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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刘之源的那套新战法了。
片刻之后,清军中第一批的鸟铳手已经被换到了刀盾兵的后排,随着各线的牛录额真的一声令下,前排的清军刀盾兵立刻就蹲了下去,而那些鸟铳手则立刻对刚刚还在拿他们当靶子打的明军回以颜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绝望()
明军抵近到五十步之后步兵便发起了冲锋,而在此之前,南塘、神塘和近卫这三个营的骑兵就已经出动,与清军骚扰侧翼的骑兵缠斗了起来。
清军派来骚扰侧翼的骑兵实在不少,这本就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只是由于此地的地理环境所限才没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但是以骑射骚扰还是手拿把攥的。
大队的骑兵斜拉拉的策马自距离明军侧翼的长枪林五六十步左右奔驰而过,扭腰劲射,即便是马背上颠簸起伏和战马的高速移动使得他们的精准度大为下降,但是大批的箭矢还是扫向了明军无甲的战兵,而明军也只得将侧翼各队转而面向清军,由着长牌手和藤牌手来进行防御。
明军骑兵出动之前,只有那些步弓手和火铳手才能对那些骑兵进行反击,但是高速的移动往往导致了他们的射击成空,压力始终无法降低。直到明军的骑兵出动,分走了大部分骚扰的清军骑兵的注意力后,他们才总算是在对射中将逆势扭转了过来。
只是每一次的交锋,虽然明军的骑兵也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战法也与清军大有不同,但是经验和数量的差距还是使得他们在数量上不断的降低。几乎每一次的交锋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明军骑兵落马,清军虽说也不好受,可是数量上的优势过于巨大,总比明军的骑兵更能耗下去。
与此同时,明清两军的步兵近在咫尺,鸟铳的铳口与明军的长牌手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只有数步之遥,可谓是呼吸可闻。其实别说是这个距离了,就算是三十步鸟铳依旧可以破甲,遑论双方的步兵都没有披甲的此时此刻了。
随着军令的下达,清军的鸟铳手取代了第二排那些用以补充第一排的刀盾兵的位置,待分属的各个牛录章京下达了命令,前排的刀盾兵在尽力的摆脱掉明军长枪的攻击后便蹲了下来。
鸟铳的尖啸响起,石大牛在看到清军将鸟铳手换上来的一刻便意识到了接下来的战法,此间无关聪慧与否,从四明山殿后战至今每战必与,这点儿经验和反应还是有的。甚至不仅仅是他,这三个老兵遍地的营头很多士卒都下意识的向长牌手身后靠拢,即便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听到队长的呼喝也身体也不自觉的进行调整。
只是清军的动作实在不慢,鸟铳射出的铅弹更是瞬间即至,很多士卒还没有来得及缩回身子,恢复到纵阵的状态便已经在硝烟中的还击打倒在地,其中更有被直接射中面门,当场阵亡的。最前面的鸳鸯阵杀手队和长枪阵杀手队多有士卒被清军射中,不是负伤,就是当场被射中了要害阵亡,明军的攻势不由得为之一顿。
仗着经验更为丰富,石大牛以着最快的速度蹲了下去,并以着他的长牌挡在身前,将躯干遮蔽在了后面。但是即便如此,一发铅弹还是射穿了他手中抱着铁皮的长牌,并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豁口。
忍着疼痛,石大牛见只是皮外伤便连忙四下扫视了一番,左右的几个队伤亡天差地别,有的已经哀嚎着躺倒了一片,有的则仅仅是受了些或轻或重的皮肉伤而已。
清军的战法明军早已适应,但是这等新近琢磨出来用以对抗明军的却从未有见识过,确实也打了明军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待硝烟散尽,出现在他和其他明军眼前的却是更为惊人的一幕,
由于清军的那些长枪手则完全成了摆设,只能待在阵后不知所措,刀盾兵就彻底落入了被明军压着打的窘境。中军和右翼的清军都是从北京调来不过一个多月的,对于这种战法还不熟悉,况且人皆有自保之心,当面明军那密集而疯狂的突刺还应对不暇呢,军官的命令往往就被他们慢了一拍执行。
平日里,慢一拍也就慢一拍了,毕竟清军本就是强烈依赖个人武艺的战法,可是这一次却截然不同。命令一经下达,鸟铳手本就没有瞄准的习惯,条件反射一般的扳动枪机射击,倒是不少的刀盾兵被自家的火器摆了乌龙,红的白的撒了一地,愣是把交战正酣的明清两军步卒吓了一跳。
一时间,也只有左翼的那些杭州驻防八旗因为此前训练过几个月,前排的刀盾兵在接到命令后顾也不顾明军的攻击就立刻蹲下,防止误伤,但却也被明军趁势完成了一波收割。
各队伤亡不一,由于战法没有见过,基层的军官反应也不尽相同,甚至就连那些哨长、局总或是营官的反应都天差地别。有的队还在让火兵或是火铳手填补阵型,有的则已经开始和后面的步兵队进行调换了,更有的则干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把火器队调了上来,对上了当面的清军连瞄准也不瞄准就是一顿齐射。
张益达所在的神塘营处于明军的左翼,面对的则是清军的右翼,刚刚清军的射击使得他们队前排的杀手队一口气倒下了四个人,两个轻伤,一个重伤,还有一个直接被清军打死。他们所在的步兵队的队长乃是个护犊子出了名的家伙,眼见着那么多的伤亡,便立刻将火器队调了上去,照着对面的清军就是一顿抵近射击。
步兵的进攻还要前进刺杀,火器队里面的火铳手早已装填完毕,步弓手更是拈弓搭箭便可以对着清军的脸射击。只是这一轮下来,当面的鸟铳手倒下超过一半,就连那些蹲下还没站起来的刀盾兵也有几个倒霉蛋儿被殃及了池鱼。
只是片刻之后,营官的命令已经下达,战鼓再度响起,三面营旗不约而同的向前倾斜,这是全线发起进攻的号令,冲锋的任务自然也轮不到他们这些火铳手了。
身在阵中,陈文很清晰的看到了清军的新战法,确实为之一惊,但是战斗到了这个时候,气温越来越高,原本就比清军要疲惫的明军的体力定然会下降得更快。而此时,原本就已经处于精神超越肉体的明军一旦在攻势受阻和燥热中士气开始下滑的话,那么崩溃也将在一瞬间就爆发,势必将不可阻挡。
必须保持进攻,并且尽可能快的结束战斗,吹响了总攻的号角,明军的三个战兵营已经顾不上前排的阵型是否完整,借助于长枪压倒性的长度立刻就发起了总攻,就连金华府城里调来的那两百余骑也呐喊着冲向明军的右翼。
“杀刘之源啊!”
呐喊声震天动地,正面战场上明军的那三个营几乎是不顾伤亡的扑向了清军,利用阵型和兵器的优势立刻就将清军打得节节后退,就连那些骑兵也趁势展开了反扑,清军距离崩溃只在这一线之间了。
从交战之初,这支无处不透着诡异的明军便始终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可以依靠这支清军的经验和堪战来坚持到明军崩溃,可谁想到,先一步濒临崩溃的反倒是清军而非远道而来的明军。
石廷柱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因为他的部下,这些牛录中充斥着从军十年以上的老兵,都是军中的瑰宝,但是面对眼前这支成军才不过两年有余的明军却始终被吊起来打,没有任何以力破之的希望。
明军的总攻骤然而起,甚至就在他刚刚还寄予了厚望的射击之后,清军的步兵已经没有自行逆转局势的可能了。所幸他手中还留有一支骑兵存在,那些出自杭州驻防八旗的骑兵正在等待着他和刘之源的将令,虽然地形所限,但他相信,这支骑兵必可以将局势重新扭转过来,哪怕只是让明军的攻势稍缓,他的这支大军得以撤出战场应该也足够了。
想到这里,石廷柱便向刘之源点了点头,后者毫不犹豫的跨上了战马,率领着近千的铁骑势不可挡的向清军的左翼,那片两军骑兵缠斗的区域奔去。
奈何片刻之后,石廷柱刚刚收回了指向骑兵的视线,在身边部将的惊呼声中,一眼便望见了金华府城方向,滚滚的烟尘裹挟着一片旗帜的海洋正向着此间而来。而他清晰的记得,明军在金华府除了已经被打残了的东阳营外,还有一支名为浦江的营头,驻扎地就在越过金华府城的方向。
“大势已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超越()
原本就是处于极端的劣势之中,清军被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出乎了陈文的意料。
明军援兵的出现成为了压垮这支汉军八旗大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士气丧尽,清军的士卒们转身而逃,几乎是一瞬间就将阵后的督战队淹没,甚至本已经出现在明军右翼的那支清军骑军在发现大军溃散之时也不得不转而撤离,以防止被明军的骑兵牵制住而付出更多的伤亡。
军队一旦崩溃,便如同山崩海啸一般不可阻挡,只要是像如今这般全线崩溃,甚至往往只要一线崩溃,一时间也绝难重新组织起来。毕竟军队的组织在于建制,建制崩坏,哪怕是坚石也瞬间化作一盘散沙,哪怕是再精锐的部队也会立刻变成一团乌合之众。
溃兵滚滚向西,仓惶尖叫者有之,闷声不吭的找寻着生路者亦是有之。陈文分出了骑兵和没有进入肉搏战的步兵队衔尾追击,因为他们的体力比较那些野战破敌的步兵队要强得多。至于那支援军,他反倒是不敢将其投入到战场,哪怕是追击。
清军注意到的那支明军援兵看上去声势浩大,无论是大军前进所激起的烟尘,还是那一面面的迎风招展的旗帜,无不说明了这是一支兵力颇为雄厚的大军。但若是凑近了去瞧的话,也不过只有几百人而已,而且大多还都是辅兵,只是他们几乎人手一面旗帜,另外还在牵出来的骡马的尾巴上绑了不少的树枝,远远看去才了有了大军疾行的架势。
其实若非清军已经处于在了崩溃的边缘,或者清军能够认认真真的观察一番的话,其中的破绽遮掩得并非很好,很容易就能将这支纸老虎看穿。
只可惜,明军从一开始就抢尽了先机,再加上满清压制军事变革的后遗症,这支原本自视极高的汉军八旗大军在面对明军时的表现甚至还不如一些已经在改变战法以更好面对明军的绿营兵。但是,这支军队的堪战和斗志还是让明军感到了一丝压力,若是换做绝大多数的绿营兵,顿兵城下一夜,只怕是连迎战的胆量都未必有,更别说是在逆境中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支清军已经完了,剩下的就是能够留下多少斩获的问题。
原本的战场上,与清军进入肉搏战的各个步兵队已经开始打扫战场,只是这项工作其实绝大多数的还是由火器队和火兵来执行,鸳鸯阵杀手队和长枪阵杀手队的步兵们则大多都累得坐倒在地上。
一昼夜未曾休息,好容易赶到金华后只休息了片刻就投入到野战之中,对手还是汉军八旗这样的精锐,能够坚持到战斗结束已经是殊为不易的了,尤其是这些与清军正面接战的步兵,若非充满了超越前人的光辉理想,精神早已凌驾于肉体之上,是根本不可能完成如此壮举的。
看着麾下那些疲惫已极的将士们,陈文抄起了一个铁皮喇叭,大声的喊道“将士们,与鞑子决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