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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场绵延了半年的战事。
明日一战,明军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清军此前遭逢大败,能够逃回城的数量应该不多,而且建制必然散乱,仅仅凭借民夫协助其战斗力也非常值得怀疑。而明军这边,掘进爆破的地道已经尽数挖到城下,利用这段时间,攻城的器械也早已在一隐蔽处打造完毕,并且在数量上也一定会远超陈锦的想象,到时双管齐下,争取一鼓作气攻陷这座与“铜金华”并称的“铁衢州”。
对此陈文可谓是信心十足,可是大军出征已有半年,即便是中间有过几日的轮休,士卒们也开始产生了思乡之心。即便没有军法官的报告,陈文也能自时常从士卒口中提起的军功赏赐上面听出一些端倪来。
事实上,甚至就连他也开始怀念起了在金华府的日子,劳逸结合确实是必要的,如果再有个美丽善良的姑娘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
宁神静气的檀香自香炉笼罩了整个房间,一个体态丰盈的秀丽女子款款而来,怀中竟还抱着一个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了一张小脸儿的婴孩。
“老爷,妾身给咱们陈家生下了个男丁。您快来看看,看看咱们的孩子有多可爱呢。”
女子柔美动人的嗓音中,视线渐渐拉近,眼前女子的容貌甚是熟悉却一时间唤不出她的名讳,似乎就藏在记忆的迷雾之中。
下一秒,一支武人长满了老茧的右手轻轻的抚摸了下女子的脸颊,触手细滑紧致,而此时,视线也随着俏丽的面容、纤细的脖颈、衣衫下陡然隆起的****一步步的移到了臂弯中的婴孩脸上。
那应该,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并不是一张肥嘟嘟的娃娃脸,竟赫然是仅剩下了一副骨架的婴孩儿骷髅,那个婴孩的骷髅此刻更是对着他咿咿呀呀的招手。
视线向后拉了一小段,似乎是倒退了两步,待他重新抬起头,想要质问那女子为何如此作弄他的时候,高耸的双峰不见了,纤细的脖颈也更加纤细了起来,而那张俏丽的面容也瞬间化作了一个骷髅的头骨。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随着头骨和下颌骨的张合,柔美的声音不见了,换来的却是如辽西大凌河城头的寒风般的刺骨。
“老爷,二十一年前,你亲手杀了妾身,还将妾身的血肉煮熟了下肚。二十一年了,妾身始终与你在一起,从未曾离开过。怎么,如今死到临头了,你倒嫌弃起妾身了,嫌弃起了在你下此狠手前不久妾身刚刚怀上的孩儿了吗?!”
抱着婴孩骷髅的长发骷髅一步步向前,身后的迷雾中也开始涌现出一个又一个穿着汉家百姓服色的骷髅,似乎是一同前来清算那二十一年前的旧账。
伴随着骷髅们的前进,视线一步步向后退却。直到下一个瞬间,似乎是被什么绊到了,随着视线的上移,在一声惊呼中眼前的一切竟如玻璃般碎裂开来,似乎就连整个世界也开始崩坏。
“啊!”
噩梦惊醒,陈锦一下子便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中感官也重新恢复了效用。可是随着耳中更多的粗重的呼吸声逐渐清晰起来,他转过头,看到的却是李进忠、卢丕昌和陈恩这几个贴身的家奴正惊愕的站在床边,竟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谁让你们进来的,李忠那个狗奴才死哪里去了?!”
怒喝声中,转瞬之间陈锦便看清了这三个家奴手中的物事,心头登时便是一惊。
“你们想干什么?”
“动手!”
一声暴喝响起,为首的李进忠便扑了上去,将陈锦重新按倒在床上,紧接着便抄起了枕头压在了陈锦的脸上。只比李进忠晚了半秒,卢丕昌和陈忠便提着解腕尖刀分别按住了陈锦的双手,另一只手则将尖刀反手提起,径直的捅向陈锦的胸腹。
“呜……”
疼痛清晰非常,继而随着疼痛的不断产生而开始变得麻木。睁开眼睛,微弱的光自枕头边缘的布料中透过,像极了刚刚那段噩梦中的迷雾,而手臂上传来的按压的力度,以及那些满是冰冷汗水的手心,更是让他如被那红粉骷髅拉向地狱一般。
“呜……”
枕头下被压抑着的痛苦哀嚎声中,卢丕昌和陈恩一刀刀连续不断的捅下去,似乎是在发泄积蓄已久的怒火一般。很快,挣扎在逐渐微弱中已经彻底结束了,可是抬起下落的刀光却并没有停止下来。
一时间,卢丕昌、陈恩,以及始终在防止陈锦喊出声的李进忠,这三个平日里逆来顺受的家奴竟狰狞如自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令人心生恐惧。
良久之后,绷紧了神经的三人才终于在这高强度的运动中耗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确认了陈锦没了呼吸,李进忠便提起刀在陈锦的脖颈上一划,断绝了他们曾经的主子重新爬起来的可能。随即三人便重重的坐倒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同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惊魂未定的心重新安抚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进忠第一个缓了过来,便低声招呼着他们处理善后事项。即便中间隔了一层被子,还是有不少的血液溅到了三人的身上,可是此刻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却并非是除去身上的衣衫,而是将陈锦的脑袋割下来,放在被子上,让血液尽可能的吸进被子里。
陈锦的首级已被割下,三人连忙脱下染血的衣衫,扔在陈锦的尸身上,再向上盖了一层被子,将破烂的被子和尸体彻底盖住。紧接着,重新换上了另一套准备好的衣衫的他们便将陈锦的首级放入了一个锦盒之中,与另外一个装着浙闽总督印信的锦盒一同提在手上准备离去。
颤抖的双手无疑拖慢了他们的进度,而始终守在门外的李忠更是早已满头大汗,甚至在这初冬的十月里竟将衣衫彻底打湿。
陈锦居住的院落他们早已借着陈锦今天脾气不好的名义清空,除了他们再无任何人存在,可是即便如此,李忠还是充满了恐惧,唯恐自门外、自假山的后面、自长廊的拐角、自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突然窜出来什么将他们的秘密公之于众。
直到李进忠等人换好了衣服出来,李忠才赶忙冲进屋子,褪去了身上的衣衫,将与那三人同样款式,平日里用以在随陈锦出征时才穿戴的军服、铠甲换上。随手自屋里面将门闩插好,而他则从窗户里面翻了出来。
四个人已经准备妥当,而此刻他们更是再没有退路可言,随即这四个家奴便手持着腰牌离开了总督衙门,消失在了薄雾笼罩的夜幕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解套()
陈锦死了,李之芳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整个总督府都已经知道了。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以赞画的身份下达了紧闭大门的命令,以防消息外泄过快。
对于陈锦,经过了这长达一年的浙西鏖战,李之芳早已不再仅仅当他是一位上官,更是将其认定为是始终为其遮风挡雨,有着知遇之恩的恩人。无论是他放弃没有城墙的义乌县、撤回围困罗城岩的守军,还是后来金华被明军收复,任命他这么一个失陷城池的逃官为总督府赞画,顶着自那时到现在的一次次弹劾,陈锦对别人如何李之芳不在乎,至少对他确实是有恩的。
可是现在,陈锦死了,城池的陷落已成必然,陈文的大军没了这块横在路上的大石也势必再难阻挡。
李之芳不甘心,但是他一个陷落州府的推官出身的赞画,对此也无能为力。此刻天还远没有亮,必须趁着这段时间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预料到明天明军必然会发起总攻,陈锦早已留下了保命的预备方案,而负责执行的就是李之芳。现在时间还够,必须尽快动手。
………………
睡梦中被唤醒了过来,一度睡眼稀松的陈文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锦盒,以及那四个惶恐不安的家奴。
锦盒中的首级和印信已经拿去俘虏营里面确认过了,确实是属于浙闽总督陈锦本人,至少在几个时辰前陈锦还一度使用过这些。而现在,它们却躺在了陈文的眼前,真可谓世事无常。
自永历四年开始,陈锦为彻底消灭浙江明军而策划的围剿大兰山明军、舟山之战,再到从陈文收复金华开始的浙西争霸战,浙闽总督陈锦始终是他最大的对手。
永历四年十月,陈锦派遣固山额真平南将军金砺和浙江提督田雄剿灭了四明山明军各部……
永历五年八月,陈锦与金砺、田雄和定海总兵张杰、固山额真刘之源各部一道攻陷了舟山城,迫使舟山明军远走福建……
永历五年十一月,督标营副将张国勋与金华总兵马进宝及抚标、绍兴绿营各部合围刚刚收复东阳、义乌二县的陈文所部,险些使其前功尽弃……
永历六年四月,陈锦亲提督标营突袭偷渡灵溪的南塘营,若非陈文的部将李瑞鑫从陈文的战术中得到了启示,第一次进攻衢州就会以明军落败告终……
永历六年九月,陈文在平息了曹从龙之乱后,亲提大军进攻衢州,而陈锦则集中了两倍于其的大军,更以督标营复制了鸳鸯阵的编制,试图一举消灭陈文所部明军……
两年了,王翊殉国、王江被俘以及舟山之屠,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与陈锦这个满清大员有关,历史上也正是他亲手将整个浙江的抗清势力覆灭。可是现在,陈锦的首级安静的躺在锦盒里面,他在历史上对于满清的功绩也随着陈文的崛起而遭到了颠覆。
此时此刻,陈锦已死,衢州自然不在话下,而周遭的各府县也在向他招手。今年的目标已经完成大半,剩下的就是尽可能快的扩大占领区,为明年做准备。
“改变计划,明日一早,攻城!”
………………
衢州府城以西的水门外,李之芳带着两艘乌篷船缓缓驶向对岸。
这两艘船是此前陈锦准备用来逃生的,一船装人,另一船装着掠来的财货,原本陈锦打算着一旦衢州失守,他便以此逃生。可是现在,陈锦死了,这些船只和财货则全部落到了负责此事的李之芳的手中,他自然也不会愚蠢到弃而不用,留在衢州府城里面等死。
明军的水营虽然几乎彻底歼灭了衢州水营,在这衢江上再无敌手,可是他们并没有诸如探照灯之类的李之芳根本没听过的黑科技,再加上始终在金华的明军水营对于衢江的水文所知甚少,黑夜之中战船自然也不敢轻易出动。对于李之芳来说,这条衢江防线就几乎可以说是不设防的了。
离开衢州,返回京师去找朱之锡和季振宜,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他们,用他们三人分批带走的财货为陈锦的家人脱罪,报了这知遇之恩。余下的还可以为他们脱罪,换个地方继续为官,总有机会来报这一箭之仇的。
满怀着希望,李之芳扬帆起航,只是他却没有注意到,一同撤离的另外几个陈锦的幕僚却在不断的以目光交流着,看向他的背影亦是闪烁非常。
………………
“陈锦不应该问那厨子是不是给他煮的人肉,倒是应该问问上菜的人是不是给他上的假酒。”
陈文的嘲笑登时引发了帐中众将的哄堂大笑,陈锦的那四个家奴,此前明军已经翻来覆去的审问了几遍,对于陈锦的死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