,蒙语是坚强的意思,人如其名,他也是个性子坚强的蒙古汉子。作为蒙古正白旗的老兵多年,他参加过很多次战斗,经验不可谓不丰富。甚至就连刚刚的那一轮射击,他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畏惧之色。
身边不时有人摔落马下,更有不少战马被射中后因疼痛而失控,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乱。而每一个落马的骑兵,绝少有还能继续活下去的,不是被火铳射杀,就是落马后被后续的战马活活踩死。可是他们连弹丸的飞行轨迹都看不到,根本不像箭矢那般凭借着武勇还有机会闪展腾挪,更多人选择了暗自祈求,但他却并没有如此,只是策马加速向明军的战阵冲去。
明军的射击完成,巴图很清楚的看到那些火铳手顾不得装填就撤回到了战阵当中。不像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新兵,他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他接下来看到的那一幕却还是惊了他一大跳。
火器队退入空心方阵,明军的长枪手两手扶住枪杆,将尾端踩在脚下,枪头斜指,整个战阵立刻化作了受惊的刺猬那般。虽说姿势有点怪,但这却是极其正常的,面对骑兵长枪手掩护阵型是必然的,只是那一片铁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的亮光却差点儿闪瞎了他的眼睛。
眼前的明军长枪手,不似刚刚的火铳手只穿着没有袖子的半身甲,带着一顶笠盔,清一色的重型扎甲在身,铁靴、铁手套、铁盔,甚至还有一张烩着鬼怪图案的铁面甲,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面前的对手已经不再仅仅是长枪林那么简单了,而是宛如钢铁丛林那般,直叫巴图心惊肉跳了起来。
进入了距离,下意识的弯弓搭箭,箭矢自飞奔的战马上射出,他的骑射在牛录中是有名的,百步穿杨不过是如反掌观纹那般。可是当这一箭飞出后,他却很清楚的看到,箭矢在射中了那个明军的甲士的胸口后,竟干净利落的崩飞了出去。
“该死的,这甲叶厚度肯定比我这身还要厚啊,骑弓根本不可能射穿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与其他骑兵一样,在这段冲锋的过程中没有放过任何一秒,抓紧一切时间向明军的战阵射出漫天的箭雨。只不过,这一阵阵的箭矢落下,却还不如雨点落地那般尚且还可以激起一些水花,在明军的铁甲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战马飞速狂奔,射过了这一箭,巴图再不去看射击结果了,全身心的操控着战马在明军站阵前不远进行转向。
骑术是每一个蒙古汉子所必备的生存技能,他虽是八旗军,但却一样是蒙古人,如与生俱来般的骑术使得他很轻松的驾驭着胯下的战马完成了转弯动作,避免了直接撞上长枪林的悲剧。可也就在这时,熟悉的火铳射击声却再度响起。
“砰”的一阵爆响,长枪林后的硝烟升腾而起,几乎同一时间,清军的骑队就又是一片人嘶马叫。
火铳手射击结束就要立刻与后一伍的袍泽交换位置,随后立刻开始装填,射击结果是不允许去观察的,因为编写这项操典的陈文认为装填速度慢,步骤多,比较复杂,火铳手要是将本就紧张的时间用在观察射击结果上,实在太过浪费时间。
依照操典,黄成铭射击完毕,立刻就如其他袍泽那般收铳、转身,而后一伍的火铳手则手持着火铳上前,一前一后完成了交替。
射击结果,他在转身前都是看到了一眼,他瞄准的那个壮实的蒙古骑兵被一枪贯脑,红的白的漫天飞溅。只是大伙一起射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打出来的结果。没办法,这种火器射击感觉很看运气的似的,从在江西受训时就有这等感觉。
定装的药包,按部就班的装填,几乎连脑子都用不动,纯粹的机械性的动作。大半年的重复性训练,一切都显得行云流水,黄成铭很快就完成了装填,不过在刚刚的那阵射击声响起后,大队的清军骑兵已经从阵前转进,留给他们的仅仅是这一支骑队的尾巴而已。
“正伍后退,次伍上前!”
持斑鸠脚铳的老兵伍被称之为正伍,持鲁密铳的新兵则被称之为次伍,轮替再度进行,黄成铭手持着鲁密铳再度踏步上前,举起火铳进行瞄准,只待那一声令下便如其他袍泽那般扳动了手中火铳的扳机。
又是“砰”的一阵射击声传来,不过距离巴图已经很遥远了。刚刚在明军阵前转进的那一瞬间,枪声响起,中弹者无论人马,多是应声而倒。
清军的骑兵连绵不断,浩浩荡荡的在长枪林前划过。待到巴图回过头再看,明军的战阵依旧,零星的战死者和伤员也迅速被替换下去,反倒是清军在阵前留下一个不少尸骸和伤员,以及那些失去了主人的战马依旧在徒劳的呼唤着。
第一轮的进攻效果很差,在明军的重装铁甲面前,骑弓的威力太小,不足以破甲就很难造成杀伤。反倒是明军的火铳,虽然射击的频率不高,但是胜在威力惊人,距离近了,就连命中都比正常对射要更为可观。以至于明军在付出了极其有限的伤亡后,留下了几百条清军的性命。
清军的骑队转进,阵前的伤员也迅速被明军的长牌手出来补刀。这样的交换比,再来两次清军只怕自己就要畏缩不前了。
“主子,这明军的甲实在太厚了。”
除了最接近的那一轮射击,离得远了基本上很难造成杀伤,尤其是明军的还清一色的带着面甲,就连那些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也感觉非常的难受。可是付出了如此的代价,明军的战阵却没有丝毫的动摇,想要借此破阵,显然是痴人说梦了。
伊拜回头了看了看岳乐的方向,只得大声喝道:“再冲一次!”
海螺号声再度响起,刚刚想明军的发起冲击的那八支清军骑队再度奔向明军的战阵……
面对重步兵,轻骑兵是具备优势的,但是现在清军的轻骑兵面对的并不只是重步兵,而是重步兵加上轻步兵的混编方阵,优势立刻就变成了劣势。况且兵种相克,也是与士卒训练、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