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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有福践行了他的诺言,当阵亡和负伤无法继续作战的士兵越来越多,前线苦苦维系的阵型也开始出现动摇,安有福提起了一杆长枪,补充进了一个鸳鸯阵杀手队,也算是重操旧业。
奈何双方的兵力比差距实在太大,持续的车轮战加速了明军士卒的疲劳,而疲劳造成的失误也导致了伤亡的加速产生。这其中,也有不做长枪手已久,技艺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生疏的安有福。而他的意外,就发生在重新找回作为长枪手的感觉的前一秒。
“啊?”
听到这话,冯彪先是一愣,随即这个粗汉轻轻撩开了安有福的被子,看到的却是即便右脚的裤腿已经被裁下不少,却已经能够看到阴干的血迹,而裸露出来的小腿上则缠满了绷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这条腿。
“怎么回事啊这是?”
“没事,让鞑子捅了一枪。”
仅仅是捅了一枪在小腿上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枪不光是戳穿了小腿上的肉,还磋伤了骨头,最重要的是,就连小腿的筋也被伤到。而接下来的战斗中,咬紧牙关的安有福没有退却一步,使得原本只是受伤的小腿筋在持续的剧烈运动中发生了断裂,送到伤病营时大夫说即便是接上了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灵活,多少会落下一些走路不方便的毛病,以后怕是再上不得阵了。
“奶奶的,我听李帅说,那帮督标营也学咱们编练了鸳鸯阵,你可是被那帮狗杂种伤了的?”
“嗯。”
冯彪的话激起了安有福的回想,那支督标营确实是模仿了他们的鸳鸯阵编制,但是若非冯彪旧事重提,他也把其中的一些细节忽略掉了。
那支清军的鸳鸯阵和他率领的那两个局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鸳鸯阵杀手队和火器队混编的编制,但是好像都没有火兵。这就导致了那些清军在激战的过程中后排往往会自行割取首级,结果则使得战阵不复完整,影响了进攻和防御的节奏与配合。
另外,督标营的训练也很成问题,士卒间的配合很差,似乎不像是时间太短那么简单。作为南塘营的第一批老兵,他很清楚当初训练了不过一个月,甲哨就能表现出来的战斗能力,这是清军所不具备的。若是仔细想想,好像是清军的士卒之间缺乏他们的那种互信的气氛的样子。
除此之外,清军打定了主意使用车轮战取胜,但是每一次的轮换却是连火器队一起轮换,鸟铳手不提,弓箭手完全可以集中起来抛射,显然是清军的军官对如何使用还不甚熟悉,或者是他们根本不愿意去指挥别人部下,也不愿意将自己的部下交给别人指挥,才会导致这等情况的发生。
仔细想来,若非是这许多,同样的编制,他们可能根本撑不到清军崩溃。不过,这赝品就是赝品,在真迹面前做得再好也是一堆垃圾。
“那帮杂碎,真特么够不要脸的!”
大半年未见,再见却是在伤病所,冯彪早已看望过了他那个哨的每一个伤兵,此刻便坐到床边上与安有福聊了起来。直到良久之后,冯彪已经萌生了回去巡营的念头,却听到了外间一阵的嘈杂,紧接着那嘈杂的来源便进入了这间大帐篷。
“大帅!”
陈文拥有临海伯的爵位,但是在军中他却不允许如此称呼,麾下的军官士卒只可以用军职来称呼,这是他用以强化军中阶级观念的方法之一。效果还不明显,但是称呼却贯彻了下来。
“大帅。”
“安千总,不必起来,好生休养。”
刚要起身的安有福被陈文重新按了回去,躺在床上看着陈文,这让他有些不太自然。
“不愧是追随本帅多年的老人儿,这一次做得很好,本帅很是欣慰。”
“回禀大帅,皆是那两个局的士卒训练得当,在战场上奋勇作战的缘故,卑职不敢居功。”
那两个局有两个哨是来自于安有福曾经任职的永康县驻军,而另外六个哨则是原本的东阳县驻军。这些陈文都很清楚,同时更加清楚的则是东阳县原守将刘成是安有福的老上司,而永康县的驻军守备虽然在叛乱中与这个部下一起演了出戏,但也在平息叛乱后丢了守备的官职,被调回老营去做训练官。
安有福的这话里面,有话啊。
“有功必赏,有功必纠,这是戚少保之军能够无敌于天下之根本,也是本帅从在大兰山开始便一再强调的。安千总,伤好了,本帅有一个新的营要交给你来带,好作!”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冯彪立刻为他这个老兄弟感到高兴,成为营官,一跃而入高级军官的行列,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眼前的受赏之人却是一阵黯然。
“可是,大帅,卑职以后可能连走路都不太方便了……”
“好好养伤,其他的无须你来操心。”
不就是个跛子将军吗,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况且某些人总统都当得,这个很有潜力的部将继续领兵有什么不正常的。
离开了伤病所,走在回返中军大帐的路上,陈文不住的想到,这一战他和陈锦犯下的错误都不少。陈锦过于高估了他麾下那些清军的能力,而他则没有做好情报工作,导致了对督标营的变化一无所知。
至于最后利用空心方阵来实现步骑配合对抗优势骑兵,其实也有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存在。
清军的骑兵分属各部,陈锦派来带队的那个亲信骑将一见面就在第一次交锋中死于乱军,否则清军骑兵不会显得如此笨拙。而他的空心方阵,兵力还是太少,不够厚重,一丈五尺的长枪弥补了一些劣势,但实际上清军的骑兵若是再精锐一些,且能够实现统一的指挥的话,或许想要拖住清军那段时间他还要付出更多的伤亡,甚至是代价。
这一次,运气站在了他的一边,但这也是在长久的训练积累下来的实力的基础上,以及此番前来的清军自身存了问题才可能实现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陈文此刻的欢愉。
“你看,同样都姓陈,做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等抓住了陈锦,亲口问问他,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嗯,最好是一嘴的铁岭方言,效果应该会更好。(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棱堡()
陈文在衢州大败陈锦的第二天,明军占领区最北端的安华镇棱堡也再度被清军围困了起来。
棱堡的位置处于清军的必经之路上,堡垒内部有充足的兵员以及配套的武器装备和粮食,足以长期坚守。而且利用这段时间,明军也进行了大力的修补和加固,同时还修建了一些外围的防御工事,其易守难攻更胜从前。
相比之下,出现在战场上的清军还是数月前围城的杭州驻防八旗、浙江提督标营和浙江巡抚标营这三支浙江北部的清军精锐部队,虽然上一次费尽了气力却始终无法奈何这座棱堡分毫,但是这一次,他们却是满怀着必胜的信心前来,因为他们的主帅金砺已经带来了一种任何坚城都无法抵挡的利器。
探马早已进行了预警,甚至无需预警林忠孝和他的部下们也很清楚,他们的主帅陈文正在倾金华明军全力与衢州一线的清军主力厮杀,杭州一线的清军若是不杀过来就奇怪了。毕竟从这里进入金华,对于如此规模的大军而言乃是最为稳妥的路线。
在几个月前的那次围困后,明军重新修缮了城墙,又引了一条护城河,另外被清军拆毁的夯土墙虽然没有重新修缮起来,但是利用原有的地基改建成了一道矮墙,也可以阻碍清军的进攻速度。若是再加上始终待命于侧翼随时出击牵制清军的那半个东阳营的话,这座堡垒的难以攻陷程度可谓是更胜从前。
此前的防御作战以及面对曹从龙叛乱时的坚定不移,使林忠孝在陈文那里获得了非常不错的评价,不过这对于一向老实本分的林忠孝而言,其实也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他的老家在大兰山下的那个村子,若非陈文掩护百姓撤离,只怕全家早就死于非命了,更不要说是现在的官职和逐渐丰厚起来的家业。在他看来,这一切尽是陈文所赐,况且他还是陈文的部下,若是连尽职尽责都做不到,那就太没有良心了。
守住安华镇棱堡,为竭尽全力解除南线压力的同袍分担压力,林忠孝很清楚他的定位在哪里,所以当明军出征衢州起,他便开始了每天枕戈待旦的日子,只是没有想到,清军真的还是来了,而且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不对!那是个啥玩意儿?”
遥遥望去,远处的清军战阵中,一门门绑着红绸子的巨炮在清军利用牲畜拉动着炮车而缓缓向前,虽说是近大远小,但是长久的行伍历练,使得林忠孝和他部下中的一些老兵很快就意识到了那几门巨炮令人畏惧的口径根本不是明军的装备中所存在的。
“红夷大炮!”
清军带来的破城利器确实是红夷炮,这种火炮在此前的攻防战中并非没有使用过,明军和清军都有。但是红夷炮也并非皆是同样的口径,明军的火炮大多来源于缴获,也不具备铸造如此巨大口径的能力,而清军为了兼顾野战,同时也因为上一次低估了棱堡的防御能力以及途径的义乌县根本没有城墙,所以清军并没有携带太大口径的火炮。
江南大多已然平定的今日,这种用来攻城的巨炮很多武将都已经开始遗忘了它们的存在。然而,金砺可是在努尔哈赤时代就已经降清的汉将,皇太极时代创建六部和汉八旗之中也有他的存在,对于汉八旗前身的乌真超哈重兵也非常了解。入关之后,他和固山额真叶臣攻太原时就是以炮破城,没有道理不明白这种火炮的优势所在。
甚至莫说是太原,此番他带来的大口径红夷炮,即便是扬州那样的巨城都无法抵挡,更何况是眼前这么个只能装和几百人的堡垒了。
满怀着雄心壮志的金砺轻柔的抚摸着缠着红绸的红夷炮的炮身,仿佛是在抚摸新婚妻子光洁的皮肤一般。这份色授魂与,即便是田雄、于奋起、徐信、常进功等清军高级将领能够理解,也总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开始吧。”
说着,金砺便带着这一众清军武将返回中军大旗,随即那几门大炮的专用炮组便开始了忙碌。
红夷炮可以通过调节炮架,控制火药用量以及利用准星、照门和一系列的专用测量工具来通过计算抛物线提高自身的命中率。奈何这个时代的明清两军虽然学会了铸造红夷炮的技术,也能够使用,但是在瞄准上却还是只能依托于经验,而非科学计算。
随着那些汉八旗炮兵的忙碌,好半天才算是完成了转填前的工作。待金砺一声令下,这数门红夷炮登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而伴随着附近清军双耳中的嗡嗡作响的,则是炮口中如火山爆发般喷发出的橙红色的火焰,以及根本就看不清楚的黑影一闪即逝。
第一次试射,效果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巨大的炮弹在矮墙前的土地上砸出的大坑以及顺带着激起的那一片烂泥却立刻将那几段的矮墙换了个颜色。
看着眼前的一切,林忠孝以及他的部下们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这一下确实没有打在城墙上,但若是真的命中了城墙,会发生什么也实在难说。
然而,这一次发炮过后,大概过了将近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