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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官场,三姓家奴都是不受人欢迎,不招人待见的。吕布就是典型的例子。就算是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高位,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倒下来。而且,倒下来以后,都会非常悲惨的。
这时候,刘鼎新微弱的声音艰难的传来:“我要请问各位,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周景隆意味深长的说道:“刘鼎新,有人抓你,是因为你居然上表弹劾首辅大人!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孟凡强冷冷的接口说道:“不错,我来抓你,就是奉了上面的指令。你弹劾首辅大人的奏章,都已经转到了我的手中。哼,你自己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既然有胆量弹劾首辅大人,想必是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了?”
刘鼎新冷冷的说道:“万安何德何能,可以成为首辅?误国之人,我等当然应该弹劾!不错,我的确是豁出去了!要杀要剐随你们!我刘鼎新要是求一声饶,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孟凡强怒声骂道:“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来人!给他上大刑!”
孟金飞急忙凑到他的耳边,低声的说道:“大人,此人身体极其虚弱,不能动刑啊!一动刑就死了。”
孟凡强怒声说道:“我管他是死是活!他居然敢弹劾首辅大人,就应该被碎尸万段!”
孟金飞故意朝孟凡强挤挤眼睛,又悄悄的向陈林所在的位置打个眼色。
这是在隐晦的提醒孟凡强,有锦衣卫的人在这里呢。
结果,孟凡强是不理会他的眼色,范天庆却是非常敏感的注意到了。
范天庆可不是孟凡强那样的莽夫,只知道由着性子乱来。他第一眼看到陈林,就知道此事有麻烦了。
要整治刘鼎新,的确是上面的意思,他们其实都是按照上头的意思做事。刘鼎新胆敢弹劾内阁首辅,肯定是要受到惩处的。但是,好像孟凡强这样,表现的如此积极,如此急切,范天庆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尤其是孟凡强将个人的恩怨,夹杂到公事里面,特别针对刘鼎新,就更加没有必要了。
结私仇有什么意思?好像刘鼎新这样的官员,本来就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他们是不会轻易的屈服的。这种人,要么是无罪释放,要么是直接判刑,中间根本都不需要什么过程。
问题是,现在有锦衣卫的人插手,那就更加复杂了。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错。
在他们到来以后,陈林的表现,是非常诡异的。他明明携带有锦衣卫千户的令牌,却表现的非常的低调。在范天庆看来,这是很不正常的。要知道,如果是别人手里有锦衣卫千户的令牌,早就横着走了。
陈林为什么如此的低调呢?范天庆推测,要么是他真的不关心此事。要么,是他存心要孟凡强的好看。
如果是前者,孟凡强当然不需要忌讳什么,想要做什么就做。但是,如果是后者,那就麻烦了。万一陈林目睹了孟凡强的行为,回去上报,搞不好,孟凡强又有大悲剧。他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亏了。
上次,明明都已经内定为安庆府知府了,最后却落得风吹云散,就是一个大悲剧。
锦衣卫要对付孟凡强,可不需要通过正常的途径,直接抓到昭狱里面,装模作样的审问一番,然后释放出来就是了。
当然,在昭狱的这段时间里,孟凡强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估计只有天知道。从来进入锦衣卫昭狱的人,都很少有活着出来的。他能够活着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还敢多说什么其他的?
“等等!”范天庆沉声说道。
“做什么?”孟凡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此人不能动刑。”范天庆生怕孟凡强乱来,急忙表明自己的观点。
“为什么?”果然,孟凡强脸上的不悦之色更强了。
“千万不能闹出人命来。”范天庆低声说道,“不然,要背黑锅的。”
孟凡强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显然,对于背黑锅这三个字,他也是相当的敏感的。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别人背黑锅。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当然就是自己背黑锅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背黑锅,他果断的就退缩了。他低声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范天庆低声问道:“万一他们那边有强力反弹呢?”
孟凡强的眉头,就有些皱起来了。他感觉很不高兴,很不舒服,却又不得不接受。
所谓的他们,其实就是他们的对立面,就是和他们作对的人。准确来说,就是敌视万安、敌视梁芳、敌视李孜省、敌视万贵妃、敌视传奉官的人。他们的首领,就是太子殿下。相当部分的官员,都属于这个团体。
比如说,这次顶风作案的南京兵部尚书王恕,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们咬刘鼎新,针对的其实就是王恕。
扳倒一个刘鼎新,一个区区的八品县丞,有什么了不起的?扳倒王恕才是最厉害的存在。就好像是李孜省连续扳倒了原来的刑部尚书何乔新,还有江西巡抚闵珪,才会使得朝堂之上,人人都忌讳他的存在。
要不然,一个小小的通政使,在朝堂之上,能够掀起什么浪花来?比他位高权重的人多了去了。
通政使不过是正三品的职务,只相当于六部的侍郎而已。正常情况下,每部都有左右两位侍郎。六部总共就有十二个侍郎。有时候,官员超编,侍郎的数量甚至超过二十个。加上正二品的尚书,光是品级比李孜省高的,就不会少于三十人。
由此可见,光是依靠品级和官职,是无法真正的把持权力的。只有让别人怕你,畏惧你,愿意为你驱使,愿意为你效劳,才能获得真正的权力。毫无疑问,李孜省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可惜,直到目前为止,万安和李孜省,还没有直接对王恕出手。
打击刘鼎新,不过是间接的出手。如果成功了,自然牵扯到王恕。如果失败了,就没有下文了。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顾忌什么,又或者是策划更大的阴谋,又或者是在等待更好的机会。反正,王恕的南京兵部尚书职务,依然是稳稳当当的。
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王恕也是有后台的。他的后台,很有可能就是太子殿下。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双方的战斗,恐怕又要白热化了。他们这些正五品的官员,想要参与其中,还真是不够资格啊!
当然,如果你愿意成为炮灰,愿意成为别人的铺路石的话,别人还是无上的欢迎的。
但是,不管是孟凡强还是范天庆,都不敢甘心成为别人的铺路石。
“那你说怎么办?”孟凡强神色阴沉的问道。
“静观其变。”范天庆淡然说道。
“好吧!”孟凡强难得的虚心接受了朋友的意见。
他自己也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只要王恕一天不倒,他们都有可能成为炮灰的。
第189章 稳坐钓鱼台()
王恕不倒,就意味着太子殿下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万一,嗯,说万一呢,万一以后真的被逆转了
如果他们的手上没有大的血债,没有大的罪责,最多是被罢职回家,继续过富家公子的生活,并无大的影响。但是,如果沾染了血债,沾染上了人命,那想要轻松的脱身,就不可能了。
“算你走运!让你苟活几天!”孟凡强悻悻的对刘鼎新说道。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就很不爽的走了。范天庆、周景隆等人,自然也是鱼贯的跟着离开了。
陈林对孟金飞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许,也和陈守范离开了。经历了这番风波以后,刘鼎新的牢狱生活,应该是平静的。他需要做的,只是静静的等待,等待到局势变化的那一天。
一行人回到刘家,吴氏急急忙忙的问道:“玉成,你伯伯怎么样了?”
陈林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特意隐去了自己的锦衣卫令牌的事,最后说道:“没事,他们不敢动刑的。”
吴氏这才稍稍放心,又非常茫然的说道:“可是,这样关着,也不是办法啊!他那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如果长期的被关下去,那怎么办?没有了他,这个家该怎么办啊?”
陈守范安慰着说道:“不要慌,辞古兄下个月就能出来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儿子,那么有信心,一口咬定刘鼎新下个月就能够出来。但是,既然自己的儿子这么说了,他也就跟着说了。他总不能将吴氏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无情的打灭了。
吴氏期待的说道:“下个月大概是下个月的什么时候呢?”
陈林自信的说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快在下个月的月初就可以出来了。”
只要万贵妃的死讯传来,万氏一党失去核心,全国的局势都会发生极大变化的,安庆府肯定也是如此。
其他人暂且不说,知县周景隆的态度,就会第一个转变。周景隆和孟凡强、范天庆不一样,他并不是传奉官。只不过,他是慑于传奉官的淫威,才不得不合作而已。万贵妃一死,他肯定会反戈的。
陈林和陈守范在宿松县又呆了半天的时间,主要的任务,就是安慰刘家的人。
石明萱的办事能力很强,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将刘家给安顿下来了。她拿着陈林的银子使劲儿的花,自然是将一切都置办的妥妥当当的。吴氏非常感激,越发觉得有这样的女婿,实在是太有福气了。
倒是陈守范有些担心,觉得陈林这样做,有点过火了。这简直是在胡乱花钱啊!现在孟凡强正在到处寻找刘鼎新贪赃枉法的证据,要是被他发现,刘家现在的小日子过得如此的富足,基本上就是等于抓到证据了。
大明律里面,固然是没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但是,只要是正常人,都可以设想得到,如果刘鼎新不贪墨的话,家里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天上又不会真的掉银子下来的。
“爹,我跟你说,真的没事。”陈林却是不以为然。
“你不要小觑此事。我告诉你,这是非常要命的。”陈守范板着脸训斥自己的儿子。
陈林轻描淡写的说道:“如果是在平时,孟凡强肯定会来寻找刘伯伯的证据。他不寻找,其他人也在寻找。但是,这一次,他们根本不是冲着刘伯伯来的。准确来说,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陈守范马上警惕起来,皱眉说道:“那他们是冲谁来的?难道是我?哎呀,不好!”
陈林忍不住笑着说道:“爹,你还真是高看你自己了。刘伯伯好歹也是八品呢,你才九品而已。别人连八品的官员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你这个九品的巡检?别人是冲着南京兵部尚书来的!”
陈守范愕然说道:“哎呦,那更不好了!万一王大人出事,那岂不是,岂不是”
陈林轻描淡写的说道:“爹爹,瞧你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你是不是想要说,如果王大人出事,天就要塌下来了?”
陈守范不理会自己儿子的开玩笑,板着脸,非常严肃的说道:“没错,你刘伯伯官复原职,完全是因为王大人的关系。如果王大人出事,你爹爹肯定也要跟着出大事啊!”
陈林微笑着说道:“爹,你太紧张了!王大人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