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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中心中一阵鄙视,这东北方面接头的也真是傻缺,这年头汽车是个啥玩意儿,还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来么!不过看起来汽车里有个重要人物,否则也不会向他报告。
罗三炮打了个哈欠,说道:“别猜了,这是警务处长的车,没看见车牌号吗。这么张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高纪毅是张学良的亲信也是警务处长,显然负责接头的头头就是他了。如果杨宇霆发现,张学良绝对脱不了干系,这种幼稚的做法也就这公子哥脾气的张少帅做得出来。罗三炮看了看,似乎旁边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便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唉哟!”罗三炮一头栽倒在地,“长官!行行好吧长官,我腿摔折啦。”
司机厌恶的翻了翻眼睛,又不好开骂,张学良这个人很有良心,平日都要他们善待民众,不帮忙不要紧,谩骂那就不好了。“高处长,有个男人摔倒了,想让我们帮忙。”
“笨蛋!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给他叫辆黄包车送他去医院!”高处长不高兴的说道。
吴敬中立即跑上去,趁着车窗打开,哀求道:“我叔姓罗,年纪大了,求长官带一程。”
高纪毅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我们叔侄两个来东北做生意,买皮子的,你看这皮子卖三个大洋,愿孝敬长官。”
高纪毅既然来接人,自然也是知道暗号的,问道:“五个大洋卖不卖啊!”
吴敬中笑道:“长官,那可是太贵了。”
“不贵不贵,若真是扒了羊皮做的,十个大洋都不贵。上车,送他们去医院。”
司机一看上司这么说,也不敢怠慢,连忙将罗三炮扶上车。
高纪毅非常诧异,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吴敬中呵呵一笑:“干这一行,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怎么吃羊肉啊。”
高纪毅心中颇为佩服,也不再多问,说道:“二位且随我去谈正事。”
车子当然不是去医院的,终点是一处城郊小房,人迹罕至,可以算是掩人耳目的好地方。高处长让司机去望风,几个人关起门来商量大事。对于罗三炮这种等级的杀手来说,杨宇霆这项任务简直容易的一塌糊涂,只需要在半路一枪就能搞定,步枪机枪,怎么打怎么有,那真的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过张学良交待的死法却让他们犯了难,为了照顾这位老将军,张学良建议让他意外死亡。
这就难办了,意外死亡?车祸?还是天上掉馅饼砸死他?罗三炮一想,肯定是张学良怕惹祸上身,丧失手下支持,所以想出这么个办法来。那年月汽车太少,用车撞死他倒是可以,不过谁都知道是张学良干的。
“要意外死亡也不是很难,只不过我需要一些协助。”罗三炮笑道。
高纪毅顿时来了兴趣:“还请高人明示。”
罗三炮大笑:“高人不敢当,这年头有的人嫖妓脱力而死,有的人喝酒醉死,有的人走路摔死,杨宇霆这么大年纪了,出点意外还不正常,他平时有什么嗜好吗?”
高纪毅脱口而出:“杨将军可是个正统的职业军人,除了有点好色,没别的不良嗜好。”
“好!这就没问题了,你回去这么准备”
东北的冬天来得很早,不到10月份就要下雪,气温低的可怕,偏偏在这个时候,张学良邀请杨宇霆讨论中东路督办公署的事情。这个传唤相当的令他意外,要知道平时张学良从不起这么早(那时候千娇百媚的赵四小姐已经在奉天当张学良的生活秘书了),不过杨宇霆一向以执父自居,常常训斥张学良不长进,如今人家长进一回,自己也不好不去,坐上张学良派来的车子就出发了。
话说张学良对杨宇霆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年张学良还很不争气,而杨宇霆以天下为己任,多次教训“学良世侄”。有一次某处长求见张学良不得,找到杨宇霆,杨怒道:“汉卿已承先业,还是这样懒怠,这怎么得了,我去告诫告诫他。”说着便带领那位处长来到张学良住宅问卫兵:“司令起床了吗?”卫兵答:“未起床。”杨宇霆竟直奔张学良卧室,敲着门喊:“我是杨邻葛,快起来,有公事需要处理。”张学良闻声,急忙披衣请杨入座,杨竟以长者的口吻教训张学良道:“各位厅处长有公事待决,等你数日不见,这怎么成。老帅在时,可不是这样。”杨宇霆的这种做法,使张学良实在难以忍受。为此张学良生气地对杨宇霆说:“我干不了,还是你来干吧。”
罗三炮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差点没笑岔气,你想啊,张学良抱着赵四小姐缠绵的时候,突然外面来了个大叔敲门,那还不吓得缩阳入腹啊!换做是罗三炮,估计早就开枪了,张学良也还真是挺能忍的。
这一次,杨宇霆到帅府门前又一次吃了闭门羹。
“少帅何在?”杨宇霆问道。
“少帅就在里面,正在看文件,请老将军就地等候?”高处长答道。
“胡闹!冰天雪地让我这个老头子在这冻死吗?”
高处长笑道:“将军哪里话,少帅确有要事,为免老将军苦等,特地让我送您一件礼物。”
杨宇霆一看,一片雪白的路边,一个红衣女子已经等候在路边了。
“这是”
“老将军可知‘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红妆’?”高纪毅笑问道。
“我一个大老粗,哪里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直说,啥玩意儿!”
“飞燕楼头牌,红妆姑娘。那可是江南美人,娇小委婉,洋人说,在车里,别有一番风味。”
“额,高纪毅,你小子是越来越坏了,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干什么?!”杨宇霆佯怒道。
高纪毅淫笑道:“老将军此言差矣,帅府明明有个小车库,怎么能说大庭广众呢?您把门一关,车子不熄火,这一会儿少帅不就办完了吗?”
咳咳!
“这个这个少帅这份孝心嘛,不领也不合适回去告诉少帅,勤勉为本,下不为例!”
高纪毅高兴的说道:“这就对了嘛,老将军真英雄也!”只见他一努嘴,司机便将车子开进车库,保持发动机不熄火,那红妆美女便在几个卫士的簇拥下送到了汽车后座上。众人识趣离开,高处长笑道:“老将军若有需要,只要按一下喇叭即可。”
“知道啦!”杨宇霆不耐烦的说道,“那个告诉汉卿,快些。”
高处长礼貌的退出车库,将门关好,守在门外。
杨宇霆不疑有他,见美人当前,迫不及待的上去一亲芳泽。高纪毅紧张的看着手表,平时诅咒杨宇霆的他这个时候巴不得老家伙更坚挺一些。
罗三炮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
“你们听说过烧炭自杀吗?在密闭空间里面,烧炭,然后自己毒死自己。其实汽车烧的油也是一种炭,如果停车不熄火,出来的就是这种毒气。加上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的话,很快就会中毒死掉。”罗三炮比划了一下绳子,绑起来闷死就能制造意外的假象。
高处长失望道:“就算这个办法可行,我们也不可能把他绑在汽车里,还一直呆在车库里啊。”
“除非,他是自愿的。”吴敬中说道。
高处长气不打一处来:“老将军怎么可能自愿呆在车库里呢?你逗我吗?”
吴敬中一声阴笑:“怎么不可能,如果他在车子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吴敬中把整个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高处长沉思不语,忽然问道:“如果老乌龟不肯就范,把那个女的带回去做姨太太怎么办?”
“很简单,再想别的办法。”吴敬中轻描淡写的说道,“有什么办法是没有风险的呢?”
时钟一圈一圈的走着。
已经十分钟了,他应该脱裤子了吧
已经二十分钟了,他应该开始云雨了吧
已经三十分钟了,老家伙可千万别挣扎着按喇叭呀!
时间过去了四十分钟,高处长有点想打开车库门,因为红妆姑娘也是他很喜欢的一个女子。
六十分钟
“号外号外!”报童用冻得通红的小手兜售当天的报纸,“杨总参谋长与飞燕楼头牌裸死车内!”
在奉天的大街小巷,这个爆炸性新闻让日报社的销量轻松突破历史最高纪录。高官和妓女裸死车内,这简直就是娱乐新闻,东北军脸都给丢光了。
“高纪毅!”张学良黑着脸问道,“这老东西死不足惜,为何搭上一条无辜性命?”
“少帅,若不如此,一时间难以得手啊。”高纪毅说道,“杨宇庭这么死法,他的手下必定不敢生事,少帅只要顺水推舟,这件事情就办成了,至于红妆姑娘,厚葬即可。”
“新闻发布会怎么说?杨宇庭为车里为国尽忠啦?”张学良怒道。
“少帅莫急,吴敬中先生已经拟好了发言稿,您请过目。”
嗯这么说,还可以接受。
记者的闪光灯唰唰唰的响,张学良始终面带微笑,礼貌的等记者拍完照。
“请问张司令,您对杨将军的死有何评论。”“据说杨将军是和一个妓女裸死车内,请问是否属实呢。”“请问这是不是谋杀?”记者争先恐后的提问。
“记者先生们,请一个一个提问。”张学良努力地要控制场面,“杨伯父是我很敬重的长辈,他的为人我不便评说,不过有蔡松坡将军佳话在前,我想公众应该可以接受这件事情。”
蔡松坡便是蔡锷,蔡锷与小凤仙在民国也算一段佳话了,民国军阀娶妓女做姨太太那是前赴后继,用来搪塞是再好不过的了。
“请问司令,这是不是一次谋杀呢?”记者问道。
“经军医初步认定,二人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张学良回答。
“那有没有可能是头部被人钉入钢钉而死呢?”这名记者的问话立即引起了哄笑,这是包公案里的情节。
“为了搞清楚死因,我们已经邀请了奉天最好的医生和日本军医进行尸检,根据两家的结论,倾向于认为是一氧化碳中毒。”张学良说道。“下面我们请江户川先生为我们解释。”
哈伊!这个留着小胡子的日本大叔穿着白大褂,俨然一副专家的模样:“根据我们检验的结果,死者明显死于缺氧,根据现场的检验,一氧化碳已经超过了致死剂量。我认为,死者是在进行嘿咻的时候,被汽车排出来的一氧化碳毒死的!这种事情,日本也有过先例,是典型的意外事故。”
记者们纷纷窃窃私语,明天应该还可以再写一篇报道,车震切莫在车库,提防一氧化碳中毒。不过重心已经不在杨宇庭的死因上了,他们现在关心的是,张学良怎么善后,如何抚恤杨家的家属。
北风吹落,雪花漫天,当一切都尘埃落定,留给自己的永远是一个背影。高纪毅怀着崇敬的心情,在站台上等候,尽管雪已经盖上了他的鞋子,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罗先生。”高纪毅似乎看到了那个身影,“罗先生留步。”
那人回过头,忐忑回答:“长官我我不姓罗。”
高纪毅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认错人了。”
正在尴尬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一阵劲风。
啪!
“高老弟,什么事找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