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宗确实曾如此说过,一向以孝顺自居的高宗自是不愿违背太宗的旨意,可又隐隐觉得事情怕是没许敬宗说的那么邪乎罢,一时间不禁有些子愣了神,竟不知该说啥才好了。
好一条老狗,咬人还真是够狠的!对于许敬宗的难缠,李显自是心中有数,但却万万没想到许敬宗居然难缠到了如此之地步,眼瞅着好不容易才经营出的大好之局面就这么被许敬宗三言两语生生敲成了碎片,李显不由地便有些子发急了起来,可心里头却清楚此时万万急不得,唯有冷静方能找出应对之策,故此,趁着许敬宗与武媚娘一唱一和的当口,李显强自压下心头的痒怒,脑筋飞速运转开了,待得高宗语塞,李显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父皇,孩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没等高宗说出个所以然来,李显已再次站了出来,高声禀报道。
“吾儿有话但讲无妨,朕听着呢。”高宗向来便是个无甚主见之人,正自不知该如何应对许敬宗与武媚娘的夹攻,这一听李显出言打岔,自是乐得顺水推舟一回。
“父皇,圣人有云,:人生七十古来稀,此言说的便是人之寿有定数,实难逾越过多,今我朝大将虽济济,然皆已是高寿之人,李绩、李大将军七十之龄;苏定方、苏老将军七十有二;刘仁轨、刘司寇六十有三,薛仁贵、薛大将军年少些,也五十余,此皆我朝现下领兵征战之豪雄,后来者何在耶?纵有程务挺等青年俊杰浮现,却大多缺历练,恐难当大任矣,是我朝四海宁靖乎?非也,西有吐蕃虎视眈眈,北有突厥逞凶,南有洞獠不时起乱,东有高句丽猖獗,虽皆非心腹大患,却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若不重军务,何来天下之安宁,孩儿不才,纵使习武亦未必有成,然,孩儿乃天家子弟,向武之事或可为朝野之表率,此举若能为父皇分忧一、二,孩儿不敢辞也,恳请父皇恩准!”李显不慌不忙地躬身行了个礼,一开口便是畅畅而谈,引实例,表态度,言辞恳切而又轩昂,实令听者为之激昂不已。
“父皇,七弟效命朝堂之心拳拳,孩儿深以为然,恳请父皇准了七弟报效之心。”李显话音一落,李贤立马旗帜鲜明地站出来附和道。
“父皇,孩儿以为七弟之心大善,试之可也。”太子李弘上一回试图收拢李显不成之后,对李显的笼络之心已是淡了,故此,前头李显受攻之际,李弘并不打算相帮,然则,待得见两位兄弟摆明了车马与武后碰撞之时,李弘的心思终于发生了倾斜,只因相比于兄弟间的竞争来说,李弘对武后的干政有着更强的戒备之心,自是乐意看到武后受挫,若是武后从此之后与李贤兄弟俩彻底杀成一团的话,倒是很符合李弘的心意,自是毫不犹疑地站出来支持了李显一把。
随着李弘、李贤的出面,眼下的形势已在不知不觉中演变成了三王斗武后的局面,一众宰相们自是全都看傻了眼,各自的心思虽异,却绝无人敢在这等敏感时分胡乱进言,皆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缄默旁观的策略,即便是许敬宗这个铁杆的后党也老实地闭紧了嘴,做起了壁上观。
“好,显儿既是有此心,朕岂能不周全,此事朕准了!”高宗本就是个容易被感情左右之人,这一听李显说得慷慨,又见另两个儿子都先后表态支持,心中的豪情一发,也没再多犹豫,一击掌,慨然答应了李显向武的请求。
“陛下,显儿忠心可佳,此事当明诏公告天下才是,也不枉了显儿一片孝心。”这一见高宗已然准了李显所请,武媚娘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阴霾,红唇一抿,突地笑着插了一句道。
“好,甚好,媚娘此言甚得朕意,朕这就让人拟旨,诏告四海,弘扬我大唐向武之精神!”高宗此前准了李显所奏乃是出自一时激动,浑然忘了要问一下武媚娘的意见,本正担心武媚娘见怪,可一听武媚娘居然会如此说法,自是大喜过望,笑呵呵地满口应承了下来。
公告天下?嘿,又设了个套子等咱去钻,有意思!李显心思敏锐得很,只一听武媚娘之言,便已明白了其之用心——武只能定国,却不能安邦,将李显竖立为向武的榜样,其用意便是要将李显排挤出继承人的行列,若是李显向武只是作秀的话,迟早要露出破绽,真到那时,不用武后出手,御史台那头的弹章就足够李显好生喝上一壶的了。
“儿臣谢父皇、母后隆恩,孩儿定当努力向学,定不辜负父皇、母后之厚望。”李显虽明了了武后的险恶用心,但却丝毫都不放在心上,只因这本就是李显自立的掩饰之策,这便毫不犹豫地叩谢了圣恩。
“好,显儿能用心,朕自当嘉奖,今日事毕,就到此间罢。”高宗见事已皆大欢喜地议完了,自是不想再多事,说了句场面话,便打算转回后宫歇息去了。
“陛下且慢,微臣有本上参!”还没等高宗起身,一人突然从旁闪了出来,一头跪倒在殿前,高声禀报了一回,众人定睛一看,见这半路杀将出来者竟是元万顷,不由地全都愣住了
第二十八章反攻倒算(下)()
按大唐体制,除监察御史之外,只有五品以上官员方有上朝面圣之荣幸,七品以上官员除了将要就任前能得以陛辞之外,并无面圣之权限,当然了,圣上有召是另一回事,然,即便是奉诏进谏,倘若圣上不问的话,此等小官员并无开口言事的权限,即使有本章要奏,也必须经其上司核准并转呈,不得直送御前,从此朝规出发,元万顷能得以面圣已是天恩浩荡了的,待要上本,那就是逾制,不管所奏之本是否合理,皆是大过一条,在场诸人皆是朝中极贵之辈,对于朝规如何自不会不清楚,这一见元万顷居然敢当庭上本,自是全都变了脸色,闹不明白这家伙究竟是发了甚疯来着。
“放肆,圣上面前岂由得尔孟浪如此!”
元万顷是违了制,可诸宰相都知晓其乃是武后一党,尽管惊疑,但都保持了沉默,可李贤却无此顾虑,毫不客气地便大声喝斥道。
“六弟稍安勿躁,父皇自有主张。”
李弘先前是支持李显兄弟俩一把,不过打的主意却是要引小哥俩与武后去剧斗不休,并非真心要帮李显的忙,此时见李贤跳将出来指责元万顷的无礼,李弘又怎会放过这等火上浇油的大好机会,这便假意地劝了李贤一句。
“六哥,太子哥哥说得是,父皇英明,当有圣裁。”
李贤脾气素来就犟,被李弘如此一激,脸色“唰”地便涨得通红,气恼万分之下,立马便要当庭与李弘辩个分明,好在李显见机得快,紧赶着上前一步,插到了两位兄长之间,笑呵呵地出言解说了一句,李贤见状,自不好再发作,暗自握了下拳头,便就此闭紧了嘴。
李弘见李显及时止住了李贤的爆发,心中自是暗叫可惜不已,可也没再多煽风点火,只是笑着对李显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将目光转到了高宗与武媚娘处。
高宗本身不是个讲规矩的人,可却并不想看到有人对其不讲规矩,这一见元万顷不顾朝规地跪在了殿前,脸色立马就难看了起来,只是顾念着此人乃是武后看中之人,不好发作于其罢了,再被李弘哥几个一闹,脸色已是寒得简直能滴出水来了。
“陛下,元直讲生性耿直敢言,此番上参虽是略有违制,胆气却是可嘉,姑妄听之亦可,若有不当,再行重处亦来得及。”武媚娘显然也没想到元万顷会在此时跳将出来,可却不能坐视其就这么被高宗盛怒之下给处置了,忙笑着从旁谏言道。
高宗对武媚娘的话向来就没有免疫力,尽管心中对于元万顷的无礼痛恨得很,可武媚娘既然已开了口,高宗也不好再行发作其,只能是轻哼了一声道:“元爱卿有何本章要上就说罢,朕在听呢。”
“臣位卑不敢忘社稷,纵百死而无怨,今查有一妄为事,不敢隐瞒,特禀明陛下,以求圣裁。”元万顷本就是个狂放之人,丝毫不因高宗面色不愉而胆怯,也不因违制上奏而萎缩,一挺身,一派慷慨激昂状地禀报道:“上官仪谋逆案虽因故无法审明,然,陛下既已责其流配爱州,则已是犯官矣,按制,当全家齐去,不得擅留一人,今,臣却知晓朝中有人擅自收留上官仪之孙女,其罪大矣,自当缉拿交有司讯问,臣特奏明陛下,以闻!”
“嗯?安有此事,何人敢为此逆行,说!”
上官仪是否谋逆高宗心中有数,可此事关碍太大,却是穷追不得,流放上官仪虽是无奈,可毕竟已是事实,高宗自容不得有人在其中作手脚,此时一听元万顷言辞灼灼,登时便怒了,霍然而起,一拍龙案,高声喝斥了起来。
好个元老狗,居然在此处做起了文章来了,嘿,老子早就知道此事必起波澜,早些发作出来也好!!元万顷刚一开口,李显便已猜到了其将要说些甚子,心中虽怒,却也并不惧怕,只因早在收留上官婉儿之际,李显便已防着有人来上这么一手了。
“父皇,此事孩儿清楚,还是由孩儿来说罢。”不等元万顷指证,李显已从容不迫地站了出来,亢声禀报道。
“嗯?吾儿此言从何说起?”高宗显然没想到李显会在此时跳将出来,不由地便起了疑心,皱着眉头扫了李显一眼,不悦地吭了一声。
“回父皇的话,元直讲所要指证之人大约就是孩儿罢,孩儿不出面说清楚的话,只怕元直讲又要妄言耸听了。”李显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派轻松状地回答道。
“显儿休得胡言,此乃大逆不道之事,尔安敢胡乱参乎其中?”
武媚娘人虽在深宫,可消息却是灵通得很,自是早就知晓了李显暗中收留上官婉儿的事情,之所以隐忍不发,只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罢了,可却没想到此事会在此时由元万顷捅了出来,心中对元万顷的沉不住气虽是恼火异常,可该出手的时候,她却也绝不会手软,尤其是先前刚被李显胜了一局,武媚娘自是想着当场扳回一把,若是能给李显来个一个深刻的教训更好,此际见李显冒将出来,自不肯放过挤兑的机会,不待高宗出言,一顶“大逆不道”的帽子已挥舞了起来,随时准备扣到李显的头上。
“母后教训得是,孩儿实不敢肆意妄为,此事实另有隐情,且容孩儿详细道来。”李显心中有底气,自是不惧怕头顶上那即将压下来的大帽子,很是冷静地对着武媚娘躬了下身子,语气平缓地回答道。
“哦?是么,那就说好了,娘可是好奇得很。”武媚娘观颜察色的能力自是强得很,这一见李显一派胸有成竹之状,心头不由地便是微微一沉,已预感到上官婉儿一事恐难令李显折腰,只不过她并不情愿就此放李显一马,这便眉头一皱,淡漠无比地追问道。
“启禀父皇、母后,此事的来由说起来还与李太史有牵连,当初上官仪初得孙女之际,曾请了李太史代为推命,据闻,李太史曾有言,说此女与上官一家八字相冲,若不送养,恐有大碍,上官大人并不信然,以为说笑耳,后果然事发,竟自身陷囹圄,故是恶奴诬陷所致,却未必不是与此女相冲有关,上官大人悔之已晚,本自忖必死,却不料竟有峰回路转之一日,再不敢不信,遂又让李太史代为推命,得一准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