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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耶律洪基开了口:“王仙人,我看照此速度,明日我们就可以下去了。”
“是啊,这在石头上一呆好几日,委屈了圣上!”王旁长吁了一口气,他这举动细想起来,只是狭了天子,没有以令诸侯罢了。
“委屈?呵呵,那到谈不上委屈,只是没有歌舞有些孤单,否则这几日简直成了神仙。你看,我们这几天,不问凡尘俗世,每日饮酒畅谈,早看日出晚看日落。哪会有什么委屈。”耶律洪基说的到也是真心话,想他难得有那么几日,每天不被群臣奏折追着。
王旁一笑,耶律洪基不觉得委屈就好,他向耶律洪基问道:“圣上,现在皇太叔谋反罪名确立,不知道圣上想要如何处置。”
耶律洪基想了想:“唉!你不是要问天王寺丢宝的事吗?不过毕竟你不是我辽国官员,你来问似乎不大合适。”
王旁点头说道:“圣上可派人详细审问,另外在下建议圣上派人将天王寺住持契嵩大师请来,这样问讯有名更好说些。”
耶律洪基想起来如何处置皇太叔父子,也是为难。毕竟如果自己父亲耶律宗真如果守诺,眼下辽国的皇上就应该是皇太叔耶律宗元的,更何况皇太叔也为辽国立了那么多的战功:“这事好说,只是关于皇太叔谋反一事,我若杀了皇太叔于心不忍,天下也会笑我不仁义;若是不杀,只恐怕将来也是后患。王仙人,此事若在你宋国,当如何处置。”
王旁心说,在宋国稍有能力的人,尤其是武将,早被看的死死的,根本没有出头之日,比如恩师狄青,再看看眼下的自己的处境。他无奈的笑笑:“圣上,我给你讲过我宋国宋太祖如何解了大臣兵权,这里有个故事。”
耶律洪基忙说道:好!本王今日就再听听王仙人讲宋国之事。他说罢又命令侍卫填些酒来,侍卫一听王旁要讲故事,也都围拢了过来。王旁讲道:“想当初宋太祖黄袍加身后,唯恐大臣们故伎重演,于是他决心削去石守信等人的兵权。有一天,宋太祖上朝,所有的事都商议完毕,退朝的时候对石守信、王审琦、张令铎、赵彦徽等几位领兵大帅说:‘爱卿等留步,朕今晚在便殿设宴,与卿等共赏明月,尽君臣之欢。’”
“哦?宋太祖赵匡胤要做什么?”耶律洪基好奇的问到。
王旁一笑接着讲道:“这几位都是封了节度使的大将,有的是陈桥兵变力拥太祖自立的的手下,有的是朝中接应太祖的大臣,还有宋太祖的结义兄弟。他们一听宋太祖想和大家同乐,都是受宠若惊。当晚宋太祖准备了说不尽的奇珍异味、琼浆佳肴。这些大臣们都和宋太祖围着桌子坐着。只见觥筹交错接杯换盏,太祖满面春风尽情畅饮,这些人一起谈古说今,海阔天空,兴致极高。”
耶律洪基点头听着:“看来你宋国的宋太祖也是平易近人的君王!”他感叹的说道。
王旁并不接耶律洪基的话,而是接着讲道:“等到酒喝到差不多了,宋太祖忽然长叹一声说:‘我要是没有你们的拥戴,哪里会有今天。现在我身为天子,但却没有你们潇洒快乐。自从我受禅封以来,就没有过一天睡的好的。’”
侍卫和耶律洪基一样都安静的听着王旁讲述,一名侍卫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什么?”
王旁笑笑说道:“对啊?!众人也奇怪啊,大将石守信等一听,连忙离座问道:‘陛下何忧之有?’太祖又叹了一声,说道:‘我和诸公都是患难之交,我不妨直言告诉你们吧。我啊时常担心,这皇上的宝座不知道能不能坐稳。’石守信等一听此言,不觉又惊又虑,便伏地叩首道:‘圣上何出此言耶?而今天下一统,君臣名分已定,何人敢生异心?’”
王旁喝了一口酒,看几个人都瞪着眼睛仔细听着,等着自己的下文,他接着讲道:“宋太祖说了:我知道你们衷心,不会背叛我。但是如果你们的属下贪图荣华富贵,一旦暗中怂恿发生兵变,虽然你们不想这么做,可是就像我当年陈桥兵变那样,事到临头,骑虎难下,也就难以违背众人心意了。”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耶律洪基似乎悟到了些什么。
王旁说道:“石守信等人听完太祖的这一番话,才恍然大悟:原来太祖所虑,正是我等手中的兵权。他们长期跟随太祖,深知太祖不仅是一位威武雄豪之人,而且也是一位深谙谋略的权谋大师,更深知他顺者昌、逆者亡的心思。既然太祖话已挑明,如不听从太祖安排,定遭不测之祸。”
于是石守信等便跪拜于地哭着说:‘臣等愚不及此,乞陛下哀怜,指示一条生路。’太祖见这班功臣正如自己预料,如此知趣,心中非常高兴,便说道:‘人生匆匆,实难预料。所以活着的时候多积攒金银,及时行乐,方不虚度此生,也可造福子孙。你们不如解去兵权,多买良田美宅,歌童舞女,日夕安乐,颐养天年。我与你们结为儿女亲家,和睦相安君臣无猜,岂不两全其美?!’
石守信等武将连忙拜谢,皆大欢喜而散。次日,诸位军帅纷纷上表称疾,请求罢去兵权。宋太祖一一准奏。就这样,宋太祖在杯酒谈笑之中,便巧妙地削夺了这些开国元勋对禁军的统领权。
王旁讲完故事举杯说道:“圣上,皇太叔拥兵自重,如今犯下大错。圣上借此机会解了皇太叔兵权,而念在血亲饶他性命,岂不两全其美?!圣上英明,巨石之上修双塔,平叛之时释兵权。”
耶律洪基举杯说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王仙人之眼,什么都难不倒王仙人。哈哈,本王就将此山命名双塔山!以敬王仙人!”
第186章 历史不架空()
滦河附近的太子山上,因为巨石之上的双塔而更名双塔山。这日,双塔山上旌旗招展,鼓乐喧天。耶律洪基携手王旁从巨石上,顺着搭好的架子,踩着红毡铺好的木道,大踏步从巨石之上而下,他们身后跟着的侍卫们手持黄罗伞盖,举着旌旗;虽然比起平时皇上出行的仪仗要简单的多,却并不少耀武扬威的气势。
双塔山两座双塔巨石之下,辽国军队在巨石之下列下整齐威武的阵列;北院大王萧英,南院宰相耶律仁先、北枢密院事耶律乙辛、南府宰相萧唐古、北院宣徽使萧韩家奴、北院枢密副使萧惟信以及宫人耶律良人,列于队前恭请耶律洪基“从天而降”。众人口中呼着万岁,声音响彻山谷。
王旁站在耶律洪基身边,一样享受着众人的膜拜,这些辽国的大臣以及士兵,如今已经对王旁这个宋国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竟没有人觉得王旁同皇上携手而来,接受欢呼会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耶律洪基是天子,天子自然会有仙人的庇佑。
王旁跟随耶律洪基的大队,回到中京的捺钵,耶律洪基吩咐为王旁准备行帐,要靠近自己的斡鲁朵。终于回到“人间”了,王旁与折克隽等人相见,众人十分喜悦,沐浴更衣之后,王旁命众人准备下酒宴,大伙好好的庆祝一番。
举杯畅饮之时,王旁除了感谢众位兄弟的配合,也将耶律洪基告诉自己的宋国的消息告诉大伙。众人欣喜之余,韩德容忽然哎呀一声说道:“你看看,光顾着看王侍郎成仙高兴了,差点忘了大事!”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王旁。
王旁打开书信,看到的竟是一个小孩子的笔迹,上面写到:父亲大人在上,儿童筱与娘亲俱平安,娘已为我添了个小弟弟,父亲早日回来。我们都很想念你,童筱叩请金安。
王旁看着这信竟出自童筱之手,又得知自己又添一子,这虽然是他的亲生,但王旁看到童筱这信,已无亲生不亲生的区别,所以又添一子是喜悦,看童筱惦念是真情。更何况想到不能陪着月下,王旁百爪挠心;又感动又难过,竟然觉得鼻子发酸,眼睛湿润了。
韩德容见王旁忽然沉默,担心的说到:“王侍郎,这是岳知府托人带来的,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
王旁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做个深呼吸,红着眼眶笑着说道:“是大事,我夫人为我生了一子,这信是我那干儿子童筱写的,想不到这小家伙我在京城的时候,他看书就睡觉,那会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现在竟然能写封信了。呵呵!”
王旁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语无伦次,似乎在他的潜意识中,童筱能够识文断字,竟比自己有了亲生儿子更让自己高兴。还好童筱怕留名童贯这个自己新名字,王旁不认识。所以落款仍是童筱,而且没提改名的事,否则,王旁现在肯定坐不住杀回京城去了。
“哈哈,我当舅舅啦!好啊!”焦德友大笑起来。
“这可是大喜事啊,朝廷发兵,王侍郎喜得贵子,这是双喜临门的事。来来,大家喝!”平时一向不爱多说话的折克隽,这会儿也高兴的举起酒杯。
武龄忽然笑道:“这下亏的何里钵不在,不然他要失望了。”
韩德容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王旁听到这话,想起来何里钵和他的儿女之约,心中不由的暗笑。原来月下和李恩喜两个人说笑,如果月下生下女孩,两家指腹为婚结为儿女亲家。那会儿,王旁知道这事,心里就琢磨,这要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完颜阿骨打,那自己可就麻烦了。尽管王旁是个很尊重历史的人,不过心中多少还有不忍,金兵铁骑马踏中原。真要是那样,自己也只好想办法改变了。
现在看来还好,他暗自说着万幸。
“怎么我一会不在,就有人说我坏话啊?哈哈”武龄还没回答,就见帐帘一挑,劾里钵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帐之中。
众人齐呼到:“何兄回来了?!”
“你可真回来的是时候啊!”
何里钵哈哈笑着:“我听到好消息就回来了呗,看来回来的挺及时啊,要不然你们有好酒好肉也不给我留着。”
他说罢走到王旁面前:“兄弟,祝贺你啊,太子山变成双塔山,这壮举都传遍东京辽阳府了,我来的这一路,到处都是辽国人议论纷纷,说有个王仙人保着天子飞上太子山巨石,躲过了皇太叔的追杀,还平定了天下叛乱。”
王旁哈哈大笑,自己都不会飞,哪有本事带着耶律洪基飞。“何大哥快快请坐,你这次回完颜部落情况如何?快快说来。”
众人给劾里钵挪了个地,何里钵挨着王旁坐下说到:“我奉命回完颜部落,本来准备抄掉耶律宗元的辽阳府的后路。哪知道回去一看,可乱套了。”
武龄给何里钵倒满酒,一边倒酒一边问:“大哥快说说,怎么回事。”
劾里钵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碗酒,将酒碗往桌上一放说道:“你们不知道,我们女真人啊,除了我们完颜部落之外,还有很多部落。这次好几个比较大的部落,都看准了皇太叔起兵的机会,想趁机反了辽国,端了东京辽阳府自立。”
众人互相看了看,看来女真人想自立早已经是共识,只是看谁能力更强而已。
完颜劾里钵接着说道:“流水以南的温都部落;阿什河及伊通县境内的蒲察部落;阿什河之北的斡勒部落;木兰县的徒单部落;还有呼兰境内的泥庞古部落。这几个部落联合起来兵发辽阳府。”
他说到这,停了下来,看了看满脸惊讶神情的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