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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这样的心思,叛乱爆发了。可是其中的过程和难度却远远超乎曹从龙的想象,只是心存着忠臣义士为上天庇佑的信念,曹从龙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收复台州,恭请鲁监国回銮浙江,迎来抗击满清、中兴大明的一个新的高潮。
然而,陈文回来了。在不可思议的时间,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行着不可思议的战术,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府城。
对此,曹从龙只能感怀于陈文用兵手段太过老辣,满清的那个笨蛋总督也实在无能。但是他却并没有气馁。于是乎,驱使苦力、降卒,联络东阳县的那个满心富贵荣华为此不惜一切代价的守将就成了必然。至于牺牲些许百姓,那也是中兴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没什么大不了的。
怀着这样的心态,曹从龙出发了,玉山镇就是第一阶段的目的地,那里囤积了大量的仓储,只要掌握了玉山镇,稍加训练一下兵伍,以东阳县的驻军为锋矢,席卷台州想来也不会是个梦了吧。
但是随着刘成的背叛,以及陈文更加强有力的攻击,重建的抚标营再度被击溃。对此曹从龙只能感叹时运不济,却全然没有想过陈文所说的那些。
金华府的地理位置所在,两线用兵的窘境,叛乱后兵员的不足以及时间的紧迫,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和反应,无视了整体的战略,以及屯粮基地没有进行保密……
种种原因,若非陈文点明,曹从龙根本不知道原来短短不到一个月,他在用兵上原来犯了那许多错漏。可是即便如此,曹从龙也同样坚信他会顺利的拿下台州,与定西侯汇合击溃来犯清军,使鲁监国集团重获新生。
奈何,陈文的那些胡言乱语,那些胡言乱语中却饱含着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痛楚和惋惜。那些预言一般的言语自他口中说出的那一刻,似乎就像是在将已经发生,甚至是必然会发生的悲剧提前剧透一般,而并非是单纯的猜测、呓语。
曹从龙虽然没有什么行政、军事上的经验,但是在鲁监国朝廷中摸爬滚打了数年。这一点,他自问还是看的出来的。但是那些看似真实的回忆,却是来自于三百多年后,这等匪夷所思的言论实在是荒唐至极。
可是仔细想来,这个武将就是一个奸佞,那么他就不可能为忠臣而痛楚、为朝廷的失利而惋惜。忠奸不两立,这是曹从龙所深信不疑的。可若非如此,难道他所说的会是真的吗?难道这个武夫真的是上天从未来派回来改写历史的天选之人吗?
“子不语怪力乱神!陈文,你好歹也读过圣贤书,竟然说出这等无稽之语,你是疯了吗?!”
目呲欲裂,整个人狰狞得已如同受了惊的野兽一般,曹从龙看起来很想将他撕成碎片,然后一片片的检查陈文所说的一切是否如实。不过陈文却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欲望,不仅仅在于曹从龙根本不可能理解《时间简史》上所提及的理论,更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没打算解释,他只想要曹从龙的余生活在内疚和自责之中,而这就是发动叛乱以至败坏大局所必须承受的刑罚!
“信不信由你,你的罪状我会禀明监国殿下,若是你有幸能活下去,倒是很快就可以迎来李定国两蹶名王的光辉时刻。”
“记住了,下个月,李定国在广西桂林逼杀了鞑子的定南王孔有德,到了十一月,鞑子理政三王仅存的敬谨亲王尼堪会被李定国击杀于湖广衡阳。两蹶名王,天下震动。但是自那之后,频繁的内斗和不信任会将这一切的努力和成果彻底毁灭。至于再后面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没有兴趣再重复第二遍。”(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落幕()
陈文并不打算为图一时之快而往自家身上泼上一身毫无意义的脏水,但惩罚和折磨却是必要的。
当天晚上离开了软禁曹从龙的寓所,陈文便再没有却理会过。数日后,由府城中的两座大宅子改建的昭忠祠和忠烈祠也先后进行了隆重的首祭。
昭忠祠建于督师大学士朱大典的故居,为的是祭奠在金华之屠中死难的百姓。陈文着人将金华府城分为几十个块区域,按照区域的方位修建亭台,在亭台内树立铭刻着本区域内遇难百姓的石碑,以为永纪。最重要的大殿,主祭的则是督师大学士朱大典,另外如幕僚杜学伸、参将俞继音等文武官员配祀其旁。而昭忠祠外,还有马进宝的跪像,至于如博洛般其他参与金华之屠的满清主要将帅,外面的广场地方足够,只等着日后将他们一一擒获或是挖出后再铸跪像。总要让后世记住这段苦难的过往,以及屠戮华夏生民者的下场。
关于朱大典的祭祀,作为同乡和曾经的幕僚,孙钰在明军光复府城后稳定了义乌县的局势便回到阔别已久的府城,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祭奠仪式。
等到昭忠祠修建完毕,孙钰便推了主持祭祀的责任,由陈文当先祭祀。不过待祭祀结束,看着主殿里朱大典以及那些曾经的同僚们的塑像,孙钰还是不由得泪流满面,一句“此生未能有幸与诸君同死实乃一生憾事”的恳切话语将陈文听得一时无语。
然而,直到片刻之后,重新缓过劲来的孙钰看着陈文却是满脸笑意。因为他很清楚,他未能同死,但却有幸为那些先死者记下姓氏,修建祠堂,让后人铭记,使他的那些同僚们能够得到永世的香火供奉,这就已经够了。
而这一切,都是从在大兰山劝说陈文留在浙江开始的……
与昭忠祠不同,忠烈祠祭奠的则是他这支金华明军的阵亡烈士。他们为驱除鞑虏、恢复华夏旧地而战死,应该得到后人的铭记和血食。只是和昭忠祠不同的是,忠烈祠前的跪像并非是满清的官员,而是刚刚因发动叛乱而被囚禁的前浙江巡抚曹从龙,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导致了局势再度有利于清军,辜负了这些将士们的牺牲。
结束了祭奠,虽然如抄没家产、分地等诸多事情需要他去分心,但陈文还是带着抄没来的大批粮草返回了龙游。
“现在才六月,还有半年的时间,抓抓紧,还能做很多事情。”
………………
陈文返回的衢州之时,遥远的北方,已经沦为虎狼巢穴的紫禁城中,满清的高官显宦们在此前设计先破陈文,再战郑成功的那座大殿里相顾无言,反倒是先前还在为马进宝推卸责任的端重亲王博洛已经不在了,反倒是多了个敬谨亲王尼堪,弄得在场的索尼、鳌拜和洪承畴等人还有些不适应。
出乎他们的意料,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金华明军提前出兵,顺利的击退了督标营,不只拿下来了龙游县城,还将浙闽总督陈锦包围在了衢州府城之中。而被他们寄予厚望的杭州驻防八旗却与提标、抚标这两支浙江绿营精锐一同顿兵城下。只是他们并不清楚,那座名为安华镇棱堡的防御体系已经开始逐渐演变为浙江清军的噩梦。
由于陈文在浙江的攻势,福建的郑成功再没了历史上一波接一波的援闽浙江绿营的干扰,稳稳当当的将漳州府城为得里三层外三层。漳州府城虽然屯粮甚多,但是长期的围困,连一个援兵都看不见的日子,却还是导致了人心惶惶程度的进一步提升。尤其是最近的一个月,已经开始出现清军逃出城向福建明军投诚的现象,或许过不了多久,这场围城就将会以清军的崩溃而宣告结束。
除此之外,与这两支东南明军无关的西南战场,四月时已经改奉永历天子为皇明正统的西贼余孽,一个叫做李定国的明军大帅攻陷了靖州,续顺公沈永忠北蹿,西南明军收复了湖南绝大多数的府县。而这个李定国,此刻却正在向广西进军,看那份架势似乎是打算恢复两广,进而与东南明军连成一片。
短短半年的时间,情势急转直下,西南那边且不说,东南战场上,浙江的陈文牵扯了满清在东南太多的机动兵力。不只是福建的郑成功,江西战场上的那个平江伯张自盛据上报也已经突围而出,若非刚刚得到的消息,陈文由于后方的监军文官发动叛乱而被迫回师平叛,只怕现在衢州已经丢了,江西和浙江的明军彻底连成一片。
今天一早,浙闽总督陈锦的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到御前,陈文平息了叛乱,似乎有再战衢州的打算,而杭州方面的清军还在那座安华镇顿兵不前,所以他希望满清朝廷能够抽调“真满洲大兵”前来助剿。
满八旗军乃是满清皇帝最核心的奴才,与炮灰一般的绿营兵不同,就连汉八旗和蒙八旗都比不了,自然轻易不会使用。而且随着圈地、投充的扩大化,原本的满洲大兵们开始在北直隶享受富贵,对于南下与明军血战也出现了一定的抵触情绪。
可是即便如此,在经过了激烈的讨论后,在座的权贵们还是决定派出一支大军南下,以护军统领阿尔津为定南将军,会同固山额真马喇希一同南下。不仅仅是浙江的陈文,最好一举将郑成功之流的东南明军彻底铲除。至于兵进广西的李定国,还是让两广的汉人藩王们去应对,暂时还没必要再动大兵。
大致的方向已经议定,只是具体的细节还需要在议政时商讨。现如今,洪承畴勉强挤进了奴酋福临的核心团队,但是陈文这个他从未听说过的世袭武将的出人意料的表现还是让他的筹谋落空了些许。
不光是先人一步的预判,他的身份也是一个谜团。
直隶总督在天津右卫的记录里不光找不到余丁陈文,就连从洪武朝的青州左卫开始查起,世袭百户陈有弟的记录也没有,导致了以亲属相要挟的手段无法使用,着实让他感到了一些不寻常。
难道,陈文只是化名,天津右卫世袭百户也是虚构的身份。若真是如此,或许在这个武将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反清集团。只不过,要不要去调查清楚,现在的洪承畴还有一丝犹豫不决。
………………
永历六年七月十二,自抵达福建已有大半年的时间了,鲁监国朝的文武勋贵们在郑成功的排挤下已经大批大批的转投到福建明军的旗下,就连锦衣卫杨灿出发时仅存的三位勋贵中,英义伯阮骏和平夷侯周鹤芝也先后领了郑军的差遣,只有定西侯张名振以及极少数的文官还在曹从龙策动陈文兵进台州的幻想中苦苦支撑。
可是今天,随着陈文派出的使者抵达金门行在,鲁监国君臣目瞪口呆的听着陈文的亲兵队长张俊将曹从龙之乱的细节娓娓道来,就连鲁监国都已经沦落到吃红薯的境地的君臣们相顾无言,连陈文预料中的指摘都出口。因为他们知道,曹从龙的鲁莽行径导致了双方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陈文那边已经彻底指望不上了。
看着文武两班仅存的这些老臣子,鲁王朱以海仿佛老了十岁一般,叹了口气,随即便派人去将郑成功幕下的一位文官请来。
“殿下,再等些时日,或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呢。”
闻言,鲁监国摇了摇头,继而苦笑道:“此番,云霖乃是为了寡人才会如此,元辅无须再劝了。”
片刻之后,郑成功幕下的那个负责招待鲁监国的文官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赶到作为大殿的厅堂,在行礼过后,只见鲁监国将冠冕一摘,继而说道:“劳烦阁下告知威远侯,从今日起,孤愿自去监国号,奉桂藩永明王为皇明正统。”
原本的历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