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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是我抓住曹从龙的,是我抓住曹从龙的。”
出现在带队军官面前的则是一个二品官服的高级文官被一双双大手拉扯着,而那些拉扯曹从龙的人们更是恨爹妈少给他们生了一张嘴,七嘴八舌的唯恐明军搞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一般。
………………
曹从龙被生擒了,确切的说是被他的随员和从人们献给了金华明军。
曾经那位衣冠楚楚,张口忠诚闭口仁义的浙江巡抚身上的官服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就连头顶的乌纱了没了踪迹。一把被亲卫骑兵队长陈富贵掼倒在地,陈文身边的众将尽皆对其怒目而视,恨不得将这个在背后捅刀子的卑鄙小人生吃了。
且不说曹从龙先前挟持了这些将士的家眷,原本,他们随着陈文已经将衢州府城团团包围,两路清军虽然总数上比明军要多很多,但是却被分割在两处,每一处都处于劣势,而且北线的同袍们也已经将杭州驻防八旗死死堵在了安华镇,金华明军在浙江战场上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只要在坚持最多几个月就一定可以拿下衢州府城。到那时,浙西、浙南还有谁能阻挡明军进攻的脚步,升官、发财、功赏人人皆有,甚至一举收复杭州,乃至南京都不会再是不切实际的梦。
可是现在,内乱一起,出征的大军被迫撤退到龙游,衢州府城的清军和集结于江山县的清军已经完成合流,原本大好的局势彻底反转,浙江的战局再度有利于清军,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朝廷派下来监督、协助处理军务、政务的浙江巡抚曹从龙!
看了一眼这个他从军以来的第三位监军文官,陈文原本立刻宰了他的心思反而淡了下来。
“这个叛徒,还需要一次审判,让世人都能够知晓他的罪行的审判!”
抚标营已经彻底完了,小半的抚标营兵被明军俘获,其余的则大多沿着东阳江向上游逃去,而在他们背后的则是紧追不舍的明军骑兵,反倒是那一部分跳入了滚滚的东阳江中的抚标营兵暂且不必担忧身后的追杀。
欢呼的人群中,曹从龙被绑得跟个粽子一般,就连嘴里也被塞进了一个核桃,直接被押进了囚车。而此时,东阳县的守将刘成也自缚着跪倒在了陈文的面前,口称死罪。
战场上还多是东阳县的守军,陈文倒不怕他们会如何,敢如何,但是他可能还需要这支军队继续作战,总不好现在就把他们刚刚立下了功劳的主将宰了吧,那样只会导致军心不稳,无力再战。况且现在还不知道刘成到底有没有给衢州大营报信,这个军官是否真的迫不得已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撑。
“你的事情回到府城再说,现在把印信交出来吧。”
“卑职谨遵大帅军令。”
由陈文的亲兵松了绑,刘成恭恭敬敬的将代表兵权的印信交了出来,随即便站到了一旁,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或是不满,看那样子似乎仅仅是进行了一次最为正常的工作调换一般,任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
………………
“刘副将,你可别忘了,当初放走罗城岩白头军的是你,献计以军官家眷为质的也是你,策划自玉山镇出发进攻台州的还是你,况且你还接受了抚标营副将的官职。现在,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随着吕文龙一字一句的将这段话说出口,刘成如刀锋般冰冷锐利的目光开始刺痛吕文龙的皮肤,然而他的话语却并没有因此夏然而止。
刀锋刺入肌肤,仿佛下一刻就会滴出鲜血,可是真到了下一刻,那份锐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的却仅仅是一副苦笑。
“你说的对,这些事情无论哪一件,陈文都不会放过我的。”
毕竟只是个文官,吕文龙在刘成的杀气中呼吸一度停滞,直到听到了这句话才算是缓了过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刘帅,到了台州,将监国殿下迎回浙江,到时下官没准就要称呼您爵爷或是侯爷了,还是及早动身吧。”
“吕赞画客气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陈文已经回来了,或许很快就会追上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接下来,二人便在一起将可能出现的情况一一算计了个清楚,而且还拿出了应变的计策,最后更是反复核对其中细节。
直到第二天一早,吕文龙才派了他随行的从人带着书信回去报信,而刘成则吩咐了下人为留下来作为监军的吕文龙准备厢房休息。
“叨扰了,刘帅。”
“吕赞画客气了。”
说罢,早已困倦不堪的吕文龙便随着下人走向房门,可是待那个下人出了门不仅没有继续为其引路,反而是把房门重新关上。
紧接着,一只虎口处满是老茧的武将大手捂住了吕文龙的嘴巴,与此同时,一把冰冷的利刃真切的刺入了他的腰间,不再是先前的那般虚幻。
“吕赞画,似乎你把一件事忘了。先前你说的那些事情,除了接受抚标营副将军职外,我都是直接口述给你的,没有第三个人听见。更重要的是,我可没有留下字迹、书信给你们。所以,我还有退路可走!”
匕首在吕文龙的体内一扭,随即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血液便从那只大手的指间溢出,身体也如破布袋子般软倒在地上,只留下了那个武将的眼中不时溢出摄人的冰寒。(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惊变()
麾下的士卒正在打扫战场,向上游逃窜的那些余孽陈文派出了骑兵前去追杀,战斗任务已经结束。
何德成死于乱军之中,在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曹从龙以及其他被俘的叛军中的大小头目则被关进了囚车,而俘虏也被反绑着双手,一个接着一个被绳索套着脖子,由明军押解着前进。至于曹从龙发起叛乱的最重要的助手,吕文龙的首级在前天就随着刘成的信使送到陈文军前,与曹从龙接到书信的时间大概是前后脚吧。
前天送来的书信中,刘成将吕文龙带给他的情报一一为陈文进行了详述,并且将他设局反戈一击的计划也进行了说明。从一开始,曹从龙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胜算,只是他根本不知道罢了!
然而,陈文对于刘成始终不能放下心来,即便是有吕文龙的首级已经送到了眼前也同样是如此。所以,从一开始他便以自身的力量去和叛军决战,甚至始终将大队的骑兵按在手中不肯放出去彻底压垮叛军,为的就是防备刘成暗算于他的可能会出现。
刘成交出了印信后,陈文便将驻军中的两个哨和他带来平叛的部队进行等量对换,同时任命了另一个军官暂且代理东阳县守将的职务,随即便率军前往东阳县城。
那个军官和刘成一样都是台州人,而且还都是老南塘营甲哨最早的那几个队长之一,一个是第三鸳鸯阵杀手队,而另一个则是第四鸳鸯阵杀手队。这个军官靠着资格老、办事稳妥且作战勇猛,一直在镇直属营里缓慢升迁,把总、千总、守备,直到现在才被任命为游击将军,负责一个县的防务,远没有刘成那跳跃式升迁般的一路顺风。
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是真的迫不得已,陈文暂且还不太清楚,但是这一次被迫附逆的军官很是不少,此前他既然已经赦免了在府城中反正的那三个部将,只是豁夺了兵权,那么在把刘成的事情弄明白前他就没有必要急着做什么,尤其是他很可能还要继续使用这些附逆过的驻军作战,就更不能为了一个刘成把闹得军心不稳了。
可是,这个疙瘩已经在陈文的心中生成,即便是日后证明了刘成只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打算再让这个军官独立领兵了,调回老营做个训练官冷冻起来最为放心。
随着对于叛乱过程的了解,陈文意识到了单凭军法官和威望看来还是不行,一元制的领导结构绝对不可取,必须在军中设立监军,最好再把参谋长制度进行普及,将权利进行分割,让这些军官形成相互制约的体制他才能尽可能保证军队始终掌握在手,将叛变的可能降到最低。
这些事情的细节还需要再去进行思量和准备,才能在军中开展,最好是战事暂缓的情况下,否则一边打仗,一边搞体制改革弄不好会把军队整垮了。
怀着这个思量,陈文重返了东阳县城。县城的附逆文官早已被刘成控制了起来,就连他们的家眷也没有例外。作秀来稳定民心是必要的,但却不是现在,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搞清楚,其中的一件就事关玉山镇那些至为重要的仓储。
“把人带上来,快!”
听到了陈文的命令,张俊连忙带着一个东阳县驻军的军官前去提人,等到张俊带着几个士兵押着一个清军来到陈文的行辕时,他已经从刘成的口中把事情的大概情况搞清楚了。
曹从龙发动叛乱后,就把囤积在府城的仓储开始向玉山镇运输,其中以粮草、军器和银钱为主。这些东西几乎都是陈文来到金华府之后通过缴获、捐赠、借款和出征时已经开始的夏税获得的,是的他麾下的这支大军支撑下去的根本。而曹从龙将这些运到玉山镇,为的就是进攻台州,同时作为鲁监国集团回返浙江后的起步资金。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但凡是带兵打过仗的都很清楚,所以刘成在接受抚标营任命后便派了两个哨的步兵队前往玉山镇看守仓储,一直到五天前的那个深夜。
张俊带来的几个士兵衣衫被火烧得破破烂烂,身上的冷兵器造成创伤也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至于那个清军,不仅鼻青脸肿,而且显然还受了刑,被提来时几乎已经站不太稳了。
“本帅没那许多耐心,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先前的只是开胃菜!”
听到陈文的怒喝,那个清军哆嗦得如同风中的枯叶一般,一边磕头,一边表示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人是台州绿营左营的马千总队麾下徐把总队麾下姚果长麾下的士兵,半个月前,马大帅下令,将左营调往天台县城协防。到了八天前,马大帅突然赶来,命令左营携带干粮在当天晚上潜行离开县城……”
清军自天台县城出发后,一路向西经过了尖山镇直奔玉山镇,于抵达的当晚便发动了突袭。玉山镇只有两个哨,两百人的兵力,急行军而来的台州绿营虽然疲敝,但是兵力近千,骑兵更是尽数出动。玉山镇遭到了进攻,驻军连忙抵抗,但是清军兵力优势实在太大,而且目标也不仅仅是他们,在进攻驻军的同时更是突袭了仓库,将其付之一炬,而那几个士兵就是侥幸逃出来,俘获了这个在夜里走错了方向的清军。
“卑职等奉命驻守玉山镇看守仓储,到了五天前,台州鞑子突然袭击了我们。大伙在混乱汇总也不知道鞑子来了多少人,就起身各自为战,直到冲进仓库的鞑子点燃了仓储,火势很快就蔓延开来,我等实在无能为力,只得突围而出,留下这条命便是为了将此事禀告大帅。”
马信直奔玉山镇而来,这里面绝不简单,那厮到底是怎么得到的这个情报,陈文已经无力去思量了。因为听完了这一切,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将缓过来。
军中用度巨大,只是军饷一项,每兵一两五钱,大军兵力高达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