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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完全不同的革命思路,最后会谈当然是不欢而散。
1919年,11月,吴名谦,张贯一等二十余人,从上海坐船,自广州上岸,带着基本的野战生存物品,两支毛瑟手枪的零件,消失在广州市郊的晨雾里。
“名谦同志!为什么我们不走大路,偏要往这里跑啊。”学生们问道。
名谦解释道:“大路危险,我们这么多人,过于醒目,而且有男有女的,万一让兵痞子看到了就有的麻烦了,现在我们尽走偏僻路,一来熟悉地形,二来也可以修正一下这张该死的民用地图。”
“我的天啊,名谦同志,这可是1:500万的地图啊。”张路惊叫道。
名谦闻言脸色立即就黑了下来:“我已经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正说话的时候,突然!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枪响,名谦嗖的一声拔出手枪,在裤子上面一擦,急声道:“大家隐蔽,张路跟我来!”
学生们根据训练的本能,齐刷刷的隐蔽在路边草丛中。虽然队伍不大,但名谦也是派了斥候的,在行军的时候,张贯一与丁超正给大家伙探路呢,这三声清脆的枪响毫无疑问就是十响镜面匣子的声音,张贯一肯定碰到事情了。
与名谦所想的一样,张贯一确实碰到事情了,小路上横着一大截木头,他当时就心知不妙,没等接近,右边山坡上突然冒出三个拿着枪的人,这些人明显是看到他身上衣服比较鲜亮,要打劫。但土匪们忽略了一点,张贯一有枪!那三个突然蹿出的土匪,还没来得及说出台词,张贯一抬手三枪,电光火石间地上就倒下了三个。一般来说,土匪打劫,除了明面上出头的,还有几个会背地里埋伏,以防受害者反抗。张贯一哪里会上当,一击得手迅速隐蔽,一时之间,土匪竟然找不到开枪的机会。
土匪们猫在草丛后面,额头上的汗珠也是涔涔直下,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可瞬间开火三发全中,这水平也只有大户人家的炮头可以做得到。枪法准还好说,问题是这人手上有一支盒子炮,就这几个人,近距离对射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山下的兄弟,敢问是哪家的炮头啊?”土匪们吼道。
张贯一大笑:“山上的胡子,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头山的张大爷在此,放下枪走出来,爷爷扰你们不死!”
土匪们此时是两难境地,打,不知要死多少人,走,光这支盒子炮就是个宝贝,一时也是犹豫不决。土匪头子灵机一动,道:“瘌痢头你去叫人,咱几个在这里盯着他,等大当家的到了,挖了他的心,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名谦一路疾奔而来,看到前路躺下的一具尸体,基本上也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眼下前方很可能正在对峙,如果贸然冲上去自己挨黑枪不说,没准还会出卖张贯一的位置,既然他们两个在前面与土匪对峙,那么自己翻过小山绕过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张路同志,跟着我!”名谦言罢快步向山顶爬去,广东的林地总有一些荆棘一类的之物,手上已经有了些许血痕,然而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对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枪,只知道张贯一或许还平安。果不其然,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名谦一眼就看到了躲在路边石头缝里与土匪对峙的张贯一,土匪们还在给他开条件喊话,远处竟是一个正用柴刀斩开道路的矮个子土匪,不用说,名谦看到的就是瘌痢头。
距离两百米名谦将枪盒与枪身组合在了一起,表尺调整到200米,测了测风向,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
啪!啪!第一枪落点稍近,名谦迅速调整,再射一枪,还在回头张望的瘌痢头的面部突然凹进去了一块,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去,这是绝对活不成了。
土匪头子只觉脑子翁的一下,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还以为人家就在对面,不想这么一刻钟的功夫,竟然已经绕到了侧面,与这样的人对射自己是绝无生还希望的。
这时候名谦是上风,土匪们在下风,虽然已经看到他们可能在喊什么,但根本不太可能听清楚,名谦只看到一个可能是领头的土匪半蹲着身子,扯着嗓子喊着什么。喊什么呢?大概是你已经被包围了吧,名谦想。
啪!土匪头子被一发子弹推出了掩体,尸体耸拉着挂在石头上,一条腿还在不住的抽搐。他的狗腿子可是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停留,连枪都不要了,连滚带爬往小路上逃去。在他们心中,离这鬼魅般的枪声越远就越安全。不过大家还记得张贯一就在路边的石头后面吧。
啪!“站住!”张贯一吼道,“再不站住我开枪啦!”
剩下两个狗腿子乖乖的举起了手。
“张路,回去叫几个人来,咱把他们的枪都收集起来。”名谦道。张路闻言回头就走,不过须臾,学生们就清出了七条磨平了膛线的老套筒,尽管是呕吐不止,好歹有革命信念撑着,没有回头就跑。死去的土匪头子用着一支盒子炮,可这玩意儿居然用的是九毫米鲁格弹!也就是红9盒子炮。
“同志们!”名谦强忍着呕吐说道,“这些土匪无恶不作,咱打死了他的二当家,断然不会放过我们的,必须就在这里把他们消灭。”
看大家还不太明白,名谦继续说道:“这边响了那么多枪,如果不是聋子也应该听到了,山大王能不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恍然大悟。
“同志们,这是大家第一次参加战斗,我先说明,我不开枪,谁也不许开枪,大家以积累经验为主,如果他们人太多,由我与张贯一同志掩护撤退,你们向东走,我们到阳江汇合。”
安排好一切,名谦等九人埋伏在与刚才战场数百米距离的一道山脊上,如果敌方是沿着小路过来,那么肯定要从这下面走。从俘虏口中得知,他们这伙土匪只有二十多个人,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八个,还有十八个,而且山寨总要留下几个人防守,最多也就带上十几个人过来,在这种近距离战斗中,名谦还是很有信心撂倒这几个土匪的。
土匪们确实没让名谦等太久,只见十二个汉子顺着小路贼头贼脑的了上来。显然他们已经看到了倒在石头上的土匪头目,土匪们也害怕有诈,只见一个明显是受欺负的小土匪,颤抖着腿肚子,一惊一乍的接近尸体,眼前的土匪头目头部中弹,趴在大青石上,早就是脑浆迸裂,一把小刀插在背上,竟有一封血书。小土匪看到这幅场景也是呕吐不止,勉强喊道:“大当家的,这上面有字。”
有字!那就是寻仇咯!大当家的骂骂咧咧的起身,想去看看仇人到底写了什么。就在一行人走进伏击圈以后,大当家突然想起了什么为时已晚!名谦从队列后面向中间射击,张贯一从队列头向中间射击,张路带着其他人打齐射,大当家的人马瞬间四散奔逃,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大当家的脑门上被打了两个血窟窿,脑袋被子弹撕成了烂西瓜,名谦虽说已经被日本人训练的冷酷无情,可这样残酷的场景还是让他不能自己,肠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吐得一塌糊涂。反倒是当过胡子的张贯一见过血,倒是在一旁不停的安慰着名谦。众人也不敢多留,收拾好枪支弹药等物,逃也似的离开了战场。
“哥哥,这两个土匪还留着浪费粮食干什么,让同志们练胆算了!”张贯一大声说道。
这句话立即遭到了学生们的反驳,名谦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张贯一这个土匪习性也真是要改改了。
“同志们,这两个土匪要怎么处理,我们说了不算,人民说了才算!”名谦扬声道。“这些土匪祸害过多少路人,多少村子,我们都不知道,但百姓们一定知道。我们把他们押到附近的村子,如果他们清白无辜,那我们就放了他们,发给路费,让他们弃恶从善。如果他们罪不容诛,那就让人民决定他们的生死。”
“哥哥,我觉得这两个人还有大用处!”张贯一的脸上挂着一种得意的笑容。
第10章 革命的第一步()
十一月已经是深秋了,名谦总算搞懂了张贯一的大用处指的是什么。一番询问后得知,这个地方叫茶洞岭,附近虽不算山形陡峭,却也是易守难攻的地方,土匪的山寨就在这里附近,土匪被打死打伤将近二十人,躲在山寨里的不是老弱病残那就是懦夫怕死鬼,若是名谦他们去得快,这些土匪来不及逃跑,直接一网打尽,连同金银细软尽收囊中;如果慢了些只怕剩下那些人已经分好了行李,远走高飞了。
张作霖不愧是巨盗,手下一个军官也有土匪的才华。名谦一看怀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兵贵神速,如果再迟疑一下,入夜就不好办了。
名谦看着被捆成粽子的两个狗腿子,厉声道:“带我们去山寨,若是带错了路,立即枪毙!”
这两人直管活命,哪里还管弟兄们的死活,张路虽说是用绳子牵着他们,但二人紧赶慢赶的,竟然拉得他有些吃力。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忽然,一声枪响。众人下意识的卧倒,随即又是一声枪响,那两个土匪急道:“长官,那是山寨的方向。”
既然开了枪,那一定是出事了,众人加快脚步,名谦带上张路,超越队伍,去当尖兵,眼下这些人都是革命的精华,是万万不可以有损伤的。有句古话叫望山跑死马,从听到枪声到走到山寨面前,居然走了半个小时,除了枪声,还有骂声,呻吟声,嚎叫声,暗影之中,甚至能听到刀枪碰撞声响。名谦叼起手枪,脚一蹬,手一抓,在条石砌成的石垣露出了半边脸,只见山寨里已经乱了套,地上躺着一个人,肚子已经被打穿了,肠子突突的往外冒,他哀嚎着,徒劳的喊着救命。远处两个土匪疯狂的拉着枪栓,把步枪举过头顶,盲目的向里面的“同伙”射击。傻瓜都能看得出来,土匪们为了抢夺财物发生了火并。大当家一死,群龙无首又惊慌失措的土匪们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但逃跑总不能空着手啊,于是抢夺死者财物也就顺理成章了,这一抢不要紧,分赃不均,又赶着逃跑,枪在手中握,恶向胆边生,狗咬狗一嘴毛。
名谦长吁一口气,原来义气就是这么个东西。不过眨眼的功夫,名谦爬过围墙,迅速打开寨门,张路也跟了进来,两人猫着腰,一左一右的警戒,先夺取了一处掩体,静静等候着洞中的匪徒。土匪们在洞中火并得如火如荼,枪声已经不再传出,想必弹药已尽,却是刀剑之声不绝于耳,不到一刻光景,洞中终于走出一个浑身血污,背着大包袱的男子。
名谦早已瞄准,只要他有所异动,便就枪响人倒。张路勇敢的站起来,喝道:“放下武器!”
名谦心里瞬间闪过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他根本就没有武器好吧。
汉子既没有动,也没有什么反应,须臾,汉子突然哈哈大笑,随即又是嚎啕大哭,拔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插进了脖颈。
名谦叹了一口气,静静的合上他的眼睛。人啊,只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杀戮成性,机关算尽,最终也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反误了卿卿性命。这汉子满手血腥的时候,是否想过倒在血泊中的都是他曾经喝酒吃肉的兄弟?他仰天狂笑的时候,是不是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