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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宇鼎始终致力于资助抗清义军,历史上家中乃是一等一富户的他甚至为此把祖业都卖光了,乃至债台高筑,家徒四壁却始终如一。
“周明,完勋真可谓慧眼识英才,那位临海伯屡战屡胜,或许一两年之内我等便可重着汉家衣冠了啊。”
听到这话,陆宇鼎重重的点了点头。因为王翊的关系,他对陈文的印象一向不错,即便是曹从龙叛乱的消息传到宁波,他也没有似其他人那般站在文臣的角度对陈文有所诋毁,因为他坚信着以王翊的眼光是断不会看错的。
“若非曹从龙那厮,或许此刻临海伯就已经光复宁波,也可以为完勋、跻仲和幼安风光大葬了,好让忠臣烈士得以入土为安。”
“那些只知道争权夺利的误国误民之贼,着实可恨!”
随着大捷以着各种版本传播开来,江南四省,尤其是浙江的抗清人士无不欢欣鼓舞,日夜期待着陈文能够迅速收复衢州,然后转而北上光复整个浙江。不过比起他们的四下传播,八百里加急的文书早已送到了北京。
当奏章送到御前之时,顺治先是一愣,随即便勃然大怒,不仅将奏章扔在了地上,顺手还将桌子上的一切尽皆扫了下去。
在随侍的太监们战战兢兢的低着头,试图与大殿融为一体的诡异气氛中,顺治唾口大骂陈锦和金砺二人无能,一个干不过只有己方兵力一半的对手,而另一个更是带着一万多人被一座只有几百人的小型堡垒整得寸步难行。
为此,他很奇怪的表示他实在无法理解多尔衮为什么会愚蠢到把这么一群白痴奴才放在浙江这么个关键的省份,全然把去年舟山之战后他对陈锦、金砺等人的褒奖和盛赞抛诸脑后。盛怒过后,顺治便传召了一些权贵和亲信共商对策。
经过了几天商议,顺治对于眼下的局势也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东南明军看似重夺战略主动权,但是兵力有限的缘故使得他们在战果的扩大上想要达成预期的效果还很困难;与东南明军不同,西南数省的明军拥兵数十万,即便只算战兵也是东南那两个只不过占有一两个府的“小家伙”所无法比拟的。
况且,李定国刚刚诛杀了孔有德,一口气夺占了广西全境,湖广方面的冯双礼也在压着沈永忠打,四川的刘文秀也正在大举北上,若是再算上他们遵奉的永历天子所具备的大义名分。对于满清有限的核心武力而言,自然是优先攻击威胁更大的目标。而尼堪的大军则正在执行这一战略,哪有轻易改弦更张的道理。
可是东南的江浙乃是财赋重地,不光是漕粮,他们在占领区的横征暴敛中富庶的江浙也占有极大的比例。
陈文攻占的金华残破不堪,税赋的收入也着实不高,但衢州却截然不同。而且更重要的是,一旦陈文拿下了衢州,是西进江西,还是北上杭州,哪怕只是收取浙东各府,也是满清所无法承受的,所以必须尽快想办法遏制住这个势头才行。
“奴才以为,当以防止李定国、郑成功和陈文这支贼寇互相之间达成合流为首要之务。”
见洪承畴如此回答,顺治仔细想了想,便点头示意。去年的东南战场和西南战场的总体局势还是有利于满清,那时的意气风发可到了现在却彻底反转了过来。
得到清军在衢州惨败的消息后,顺治便在屏风上依次写下了“云贵孙可望”、“广西李定国”、“四川刘文秀”、“福建郑成功”和“浙江陈文”这一系列文字。
前三者皆是西贼余孽出身,其中李定过和刘文秀也可以看做是孙可望的部署;而东南的郑成功和浙江的陈文原本分别奉唐藩和鲁藩为主。理论上洪承畴所言根本不可能成立,因为那三个人互相之间在拥立之事上都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可是随着郑成功改奉桂藩为正统和鲁监国自去监国号的发生,这些势力较强的明军已经尽皆聚集到了永历天子的旗下。一旦这三支在今年大出风头的明军任意两支合兵一处的话,那么最少也会是一个省的全面失守,以及东南大局全面崩溃的开始。
“那就有劳洪先生了。”
“奴才自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月半()
虽然身在衢州,但是东南抗清人心的重振,陈文多少还是有所耳闻,这从金华、衢州这两个府每天接待的那些前来投效、讨好的各类人士的精神状态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局势开始好转,但是对于未来始终存在隐忧的陈文却不敢丝毫的掉以轻心。衢州的围困还在进行之中,按照现在的工程进度,大概在九月的最后两天就可以排走护城河的河水,然后再暴晒几日便可以穴攻爆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比预期的还要快上几天。
眼下距离那场大捷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由于占领区从一个府即将变成两个府,或是更多,另外鲁监国已经自去了监国号,永历系统的监军使者也可能会即将到来。曹从龙之乱殷鉴未远,所以陈文利用这段时间重新将思路捋了一下,决心将整片占领区的文武大权全部集中在手中。形成一个以“临海伯府”为首,分为民政和军务两套人马的班子,彻底架空监军以及杜绝叛乱的可能。
先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进行,监军正在进行培训,他们会单独设立一个部门,与军法司并行,维系军队的归属权。另外,原金华镇的一些部门也会升级,和新建的一些部门在一起组成负责处理军务的机构,而原本的金华镇则彻底演变为与即将成立的衢州镇一样只负责辖区防御以及作战的军镇。
这些准备都会在攻陷衢州后开始正式确立。而根据探马的侦查以及部分前来投效、示好的人士的报告,此前那一战中清军逃出生天的几个武将中,江西提督刘光弼带着包括骑兵在内大概一千余人已经逃回了江西,温州副将胡来觐则仅带着亲兵逃回了温州府城。至于福建左路总兵王之纲和督标营副将张国勋虽然各损失了大概三成左右的兵马,但是向南逃窜的他们却并没有越过仙霞关,而是暂且驻扎在了江山县。据说正在当地劫掠百姓富户,顺便拉壮丁重新补全缺额。
这两个家伙大概是吃了鸳鸯阵的甜头,并没有因为那场惨败而丧胆。可是陈文兵力本就不多,想要在围困衢州的过程中同时进行另一场围城战恐怕是力有不逮。
不过陈文对此并不着急,此番清军惨败后一定会设法了解明军的战术,该来的总会来,再怎么堵着防着也无济于事,不如尽快加强自身的力量,那样才能应对各种变局。
陈文的军队能够有如此的士气和战术水平也已经不只是戚继光和鸳鸯阵那么简单的了。其中参杂着很多近现代军队的思路,并且已经开始逐步发挥出效用。若是再加上分地和军功授田,这已经不是清军想要仿照就能仿照得来的了。况且,似乎督标营的那支鸳鸯阵,好像就连戚继光的原版都没有模仿完全。
“安千总,你的报告本帅看过了,写得很有心意。”
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安有福右小腿的腿筋断裂,接倒是接上了,但是还需要大量的时间修养。闲来无事,利用这段时间,他便把在战场上亲身迎战督标营的感受记录了下来,为此还特别找了一些督标营的俘虏,把他们在清军中训练鸳鸯阵的内容以及前后进行了一番汇总,总算是在昨天交到了陈文的手中。
“条陈是姚文书代笔的,卑职不识字,实在愧不敢当。”
说着,安有福倒是老脸一红。自天台山便开始的扫盲,其中很有一些军官已经能自行书写内容比较简单的家书,尤其是吴登科,现在不光能写,就连一些兵书也已经能够独立阅读了。可是相比起来,安有福却既然不同,他本就没有什么升官发财的欲望,也不似吴登科那样有一个成为不逊于族人的名将梦,所以在识字的方面始终三心二意,眼下到了需要用的时候,却只能寻人代笔,这让他颇有些不好意思。
明时的南方由于更为富庶的缘故,识字率比起北方要高,但是这个理论上的概率却不包括军队。
明时的军队大多是军户,其次便是充军的囚犯,另外还有些募兵,总而言之都是些士大夫眼中的“贱民”,其识字率甚至低到了很多总兵、副将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的程度。陈文麾下的这支大军虽然已经厉行了近两年的扫盲,但是真正读书识字的也几乎都在后勤部门任职,前线的军中除了随军的幕僚外,只有参谋和军法官的比例较高,但是在识字率上也要比后勤部门低上不少。
安有福是南塘营的第一批成员,陈文能够叫出那几百人中的每一个名字,对于他们的了解也远高于扩编之后。这些人之中哪个识字,哪个是半文盲,哪个是睁眼瞎,这些他都很清楚,对于安有福这个三番两次被负责扫盲的先生点名训斥的家伙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其水平如何。
听到安有福的回答,陈文先是点了点头,随即转而说道:“有想法,知道观察,这很难得,也证明了本帅没有看错你。但是识字的事情也要抓紧起来,否则日后本帅给你下达命令,你难道每次都要找文书替你阅读吗?”
拿下衢州后,新一轮的扩军即将展开,这是一个不错的营官人选,尤其是在这份条陈送到之后,陈文更加坚定了这个看法。
陈文话语中的殷殷期盼使安有福感动不已,他这个人平日里莽莽撞撞,为此不光是被处罚甚多,就连周围的同袍也得罪过不少。故去的丁克己,他以前的老长官刘成,以及后来在永康县时的那个守备,这些人对他都很好,所以他愿意为丁克己照顾遗孀和独子,也愿意为刘成和那个守备说话。
“卑职知错,卑职这就回去找先生识字。”
交谈了良久,安有福便先行告退,而陈文则继续处理公务。直到片刻之后,一个传令兵回到了大帐,向陈文表示他们在府城一带侦查的时候听到城内有一阵欢呼声,隐隐约约的传来……
欢呼声的边缘,荣虔与周围的那些百姓一般无二,为着将囤积居奇的奸商斩杀而欢呼雀跃,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衢州围城已有半月,粮价一日赛过一日的高,甚至到了每日都要翻一翻的程度。可是即便如此,那些粮店里贩卖的粮食不仅都是些霉变了的陈米,而且数量上还少得可怜。这些日子下来,荣虔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来,等到宵禁的时辰一过就玩了命的跑向粮店,但却只买到过一次粮食,那一次还是他率先赶到的粮店。
作为这场围城中的一个小人物,他和其他人一样恨透了那些奸商,可是曾经在湖广总督衙门里做过几年幕僚的经历,使得他很清楚,这绝对是官商勾结的结果,因为没有一个商人敢无视官府的存在,只有喂饱了官府里的那群饿狼,他们才能狠狠的在普通百姓的身上痛宰。
而且,在衢州的这两年,陈锦的所作所为也说明了这位总督老大人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厮当初在南直隶作为洪承畴的副手时就曾杀得人头滚滚,分明就是个连皮带骨一口吞了的恶兽。
看着刑场上那些脑满肠肥的奸商被推了上去,依次被判定罪名,斩首示众,他们的家眷则直接入营为妓,而家产也直接充公。荣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