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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是这几日造出来的尖头木矛,而衣衫更是破破烂烂得不成样子,甚至比陈文初见王升时看到的那群乞丐兵还要不堪。
“曹巡抚,,您老费尽气力把这些鸡零狗碎凑在一起,这是来给我送人头儿的呢,还是准备去台州给马信送人头而的啊?”
一千余步兵被一百余肉搏步兵、一百余射手外加两百余骑兵堵在了东阳江畔被迫进行野战,以现在的实际情况而言何德成的应对还算中规中矩,至少没有把大旗砍倒趁乱逃跑。可是此地距离东阳县城的距离其实也不过十里地左右,东阳县的驻军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天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
时间不多了,略微休整了片刻后,陈文便下令重新整队缓缓踏入相隔着的那片还算平坦的地段。而此时,曹从龙与何德成也只能被动的将军队列了一个圆阵,试图以此来进行防御,以防被陈文利用骑兵的机动力从软肋处撕开缺口。
对手人数占据绝对优势,但是射手却比明军还要少。既然如此,三个哨的步兵队便随着陈文的命令向前行进,直到相距不足百步时却停了下来,然而是跟在后排的弓箭手反而自鸳鸯阵杀手队的间隔中来到了前排,列成两排后按照军令开始射击。
抚标营中并非没有从前担任射手的士卒,但是苦力营里找到的步弓数量极少,而洗劫到的猎弓在射程上也无法和金华明军那边相比,于是从金华明军的射手开始列一字长蛇阵射击开始他们立刻便落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金华明军的射手不过百余人,而且这些射手都是出自地方驻军,射击的精准度其实都不是很高,但是干挨打却还不了手,对于这支新编的抚标营而言实在难以忍受。
身边都是成军半年以上的老部队,面对的则是一支新编不过数日连军队这个词都未必能配得上的群氓,陈文竟然还这么玩。这个家伙竟如此无耻,这是负责指挥的何德成所无法预料的,然而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大军就会自然崩溃,于是他也只得下令部队向明军的大阵发起进攻。
不到百步的距离,金华明军在发现对手列阵前进后便转而开始急速射击,弓箭手快速搭箭拉弓射击,这样对体力消耗很大,不过他们的对手也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很快便行进到五十步以内的距离,而这些射手则在进行完最后一轮的射击后便退入阵后,转而由按照操典列纵阵防御的鸳鸯阵杀手队接敌。
双方不过数十步的距离,但是此前的行进却由于各队速度不一,抚标营的阵线已经变得凹凸不平,最凸前的和最靠后的士卒竟然相距近二十步!
何德成在阵后看得不甚清楚,但是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却使得他意识到此时应该重新整队,否则一接战突出部就势必会遭到对手的围攻,届时战阵一破就彻底完了。抚标营按部就班的重新整队,而金华明军回到阵后的那些射手也开始了仰射,前排的刀盾兵苦苦支撑,直到差不太多便立刻重新进发。
双方的阵线越来越近,待抚标营的刀盾兵扔过了仅有的那几十根用木棍削成的标枪,金华明军立刻按照操典变幻为大三才阵,向抚标营的阵线杀去。
以着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新编营头能够支撑到现在,其实曹从龙和何德成还是要感谢这些前绿营兵在苦力营里的待遇,不想回到那种境地的士卒们坚持下来的信念不过如此,但是当明军列阵杀来,先前惨败于明军鸳鸯阵的回忆登时便再度涌上心头。
甫一接阵,挥舞着的狼筅立刻便压制住了抚标营稀疏的尖头木矛,以及尚未掌握如何使用的狼筅;即便有未能压制住,站在最前排的长牌手也会死死的守在各兵的身前,以着厚重的长牌格挡对手的攻击;几乎完美的防御下,藤牌手与长枪手齐出,按照训练般的那样疯狂的攻击着对手,就连原本防范侧翼的镗钯手也开始协助攻击,整个大三才阵越是前进就越是变了样子,开始不自觉的向更适合进攻的小三才阵转换。
两军稍一接触,抚标营的战线就开始不自觉的后退,双方的兵员素质差距实在太大,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陈文手中的骑队只需要用来追击即可,破阵的工作全部交给步兵队就行了。
只不过,先前已经预料到的变数果然还是来了,探马回报的片刻,大队的明军开始出现在东阳县城的方向,只是距离甚远,尚且看不太清楚将旗上的字号。
“援兵已至,杀陈文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可逆()
看到了远处的大队明军,以及那一面火红的旗帜,志得意满的曹从龙再也顾不上什么巡抚的气度,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而此时,他身边的那些知道详情的武将、随员和从人们也纷纷附和起来,七嘴八舌的赞颂着曹从龙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即便是一向以诡计多端著称的名将陈文也大有不及的非凡智计。
前天晚上,派去说服刘成的吕文龙派来了信使,表示刘成愿意继续接受巡抚衙门的军令,率领东阳县的驻军随他进攻台州,迎鲁监国登岸。
不过嘛,当时吕文龙的信使也提到了一点,那就是刘成认为陈文随时都有可能追来,如果曹从龙率领的主力部队在东阳县被陈文黏上的话,别说是进攻台州了,只怕能坚持多久都是个问题。若真是如此,与其被陈文个个击破,还不如两面夹攻一举将其击溃。若是能够杀了此人自然是最好的;即便做不到,只要击退了追兵,他们也可以从容的进攻台州,无须担忧后路不靖了。
这个问题出现的可能性非常大,刘成的应对计划也很完美。尤其是在陈文的骑队发现了他们的行迹时,赶在大队的骑兵开始进行干扰前曹从龙便派出了信使求援,只待一举将追兵击破。
此刻援军已经出现,自陈文回师以来便登时被那个武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曹从龙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此刻当然要哈哈大笑,以便将这些日子郁积于胸的怨气发泄出来。
“援兵已到,杀陈文啊!”
听着何德成激励士气的呐喊,耳边更多的则是下属、从人的恭维,不过在狂喜之余,曹从龙却并没有因此而大意。陈文手中还有两百余骑兵,就算他们能够击破那几个哨的步兵队,他还是可以撤出战场的,想要杀死这个武夫实在太难,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还是当以击退追兵,解除后患继续进军台州为第一要务。
得到了援兵已至的好消息,原本还在节节败退的抚标营士卒们借着金华明军的片刻迟疑,也勉强收住了后退的脚步,试图重整战线发起反攻。
然而,此时此刻的陈文却依旧不为所动,见前方的鸳鸯阵杀手队的攻势自行缓了下来,暗叹了句终究还是些地方驻军,陈文的将旗前压,激昂的战鼓声也再度响起。
“虎!”
无论是战兵营,还是地方驻军,长久以来的训练以及陈文身体力行的“重建戚家军”的洗脑,这支军队的每一个士卒早已都形成了条件反射——进攻的鼓声响起,“虎”字的怒吼出口,全军立刻向着眼前的敌人发起最猛烈的进攻!
就这样,刚刚稳住了战线的抚标营在金华明军的攻击下再度开始节节败退,双方的在多方面的战斗力差距实在太大,而且为了防止被机动力极强的骑兵绕道侧翼或是背后,何德成只得补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圆阵。这样一来,原本兵力千余的抚标营在与金华明军激战的局部战场上其实也仅仅只有两三百人而已,已经失去了唯一可以依仗的兵力优势。若非还有着援兵前来合围敌人的希望在,只怕这第二轮猛攻刚一开始大军就要崩溃了。
援军还在赶来的路上,抚标营在已经亲自抵近到了最前线的总兵官何德成的带领下苦苦支撑,陈文手里还有两百余骑到现在还没动,但是对于曹从龙等人而言只要将其驱逐出战场就是大胜,至少那样目的就可以达到了。
随着援军以着急行军不断接近战场,那些原本还在大肆恭维曹从龙的随员、从人们接二连三的闭上嘴巴,转而伸长了脖子望向援军的那面火红色的明军将旗。
“大明浙江巡抚标营前营副总兵刘”
彻底看清了上面的文字,众人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始终揪着的心送了下来,随即便继续称颂曹从龙的运筹帷幄,大有更胜先前的气象。
战场上,金华明军还在步步紧逼,抚标营则依旧在苦苦支撑,此刻那个圆阵已经变成了椭圆,只是碍于右翼是东阳江,以至于左翼在向外延伸的同时也遭到了金华明军的挤压,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阵型更是逐渐向东阳江挤压了。可是陈文的骑兵却依旧没有动,甚至还隐隐的向东阳县方向保持着警戒。
东阳县城方向赶来的明军越来越近,然而目的地却并非是金华明军的右翼,而是抚标营还在继续延伸的左翼,似有合流之势,亦似有合围之势。然而,直到尚有不足百步时,这支明军的大旗却突然倒在了地上!
在军中,大旗倒地,这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历史上甚至多有因此而导致大军败溃的。
但是没等看到这一切的人们反应过来,另一面书着“大明金华镇东阳县游击将军刘”的将旗竟被立了起来,而那支明军也开始变幻阵型前进,阵后的弓箭手也开始朝着抚标营仰射。
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直至第一波箭雨在抚标营的左翼扫了一遍,自曹从龙、何德成以下的抚标营将士才算反应过来。
确实是援军,但却不是他们的抚标营的,而是金华明军的援兵,是陈文的援军!
原本已经毗邻崩溃边缘的抚标营士卒们在发现最后的希望瞬间变成了绝望,极端负面的情愫立刻传染开来。只在一瞬间,分崩离析便由大军的左翼到前锋,随即整体的向全军蔓延,反倒是曹从龙还站在大旗下痴痴的看着这一切。
怎么会这样?!
那个叫做刘成的武将为何如此,甚至吕文龙如何了他也没有去想的念头了,曹从龙呆立于溃散中的乱军之中,若非大旗尚且挺立于此,抚标营的那些前绿营兵们知道那里乃是死地的话,只怕曹从龙已经被卷入其中了。
“抚军,快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亲信,曹从龙苦笑着摇了摇头。已经完了,抚标营完了,进攻台州的计划也完了,远在福建的鲁监国集团同样也无法幸免。
彻底完了!
抚标营的溃散突如其来,然而那两支明军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停滞,反倒是更加卖力的发起进攻,尤其是后来的东阳县守军。想来附逆于前,虽说当时也是受了军官的蛊惑,可若是现在还不卖力气多杀几个叛军,用叛军的脑袋交了投名状,谁知道随后会不会受到连累。
两路明军疯狂的砍杀着抚标营的那些前绿营兵,大局已定,不过曹从龙却绝不能让他再跑了。早在崩溃的瞬间,一队骑兵便斜拉拉的自两军的交接处冲入了敌阵。马撞、人刺,很快便杀出了一条血路,可是他们还没有冲到大旗下,便听到那里一阵嘶声裂肺的喊叫声。
“是我抓住曹从龙的,是我抓住曹从龙的。”
出现在带队军官面前的则是一个二品官服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