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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肇庆之战,尚、耿紧急呼救,明军三月来攻,四月已败,可是到了五月清廷才令江宁驻防满军赴援,抵粤时只赶上了收拾残局,顺带手的把潮州郝久尚给剿灭了。而随着陈文对东南核心占领区的威胁越来越大,去年的肇庆之战,满清连江宁左翼四旗都没敢出动,若非李定国轻敌,以及尚可喜拼了老命救援,八旗军连赶来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自李定国进驻高州以来,明军在高雷廉琼这四府以及李定国占据的那半个广西大力动员,为接下来的围城战做准备。去年李定国就是因为轻敌,瞧不起用兵手段不及孔有德的尚可喜,以为广东也可以像前年的广西一般摧枯拉朽,就没有做好准备,这一次他事先准备了半年,眼下趁着等待郑成功援军的时机再进行一轮动员,为的就是能够一战收复整个广东。
“殿下,这是迄今为止各地收集到的门板数目,请您过目。”
粮食、铁、铅、军鞋,这些都在收集范围之内,而门板也可以充当盾牌,自然也不能错过。尤其是此番李定国决心毕其功于一役,更是要准备到万无一失才好。
说话之人是个湖广来的生员,叫做彭宣飞,永州府人士,乃是李定国取得衡阳大捷后前来投效的读书人,如今在大军中做一个处理后勤的小官,此番在高州便是令了收集门板的任务。
“咳咳,是彭先生啊。”
三月李定国抵达高州,四月就病倒了,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病请了诸多名医,却始终治不好。或许,这里面也有李定国始终操劳于战前的准备工作,得不到良好的休息的缘故在,但是照如今这病况,天知道还赶不赶得上六月的出兵计划。
接过了彭宣飞递过来的汇总,高州几个县搜集到的门板数量已经尽入李定国的目中,差的只是临近的几个府。不过看过了这份汇总,李定国倒也稍安些许。照这个数量计算的话,把雷州、廉州以及沿途的府县搜集一下,大军应当足够支用,应当还能支援给广东前来汇合的义军一些。
“有劳彭先生了。”
“不敢,这是学生应该做的,殿下过誉了。”
随是流寇出身,但李定国却满怀忠义之心,对他们这些读书人也是非常尊敬,这一切看在彭宣飞眼中,更是坚信了李定国幕中的那些文官和幕僚们私下里评价的——这位西宁王虽是逆贼张献忠的义子,当年肯定也是被逼无奈才从贼的,日后也必然会是大明的中兴良将,所以他们也更加卖力气的为李定国筹措军需,联络地方士绅,使得这支四五万人的大军才能在后方基地断绝了粮草的情况,仅仅凭着半个广西就支持如此长的时间。
“殿下,为了国事,还当爱惜身体才是啊。”
“彭先生言之有理,本王看过了这些新送到的军情,便去休息,咳咳。”
伴随着李定国的咳嗽声,彭宣飞恭恭敬敬的行过了礼,才离开了简陋的行辕,回返到他们这些负责军需的官员们平日里办公的地方。在离开之前,他更是寻了行辕里负责照料的郎中,稍加询问了一番。
“振华,殿下的病怎么样了?”
这几个文官,都是在负责对搜集到的军需的汇总工作,两个月下来,高州能搜集到的已经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等雷州和廉州的物资送到,如今反倒是清闲了下来。
“还是老样子,郎中说一点儿也不见好,还说殿下还是每天操劳于国事,休息太少。”
“那我等再去劝劝吧。”
说着,几个文官便起身欲走,反倒是被彭宣飞拦了下来。
“我今天已经劝过了,殿下说看过了新到的军情就去休息,总算是有所成效了,再劝只会惹殿下不悦的。”
“振华所言甚是,那么看看情况再说吧。”
虽是武夫,但两蹶名王且能够善待读书人的李定国在他们这些年轻的文官眼里,却是难得的大英雄。今朝李定国听了规劝,大伙或多或少的也安下了些心。毕竟,这战事很快就要开始了,没有李定国在前线指挥,胜算就要差上很多,一举收复广东,借此打开局面的成功率就要小上几分。
“我听说,浙江的秀国公,前年也曾给殿下写过书信,力邀殿下合力进攻江西。”
说话的文官乃是一个云南的读书人,入到李定国幕中比较早,而其他文官则基本上都是两蹶名王前后才进入幕中的,像彭宣飞这样衡阳大捷之后的就更是占了大多数。
“还有这事?”
那文官点了点,继而说道:“我记得,秀国公的信使好像是紧贴着衡阳大捷把信送到的。如果算算路程,好像他已经未卜先知了殿下会取胜一样。”
“这怎么可能?”
未卜先知,登时被众人嗤之以鼻,但是转念一想,就连洪承畴那样狡计百出的人物于去年的算计都没有成功,或许那位远在浙江的明军大帅真的有这种手段也说不定。
“现在想想,当年进攻江西好像也不错。殿下两蹶名王,论用兵乃是天下首屈一指的;而那位秀国公也不弱,盘踞浙江多年,鞑子几次会剿都不能奈何。若是两强联手,一个江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而江西下游,那可就是南直隶了,复了高皇帝的龙兴之地,秦王还有什么理由让天子住在安龙千户所那个破地方。”
“就是,就是,江南富庶,浙江也不差。一举收复,到时候殿下和秀国公,一个中山王,一个开平王,顺着高皇帝北伐暴元时的路线一路北上,必能将鞑子赶回关外去。”
“秀国公祖上可是岐阳王的部将。”
“岐阳王也不差,同样是咱们大明的开国名将,鞑子绝不是他们联手的对手的。”
“……”
广东累经战事,早已残破不堪,尤其是广东西部,明清两军在此拉锯多年,地方上实在不忍直视。而自从与孙可望闹崩了,后者便断了云贵对李定国所部的粮草支援,仅仅靠着半个广西实在捉襟见肘。
相较之下,南直隶和浙江,乃是天下最为富庶的所在。有了钱粮,就能招募到兵员,再加上两位名将协手,怎么看也比进攻广东要强。
几个文官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指点江山,仿佛天下皆在手中,越说自然就越是兴奋。直到片刻之后,一个文官才意识到,这个计划已经被李定国否决了。
“殿下应该不会看错的,进攻广东或许更加稳妥。”
听到这话,彭宣飞想了想,犹自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广东北上就是江西,而且还能和福建的漳国公连成一片,到时候再收复江西和南直隶,顺势举兵北伐,就是中山王、岐阳王和东瓯王三王联手,胜算应该更大。”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便是一片附和之声,而在这些声音之中,彭宣飞所听到的皆是对李定国的无限信任知情。毕竟两蹶名王,迄今为止对战八旗军最佳战绩的拥有者,他们自然而然的坚信李定国一定能够在广东继续创造下一个军事奇迹。(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大幕拉开(下)()
正当李定国幕中的这些文官们畅谈国事之时,平南王尚可喜麾下的参将由云龙已经出了广州赶往新会协防,而尚可喜更是准备再加派右翼总兵吴进忠赴援,以确保新会的安全。
历史上,就是由云龙和吴进忠这两个食人魔协同新会守军扣下了库房中的粮食,以备援军之用。而他们则派遣士卒在城内大肆搜刮百姓,进而以新会百姓为食。
两个惨剧的罪魁祸首距离新会越来越近了,时间距离新会之战正式爆发的六月二十九越来越近了,可李定国却还在病中。
与此同时,西南明军主力,经过了一年的休整后,在岔路口之战中已经丧胆了的秦王孙可望也决定任命刘文秀出任大招讨,统领西南明军再度进攻湖广,为的便是一举拿下武汉,从而顺流而下,按照楸枰三局的大战略与如今驻扎于崇明岛的张名振、张煌言所部明军汇合。
西南战场上,两支分道扬镳的西南明军都已经蓄势待发,为他们在历史上的最后一次大反攻做着准备。而他们的对手,却换成了有着孔明在世之誉的范文程,而原本的对手洪承畴则在东南战场上做着最后的努力。
永历八年五月初二,江西南昌府,鄱阳湖畔的赵家围,此间位于南昌府城和鄱阳湖之间,明时曾在此在设立河泊所和巡检司,乃是大军过境是总要经过的所在之一。
自明清开始争夺江西以来,防御、进攻、反正、镇压,写满了兵祸连绵这四个字。尤其是清军镇压金声恒、王得仁反正,对南昌进行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超过二十万人被满清的征南大将军谭泰及其随行的清军屠戮,史称南昌之屠。而赵家围,虽然距离南昌也有三、四十里之遥,但却也没避过清军的屠刀。
人口锐减,土地成片成片的荒芜,曾经明廷收取渔税的所在也无以为继,渐渐地就连这座大镇也都开始荒凉了起来。
南昌之屠发生于永历三年正月,五年后的永历八年,东南经略洪承畴与江西巡抚蔡士英才开始大规模的招徕百姓、分地屯田,以便于收取军用,分担江南的财政压力。
半年过去,躲藏在山林、湖泊中的百姓开始渐渐的返回,留了辫子,接受江西巡抚衙门的屯田令,为了生存和子孙后代的福祉奋力耕耘。
荒弃的田土得到重新开垦,人丁也开始得到恢复,底层百姓多有称赞蔡士英的善政,但同时也在为收获之后担忧。不过,总有些明眼人能够看出,时隔五年之久,如此大力度的屯田垦荒,却更多是源于浙江明军的军事威胁,使得他们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以恢复民生来分担江南的财政压力。
田间翠绿的禾苗,这是农人的希望,也是巡抚蔡士英的政绩,而负责这东南四省军事的经略洪承畴,却早已赶到了广信府城。
如今的广信府城,已经今非昔比,城池在这一年里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固,再加上府城以北的棱堡和城南、城西的信江,可谓是固若金汤。然而,这却只能作为防御之用,洪承畴是经历过崇祯朝关外的战事的,深知外无比救之兵则内无必守之城的道理。此间守御再坚固,没有强兵在侧,明军只要进行围困就可以通过饥饿来达成他们的军事目的。
城内的行辕,洪承畴此番调来的众将早已云集其间,同时抵达的还有他的南昌幕府。
行辕的大堂,作为经略,洪承畴端坐其上,左右分别是顺治派给他的两个大内侍卫,正全身披挂着的护卫在侧。以下的座位上,则是遵循着文左武右的原则,左手是以江西布政使黄志遴为首的南昌幕府属官,而右面则是经标五镇、江西提标和九江镇标的众将。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洪承畴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宁绍的事情,诸君都已经听说了吧?”
借围剿大兰山之机,调集大军合围掉陈文的一到两个营,这是洪承畴的定下的计策,为的就是削弱陈文手中的实力,以备今年的战事。为此,他不仅对达素、田雄等参战武将多有严令,更是派出了大队的骑兵对玉山一线进行破袭,以分担压力。
然而,半月前的那场战事的结局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陈文再度以劣势兵力击溃清军,就连达素率领的八旗军也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