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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张俊并不知道,陈文决定由于力掩护特别行动队的事情,其实也是征求过那个虚竹和尚的建议。那个假和尚在私下里的汇报,表示陈文手下的这三个少年亲兵在天台县那一役表现得最镇定的正是这个平日少言寡语的于力,而陈文在分析了于力的性格和此前的表现,也觉得可以作为搜集情报的潜伏人员进行培养,这才有了前天的事情。
张俊和那邱成的闲聊,着实把同来的那个矮个子瞌睡虫无聊坏了。他本就懒得在这大热天儿盘问上值,眼前的若是两个小娘子还好,谁想却是两个贼秃,自然分外的不耐烦。可他又不方便搅了邱成的兴致,便转而盘问起杨开来。
“前天来的那个和尚叫戒相,他叫戒空,你戒了个什么啊?”
戒你妹!
那矮个子瞌睡虫话一出口,杨开的怒意便涌上心头,握紧了拳头的同时就连眉头了皱了起来,分明是一副准备动手的模样,直接把需要控制情绪的事情完完全全的扔到爪哇岛去了。
那矮个子瞌睡虫见杨开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一副怒意上扬的模样,继而冷笑道:“哼,还敢攥拳头?老子看你们二人分明就是周钦贵那贼派来的细作!”说着,便是长枪在手,虚指着张俊和杨开二人。
异变突生,无论是张俊,还是那个姓邱的瞌睡虫无不惊在当场。紧接着那姓邱的瞌睡虫便伸手拦住了他的矮个子同类,而张俊也赶忙上去说好话,把那个戒色法号的事情解释清楚,又拉着杨开赔礼道歉,才算把这两个瞌睡虫糊弄过去。
重新见过礼,又闲聊了几句,张俊和杨开便与这两个瞌睡虫道别,向城中走去。身后传来了那个矮个子瞌睡虫关于杨开法号的嘲笑声,张俊拉着杨开的胳膊匆匆忙忙的向城中走去,直到入了城闪进一条胡同才放开杨开的胳膊。
“你是晒傻了啊,招惹他们作甚?”
杨开心中的那份怒意早已转化为恨意,只是碍于连累张俊以及那些同来执行任务的同僚,才没有愤而出手,此刻更是一字一句的将心中所想迸出,满是金石碰撞之声。
“这戒色的法号,平日里自家兄弟笑笑也就罢了,那个狗鞑子也配?此番老子非要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不可!”
“杀这么个小喽啰有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打算要那份刺杀鞑子县令的功劳了?”
“不要了,大帅说过,士可杀不可辱。这狗鞑子,吾必杀之!”
眼下这个同伴显然已是怒极,张俊便决定换个话题,可却是完全没有用处。张俊知道,杨开的祖上皆是做海盗的,平日里快意恩仇的事情见多了,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
这样的性格其实本不适合做这份偷城的活计,只是他的武艺实在不怎么样,于力也是个二把刀,杨开在这里面的任务本就是在出现意外的情况下负责动手,就像上次在天台县的军营中杀人放火时杨开便是个中主力。
“还是等见了大帅再行禀报这个问题好啦。”
长久在陈文身边,张俊很清楚陈文更喜欢那种能够尽职尽责的属下,杨开此前其实有更加适合他的任务,只是因为不放心他和于力才会自告奋勇的前来配合他们执行任务。无论是确保任务的执行,还是保护这个义气的同伴,他都要去向陈文为杨开争取其他职务,而这也是他作为队长应该做的。
张俊和杨开步入了城中,那两个瞌睡虫也彻底醒了盹儿,看着远处正在赶来的一个骑骡子的汉子,他二人便只得继续守在城门口盘查来人。
“邱大哥,某见你杀人放火时也从未手软过,怎么对这两个和尚如此宽容?”
邱成撇了那矮个子瞌睡虫一眼,继而冷笑道:“你懂个屁,这世道杀人放火算什么。平日里给这些和尚行个方便,日后就算下了地狱,菩萨看在咱不难为佛门弟子的份上也会跟阎王爷说些好话的。”
“哦,邱大哥高见。”
………………
半个时辰后,负责向东阳县城内亲家求援的冯七也在好话说尽后从城门洞子的瞌睡虫中离开,赶到了冯老爷的亲家家中。
虽然他是来传递土匪下山消息的,但若是让守城的清军提前知道,肯定会被弄到军营之中,到时候稍有一点错漏就免不了受刑,而且还不一定能把援军请去,远不如瞒下事情,直接去找冯家的女婿来得稳妥。
到了冯家的亲家那里,冯七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冯家的女儿乃是正妻,亲家和女婿自然不能对此坐视不理。只不过,等冯七将所见所闻说明白后,冯家的女婿皱着眉头想了想,便把他拉到一旁,细细说道了一番。
“一会儿到了县尊大人那里,你就照我告诉你的去说,你可明白?”
“姑爷放心,小人明白。”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冯七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全然没有质疑的企图。
过了一会儿,冯七便随着冯家的女婿赶到了县衙,冯家的女婿身上有清廷的秀才功名,据说中举也不是什么难事。本来还以为是冯老爷吹牛,结果冯家的女婿一到县衙,果然能够面见知县。在说明前因后果以及来意后,知县便把东阳县城中的那个驻军最高长官请来,商讨此事。
按照满清的规定,没有明军活动的各县中,绿营驻军一般是大县八十、小县五十,其他绿营兵多集中于府治,或是驻防地理位置较为关键的汛地,以为防御之用。比如号称“两浙之锁钥,入闽之咽喉”的仙霞关,便有绿营兵驻防。
东阳县东南多山,又是许都之乱和尹灿起兵的发源地,乃是农民起义的重灾区,兼有许都的余部周钦贵尚在罗城岩举兵抗清,这里的驻军远比金华府的其他县要多得多,就连城守军官也是个游击将军,以方便镇压依旧在东阳县作乱的周钦贵所部义军。
那游击赶到县衙,在听过了知县、冯家女婿和冯七的描述后,便开始像冯七闻讯一些比较关键的问题。
“你说前来的贼寇有数百人之多,他们的衣着如何?”
冯七想了想,此前冯家的女婿曾经教过他,自然也须得按照冯家女婿的说法去说。
“回禀将军,小人见那匪首衣着面料不俗,前列的数十贼寇也还说得过去,后面的几百人就尽皆破衣烂衫了。”
游击将军想了想,继而问道:“贼寇兵甲如何?”
“回禀将军,小人不认识什么甲胄,不过那些贼寇中也只有匪首的上半身好像套了一件皮制的,他说话时总是在擦汗。至于兵器,好像什么都有。”
“贼寇的面色怎样?”
“回禀将军,小人记得除去匪首和前列的数十个贼寇外,皆有菜色。”
“贼寇是何方口音?”
“回禀将军,有点像是缙云的,我家老爷有个旧相识便是处州人,小人觉得有点像。”
接下来,那游击将军又问了几个问题,冯七皆是按照冯家女婿的要求。想了想再做出回答,未有丝毫擅作主张的行为。
游击将军见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处州口音,那应该不是正在大闹台州的那群明军,也不是困在罗城岩的周钦贵所部。既然只是一群流寇而已,剿灭了就完了。不过嘛,必要的讨价还价还是需要的。
“贼寇数量不少,很可能是台州的贼寇流窜此地,本将负责守御东阳县境内,出兵围剿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大帅临行前曾经吩咐……”
那游击将军将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知县和冯家的女婿焉能不明白个中意图。在知县拍胸脯保证会为其请功,以及冯家女婿暗示必会备上厚礼犒劳将士之后,那游击将军才勉为其难的命令驻军集结,而知县也召集了一大批民夫随行,浩浩荡荡的前往横店镇剿灭威虎山的匪首座山雕。
看着游击将军带兵出征的背影,冯家女婿心中满是冷笑。真不愧是马进宝的手下,和他们的大帅绝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不把那群土匪说得弱一些,那游击将军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答应下来。至于等他解围后谎言拆穿之时,就说是这狗奴才编造的谎言,再多给些好处总能把事情了了。
“武将,就是武将。说到这运筹帷幄,还的看我等读书人。”
第二十九章 演技(三)()
自觉着有一个满清的功名撑腰,冯家的女婿在城下目送走了那游击将军,便赶忙回家,向父母复命,以及安慰下自得到消息便哭哭啼啼个不停的妻室,只留下冯七为那游击将军带路。
对于横店镇,那游击将军因为围剿周钦贵的事情并非没有去过,是故在上路后只是随便问过几句就不再理会冯七,只是拿捏着速度前进。
此刻已经是八月二十二的傍晚,清军在经过了白天的行军后终于抵达了东阳县城与横店镇之间的大桥山左近一座小村庄。其实清军在本地行军,又兼有大批辅兵和民夫随行,本来可以更快上一些的,只是在那游击将军的眼里却完全不必如此。
距离那伙贼寇包围镇子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夜,虽然早前派出去的探马回报那群贼寇在镇东立营,并且听那横店镇左近的百姓声称,那群贼寇说是留给镇长两日时间考虑,但是在那游击将军眼里,却分明是这群贼寇打着占便宜的心思,本就没打算屠镇。而他只要明天在这群贼寇发现前加速抵达横店镇,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击溃,随后展开追击,功劳也就可以到手了。
虽说是远不及贼寇攻下镇子的时候赶到那般可以拿到更多的好处,可是谁让这群贼寇不配合呢,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等抓住了那匪首,定要问个清楚,这么怂也配出来做贼?”
将村中的百姓全部赶了出去,清军便直接在村庄里扎营,也省了安营扎寨的功夫。那游击将军吃过了晚饭,便搂着随行的歌妓睡觉去了。至于那平日里爱做的事情,今日还是免了,谁让明天还要见仗呢。
入夜后,村外的野地里多是无处可去的百姓的压抑着的哭泣声。只是在这村庄旁的一片庄稼地附近,数个头上蒙着布的汉子在远远观察了一番村中情状后,便消失漆黑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那游击将军便指使着军官和亲兵弄醒士卒和民夫,随即启程加速赶往横店镇,以防止围困镇子的贼寇逃窜。
在军官和亲兵的鞭笞下,清军的士兵和民夫的脚程倒是快了不少,直到中午时分,便越过了横店镇北的鸡头山。
行军了大半日,就连早上也只是吃了些干粮,不只是民夫,就连士兵也都很有些饿了。游击将军考虑一下,决定用一用前些日子在县城听说书时,说书先生口中戚少保曾经用过的那个办法。
“通告全军,贼寇就在两里外的横店镇,杀光贼寇,本将与尔等一同入镇吃饭。”
饿着肚子打仗的同时,一路骑马而来的将主还号称要同甘共苦,只是摄于军法和马进宝所部欺压百姓上的赫赫威名,清军的士卒和民夫们也没敢多言,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行军。好在没走多远,那群贼寇在发现清军赶来后并没有逃窜,反而上前迎战,堵在了清军与横店镇之间的道路上。
遥望着正在整队的清军,无论是陈文,还是他麾下的军官士卒,脸上尽皆写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