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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传信兵摇着头,“不是的,长官,”他一把抹掉额头的汗,“是普军!普鲁士的布吕歇尔一支骑兵攻击了缪拉连队!双方一接触缪拉上校就派来了求援信使。目前后续情况不明!”
杰尔吉猛地坐起来。
自战事开打以来,大体上法军保持着战略优势,但不代表普军没有给他们造成过麻烦。
布吕歇尔是任何有眼光的将领都会严肃对待的一员猛将,经验丰富、英勇善战,尤其是骑兵,在他手下有如洪水猛兽。吃过此人的亏之后,法军通常会避其锋芒,以迂回切割、偷袭侧翼或后方为主,很少正面硬扛。
如今,率领150多人的一支连队,面对布吕歇尔的骑兵,还要死守一个绝不能出问题的人物;别说才刚参军两年的缪拉,就算换上法军其他宿将,恐怕心里也没有底。
“有敌军人数吗?”
“大约500人。”
眼睛一眯,杰尔吉的脑袋快速运转起来。
布吕歇尔的目的是什么?
法俄已经停战,这种时候布吕歇尔还明目张胆地攻击特使团,总不会是存心让普鲁士跟俄罗斯开战吧?杰尔吉宁肯相信他突然发了疯。
“难道说……”
杰尔吉的脸色难看得让眼前的传信兵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挥手让对方离开,叫来副官和参谋,吩咐前者做好出发准备,与后者一同匆匆赶往同在杜伊斯堡的北方司令部驻地。
“布吕歇尔还真是抓住了阿克琉斯之踵。”
北方司令部的参谋长拉法耶特在一声苦笑后迅速严肃起来。
决定性的黑塞尔战役之中,普俄联军溃败;给胜利方带来的负面影响之一,就是原本已经大体摸清的敌军编制,现在又变成了未知。但推测起来,布吕歇尔麾下收拢的败部绝不止500人。
如果说是为了绕过法军防线,必须精简人数以避人耳目、快速行动,也解释得通。
但不得不考虑另一种可能性:布吕歇尔故意用少数兵力佯装攻法军不得不保护的特使团,引诱法军派出援军,而后在半路上伏击。
这固然不能改变战略局面,但在停战前能最后把法军咬下一大块肉也不亏本。至于俄国方面,只要亚历山大一行人安然无恙,自然还有办法交代过去。
如果真是这样,除派出援军之外,也必须让附近的其它部队做好策应的准备。拉法耶特战在标记着己方最新部署情况的地图前沉吟起来。
“报告参谋长。”
站在一旁的年轻上尉敬礼请求发言。他就是拿破仑·迪·波拿巴。在提议以贿赂宠臣的方式让普鲁士国王掣肘不伦瑞克元帅、为法国立下大功之后,他的肩章就换了;而更让本人高兴地是,拉法耶特此后便经常把他带在身边。
“说吧。”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停战已成定局,普鲁士和俄罗斯之间的关系必定也要洗牌重来。假如这种时候,亚历山大到普鲁士去‘做客’的话,普方就能像法国一样,获得有利条件了。”
“劫持吗?”
拉法耶特皱着眉头陷入沉默。布吕歇尔豪勇、嗜酒、好赌,会有这种想法也不稀奇。
“如果那个普鲁士醉鬼意在埋伏,那么缪拉部队现在应该还只是被围困;如果目的是抢走亚历山大,那么缪拉大概已经挡不住了。”
离使节团最近的是帕德博恩,缪拉在事发时一定也会向帕德博恩守军求援。
最好的现状是,在帕德博恩守军的帮助下,意图抢走亚历山大的布吕歇尔受挫,为避免陷入首尾夹击的险境而撤退。
最坏的情况则是,埋伏的布吕歇尔将帕德博恩守军击败,趁机占领了帕德博恩。
他犹豫片刻。
“杰尔吉,虽然你还受着伤,但目前只有你去最合适。”
“遵命!”
杰尔吉早就预料到了。
自她受伤以后,奥地利卫队随她一同退到杜伊斯堡。新的人事命令还没到,她又还不适合出战,整支部队因此就处于无所事事的尴尬状态。
眼下尴尬反而变成了便利,再考虑地理位置和机动性,也只有她的骑兵最合适。
“不过,”拉法耶特意味深长地说,“‘公主天使’那边,你得自己想办法了。”
杰尔吉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如果贝尔蒂埃在,他当然也会极力反对杰尔吉带伤出兵;但目前他还在卡塞尔。所以,杰尔吉眼前最大的阻力,就只有这位备受尊敬、恪尽职守的女医生了。
乔西安就在杰尔吉的房间里,等着给她做例行检查。见她的伤员回来,她向助手点点头;后者无声地走出了门。
只与对方目光相接,杰尔吉就知道她已经猜到了。毕竟在战地待了半年,里里外外这番动静,乔西安一看就知道是军队准备开拨。
一边拆下绷带,乔西安一边平静地开口。
“将军以后打算公开身份吗?”
无声片刻,杰尔吉发问:“为什么要这样问?”
“如果你不打算公开,那么秉着医生的职责,我要阻止你出战。如果你打算公布,那么依照我身为女性的意愿,我不会阻止你。”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一直是男人,此时因重伤不出战,即便有人吹毛求疵,觉得是怯弱畏缩之举,也只会怪你一个人;但如果你是女人,那么人们就会说,女人本来就娇弱,关键时刻靠不住是正常的。”
乔西安将油灯移得更近一些,观察着伤口的愈合情况,片刻满意地挪开灯光。
“这是世人的双重标准。但是,明知道不应该,我还是只能以自己的双重标准去回击。”
杰尔吉抿嘴沉默着。
在离开巴黎之前,王后告诉她有事可以找乔西安。那时她就猜到,王后把秘密告诉了女医生,好在某些不方便的时候让她照应一二。
这确实像王后的作风。
第340章 第340章 聪明与愚蠢()
“其实我有个私心; ”女医生从医药箱拿出了干净的绷带,“从我听说了你的事之后就有这个念头了。我暗自盼望着你能公开身份; 让世界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让他们知道女人能办到别人认为办不到的事。不是像贞德那种被主加持的神迹,而是一个平常女人创造的传奇——说起来很讽刺; 明明是许多男人都能做的事; 女人去做就成了传奇,很可笑是不是?
“后来我才注意到,自己渴望有女人创造传奇,却不敢问自己:为什么创造传奇的不是我?
“杜伊斯堡是个好地方。这是我的家乡; 我是这儿的公主; 这里的人不会质疑我——无论是我的身份还是我的医术。在这里,我一辈子都是舒适的。我不断告诉别人和自己,我要留在杜伊斯堡,为家乡的人民作出奉献。”
“只是,我时常梦到过去的事。是什么让我踏进这条道路的?我是否忘记了什么?一开始; 我只是想成为像照顾病中的我的护士那样的人; 想像她们一样照顾受病痛折磨的患者。只为这个目标的话,当一个护士似乎也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做医生呢?”
乔西安处理好绷带; 放下双手; 蓝宝石般的眼睛直视着女将军。
“原来; 当我看到你的故事时,看到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我渴望的不是你的传奇; 是我的传奇。”
她灿然一笑。
“抱歉,自作主张地给你提了不合理的要求,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心事。请忘了我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她收拾好医药箱,临走回头道:“请务必保重。今后我还会常住巴黎,希望还有机会同你见面。”
杰尔吉默默看着她窈窕的身影,觉得这道背影充满了蓬勃的力量。
布吕歇尔放下望远镜,“啧”了一声,朝身后招了招手。侍从兵立刻乖觉地递来一个方酒瓶。
听着咕咚咕咚的入喉声,侍从兵不禁捏了一把汗。虽然已经习惯了长官饮酒的嗜好,但战场之上还如此豪饮,不禁叫人担心他能不能清醒地下达命令。
说不定,让500骑兵跑到法国防区里来,都不是清醒状态下做的决定。
即便能打败眼前这200人,但只要稍有差池,一旦法国的援军赶来,他们就会变成一条被无数张大网包围的小鱼。
明明就快要停战了,为什么还要打这一仗呢?农奴出身的侍从兵满心不解。
与他相比,布吕歇尔的副官知道得更多一些,忧虑的事也不尽相同。
即便将亚历山大一行人毫发无伤地抢过来,普军仍是攻击了使节团。因为战败,国王已经对军队很不满意了;为了给女沙皇一个交代,擅作主张的布吕歇尔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自己这个副官说不定也会被连累。
这样一场豪赌真的值得吗?
虽然这么想着,他却只能把话藏在肚子里。布吕歇尔的暴脾气是出了名的,对普通士兵动辄皮鞭军棍,对军官也谈不上和颜悦色。为了不触霉头,他只好一味附和对方。
“这个年轻人打的还不错。”
通过望远镜确认了对方指挥官的长相后,布吕歇尔发出一声称赞。
他对自己的骑兵冲锋非常有自信;任何队伍在他的冲锋之下,即便不会崩溃四散,也要被切割分离。
遭到突然袭击,法国连队果然被拦腰分成了两截。
布吕歇尔本打算通过运动包围吃掉法军前队,再迫使保护着俄国使节团的后队投降;没想到敌军这个年轻指挥官,竟直接率领前队的部众打起了反击;反应之快、胆量之大,连布吕歇尔都没意料到。
另一半法国骑兵见状,也很快开始了自主作战;虽然没有组织,但时不时背后一发冷枪也让人发怵。
缠斗一会儿,布吕歇尔只好率兵脱离,与法军拉开了距离。
而法军两部成功合流,队伍很快整顿起来。
“只不过是一个年轻的连队长,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副官不由得发出感慨。
布吕歇尔瞪了他一眼:“能做到这种程度,却还只是一个连队长,说明法军根本不懂得知人善任。”
他的副官连忙跟着点头。
“长官,接下来该怎么行动?”他小心翼翼地问。
看制服就知道,这支敌军隶属于奥地利近卫军,属于法国特有的一种骑兵:猎骑兵。
郎巴尔枪精度大幅提高,使得骑马射击成为可能;猎骑兵便应运而生。因为可以避开骑兵的冲击,又能远程射击,可以说是近身骑兵的克星。
而布吕歇尔的胡萨骑兵是用于冲击步兵方阵的骑兵,主武器是大弯刀,辅以小手枪或匕首,正是一种近身骑兵。
这种巧合,让普鲁士猛将也不由得酸溜溜地庆幸自己的胡萨骑兵只是“半调子”。
他原先麾下骁勇善战的红色胡萨骑兵在杜伊斯堡作战时被打掉九成,曾让他憾恨不已。
虽然很想把建制补满,但胡萨骑兵对马匹素质、兵员素质的要求很高,训练方式也与其它骑兵不尽相同。从完好建制的胡萨骑兵那里抢人自然更不可能。无可奈何,他只好从败兵中挑选素质优良的龙骑兵编入队伍。
龙骑兵主要使用步枪,下马作战,本质是以马为交通工具的步兵。为了让新编人员尽早适应胡萨骑兵的作战方式,布吕歇尔没少施以棍棒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