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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声,想来应该不会像之前满清的官府那般稀到了和水差不多吧。
荣虔一家六口,出于对这支莫名好心的明军的不信任,只有他和他的妻子在明军发布安民告示,走出了家门前来施粥点。因为明军确实是在施粥,而且大队的明军还在维持秩序,看起来也不似那等军纪败坏的军队,他的妻子才连忙赶回家去把父母妹妹和幼子带来领粥。
人流在缓缓向前,远远望去,每一个领完粥的都会被指引到不致干扰到队列的边上,他们会在那里把粥吃完,然后离开。至于是选择回家,还是转一圈回来继续领粥,那就因人而异了。
过了好一会儿,荣虔已经行进了一半的距离,人流尽头那米粥发散出来的香气越来越浓重,周遭也咽口水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他甚至从一个路过的百姓手里面看到了一碗筷子插进去都不会倒的米粥,感觉和米饭已经差不太多了。
类似的情景很多人都有看到,饥饿感的急速加剧导致了部分人开始不守规矩起来。然而,任何想要恰位置的,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会被明军拖出队列,扔到最后重新排过,其间自然也少不了被踢打几下。
几个以身试法的倒霉蛋只得重排之后,荣虔前面队列的秩序开始井然了起来,而后面,则依旧是那个样子,恰位置的现象时有发生,就连明军也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里。
这些对于他而言都不重要,因为距离施粥点越来越近,他的家人却还没有赶来。按照明军的要求,领了粥就要赶快吃掉,不允许在那里耽搁时间,围城的这些天,尤其是最近,荣虔虽然也饿着肚子,但是却不似母亲和妹妹那般辟谷,他排在这里让妻子回去就是为了能够借着读书人的身份多盛一些给母亲和妹妹食用,眼下家人迟迟未到,这让他已经开始急得冒汗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家人的呼唤,可是他却不能脱离队列,只得焦急的看着家人过来,同时也把远处的几个明军吸引了过来。
“领粥需要排队,不能恰位置,这是规定。”
为首的明军一看就是个军官,似乎是看了荣虔的父亲那副老夫子的打扮才容他过来。眼见于此,队列中的荣虔连忙和周围的几个人说了两句好话,又与左近的一个明军说明才赶了过。
待行到家人跟前,他上前便是拱手一礼,继而向那军官解释道:“这位将军,学生是在前面排着队的,并非恰位置,学生的父母和妹妹最近几天都没有吃饭,还望通融则个。”
“将军不敢,某只是个把总。”那军官看他是个读书人,倒也客气。“学生,你是读书人?”
听到有此一问,荣虔精神不由得一振。“正是,学生是湖广永州府的生员。”
“湖广啊,据说很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军官满眼的怀疑,荣虔只得继续解释:“家乡兵荒马乱,官军和鞑子在那里反复争夺,学生只得投亲至此。”
“原来如此。”
荣虔看得出来,那军官似乎还有些犹豫,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连忙说道:“学生曾在故湖广督师何老大人的幕中做事。”
原以为通过抬高身价便可以获得一些方便,虽然这段过往他本不愿再提,可是眼下情势所迫,谁知道明军的施粥还会持续多久,能早点让家人吃上粥总比少说这一句话,结果却导致家人吃不上这口热饭要强吧。
可是他却没想到,那军官听了湖广督师何老大人的说法,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一丝不悦,继而向他确认道:“你说的可是何腾蛟那厮?”
直呼其名,这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尤其称呼的还是不屈殉国的朝廷高官。闻言荣虔登时便是一愣,就连接下来的回答也只是机械性的反应。而此时,那个军官却也再没了那副客气,反倒是公事公办了起来。
“不行!”
听到这话,荣虔根本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他根本不知道由于曹从龙之乱的发生,这支明军对于监军文官的抵触心理极强,尤其是何腾蛟,在通报中那可是个比曹从龙还不是个东西的奸佞,他自称曾在何腾蛟那里做过幕僚,自然是适得其反。
人流还在缓缓向前,他之前所在的位置距离施粥点越来越近。眼见于此,荣虔也有些着急了,连忙向那把总表示他和他的妻儿可以立刻到后面重新排过,只求让他的父母和妹妹排在他的那里即可。可是这个军官却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干的样子,丝毫不肯优容,直到另外一个看起来级别更高的军官走了过来。
“学生和学生的妻儿可以立刻到最后重排,但请二位军爷通融。”
“怎么回事?”
新来的军官问过了先前的那军官,很快就弄明白了怎么回事,随即便向荣虔解释道这是军法官下达的规定,军令如山倒,自然不能通融。
“不过嘛,若是一换一的话,倒是可以,但也只此一回。”
闻言,荣虔立刻便是一喜,随即便向他的父母解释,结果反倒是他的父母二人互相推了几回,最后才由他的母亲前往他刚刚在队列中的位置,而其他家人连同他则一同赶到最后排起。
“虔儿,这支王师在军纪森严方面可比湖广的那些乱军要强上太多,怪不得能够轻而易举的击溃数倍于己的鞑子,这天下最后花落谁手看来还未可知啊。”
“父亲大人说的是,确实比湖广的十三镇要强上太多,就算是朝廷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大军也大有不及。就是,就是不知道何老大人怎么得罪了他们,好像这支王师没有离开过浙江啊。”
荣虔的疑惑很快就随着队列的不断向前而消散,他的母亲很快便领完了粥,而荣家的其他人也随着队列缓缓前进,就像这府城其他各处施粥点前一样,明军努力的维持着秩序,而百姓只要遵守规定就可以依次领到粥食。哪怕其中总会有一些特殊情况的发生,但总体上的秩序却开始深入人心。
这是陈文加速重建衢州的第一步,只要百姓能够遵守明军制定的规则,接下来的事情才更容易施展,而他也可以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节省下来,为接下来扩大占领区的行动做准备。(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向南()
衢州府城的问题不仅仅是饥饿,关键在于秩序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同时由于商铺的大量查抄,富户的一扫而空,府城的商业已经几近停滞。
衢州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一向是商贸繁盛之所,本地的龙游商帮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十大商帮”之一,主要经营珠宝业、垦拓业、造纸业和印书业等行当,其足迹和经营区域遍布全国,甚至有着“遍地龙游商”的说法。
衢州府城里的富户这次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本地的商贾,陈文在确定了计划之后,便派人向其他四个县城的方向散布消息,欢迎本地商人回到府城恢复商业秩序,也算是小范围的“吸引外资”。
同时,陈文还下令免除西安县今年的秋税和商税,以便加速恢复府城的商业能力。
减免赋税,这虽然可以加速恢复民生,但是对于身处清军包围圈之中,税赋收入不足以养活麾下大军的陈文而言,却是会导致他在经济上的崩溃。所幸,衢州各个府库以及陈锦的总督府库房里积蓄颇多,他们扫平了衢州的富户之后,这些财产大概有一小半分润给了这些官吏,其他的则全部进了陈锦的口袋。
府城的官吏几乎没有能够从明军手中溜走的,他们也愿意用一大部分家资来给自己和家人买一条活路。反倒是已经死了的陈锦,他那份的财货却消失了不少,而且同时消失的还有陈锦的一些亲信家奴和幕僚,比如朱之锡、季振宜和李之芳就都不见了。
财货的收获确实不少,不过龙游商帮的特点导致了很多龙游商人的产业大多在外地,回到老家置房子买地也都是在府城、县城之外的乡镇,这场兵祸对府城的损伤确实不小,但是对于龙游商帮的打击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大,而陈文的收入也同样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现如今,陈文已经占据了金华的八婺、衢州的龙游、西安以及处州的缙云,地跨三个府的十一个县的地盘。
奈何,处州的绝大多数区域皆是山地,一向是个穷府,而陈文占据的缙云亦是地少民寡;金华由于金华之屠、清军与白头军的交战以及马进宝的存在早已残破不堪,陈文光复那里已经一年了,也才不过是刚刚开始恢复一些元气,距离回到明末的水平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至于衢州,这半年的拉锯战,以及自陈文收复金华府后就已经开始了的小规模交战对于民生的损伤也确实不小,再加上西部的那三个县还在几支绿营客军的手中,通向江南、江西和福建的商路已经断绝,未来的税收难以得到保障。
眼下陈文的麾下有南塘、东阳和义乌这三个战兵营以及镇直属营和抽调而来的四个局的步兵队,这些野战部队大多都在衢州,只有半个东阳营还在与各县的守备部队作为防御和威慑的力量存在。
三个战兵营各有四个步兵局、一支百骑的骑兵大队和营属的炮兵、工兵以及其他附属人员,每个营有近两千人的编制;镇直属营与战兵营不同,它的骑兵多而步兵少,总计不到一千战兵;抽调的那四个局步兵没有骑兵、炮兵、工兵和附属部队,一共有不到一千六百人;各县的驻军中,除去东阳县六百余人、安华镇棱堡四百余人、永康县两百余人、金华府城两百余人以外,其他各县都是一个哨的步兵配上或多或少的炮组和探马,加在一起也有两千人。
这些军队加在一起已经突破了万人的规模,如果再算上各府、县官府、卫所的人员,即便是只算是每个月的折色,就得有二十几万两银子,而这还没去计算本色,以及那些五花八门的军需消耗、原材料消耗和军用设施的建设、维持费用。
有道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现如今,大炮即便是不响,花费的银子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而扩大占领区之后,也需要新建战兵营、驻军以及各种军用设施,陈文先前靠着马进宝的宦囊和在金华府的抄家行动,即便衢州的秋税和元气大伤的商税不去减免也是绝对不够的。
此番,陈文确实是从陈锦的私库中获取了大量的资财,也算是把即将到来的大窟窿堵上了不少,但这却无疑是在饮鸩止渴,是以透支未来的商税为代价的。这种事情陈文并非没有做过,可若是说善后、征虏两项借款是他自觉自愿喝下去的话,那衢州这一次却是那个已经死了的陈锦强行喂给他的。
古有诸葛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有浙闽总督陈锦,即便是死了也要给对手留下一个烂摊子。一时间,陈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衢州的善后大借款还是会继续执行,而那些无主的固定产陈文也打算进行发卖,只有这样才能以商业来带动,尽快的恢复衢州府城的元气。
商业的恢复和民生的治愈都还需要时间,不过陈文不打算为此停下脚步,眼下已经拿下了衢州府城,同时也打通了进攻衢州西部三县的通路,以及保障了南下处州的后路安全。或许,回师给金砺来上一闷棍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只可惜军事行动已经持续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