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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之间,陈文萌生了多个念头,有诸如是否让骑兵追上去拖慢清军的移动速度,也有不靠谱的如是不是杨捷有什么心理疾病之类的,可是眼看着九江绿营跑得比兔子还快,陈文也知道,他的这点儿骑兵追上去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反倒是弄不好还会被清军咬上一口。
算了,让他们跑吧,这次只要把督标营消灭掉就够洪承畴喝上一壶的了。
旗帜停止了前压,战鼓也不再敲响,整个近卫营登时便停了下来。而随着新一轮的军令,大军开始转向,返回去与南塘营汇合,只有那一队骑兵还在远远的吊在清军身后观察其下一步的打算。
单筒望远镜在手,陈文很快就注意到了就这一会儿已经有十数个明军冲上了城头,正列成了两个小阵堵在城墙上,掩护更多的明军登城。
这等旧式的城墙一面上总是笔直如一条直线一般,看起来颇为壮观,但是一旦如现在这般被攻城的军队登上了城墙,其他区域的守军根本无法像棱堡那般从其他方位攻击持续登城的敌军,只能一点点儿的重新推回去。
城头的激斗还在继续,十几个明军死守着那一小片区域,而清军则奋力的由两面向那里涌来。陈文远远的看去,刚刚那个先登的猛士已经不再其中了,不知道是战死了,还是受伤后倚在雉堞后休息。
具体如何已经看不太清楚了,只见那一片的刀光剑影和鲜血飞溅,偶尔还会看到一些看不太清楚是什么的东西伴随着飞溅的血液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残影。
城头的战斗激烈非常,不时就会用明军或是清军倒下,而城下的明军也调来了另一架云梯,就竖在了那架正在不断有士卒涌上城头的云梯的旁边。
更多的明军开始涌上城头之时,突然间,守军似乎是注意到了远处的状况,一阵惊愕的尖叫过后,原本还在奋力想要将明军挤下城墙的清军战兵纷纷放弃了进攻,转而随着民夫向城内逃去。
登城的楼梯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陈文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城头上的灰蓝色开始急速消退,而火红色的范围则越来越大,这已经不言而喻了。
………………
城内,县衙的大门早已紧闭,左臂缠着染血布条的张国勋在一队亲兵的簇拥下来到了县衙大堂前的空地。
“将士们,贼寇已经入城了,而王之纲和杨捷那两个狗杂种则已经逃走了。我等手上都有贼寇不少的人命官司,投降只有死路一条,死守这里,朝廷必会为我等建祠设祭的。”
“誓死追随大帅!”
“誓死追随大帅!”
“誓死追随大帅!”
“……”
这一队近两百人的清军原本是王升从宁波绿营那里带来的,乃是编练鸳鸯阵最久的一支清军。王升被洪承畴下狱后,张国勋便接手了这支精锐部队,这段时间用银子也喂得颇为听话,正好用在此刻这关键之时。
响彻云霄的呐喊声中,张国勋借口需要料理伤口便由亲兵们护卫着退进了县衙的后宅。待清空了闲杂人等,张国勋的两个亲兵就合力将一个柜子抬开,漏出了后面的一个可供一人钻进钻出的小洞。
那个小洞在外面被一堆杂物当着,张国勋的亲兵们在张国勋“轻点,轻点”的嘱咐中哗啦啦的将其推开,便一个个的簇拥着张国勋钻了出去。
小洞后面是这座房子与县衙外壁之间的一条小道,张国勋出了屋子里的小洞,没有丝毫的由于便爬向了外墙那边的一个狗洞,紧接着就连他的亲兵们也一个个的钻了出去,只留下了张国勋刚刚穿着的用以辨认身份的盔甲、佩剑还有那一条染着血的绷带,与王升的那些旧部一同死守县衙。
………………
一鼓而下,这是陈文此前没有想到过的,毕竟守卫这座城池的清军乃是督标营,东南绿营中少有的精锐部队,可是根据始终作为攻城指挥的侯国远的报告,似乎这支督标营在几个月的休战中战斗力不光没有得到恢复或是提升,反倒是有所下降了,而且还不少。
除此之外,杨捷的反应也是一个怪事,再加上他们背后的洪承畴,陈文总觉得这里面处处透着诡异二字。
不过不管怎样,大军已然入城,不光是北路,南路的神塘营和丽水营也已经冲进了城,此刻除了到处扫荡清军的残兵余勇外,两路大军已经把由最后一支成建制的清军守卫着的县衙团团包围了起来。
“大帅,里面的鞑子说张国勋已经跑了,他们想求一条活路。”
想活命,直接弃械投降不就完了吗?
“里面的鞑子是干什么的?”
“他们没有回答,末将已经派人找俘虏来辨认了。”
“嗯。”
没过一会儿,一个清军的军官便被带到了陈文的面前,这人知道一些布防的事情,而他也确认了县衙内清军的番号和归属。
“原来是老相识啊。”陈文听完了那个清军军官的诉说,冷笑着向侯国远说道:“倒是便宜王升了,那就是让这群家伙先走一步吧,也正好给他们的老上司打打前站。”
“末将遵命。”
侯国远很清楚,如果不是王升,四明湖畔的那场惨败很可能就不会发生;如果不是王升,王江也不会被俘,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去年的那个龌龊事;如果不是王升,他的老兄弟牛平安,那个在队中一向很有担当的老大哥也不会战死。
虽然这里面并没有王升,但是这支清军却是王升能够做下如许多的罪孽的依仗。况且这些年下来,他们本就沾满了明军的鲜血,与他所在的这支明军更是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早已不再是可以被饶恕的范畴之内的了。
孔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读书给侯国远带来的不仅仅是官位的优先提升,更让他学会了很多以前没有想到过的道理。而今天,就是将这些道理付诸于实践的最好机会。
“把炮拉上来,轰塌外壁。冲进去,但凡是穿着绿营狗皮的,一个不留!”(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疑团()
明军早已攻陷了城池,但是城内的炮声却并没有停止。片刻之后,轰塌了县衙大门和正面外墙的明军蜂拥而入,但凡是穿着绿营灰蓝色军服的一概杀死。到了后来,杀到兴起的明军更是连一些惊慌失措的仆役和衙役都没有放过。
战斗结束后,县衙中的尸首被明军的辅兵抬了出来。前前后后穿着绿营军服的大概不到两百具,正好是一个守备的编制,想来除了王升和他此前带走的那些亲兵外已经都在这里了。
军官梳理防务、继续探查周遭状况,军需官检查缴获和仓储,军法官带着镇抚兵四下巡视、审问俘虏,而监军官则要去统计军功、安抚伤员。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陈文反倒是闲了下来。
只不过,一直以来,陈文都在竭尽全力的去做好每一件事,使得他已经养成了闲不住的毛病。巡视巡视城防、安抚安抚伤员、甚至只是在城里面转转,也总比在硝烟未尽、空气中还透着丝丝的血腥味的城里面无事可做要强。
入夜时分,原本已经逃出城的张国勋也被陈文安排在西城墙外的山林中的伏兵抓了回来,只是看样子稍微费了些力气。
张国勋出现在陈文的目光之中时,正被陈文的那个如人形压路机一般的亲卫队长陈富贵提着脖领子,一条腿显然是被打断了,整个人蜷缩着,就好像是一个小鸡子被陈富贵提在手里一般。
进了大帐,陈富贵一把就将张国勋扔在了地上,直疼得他在地上都缩成了团,满头满脸的大汗咬着牙哆嗦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控制住。只是这疼痛稍一退却,张国勋连忙忍着痛楚向着陈文爬了几下,随即便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的话语却是一句也没说出来。
督标营副将,陈锦的亲信,这等人陈文本来是没有必要留着他的。恰巧,陈富贵回来前不久,各部门对于这一战的整体报告便送到了陈文的案前,他反倒是有了些用处。
城防方面,南北两面的城墙有些破损,雉堞被打烂了不少,军队已经在城内的军营和城外原本的大营扎营休息;库房的仓储不少,据说是因为清军截留了去年江山县的秋税,再加上清廷调拨来的如火炮、弩机、箭矢之类的守具,倒是让陈文发了一笔小财;军功的统计还在继续,士卒和伤员的情绪都比较稳定,甚至还有些战后的亢奋,不过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下既然张国勋也被抓了回来,陈文倒是正好有些问题要问问他,总要把心头的疑问搞个清楚。
“关于此战,本帅有一些疑问,不知张副将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一听陈文有话要问,张国勋连忙表示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决不敢有半点隐瞒。
陈文很清楚,张国旭此举无非是看到了活命的希望,既然如此,他便开口说道:“本帅在你与马国柱之间的文书中看到,去年本帅进攻此地,逆贼杨捷和王之纲曾率部前来协防,此事到底是洪承畴的谋划,还是马国柱的手笔?”
这个问题是陈文早前就已经认定是洪承畴所为的,不过眼下既然有了张国勋这样很可能知道内情的人物,他自然还是要问上一问。
听到陈文有此一问,张国勋连忙说道:“回侯爷的话,此事最初乃是马国柱下达的命令,小人摄于那个满门抄斩的命令才会在此抗拒王师,还望侯爷恕罪。”求了饶,张国勋也没敢多说,他在官场厮混多年,很清楚如今他对陈文而言的用处在哪,在别的问题上浪费时间只能是嫌自己命长。“后来洪承畴那老贼曾经要末将去过一次南昌,到了那里之后才知道这道命令乃是其人借马国柱的名义下达的。”
果然是如此,陈文早已想到了这一点,可是真正听到确实是如此的时候却还是感到了不寒而栗。
“那么张副将,台州绿营和温州绿营协防处州府青田县,以及靖南王耿继茂移镇的事情也是洪承畴的手笔?”
“侯爷明见万里,正是那狗贼干的。”
提到洪承畴,张国勋张嘴老贼,闭嘴狗贼,态度上还是合格的。搞明白了那些事情,陈文便又问了问张国勋关于同安之战的详情,不过这个武将对此却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耿继茂宣称取得了同安大捷,大败福建明军,趁势攻占了同安县城。至于再后来,好像也没听说那边再度开战。
耿继茂移镇的事情陈文前不久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实际情况却并不清楚,眼下虽然张国勋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从这些话语中陈文还是能分析出一些东西来——同安之战,清军可能占了些便宜,否则明军不会放弃那座作为漳州门户的城池,不过占到的便宜也没有多大,而且很可能是两败俱伤,若非如此也不会仅仅拿下了同安便不再有寸进。
得到了这个答案,陈文可谓是亦喜亦忧,喜的是郑成功没有像历史上的凤巢山之战那般损兵折将,失去了牵制福建清军的能力;而他忧心的,却是郑成功虽然保住了漳州,但是一时间也很难再有作为。
想到这里,陈文随手拿起了一份文字,让亲兵交给了张国勋,随即开口问道:“王升下狱我已经知道了,张副将可否给本帅讲讲这份申斥是怎么回事吗?”
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