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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敲,省了多少抄书的便利。纸……若是纸能如这绢布一般,我还需哪门子的刻刀。”蔡邕立时就反应了过来。
“你家将军确实造出了优于蔡侯纸许多的新纸?若是要骗老夫,老夫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也要让他身败名裂,天下无可容身之处!”蔡邕自言自语了好久,转过脸便对张辽狠狠说了一句。
“此事乃是我家将军亲口所说,辽还未听闻吕将军有甚的言而无信之语。”张辽虽顾忌蔡邕大儒的名头,可对“大兄”吕布的人品却是十分敬服,肯定的回道。
“好好!准备几辆大车,老夫便拉上全部典藏去北地走上一遭,若这是真的,天下读书人之大幸!万民之大幸!”
“什么?这老头竟然答应了?”张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从一进门蔡邕对张辽的口气就不甚好,结果这还没说几句,蔡邕就要带着所有家底投奔自家了,这怎么可能?
“要是有几千册春秋散出去,还有个屁的公羊春秋!几万本史记一股脑发到学子手上,还会有人骂先贤奸倭?***吕奉先这是在挖老子的命根子啊,要是真有新纸,什么四世三公,什么经学大师,到时候一人发一本老子手书的《中庸》!”蔡邕此时哪还有什么大儒风范,满脑子都是些乱糟糟的**思想。
蔡邕决定随张辽去并州,这是个意外之喜,东观学子大半以蔡邕为首,蔡邕若是登高一呼,带上几个一起上并州并不是什么难事。办成了这个,张辽再去其它人家里拜访的时候,态度也强硬了许多,去便去,不去?并州也不缺你一个,说不定以后你想去还不要你了呢。反正是经历了蔡邕一事后,张辽对吕布的盲目崇拜无疑又上升了好多!
果然之后拜访的几家都没有成功,杨家根本没去并州捞一杯羹的心思,袁家连门都没让张辽进,刘家、黄家……转了一圈这个唯一不可能成功的成了,其它可以用利益交换的却是因交换的筹码太少都告失败。
“张校尉!有个叫崔烈的来拜访!”张辽才刚刚闲下来,驿站的衙役又递来一张拜帖。
“崔烈?他来干什么?”虽然崔烈不再是什么朝廷大员,可毕竟崔家的实力也不小,崔烈的儿子还是西河太守,不好得罪的太狠。张辽无奈也只好恭敬地把崔烈迎了进来。
“崔……”张辽喊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崔烈,城门校尉?毕竟前几天天还是三公之一,崔了半天,还是崔烈先说了一句:“都不过是虚名,文远若是不嫌老朽无用,称上一声叔父便可。”
“崔将军……您今日此来何事?”张辽还是叫不出来,这年头,世家和平民之家的鸿沟太深,基本不大可能产生交集,叫一声叔父实在是不合礼法。
崔烈无奈的笑了一声。“因为我之前的官位是买来的……因为我曾说过放弃凉州的话……我在你们眼中不是个好官吧?”
第三十五章 主公发达了()
光和七年,也就是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一时间八州震动,郡县丢失无数,贼众数百万,大汉经历几朝宦官外戚交替夺权,本就国威不振、国库不盈,一时间短兵少粮、摇摇欲坠。朝廷虽大赦党人,重用名将,奈何兵甲不足、银钱难出,掏干了老底还有大半空缺,只好让各地征讨者自行筹备。奈何一波刚起,一波覆叠,黄巾军的大旗刚刚扯起,西凉北宫伯玉、李文候又裹挟边章、韩遂带十余万众归属羌人起兵作乱,一时势如破处直逼三辅,凉州官军除了董卓部,其余皆被打散。朝廷此时无兵可派、无人可支,整个关中危在旦夕。
中平二年,刚刚平定黄巾之乱,还没鼓起余力西进凉州,黑山、白波、青州、益州黄巾余孽个个号称百万众,死灰又复燃起。
中平三年,江夏赵慈杀南阳太守……
各地都在乱战,标榜着大汉天威所在的洛阳都在白波黄巾的俯视下颤栗着。
西凉乱了百年,每一次都耗费几百亿钱,整个中原都乱着呢,西凉怎么去打?皇帝刘宏本就是一毛不拔的性子,黄巾大乱已经掏空了他卖官得来的钱财,哪还有心思再去打西凉之战?凉州上下不过几十万汉人,外族数量要比汉人还多出一些,得了不过是个年年需要赈灾的包袱,没了也就是损失了常年叛乱的地盘。可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土地,失在自己手上本就是大不孝了,若是在主动放弃,更是无颜面对天下人。刘宏开不了口,可臣下总要有人为皇帝保住面子,丢失大汉威仪的话,自要臣子去说。
于是那句被无数无人唾弃,遭天下人辱骂的弃凉州之语,从崔烈口中说了出来,虽然因为反对的人太多,没能得逞,可终究还是为崔烈带来了不少骂名。崔烈的苦向谁说?
至于买官……段颖的太尉、张温的太尉不也都是买的?私底下往皇帝西园送钱的更是多不可数,为何独独崔烈遭了骂名?崔烈差点因为此事妻离子散,这又如何能倾诉的出?
按理说崔家也是冀州大族,放眼天下也能排的上号,现在因为崔烈一人闹的舅舅不亲姥姥不爱,又是为了哪般?
“我那孩儿州平还在并州,不知老夫随将军一同前去可好?”崔烈低声说道。崔烈这些年也算是饱尝了人情冷暖,当年的一番热血早就冷了,皇帝身前既然无我立足之地,那就北上吧,以此老迈之身再弥补些当年错失。
“将军可还有什么疑惑?老夫知这些日子将军也跑了不少府邸,估计是并州没多少文人愿往吧?虽然老夫没多少德名,想来做个边郡官吏还是够格,莫非将军嫌弃老夫?”崔烈见张辽还是犹犹豫豫并不应答,心内又是一叹,大声喊道。
“崔公欲为大汉出力,辽自是当鼎力支持,可是……并州战乱,怕是不符崔公所望。”在张辽眼中,崔烈不过是个空谈误国的儒生,怕其到并州之后再添乱子,并不敢答应。
“罢了罢了,老夫明日就去辞官,自己往并州走上一遭吧,汝到底年幼,并州……吕奉先怕也不知大汉的水深的很啊!”崔烈看张辽对其并不欢迎,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张辽勇则勇矣,把握人心终究还是嫩些,竟也未亲身相送。
腊月初九,天气大好,张辽一行数百人压运着几十辆大车踏上了回并州之路。
蔡邕在董卓的一再挽留中踏上了遮盖严实的马车,随他而行的东观学子也有几十人,董卓借朝廷之命征召的十余个不服他管教的北军将领也加入了队伍。
送别了大汉朝又一个新年到来之前点缀繁华无比的洛阳城,一行人或是背井离乡、或是归家心切,缓缓地踏上了征程。
“威考,你也看清了么?”蔡邕看着后方强势加入的崔烈家眷,低声感叹了一句。
“一群酒囊饭袋之辈把持朝廷,大汉之路在何方?”蔡邕紧了紧手中刚刻出的一卷本朝史书,也觉得有些茫然。
“吕奉先……倒也是妙人,知道自己独木难支,来洛阳拉起了人,可是武人根基浅薄,还是要毁在这些根深蒂固的名门之下啊!”
能够名扬天下的,哪个又糊涂了?蔡邕几经宦海,早就明了了其中的弯弯绕绕,现在的匡扶之心、名利之事在他眼里已成了过眼云烟,若不是还有些执念,怕是在老家就深居不出了。
“主公大婚之日将近,为何还在此捣弄些琐碎之物?”贾诩被吕布强拉而来,看吕布一直埋首和几个工匠敲敲打打,无奈说道。
“文和休慌,在等待片刻!”吕布头也不回,随意说道。
这都等了大半天了,哪怕可以忍饥挨饿,可这内急之事谁忍得了?贾诩此时可真是体会到了坐立难安的真意。看着吕布把不少浆液涂抹在一张张平整的木板上反复按压,也不知他在弄些什么,饶是以贾诩沉稳的性子,也有些枯燥不耐。
“哈哈,去准备些引火之物,烘烤一番就成了!”吕布吩咐了那几个工匠一句,拍了拍手起身才面向贾诩。
“等下便送文和一个大礼!文和定会满意的!”只见吕布又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块块的斗大泥盘,上面不甚工整的刻满了一个个蝇头小篆。又取出墨砚开始磨起墨来。
“将军!成了!成了!”便见几个人兴冲冲的跑出了屋子,手里还拿着一张……蔡侯纸?怎的如此平滑?贾诩眉目一拧。
“好!好!放在案上。”吕布取过毛刷子,蘸上了墨,往泥盘上一刷!如大印一般就往铺好的纸上按去。因墨水多,把纸污了一片。吕布脸上顿时一红。“再来……再来……”转头又是重复先前所做。
而贾诩眼中却是精光大盛,死死盯住纸面上还能能够看清的几个字,“学而时习之……”重点不在字上,虽然那纸的一角污秽不堪,可是浓浓的墨迹一时竟未浸透纸面……
片刻间,单薄的身子筛糠般颤抖了起来。“大事可期,大事可期啊!”贾诩炙热的目光注视着还在忙碌的吕布,状若疯癫的喊了起来。
吕布暗地里一笑,手上仍没停下,终于,这次泥盘上的墨汁刚刚好,那新烘出来的纸上清晰地印出了几百小篆。
“文和,怎么样,这次名声可够了吧?”吕布看着速来以“毒士”之名传扬后世的贾诩贾文和露出了这等表情,不禁也有些自豪。
“主公真乃神人也!”贾诩不由的感叹了一声。起初只是以为吕布是个莽夫,本着混日子的思想,跟随了他几日。后来才发现,他并不是个莽夫,头脑清楚,为人自信,也算可堪造就,只是还有些愚忠、痴笨。
再后来,黑山一战,能接言纳策,百余万贼众说接收就接收,没有一丝迟疑,骨子里的豪气才算是真正折服了贾诩。
最近更是造出火炕、煤炉……如今连改进的新纸都这般优良,更是能行这印、刷……确实是印刷之事。
难道主公正是结束乱世之人?连并不是多敬畏鬼神的贾诩都开始怀疑吕布就是天命之人了。
“这个纸很难造出来吧?”贾诩犹豫着问了吕布一句。
“有材料,有人手,要多少有多少!”吕布一笑,顿时让贾诩安下了心。
“若主公能印书百万本,天下则无人不知、无人不敬、无人不服!”贾诩双膝跪地说道。若是以后天下读书人人手一本主公所印之书……那主公岂不是成了所有人的授业恩师?到那时只要有重兵在手,得天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文和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吕布急忙双手将其扶住。
“将军为主公,礼不可废!”贾诩仍然坚持,今日贾诩已经认准了吕布可以成事,最起码已经具备了日后逐鹿天下的根本,便不再像之前那般随意。
“主公……那几人要不要?”说着指了指屋子里正在烘烤的几个工匠做了个割喉的手势。身为一个东汉末最顶级的谋士,对纸并不陌生,但是对造纸的工艺确实是一窍不通,毕竟那个年代所有的工艺都是奇技淫巧,上不了大台面,哪怕是会造纸术的工匠地位也不高。屋子里的几个工匠在贾诩看来知道的太多了,应该杀之灭口!
“不用了,他们知道的不多,大半是我自己弄得,以后这造法我会选些可靠地传授出去,文和来处理此事可好?”吕布摇了摇头说道。
造纸印刷……这是名传天下的好时机,若是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