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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关键还在于两者的精锐程度和将领的反应,就已经不是单纯的理论了。”
“举个例子吧,成吉思汗曾经根据草原围猎发明了一种战术,叫做莽古歹战术。蒙古人面对重步兵结阵时,就是通过轻骑兵的骚扰打乱重步兵的战阵,然后用重骑兵冲锋彻底击败对手;而面对重骑兵时,一样是用轻骑兵骚扰,引诱重骑兵冲锋,然后用速度的差距拉开距离,就像放风筝一样,如此往复,直到对方重骑兵马力不足时,再由重骑兵冲锋结束战斗。”
这个战术是陈文从论坛上看到的,至于是不是这样用,他并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李瑞鑫犹豫了片刻,说道:“那么……”
在陈文回答了这个问题后,李瑞鑫接着又问了三、四个问题,有的陈文马上就做出了回答,而有的则是考虑了一会儿才交出答案。不过,成绩看来都还算及格。
终于,李瑞鑫拿出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陈先生,如果对方战阵轻重步骑四种兵种齐全,应当如何应对?”
这个问题就要困难很多了,陈文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已经不是理论那么简单了,而是到了考量主帅能力的时候。”
“这样啊。”这个答案显然不足以说服李瑞鑫,而他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些遗憾。
看到了李瑞鑫的神色,于是,陈文再度变身为充满了正能量的新青年,就像他曾经面对胡二时那样。
“我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本人学习兵法是半路出家,也没有上过阵,面对战场经验丰富的武将时肯定会吃亏。所以我的办法是建立一个赞画军务的团队,通过对天时、地形、武器射程、装具和兵种搭配等影响胜负的条件进行估算,然后利用众人之智来压倒那些身经百战的良将。”
陈文口中的赞画军务的团队其实就是近代军队的参谋制度,近代军队凭借着这项制度完成了指挥体系的蜕变,而其中的参谋系统就是军队的大脑。
传统军队是凭借统帅自己一个人忙活,所有的信息都在统帅一个人身上汇总,由他自己制定方案,决策方案,监督执行方案。而参谋体系把统帅解放出来,使其重点思考战略决策,参谋来负责方案设计,执行统帅意图,从而使精密如机器的近代军队成为可能。
此言一出,李瑞鑫立刻陷入了沉思,而思考的结果却是他越是想下去就越觉得激动不已。
从他的父亲成为黄得功营中的一个把总开始,李瑞鑫便在黄得功帐下效力。黄得功武勇过人,始终是他的榜样,而他也渴望有一天可以像黄得功一样凭借着自己武勇封侯赐爵。
黄得功死后,随着榜样的消失和家人的失散,他便陷入了痛苦和迷茫。这么多年了,他见过很多武将,但是在他眼里却没有人能够比得过黄得功的,所以他也再没有为任何人效力过。
可是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却着实的让他大开了眼界。
作为亲兵,李瑞鑫很清楚黄得功只是粗通兵法,更多的是靠着武勇战胜敌人,而这也是对于这个时代的武将而言最简单也最常见的办法。
但是,今天陈文的一席话,却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历来智将要比勇将的评价更高。想想历史上的那些智将只凭着一己之力就能把敌人溜得团团转,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就能战而胜之,他就已经无法抑制心中对于那些智将的崇拜。
可是眼前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武艺,也没上过阵,但是其不仅只靠读书就总结出了战场经验,竟然还想出了建立团队来通过庙算战胜对手的设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智将吗?
无论答案是否如此,都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李瑞鑫知道,按道理,这都是陈文未来在将来用于扫平群雄的不传之秘,可是他却愿意毫不犹豫的告诉了自己,这让李瑞鑫的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名为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感。
“陈先生,您的才智实在是,实在是”说到这里,李瑞鑫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我相信您可以在威远侯麾下得到重用,我也相信您能够报仇雪恨,我更相信您一定可以亲手终结乱世、开创太平。”
即便如此,只是李瑞鑫心中还是不太赞成陈文去投效郑成功,他觉得陈文这样的人应该自立门户,而不是寄居于他人门下。
看着李瑞鑫那炙热如火的目光,陈文长舒了口气,这锅肉终于可以入口了。
这一晚上,他从编造那个悲惨的爱情故事以拉近距离开始,到后来靠着兵种相克理论和近代参谋制度才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肯定,实在是不容易啊。
陈文觉得,这厮如果再问下去的话,他很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回答得出来了。
“那么,李兄弟,你敢不敢和我陈文一起做下这场惊天豪赌呢?”
李瑞鑫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目光越加的锐利起来。只见他单膝跪倒在陈文面前,双手抱拳,大声说道:“小人李瑞鑫,愿意追随陈先生骥尾,矢志不渝!”
陈文双手扶起了这个高大的汉子,充满了自信的说道:“李兄弟,从马得功开始、田雄、刘良佐,到那些毁了我们一切曾经的美好的鞑子,我会和你一起把这些血仇清算个干净的。”
夜空中,陈文的使命感与李瑞鑫那报仇雪恨和光宗耀祖的欲望交织在一起,互相激荡,良久。
而此时,远处的村口,本打算来找陈文在外面谈谈的孙钰却站在墙壁的阴影下,目瞪口呆的听完了这一切,随后悄悄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待陈文回到孙家时,北屋的灯已经熄了,而听一直在给陈文留门的孙铭说,孙钰晚上出去了一次,回来时脸色比下午刚回家时还要难看。
陈文叹了口气,这一晚上查克拉消耗得有些过度,就算跟孙钰摊牌大概效果也不会太好,还是算了吧。
至于那个什么“孙钰小宝贝跟哥哥我一起去福建,然后哥哥我罩着你,而你就可以安心做你的清官”之类的话,看来也只能明天见了。
第二十七章 星君(上)()
七月十九,多云转阴。
或许是昨天晚上心力消耗过度,陈文再次睡到了日晒三竿。可是,一觉醒来,孙钰已经出门了,这让陈文很是无奈。
今天不是休沐吗?
想不到这厮还是个工作狂,真是仅见了。
匆匆的吃过了早点,陈文便出门了。按照昨天的计划,今天他需要和那几个既定目标摊牌,所以时间相当紧迫。而上午,他本打算接着孙钰休沐和他先摊牌,可是谁知道这厮竟然加班去了,于是乎,只得改变计划去见那个台州汉子。
与此同时,大兰山老营中军大厅内。
“卑职有要事禀报,敢请二位上官屏退左右。”
闲杂人等退去之后,身穿着一袭布衣的孙钰将昨天晚上他所听到的陈文和李瑞鑫复述与王翊和王江,不过他只是说了庙算和兵种相克理论,其他一概略过不提。
听着孙钰娓娓道来,王翊和王江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了惊讶之色,只是王江更多是惊喜,而王翊则更多是惊惧。
一席话说完,孙钰跪地行礼,大声说道:“卑职奉二位上官令观察陈文才具,今已有结论。其人谦和有礼、博闻强识、深通兵法,可谓才具无双,且与鞑子势不两立。卑职恳请二位上官重用其人,勿使天下后世有明珠暗投之恨。”
闻言,王江立刻问道:“这些都是陈文总结的?”
“正是,卑职听到他对李瑞鑫说起时,李瑞鑫起初也是惊异不已,后来反过来询问各种应对之策后,更是惊为天人。”
听到这话,王江更是惊喜不已。虽然他不通兵法,但是李瑞鑫其人他却是听说过的。
黄得功的亲兵出身,正经战阵杀出来的武人,论武艺这大兰山百里无人能敌。若说到兵法,就连陈天枢、刘翼明也都曾赞赏过,更是为了不得其人而叹息过。
可是,这样的一个眼高于顶的人竟然被陈文一番话就收服了,可见陈文的兵法韬略显然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现下的局势,身怀如此才具,自然是要重用的。
“完勋?”只是当王江转过脸看向王翊时,却被王翊那一脸的冰冷和惊惧吓了一跳。
“孙司库,本官叫你去留意那陈文的举动和才学,你倒是完成的很好嘛。”
听到王翊的口气,孙钰先是一愣,未带解释些什么,却听到王翊再次开口了。
“本官问你,陈文此人讲古之时,可有直呼高皇帝名讳之事?”
“本官问你,陈文平日言谈,可有调侃、嘲笑历朝历代华夏天子之事?”
“本官问你,陈文日常之处事,可有尊卑之概念?”
“本官问你,今日之事可是此人指使你前来作说客的?”
先前那三问,孙钰无言以对。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在他眼中,陈文为人谦和,虽然爱睡懒觉,却不似寻常纨绔子弟。无论是官身小吏,还是贩夫走卒,他都能以礼相待、畅所欲言,从来没有因为身份而歧视过他人,也没有因为他人的地位而奴颜婢膝,在他眼中仿佛人皆平等一般。
虽然这在此时是不可理喻的,可也正是这一点让孙钰钦佩不已,但是他也很清楚,这样的性格在这个尊卑有序的社会下必然会被视为异类。
只是孙钰不知道,随着人文科学的发展,近代反帝反封建运动的风起云涌,几十年后的中国,自由和平等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在那个时代,没有人认为其他人可以天经地义的奴役他们,也没有人认为中国如果没有了皇帝和主子,老百姓们就活不下去了。
正如陈文曾经读过的一部小说所说的——每个自由人都是他自己的君王!
可是,王翊这最后那一问却让孙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失望。
“卑职并非任何人的说客,也不会接受任何不相干的指使。卑职今日前来为陈文请求二位上官重用,其人并不知晓,卑职也不需要他知道。只是此人确实才具无双,若能为王师所用,于国事必有进益。”
说着,孙钰一头磕在地上。“卑职此心昭昭,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掷地有声!
王江坐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眼前这二人的一举一动,孙钰的人品操守他是相信的,此乃是这段时间孙钰通过工作成绩应得的;而王翊的愤怒,他似乎也摸到了一丝脉络,但是这却让他不寒而栗。
“孙司库,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不可能不知道亚圣所说的五伦啊。难道你就不觉得陈文此人无视尊卑礼义,心中无有忠义之心吗?难道你就不怕他日后会成为陈胜、黄巢、刘福通那样扰乱天下的混世魔王吗?”
接着,王翊语重心长的说道:“陈文才学非凡,我等有目共睹,而且这很可能只是我们只是看到一部分而言。可是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他的能力越大日后扰乱天下的力量就越大吗?”
虽然王翊并不认识蜘蛛侠的叔叔班帕克,但他还是说出了一番类似的话。
此言一出,孙钰立刻惊呆于原地,犹自看着正在喘着粗气,仿佛费劲全身气力才将这块堵在心中的巨石搬开一般的王翊。
而王江则瘫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回忆着和陈文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以及从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