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陛下不只不应该答应这个条件; 还应该还法国一些颜色,让他们尝尝普鲁士的厉害。”
“说的很对!”
然而; 在这声高亢的呼喊之后,书房里却没有了声响。在普鲁士内权势数一数二的三位大人物全都陷入了沉默。
“……该怎么惩罚法国?”
国王底气不足的疑问没有得到应答。
军事上连续失败; 已经到了不得不停战的地步;文化上普鲁士一直不如人;经济上更是难以抗衡。
腓特烈·威廉的目光落到他的宗教导师身上。他这才发觉,对方的表情和语气从一开始就相当平静,并无愤慨或激动。
沃尔纳长叹一口气:“陛下,我们都很生气; 都不想弯腰低头,但这解决不了问题。法国咄咄逼人,不肯让步;我们却没有多少筹码可以反制。”
“难道就这样任他们摆布?”
“我向陛下实话实说吧:布吕歇尔如何处置,在我看来根本无足轻重。”
眼看卡尔克鲁斯眉毛竖起想要插话,国王以眼神制止了他,让沃尔纳说下去。
“法国在德意志占据这么大的优势,却仅仅要求处置区区一个中将,这可能吗?”
“……你是说,这是法国人的试探?”
“对。”
卡尔克鲁斯提出意见:“如果我们在第一个条件上都示弱,高卢人就有底气变本加厉地提更多要求了!”
“但如果拒绝这个条件,法方也可以以先让了一步为借口,要求陛下在别的更紧要的条件上让步。”
“这……”
“所以,这时候我们应该保持暧昧,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想办法探出法国的更多底牌,才好讨价还价。”他再次长叹,“陛下,元帅,还请两位做好心理准备……谈判到最后,布吕歇尔将军很可能必须被牺牲掉。”
卡尔克鲁斯立刻反对:“这让我怎么向军队交代?!”
“请如实交代。告诉大家,普鲁士受到了欺辱,法国骑到了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这一切都是因为普鲁士不够强大,吃了败仗。普鲁士人是坚韧而骄傲的,我们的斗志只会越挫越勇。普鲁士人不会忘记,腓特烈大帝带领普人抵挡列强的侵略,以劣势军力扭转战局的壮举!难道普鲁士现在的境况比那个时候还差吗?”
国王不由目眩神迷、频频点头;卡尔克鲁斯却是目瞪口呆。
——他终于明白,明知此人不过是个贪得无厌的神棍,为什么故去的布伦瑞克元帅和莫伦多夫元帅也拿他没有办法,甚至还要靠贿赂他来向国王进言了。
国王的命令送到大使团,经验丰富的外交官们面面相觑。
答应或是不答应,上面没有准话;己方的底线不能确定,还得去打听对方的底线。但没办法,既然接受了任命,就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不急。”面对普方暧昧的表态,法国似乎很是“大度”,“也就是多一天不停战就多消耗一天的军需而已,法国负担得起。”
普国大使却听得冷汗直流。
一方面,法国利用金融和经济手段,从海外采购粮食平抑物价,另一方面,国内的工业生产能力也能保证军队各项需要,甚至反过来带动了产业链。
相比之下普鲁士仍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农奴制国家,粮食和装备的来源单一且效率不高,靠劫掠又难以长久。
幸存的普军内部也已经出现怨言。
普军人数在整个国家的占比极高,吸收了大量青壮年。他们平时是属于领主的农奴,战时就变成领主麾下的士兵。
换句话说,这些出征的容克贵族老爷们留在家中的田产农庄处于缺乏劳动力的状态。假如战争获益大于土地收入,那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打仗无利可图,他们自然就希望手下人赶紧回去劳作了。
还能维持军心的只有腓特烈大帝给现今的国王留下的常备军;如果不是有他们镇着,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动荡。
顶着内外交困的压力,普国大使团做贼一般悄悄进入了巴黎,开始了他们艰难的正式谈判。
让…马利·罗兰·德·拉·普拉蒂埃进入小会议室时,玛丽王后执着一把黑色描金的折扇轻敲桌面,望着书桌上的文件正思考什么。这把扇子最近经常出现在王后手上,罗兰行完礼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是夏尼夫人送给我的。”
“原来如此,我妻子也认识她,说她是位美丽迷人又充满主见的女士。”
两人闲聊的同时,其他几位在法国朝廷能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也一一走进来,行过礼后在各自入座。
罗兰是民政大臣;除此之外还有财政大臣内克尔、最高法院院长奥梅松、三级会议议长达利热、陆军大臣罗尚博、工商大臣杜邦、文教大臣孔多塞、接替小巴托罗缪成为人事大臣的安托万·巴纳夫、机要秘书皮埃尔·同杜等。
原本这种场合还应该有一位首相来主持大局,但自从前任首相莫尔帕在八年前去世后,这一职位就被王后以“没有合适人选”为理由留空了。
有评论家曾讽刺:玛丽王后就是法国首相。也有人说得更为露骨:玛丽王后如今是国王、王后、首相三位一体。
外界的观察或许是正确的。正像这个会议室的格局一样:长条圆桌的一头端坐着王后,其他大臣环坐在长桌旁,齐齐望着她。
长桌旁还设有一排桌椅,坐着警察总局局长查理·拉帕朗、城乡建设局局长马图林·克鲁西、交通运输局副局长约瑟夫·卡香等人。这些部门负责人的地位虽比前述大臣低一些,但不受任何人管辖,直接对王后负责。
墙根处另有两个位置,坐着两个书记员,负责记录会议内容。
“目前,我们在新领土上已经开展了一些管理和建设工作,但还没有系统化、专门化;今天召集大家开会,就是想拟定出一个总体规划。因为到会人员较多,希望大家发言时尽量抓住重点、简明扼要。细节上的问题都可以往后再沟通。”
做完简短的开场白,玛丽点名:“同杜,你先说。”
机要秘书皮埃尔·同杜点点头,举起了手中的稿子。
他是代表顶头上司——掌玺大臣米洛美斯尼尔侯爵——而来的。
侯爵自16年前经由莫帕斯提携、坐上这个高位以来,能够历经种种风雨而不倒,其秘诀就在一句话:不明确站队。当然,能够做到这句话,本身就是一种本领。
67岁的他很能审时度势:王后一方面需要他代表老贵族坐镇中央,另一方面不需要他发挥太多作用。他便从善如流,时常称病,大多数事务都交给了身边几个得到王后提拔的机要秘书——在朝臣们看来,他们像是王后手中负责撰写各类文件的傀儡,也许偶尔还能提提意见吧。
自然,机要秘书同杜接下来要做的报告,体现的就是王后的意志了。在座的男人们无不打起精神,生怕漏了哪句话。
“行政区划上,建议结合传统习惯,将新领土划分为两部分,成立两个省。其中,原奥属尼德兰与列日公国地区合并,更名为‘尼德兰省’,行政中心为布鲁塞尔;原马克伯国、克里夫公国、于利希公国、贝尔格公国等地区,加上从科隆大主教国不限期租借的土地,合并为‘鲁尔省’,行政中心为杜伊斯堡。
“按照国内习惯,两个省都要配置总督府、省高等法院和省三级会议。在人员安排上,除总督、省院长和省议长必须由国内派驻外,其它人员建议采取一二制原则,择优选任:即战前在任的或战时过渡期任职的占三分之一,国内派驻的占三分之二。
“在候选人员其他条件接近的情况下,按以下顺序优先考虑:一、原克里夫…马克公国总督府的雇员;二、既在战前任职、又在过渡期任职的人员;三、过渡期任职人员。”
人事大臣巴纳夫、高等法院院长奥梅松和三级会议议长达利热各自点了点头。
为做好准备,他们都详细了解过当地情况。
克里夫…马克公国比较特殊,它原先是克里夫公爵的领土;公爵既然“主动归附”,他之前任命的总督自然要留下来任职,总督府雇佣的员工也要尽可能留任,吸纳到公务员队伍中。
其它地区原本是由奥地利或巴伐利亚等国派来的总督、或是教廷派驻的主教进行管理;随着法国接管,总督或主教自然也都只能哪来哪去。他们雇佣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随东主离去,只有一部分留了下来——出于维持稳定的考虑,对这部分人也要尽可能照顾。
各地管理机构有调整但要保留,而在这些地区之上还要成立“省”这个新层级;而高等法院和三级会议对当地也是新机构。总的来说,职位非常充裕,足够安置那些“前朝旧臣”。
三位大臣对完成这个任务很是乐观。
“另外,多特蒙德、亚琛和科隆的问题比较复杂。”
提到这三个地名,同杜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准确地说,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
由于历史原因,前两个城市名义上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室的直属领地,后一个名义上属于教廷;但实际上三者都无需向上头税赋、不接受上头征派,拥有独立的财政和自治权。
——没错,虽然同名,但科隆市并不是科隆大主教国一部分,而是位于主教国中部的一个自由城市。
法国虽然占领了这三个城市,但该不该延续传统,承认它们的特殊地位呢?如果不予承认,是否会招致市民的反对呢?
同杜缓缓念出了文稿上的字句:
“建议处理各项事务时,要给予它们一定特权。”
一阵沉默之后,民政大臣罗兰问出了大家的心声:“‘一定’特权,这个度该怎么把握?”
作者有话要说: 让…马利·罗兰·德·拉·普拉蒂埃Jean…Marie Roland de la Platière
安托万·巴纳夫Antoine Pierre Joseph Marie Barnave
皮埃尔·同杜Pierre Henri Hélène Marie Lebrun…Tondu
查理·拉帕朗Charles Co de Lapparent
马图林·克鲁西Mathurin Crucy
约瑟夫·卡香Joseph Ca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孤夜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2957 。
72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