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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根本上就无视教廷了。
虽然梵蒂冈反应强烈,但暂时停留在舆论层面;教皇还没有正式发话。
这也是因为夏初的激进天主教徒暗杀郎巴尔的事件,反响极其恶劣。面对才刚结束休养、恢复活动的郎巴尔,罗马教廷怕自身被戳脊梁骨,没有太过强硬的底气。梵蒂冈的种种声浪,也是对法国现今态度的一种试探。
韦蒙主教的出现,就是试探的结果。
王后最初给梵蒂冈传递的消息,是准备让韦蒙直接在朗布依埃主持婚礼。
教廷对此大为警惕。抛开教廷自行主持国内事务,难道是想走英国圣公会的分裂之路?
形势比人强,他们不得不向法国王后妥协,表示虽然不能颁发赦免,但不会再否认这桩婚事的合法性。
对方既然让步,玛丽也见好就收;韦蒙仍然参加婚礼,但改为私人身份。
如此风波才算平息。
从卧室窗帘缝隙里看了一眼布置一新的花园和欢声笑语的客人,郎巴尔深吸一口气,心里没来由地紧张。
她穿着一套象牙底色的花裙,没有披后世常见的婚纱——在这个时代,白色礼服和婚纱都不是新娘的标准配置;和中国类似,白色和黑色多少都会和丧事联系在一起,所以,她私心选择了接近白色但又不是纯白的裙子。
说起来,虽然两世为人,名义上也是寡妇,但这是她第一次结婚。
阅历不少,恋爱谈过,情夫养过,按理说她不该再紧张了。
“这毕竟是结婚!”玛丽笑着宽慰,但看着好友坐立不安的样子,她好像也被传染了一样,有些忐忑。
郎巴尔前世未婚,一穿越过来就是在丈夫郎巴尔亲王去世的葬礼上。玛丽虽然结了婚,婚礼甚至比现在盛大百倍,但当时她满心担忧,哪有这种混合着向往、兴奋的焦虑感?
这么一算,两个人都是毫无经验。
“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玛丽继续开解,“跟结婚前也没什么两样。你看,你们俩原先就经常在对方那里过夜,婚后也只是搬到一起住而已。”
“是呀。”
虽然点着头,但郎巴尔看起来没有变得更轻松一些。
“以后就要叫你克里夫公爵夫人了。”玛丽试着换个话题。
“是啊……被叫了这么多年‘郎巴尔夫人’,都习惯了,突然要改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过改是必定要改的。她已经再婚,怎么可能继续冠着前夫的姓?
“要不以后你用教名作称呼好了。露易丝夫人?”
在不太正式的场合,她常叫朗巴尔的教名。她的教名有三个——玛丽、特蕾莎和露易丝,也只有露易丝比较合适玛丽来叫。像路易十五的三个女儿,就巴尔享有这样的“殊荣”也不是问题。
“法国叫露易丝的人实在太多了。”朗巴尔摇头。
“重名真的太多。”对这个问题,玛丽永远吐槽不厌,“我家有三个路易。我现在都只能用第二个教名叫他们。”
“依我看,还是老老实实叫‘克里夫夫人’吧。”新娘子欢快地定了下来。
当然,这也只是简称。她的完整头衔,是克里夫公爵夫人、马克伯爵夫人。
“就像新近流行的爱情一样,‘两人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是这样吗?”
“但愿如此。”
雅诺和夏尼夫人虽然颇有私交,但在公共场合共同出现的次数不多。
王后机密局已经改组进外交部,成为“海外信息局”,起名时因为王后的恶趣味,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简称:die(dired'info原先的名字。
作为die的局长,雅诺也不再是隐藏在暗处的密探,而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工作人员了。偶而有人觉得他的长相与当初被放逐到美洲的“维耶尔神父”相似,不过时隔多年,也没人敢肯定。连国王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不会多嘴。
状况相反,夏尼夫人的身份仍然保密。世人对她的认识,是一位知名沙龙女士。
虽然年龄的痕迹在她脸上显现,但她就像殷红的美酒一样醇香迷人;不时有宾客将惊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些年,也有人曾追求她,不过都遭遇婉拒。
她的工作性质不允许她跟一个不知情的男人结婚。
“看起来我是没有结婚的这一天了。”
夏尼难得有这样感性的时候。回忆起青春正好时曾经憧憬的美梦,对比自己现在的状况;虽然一路过来,每个岔路口都是自己做的选择,心中不免仍感慨命运无常,留下一时怅然。
“怎么没有?”雅诺咪咪笑着,“你把我们的约定给忘了?如果都找不到伴侣,我们俩就结婚。”
夏尼一愣,才记起有过这么一回事。多少年都过去了,两人也一直没再提过。
“那难道不是个玩笑?”
“玩笑只要认真对待,就可以变成约定了。”
夏尼转头睨着那张漂亮的脸。虽然时光飞逝,但他也不过是从漂亮少年变成了漂亮大叔。雅诺已经很久不亲自出一线任务,也基本没再扮作女装,但她敢打赌,只要打扮打扮,糊弄人不是问题。
“还是让玩笑归玩笑吧,”夏尼摇头,“我们俩结婚,王后能放心?”
内外两条强力的情报战线被婚姻捆绑在一起,哪个君主能睡好觉?
“有道理,”雅诺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但王后一贯支持自由恋爱;所以不如把这个难题扔给她好了。”
女密探头子挑起眉,正要开口,一个侍从靠近他们,说雅诺的下属在外等候,好像有紧急的事。
雅诺匆匆离去,夏尼不禁摇头轻叹:
“‘从此以后过上幸福生活’……果然只是奢望呀。”
“这件事暂时瞒着他们俩。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不迟。”玛丽的目光没有移开草坪中的两位新人,面不改色地说。
雅诺很是赞同。他刚刚得到消息,克里夫公国和马克伯国形势有变;不过这也不是紧急到非要马上处理的事,何必在这样重要的时刻破坏新婚夫妇的心情?
或许普鲁士就是特意挑在最近几天搞事的。
它们刚刚“找到了”当年于利希…克里夫…贝尔格公爵的另一个后裔;从辈分来排,还是克里夫公爵的侄子。正式的文书很快就会送到马克公国,普鲁士正准备把这位“侄子”送过去,等克里夫公爵回去见面。
“是看鲁尔区发展得太好,眼红了吧。”玛丽冷笑。
当年她想尽办法,或租或骗都要拿下这块地的实际控制权,为的就是丰富的煤炭资源。那时各国弄不明白这片地的好处,半真半假地阻拦了几下也就算了;最近几年回过味来,悔不当初,都开始打主意了;尤其是普鲁士,当年这片地是从他们手里捞走的,他们做梦都想夺回去。
克里夫公爵失散的侄子?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假的。
这一招老套且拙劣,但未必没用。没有dna测试,什么后裔都是借口,各国角力才是决定最后结果的唯一关键。
“普鲁士一定不是单独行动的。要想得到承认,还得有别国支持。去查一查还有哪个国家参与密谋,相互谈的条件是什么。”
雅诺点头。
鲁尔区也就那么一片地,即便从法国手里抢出来,其它国家如果分不了一杯羹,恐怕也不会乐见普鲁士成功;普鲁士想必做了一定让步。假如了解到谈判的条件,就可以着手瓦解同盟。
外交部大概要忙起来了。
不止如此。
克里夫公爵没有婚生子,但正直壮年,离他自然死亡还有至少二三十年。那个“侄子”如果想继承国家,恐怕要对公爵下手。
玛丽听着四周的欢声笑语,望着接受了戒指之后新娘略带腼腆的微笑。晴朗的蓝天之下,远处仿佛有一朵朵阴云汇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意见和建议=3=
第295章 下潜的与浮出的()
马车只在街角边晃了一晃;就停了下来。乐文………obsp; 透过车窗后窗帘间的小缝隙,一只眼睛警觉地向外窥探;愤怒从眸光中闪现。
“该怎么办;阁下?”
马车夫的声音露出几分慌张。
今天净化会忽然遭受连番打击,多名长老被捕,连他这个外围信徒都感受到了狂风暴雨。正茫然失措的时候,这个脸色像鬼一样苍白的男人突然出现;说着净化会暗语;坐上了他的马车,来到这里。
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地已经被警察封锁;说不定四周还有便衣密探。
车内人深吸一口气,压抑了狂风暴雨般的情绪;答道:“不用担心。安静调头,尽量不惹人注意。往花园大街走。”
听到他犹然冷静的话音,马车夫乱跳的心不由得也慢慢镇定下来。他虽然不知道去那个地方有什么目的;但对方既然是净化会高层;想必有其深意。
“记住;”从马车里响起男人超然的声音;“你还是一个普通的马车夫;我只是你的一个普通客人。”
男人在花园大街下了马车;在人群中兜了几圈,又另外租了一辆普通马车。这回他没有兜圈子,直接往卢森堡公爵的宅邸赶去。
他揉了揉眼睛,疲惫地长出一口气。怒火烧过之后;重重压力的重量也开始显现。
郎巴尔夫人——现在是克里夫夫人——遇刺之后,王后向教廷施与不少压力,让他几乎以为计划得售;没想到她故意放任净化会,全是为了今日收网。
他身为净化会最高负责人“牧羊者”,现在却无法弄清楚到底有多少分会被围剿、多少长老和信徒被捕。
好在他的力量并没有全部摆在明面上。他的一些活动,是连其他长老都不知道的。
“阁下,到了。”
他拉开帘子看了一眼,确实是卢森公爵府。
下车付钱,走向府前的大铁门,他心里忽然有些荒谬感。
这是他亲生父亲的府邸,但住在里面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他的血缘关系;每一次他来,都是以外人身份。
谁叫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可以在进行活动时用这个身份当作接近大贵族的敲门砖,却永远不能堂而皇之地向这家人宣布,我是你们的血亲。
更讽刺的是,当初为了扫清障碍,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杀了卢森堡公爵,现在却要利用被害者的宅邸,做他的庇护之所。
守门的侍者一见到他,便露出亲切的神色:“您来啦!两位少爷都等着呢!”
他冲对方点点头。
他摘下帽子,在花园边站了一会儿;很快,在院子里用未开刃的剑对打着玩的两兄弟就注意到了他。
年纪更小一些的弟弟立刻抛下对手,跑到男人面前;他的哥哥脸上也露出笑容。
“老师!你来啦!今天怎么晚了一点?”
他们的老师那张苍白的脸带着温和的笑意。当他不笑时,会给人一种阴沉压抑、仿佛在某个古堡深居的吸血鬼的感觉。不过,面对他的两个学生,这张脸多了些属于活人的气息。
“有一些私事要处理,不过已经解决了。今天的小测试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弟弟立刻露出不安和哀怨的表情,试图让老师网开一面;老师敲了敲他的头,摇摇头,显然不准备放过他。
哥哥清了清喉咙,问:“课后我能找你单独聊聊吗…